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
是裏面的陪葬品換成了銅鏡和鐵器。
木月看着四周的帶鈎,刀,劍,有氣無力:“這還有完沒完了。”
和木月不一樣,舒清倒是越來越的興致盎然:“我倒是想知道下一個墓室裏是些什麽陪葬。”
木月看他這興奮樣,更加堵得慌:“真是搞不懂你們學術派。”
闡宓好笑的看着這兩個人的樣子,心裏卻是一嘆,下面的墓室裏的陪葬估計就沒這麽輕松了。一擡頭正好看見司馬晖也微微蹙額的看着木月去機關,他也發現了吧。
禮器,陶器,銅器,銅鏡,鐵器,到現在就一樣東西沒有出現過,那就是-----殉牲。
不管怎麽說路只有這麽一條,走下去是毫無疑問的。
“怎。。怎麽會這樣。”木月看着眼前的的場景,不敢置信。
“是不是我們走錯了,小月是不是你開錯門了,我們走了回頭路啊。”石頭也愣在外面。
舒清原本興奮的神色也平靜下來,推了推眼睛:“不可能,我記得我們開的一直是西門,一直在往西,每間墓室将近有一百平方,我們現在應該離第一間墓室至少也有50mi的距離了啊,怎麽會?”
是啊這麽會?闡宓看着眼前的墓室,一葬禮器二葬銅,這明明就是他們之前進的第一座陪葬墓啊。
闡宓走到這間墓室的中央,環顧了四周,問其他四個人:“有沒有磁石?”
幾個人都不知道她想幹什麽,司馬晖從包裏拿出了一塊磁鐵,遞了過去。
闡宓在繞着牆壁走來走去,讓了幾圈,最終停在了北面這堵牆前面。
幾個人看見她停在那,看着光禿禿的牆不知道在幹嗎,也走過去,學她一樣擡頭看着前面的牆,卻是什麽都沒看出來。
司馬晖看這四個人的樣子,手放在鼻子下,低笑了一聲:“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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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闡宓啊,你在看什麽啊?”木月看的脖子都酸了也沒看出這牆上除了石頭還有什麽。
闡宓被木月的聲音從自己的想法裏拉了回來,“什麽?”
木月放大聲音又說了一遍:“我說,這裏除了石頭還是石頭,你在看什麽啊?”
闡宓這次聽清了,沖木月笑了笑:“我剛剛想事情入神了,沒在看什麽。”
一下子木月就沉默了,就連旁邊其他兩個還在擡頭看牆的兩個人都一愣,然後若無其事的轉開了視線。
舒清走到一邊拿起一邊的酒杯裝作研究的樣子,“诶,這個東西不錯。”
“是麽,我也這樣覺得。”
“哈哈,這麽巧麽。”
闡宓看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樣子,眼裏溢出滿滿的笑意,從進入到這個墓穴,不,從她在這個墓穴裏醒過來開始,她現在才感覺到真正的放松,過去沉重那是無法選擇,未來怎麽樣卻是自己可以選的。
司馬晖眼裏閃過一絲精光,走到闡宓邊上,看着其他三個尴尬的樣子,勾起一抹笑低聲道: “你發現了什麽?”
