第38章 ☆、無情便無傷害

看見陳澄為救朋友不惜中箭的頭目，難以描述的感情深深觸動了他，看來趙玉這人命無此劫，遂偏首對着那失望不已的捕頭，言道：“走吧，看來是追不上的了。”

聽得此言，死心不息的捕頭看了一眼那走遠的船只，而渡頭周圍也沒有其餘船只可追趕只好揮手認命道：“收隊。”爾後，一衆人等垂頭喪氣地往回走，來時的精神百倍全然不見。

滿手鮮血的趙玉一臉焦急地輕拍陳澄的臉頰，撕下身上的衣袍子包着那傷口，希望它的血液能遏止不流，“陳澄，你醒醒。”

睜開迷蒙的雙眸，因失血過多引得陳澄腦袋暈昡，眼前一陣發黑，他并未理會趙玉的呼喚，側頭輕輕一扯嘴角笑了。真是大限到了麽？怎麽他總是逃脫不了如斯命運，老天總愛捉弄于他。

“咳…”緊蹙眉宇的陳澄用那有氣無力的手掌揮開了趙玉的手，趴在船板上挪動着。趙玉瞥見陳澄揮開他的手，眼睛看着那船板，頓覺怪異。

遂雙手放在那船板上，雙手用力拎起入目便是一名作婦人打扮的女子緊閉雙目，淚花湧現的模樣，兩手相扣劇烈地顫抖着，雙唇顫動得身子也在瑟瑟發抖。

一時之間趙玉說不出話來，睫毛顫動了下，低眉垂眸凝視着陳澄伸出籁籁直抖的大手，輕輕地撫在那女子淚流滿面的臉頰上，哽咽地聲音出，“阿氓，對不起。如果我食言了，你原諒我嗎？”

聞言的阿氓瞬間睜開眼睛驚惶失措地目視陳澄面色慘白，血色盡無的嘴唇，她的背脊不由自主地往後貼去，似是不能接受如此的陳澄，直覺地想逃離這個令她窒息的空間。

凝望着阿氓不能自控地搖晃着頭，陳澄嘴角扯了扯，大手軟弱無力地執起她顫抖着相扣的手掌，食指與拇指輕輕揉捏了下，徑自把那白晳的小手覆在他的臉頰。

陳澄如一只做了錯事的小狗讨好主人般，往阿氓的手心蹭了蹭，溫柔而抱歉地說道：“對不起，能原諒夫君這一回的任性嗎？阿氓自己一個人能堅強下去的是嗎？”

“不，不，你不是陳澄，你不是我的夫君。這一切都是做夢，只要夢醒了，我依然還是在夫君的懷抱裏。”不能面對的阿氓選擇逃避現實，嘴裏念念有詞地緊閉雙目，腦袋不可遏止地晃動。

自嘲不已的陳澄看見阿氓的失控，他真是該死，如果當初不給她任何機會，不要對她如此溫柔，止住心動不去占有她，是不是她就不會如此痛苦？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此刻便是他陳澄應得的報應，如若他真的走了，是不是阿氓就一直活在夢裏不願醒來，那還是他靈動可愛的阿氓嗎？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怨不得別人，如果還有下一次，他一定不再留情去傷害任何一個不能停留在他身邊的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錯不該在無能自主自己的人生的時候如此地恣意妄為，止不住自責的陳澄輕閉雙眸，一滴眼淚落在阿氓的指腹，滑過如玉的手背。

這是眼淚嗎？為甚麽這個夫君是溫暖的，會流淚的？為何這一切都這般真實？阿氓顫抖着彎彎的睫毛，看見眼前緊閉雙目黯然神傷落淚的夫君，心下驟然一緊，痛得她不能呼吸。

伸出另一只抖顫的纖手，輕輕觸摸那人的臉頰，指腹摩挲着那晶瑩剔透的眼淚，阿氓擡首看去正對上陳澄驀然睜開的雙眸，淚目對視，“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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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澄聽到阿氓哽咽低泣的聲音，強打起精神，愛意溢于言表，嘴角含笑，寵溺的聲音驟起，“如果有來生，不顧一切我也會留在你的身邊，為了與你在一起，我可以上天入底，無所不用其極，不擇手段也讓你我能得到一個圓滿幸福的一生。好嗎？可以為了我活下去嗎？代替我好好看看這個世間的秀麗風光。”

“不能，我不答應，我想要的是生生世世，一生的時間太短了。”聞言的阿氓嗤笑地說道。

背脊挨着船蓬的趙玉，淚流滿面地看着二人，陳澄的傷口湧出的血液染紅了袍子，他知道陳澄是真的不行了，他從來沒想過因為自己心中的不甘而令到好友身死，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趙玉面對不了此景地把腦袋埋進雙膝裏，哽咽聲起，雙臂環着雙腿，雙肩不可遏止地顫抖着。

作者有話要說： 此文投入了我太多的感情，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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