☆、迷路
闡宓一愣意外的朝司馬晖看了眼。
“雖然我沒在看這牆壁,不過我倒是發現了什麽。”這句話是說給那三個裝忙的人聽的。
聞言,三個人都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湊到了闡宓邊上,眼巴巴的看着她。
“這面牆或者是這面牆後面有一個磁場,所以我們一直以為的北不是北,這面有機關的牆也并不是在西。”
司馬晖理解了她的話:“你的意思就是說,這五間墓室像一個圓一樣,我們不過是在繞着圓再走。”
“是。”
“可是我們如果是在繞圈子,怎麽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方向感是他們這一行必須必備的,舒清不認為這麽簡單能把他們刷的團團轉。
“那是因為這個磁場,就像一個簡單的陣法一樣,影響了我們的感知。”
石頭在一旁撓頭,聽得迷迷糊糊的,但是根據闡宓的話,他卻在紙上勾勒出了大致的樣子,雖然他還是不懂什麽陣法迷惑什麽的。。
“如果按闡宓這樣說,那我們是不是該往原來的那個墓道走回去,我們來的那條路被屍蟲全部堵住,晖哥,那就只能從你們來的那條路走了。”舒清想了想闡宓的話,又結合了石頭的草圖,最後發現路也就只有這麽一條了。
聽到舒清的建議,司馬晖和闡宓卻是沉重的對視來了一眼,怕是這最後一條路也是回不了頭了。
“塌了?”木月不可思議的聽到兩個人的敘述。
司馬晖點了點頭:“還記得之前說過嗎,歷史上當地曾經遭遇過一次嚴重的地殼活動麽?如果沒猜錯,就連那個第一層的石棺原來也不是在第一層而是第二層,整個墓室發生了嚴重的錯位,原本在水底第二層的墓室,被地殼運動帶到了第一層。”
“所以第一層的那兩扇石門都是只能裏面開。”闡宓想到了之前困住她的那個狗洞,“我們過來的那條墓道是錯位連接在一起的,如果沒有想錯,我們之前進的是第三層,卻又巧合的從第三層從錯位的墓道回到了第二層遇見了你們。”
“那我們豈不是站在斷崖邊,前面站着的還不是老虎,是那一條條變異屍蟲麽!”闡宓不得不承認木月形容的很到位。
司馬晖沖着木月安撫一下笑,“誰說這有這麽兩條路了,既然還有第三層,那這裏就肯定有通向第三層墓的路,既然有路我們就能出去。”
他的聲音似乎又安定人心的作用。
闡宓也似乎受到了影響,主動開口:“我可以先暫時的屏蔽這裏磁場影響,不過墓室機關不是我擅長的,找路就交給你們了。”
“這個,交給我了。”木月對自己找機關的技術還是很自信的,要知道她可是就靠這門手藝吃飯的。
闡宓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許多發光的石頭,這是她從那間仿制自己丹爐殿的墓室裏敲下來的,要知道那些螢石在現代就是那些價值千金的夜明珠。
她還記得當時讓司馬晖幫忙時,他那嘴角的笑容都可見的抽搐了那麽一下,闡宓惡趣味的想要不是怕毀人設,他可能直接開口鄙視了。
這些螢石是她當年花費了幾年時間才找齊的,中間又花了一年時間煉化,每一顆都含着一種陣法或者說是一種磁場。
闡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直接動手去翹,更何況是恢複了記憶之後的她。可能是想起了一切之後反而放松了,她這樣想。以往背負着未知的過去,她始終沒有真正的做過一會自己,什麽角色扮演什麽人,如今似乎更加像自己真正的樣子,不是那個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司巫,而是那個會爬樹會哭會笑的小女孩。
闡宓在墓室的四角各放了一塊螢石,又在每塊螢石周圍點了九根蠟燭,做完這些她才回到大家中間,沖一旁的木月道:“螢石的磁場會和這裏原本的磁場相互抵消,但是這裏的磁場太強,等燭火滅了,螢石的磁力就會消失,所以你必須在蠟燭熄滅前找到路。”
木月朝闡宓點了點頭,就走到了其中一面牆邊上,手在牆的邊邊縫縫上摸索敲打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墓室一片安靜。
木月仍然沒有發現任何機關的線索,看看旁邊越來越短的蠟燭,心裏也開始着急起來。
哪裏?到底在哪裏?時間快來不及了。
“啊!沒有,沒有,到底在哪?”木月又急又氣焦躁的在地上用力踩了腳。
四個人看着蠟燭快要燒盡的樣子,心裏也着急,都皺着眉頭關心的看着木月。
舒清發現木月有點不對勁,走到木月邊上,扶住她的肩,“小月,不要急,靜下心。”
木月感覺到安慰,心裏的急躁也有點稍微平靜了點,低着頭,聲音是滿滿的自責,“對不起,我找不到。”
司馬晖溫柔的笑了笑,安慰道:“沒事,本來就是我的推測,可能本來就不存在這一條路,你不用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推。”
木月知道這是安慰,心裏感覺感覺對不起大家,轉身打算在最後的時間裏再找找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腳地下的怪異,“等等。”
其他人就看見木月突然就蹲了下去,手在地上摸來摸去。
“我找到了!”過了一會就聽見木月在地上傳來的激動的聲音。
其他人聽到這話急忙聚了過去。
木月把地上的一塊石磚輕輕松松的撬了開來,下面是空的一個格子,裏面放着一個酒樽。她慢慢的握住酒樽,旋轉。
原本他們以為的北邊的牆壁開始有了動靜,牆壁的中間開始上升,顯出石門的影子。
“太好了,找到路了。”石頭還以為幾個人就要這樣被困死在這裏了。
木月這才放下心,看了幾個人臉上的笑,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心裏的激動,不只是找到了活路,更是沒有辜負別人的把命交給自己的信任。
看門被打開,大家都松了一口氣,看到了出去的希望,木月松了手,正打算和大家一起出去。
☆、罪
突然石門開始往下降,速度很快,木月回頭手抓住正在往回轉的酒樽,石門才定住在一半。
“這。。。”石頭看這關了一半的石門又回頭看了眼木月手裏的那個機關。
“齒輪機關,轉這個酒樽就是在拉這個石門,松開它就會掉下,所以。。。”闡宓沒有說下去,她看了眼司馬晖,她知道他絕對不會抛棄任何一個人。
其他幾個人聽懂了闡宓的話,石頭一言不說走到木月旁邊握住了酒樽,認真看着其他幾個人,“你們先走。”
司馬晖聞言,看了石頭一眼,也走到機關的旁邊,蹲下身子,看着石頭,沉聲:“現在,不是你表現自己犧牲精神的時候。”轉頭一個一個認真看過去,石頭,木月,舒清,司馬晖,闡宓,每個人臉上都是凝重,“我把你們帶下來,我就不會把你們任何一個人扔在這裏。一來就要一起走。”
“你們先走,我來拉着酒樽。”司馬晖拔下木月和石頭的手,自己把酒樽轉到最裏,石門拉到最上面。
“晖哥。”
“晖哥。”
“晖哥。”
“司馬晖,你。。”
司馬晖沖幾人一笑,溫和道:“怎麽?不相信我嗎?放心,我說過我會把你們帶出去,當然也不會少了我。”
他的笑似乎有一種神奇穩定人心的力量,能讓人放下防備,全心的相信他,闡宓看着他心裏這樣想。
四個人站在門裏面看着蹲在地上的司馬晖,眼神都緊緊的盯着那道身影。
“石門下降的時間不超過三秒,但是機關酒樽卻離石門幾乎跨越了一座墓室,目測。。至少十米。”舒清看了眼自己前上方的石門,“這石門少說也有千斤。”。
“舒清,你別說了。”木月聲音都帶着一絲哽咽,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看着前面。
我相信你,司馬晖。
闡宓定定的看着那個黑色的身影。
司馬晖目送四個人都進了那道石門,看了眼石門的高度,距離,回頭看着手中小小的酒樽,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還沒有什麽可以難到我的呢。”
松開酒樽的下一秒,司馬晖用盡全部力氣往石門方向跑,石門快速的下降,司馬晖跑了兩步,看着石門快速的下降,立刻趴倒在地上滾了兩圈。
幾個人蹲在地上近了,越來越近了,快啊!
“晖哥,快!”
門只有離裏面二十公分的樣子,但是司馬晖卻是離石門也還有二十幾公分的樣子,司馬晖看着這距離,心裏也沉了沉。
突然一只手把司馬晖快速的扯了回去。
司馬晖躺在地上轉頭看着石門在自己眼前關上,門外之前點的燭火正好熄滅,留下一片漆黑。
司馬晖躺在地上,看着上面,大大的松了口氣,露出一抹劫後餘生的笑,“謝了。”
闡宓坐在地上喘氣,揉着自己的手,嘶!司馬晖一個将近一米九的男人,身材又不差,為了拉他,剛才力氣一下子爆發,現在後遺症都出來了,筋骨不是一般的酸,也不知道自己頭腦怎麽就一沖動去拉他,要知道要是拉不回來,自己的手就斷在這門下面了,想到這個,沖司馬晖也沒了好氣,“記得減肥。”。
司馬晖往下看了眼,納悶,自己的身材比起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模特可好多了好不好。
木月他們看這兩個人的樣子,也松了口氣,誰都沒事,那就好。
就看見幾個人互相望了望,不知道從誰開始,幾個人都開始笑了起來。闡宓揉着手,看着這幾個人,自己的嘴角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微微的上揚了起來。
司馬晖從地上坐起來,清了清喉嚨,“好了,要笑,等出去了我們笑個夠。”
幾個人也才想起大家還被困在這地下沒出去呢,劫後餘生,這個劫還沒歷完呢。
緩過神,開始打量這個墓室。
“這個墓室。。。”木月想不到要用什麽詞語來形容。
“空曠,太空曠了。”舒清看着這個空無一物的墓室,卻從心裏感覺到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你們看,這牆和之前的那些墓室都不一樣,居然是土做的。”石頭站在牆邊上回頭看着其他人。
司馬晖若有所思的在整個墓室看了一圈,突然看着舒清問:“舒清,還記得我們之前看過的幾間墓室裏都是什麽陪葬嗎?”
舒清聽見這個問題卻沒有回答,而是推了推眼睛,垂頭若有所思。
木月不知道這個問題的意思,又看舒清沒有回答的意思,就替他回了,“禮器,陶器,銅器,銅鏡,鐵器,五間墓室五種陪葬品。”
舒清突然擡頭看着司馬晖:“是殉牲,還差殉牲。”
“快來看。”突然石頭的聲音打斷了舒清的話,所有人都往他這裏走過去,才發現石頭站的位置面對着的那面牆有一大塊的的土脫落在地上,露出來了牆裏面的東西,而這牆裏面放着的不是其他,而是白骨的一部分。
司馬晖朝石頭看了一眼,石頭朝他點了點頭,從包裏拿出了工具,慢慢的,整副白骨的樣子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
整副白骨看它的高度,死的時候不過是七八歲孩童的樣子,肢骨屈折,使下肢呈蜷曲形狀,典型的屈肢葬。
“以人殉葬是古代喪葬常有的習俗。”司馬晖看了看其他的四堵牆,“我猜陪葬者絕不止這一個。”
石頭還在清理這牆表面将地下的屍骨顯露出來,幾乎沒有空着的地方,一具具屍骨,一具接一具,都是未成年的孩童身形。
“你是說這四面牆都是。。。”木月即使看見過不少的殉葬者的屍骨卻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多,且都是孩童的殉葬墓,“這少說也有上百啊。。。這。。。這也太殘忍了。”
“天子殺殉,衆者數百,寡者數十;将軍大夫殺殉,衆者數十,寡者數人,這數目不對啊。”舒清看着這些密密麻麻的屍骨想到的卻是這座墓的規格和他們之前的判斷有出入。
天子殺殉,衆者數百,寡者數十;将軍大夫殺殉,衆者數十,寡者數人。闡宓看着這些屍骨,感情卻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一樣,木月的同情心也只是同情,幹這一行的早就看慣了這些生生死死。可對闡宓而言,這些人都是她曾經願意付出生命去保護的子民,這些孩子都曾經在神臺下用那一雙雙純潔的眼神渴望崇敬望着她。
而如今,他們,卻成了她的陪葬。
成了,她的罪。
☆、女孩
後來,木月在地上又找到一個機關,墓室的中央出現了一個一米寬的階梯。
司馬晖開路石頭殿後,幾個人先後往下面一層走去,這個用密密麻麻屍骨堆砌的墓室裏,總是感覺陰風陣陣的,明明這是個密封的墓。
這個階梯似乎很長,五個人走了将近半個時辰也沒到盡頭,闡宓看着這一眼望不到頭的路,覺得有那麽一絲不對勁,喊住了前面的人,“司馬晖,你有沒有覺得這路有點太長了。”
司馬晖被闡宓這麽一提醒也感覺到了這路長的有點不對勁,朝後面搖了搖手,舉起手裏的手電往前照了照,只看見前面一片漆黑的通道,“大家停一下。我們先從第一層到第三層的時候感覺距離也不過是十幾米的高度,怎麽會走了這麽久還沒到盡頭。”
其餘幾人被這麽一說也感覺到了不對,警惕的握緊了手裏武器,手電往四周照了一圈。
“嘻嘻嘻。”詭異的笑聲在安靜的墓道裏令人毛骨悚然。
“誰!”司馬晖厲聲喊道,把手電往聲音的方向照過去。
沒有人。
沒有人,整個墓道在闡宓眼裏就和在太陽下一樣,每個細節都清晰可見,她往四周警惕的望了一圈,沒有看見除了他們五個人之外的任何生物。
周圍靜悄悄的,只有幾人濃重的呼吸聲。
“嘻嘻嘻…”
司馬晖慢慢閉上眼睛,那個笑聲仿佛就出現在他耳邊,他手腕微動,綁在身上的匕首便落在手裏。下一刻他俯身轉向一邊,匕首泛着寒光劃過一個弧度,有皮膚被劃開的聲音在暗中響起。
平靜地起身,幾個人的手電都照向地上,看清清楚了那個生物。
那是個小女孩的模樣,一身古裝,面容清秀可愛,睜着眼睛木然注視着前方,嘴角還帶着一絲笑,如果不是在此時此景木月一定誇一聲這是誰家的孩子真可愛,可現在她只覺得心悸。
“啊!”突然木月一身尖叫,指着地上的女孩,“她。。。她。。。”
“嘻嘻嘻。”
那女孩原本木然僵硬的眼珠突然轉動了一下,直直的看着一雙眼死死盯着左前方。
“嘻嘻嘻”
左前方站着的只有一個人——闡宓。
闡宓看着這個不能算是人的女孩,不知不覺往退後一步直到靠到了石壁才停下。
其他幾人都警惕的看着它,随時準備出手,就看見那女孩顫顫巍巍站了起來,之前被劃開的地方不時有白色粘液滲出。
“嘻嘻嘻。”
它仿佛看不見其他人,擡起手直直的朝闡宓走過去。
就在即将碰到闡宓的時候司馬晖和石頭同時出手,一把匕首,一把長刀同時朝它掃過來,匕首在它身上劃出幾乎入骨的傷,石頭的長刀更是直接把它的一只手斬斷了,傷口處流出了白色的粘液,但它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看着自己缺了一只手的胳膊,歪了歪頭,木月覺得自己肯定是太緊張了,她居然從這個怪物的眼裏看到了疑惑和好奇。
墓道很窄,不過兩步女它很快就走到闡宓面前,呆滞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用剩下的一只手撫上她的脖子慢慢的用力,闡宓直直的看着她像是被迷惑了一樣,沒有任何反抗就這樣被提了起來。
突然它的另一只手也被石頭一刀砍斷掉在了地上。
闡宓被松開摔坐在地上捂着脖子不停咳嗽。木月趕快跑過去蹲在地上看她的傷勢。
這次像是徹底惹怒了它,就看見它放下闡宓禁止朝着砍她手的石頭走過去,幾個人卻是不敢松口氣,反而更加驚恐,就看見原來斷臂的地方,那些白色粘液慢慢的越來越多,慢慢凝固最後像橡膠一樣安裝在手臂上,像一只新的手一樣。
石頭真正交起手才發現,這哪是橡膠啊,比起之前的那只手,這只手更加的靈活堅固,短短幾下子自己的這把長刀都豁開了幾個口。
沒辦法,石頭和司馬晖只能朝她身上其他地方砍,到最後連舒清都加入,但卻始終不能耐它怎麽樣,而且傷口會分泌粘液,在她身上修複傷口而且會讓受傷的地方更加堅固,就像披着一張盔甲一樣。
“咳咳。”闡宓看着打在一起的四個身影,眼裏是看不清的神色,木月蹲在她邊上緊張的看着幾個人,“舒清。”
“嘭。”舒清被它一腳揣在了地上,嘴角滲出一絲血,“咳咳。”
“舒清你沒事吧。”木月立刻跑到旁邊扶起他,關心的詢問他的傷勢。
闡宓也關心的看了眼舒清,之後又轉頭複雜的看着還在戰局裏的兩個人,慢慢閉上了眼,“咳,咳,眼。。眼。睛。”聲音還帶着沒有從窒息裏緩過來的沙啞。
離她最近的司馬晖聽到了,立刻朝石頭喊,“石頭,制住它。”
石頭聞言下意識的坐在地上一把直接抱住了那個小女孩的腰,明顯它也沒想到這個大個子這個異軍突起地招數,瞬間一愣。
這一愣就夠了,司馬晖握緊手裏的匕首快速準确的□□了它的左眼,頓時它就像是抽光了全部的力氣癱倒在了地上。
它倒在地上沒有立刻咽氣,而是又慢慢的翻過身,朝着闡宓的方向爬了幾步,眼睛木然的盯着她。
“嘻嘻嘻。。。”
最後它嘴裏還似乎含糊着什麽。
經過一場厮殺,幾個人都累癱在地上,喘着粗氣,幾個人商量一下準備休息一會再走。
闡宓沒有聽到他們的話,就這麽怔怔的看着那具屍體,它的眼睛還在盯着她,詭異。
闡宓卻似乎在其中看到了無盡的凄涼,也許別人沒聽見她最後的話,可是她聽見了。
“姐姐。”
她最後喊的,是姐姐。
休息了一會,幾個人打算繼續往前走一段路看看。
闡宓走在最後,回頭一直看着那個小小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視線裏才回過頭。
眼前她仿佛又回到了那間輝煌又孤獨的宮殿,一個小女孩滿是崇敬和羞澀的看着她,“姐姐你真好看,當上了巫女是不是就可以變得和姐姐一樣?”
受困千年的靈魂啊,安息吧!
☆、秦束
這次沒走多久就到了底,往下的階梯後面是往上的路,雖然還沒到第三層,但是起碼算是看到盡頭了。
“剛才那個怪物是什麽東西啊?”木月想起剛剛的那個女孩身體就發麻。
“算是粽子的一種,大概是我們進入這裏帶入了生氣,驚擾到了她。她吸收了那間墓室裏上百具屍體的怨氣,比起那些普通的粽子更加強大,甚至是已經帶有智力,還好她的智力還像一個小孩子,不然我們可能真的就一起徹底留在這裏了。”
“還多虧闡宓呢。不過這些小孩子也是真的可憐,看這些也不過是七八歲的樣子。”
幾個人安靜的走在墓道裏,經過剛剛那一茬,大家都不敢掉以輕心。
闡宓落在後面,司馬晖也漸漸慢下腳步,兩個人并肩走在最後。
“這不是你的錯。”司馬晖看她始終陷在自己的情緒了,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
“他們都是為了我陪葬的。”闡宓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多少,但她第一次想把自己心裏想的傾訴給一個人聽。
多少年了,作為司巫,所有人都把她放在神的地位,卻沒有人想過她想不想。
後來在不斷輪回中的自己,每天都在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被發現會被當成妖怪邪魔,就連睡覺的時候都不敢有絲毫放松。
可能只是因為他在看到自己之前幹屍的樣子的時候,他并沒有用厭惡或是垂涎的眼神看着她,和她從地宮出來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挂着儒雅的笑對着她,仿佛自己還是之前那個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們隊伍裏的神秘女人。
“你一定确定他們陪葬的是你嗎?”司馬晖知道她現在的自責,但這話卻也不是單純地安慰。
闡宓卻是被這話問的一愣,疑惑的轉頭看着司馬晖,這座墓不是自己的麽?無論是她從這座墓醒過來還是之前的那座丹爐房,都是她的記號啊。
司馬晖仿佛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剛才那間墓室裏一共葬着一百多具孩童的屍骨,天子殺殉,衆者數百。這可是只有天子才敢用的殉葬規格。”
闡宓皺了皺眉,并不同意,“你的意思是說我這所墓裏面埋得還是個君王,而我不過也是陪葬者中的一員?你要知道,我死的時候嬴政已經統一了六國了。”秦一統六國,當時能被稱為君王的也只有秦始皇了,闡宓可不覺得那個皇帝會和自己葬在一起。
“不,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還有一個有想稱王之心的人,這是他和你的合葬墓。”以她的身份可以說除了秦始皇誰還敢讓她陪葬,也只有合葬這一說法了。
闡宓想到了一個人,想要成為君王又和她有關的人。
原來你也有這稱霸的野心嗎?
秦束。
幾個人有大概走了十幾分鐘,終于是到了一扇石門前面。
木月小心的轉動了門口的石像,這次倒是有驚無險的開了門。幾個人走進這間墓室,卻是都愣在了原地,墓室中間的青銅鎖還有吊在中間的石棺,無一不眼熟,如果不是這裏沒有水潭,他們還以為又回到了第一層。
“我去看看。”司馬晖把手電往手上一綁,抓着青銅鎖一邊翻身上去,往中間石棺的方向過去。
闡宓看了一眼這個石棺,又複雜的看了眼司馬晖,“你自己小心。”
司馬晖沒說話抽空沖她安撫的笑了笑。
就看見司馬晖進到石棺裏沒一會就翻身出來直接跳了下來。
“晖哥,怎麽樣。”他剛站穩其他人就圍了過來,闡宓也皺眉看着他 。
“也是個空棺。”
也許是早就有猜測了,所以其他木月他們倒是沒有多問。
在三個人找門路機關的時候,司馬晖走到闡宓邊上,指了指石棺,低聲問“你就是從這裏面醒來的?”
闡宓看了他指的方向點了點頭。
司馬晖得到這個回答,卻沒有放松,“那這。。。”
這次闡宓搖了搖頭,她不知道這個石棺裏是不是有人和自己一樣。
但是司馬晖明顯感覺到她眼裏的憂慮卻是一點沒少。
闡宓雖然表示自己不知道,但其實她已經隐隐感覺到可能真的是他。秦束,一個活在地下的人,他是始皇帝的一把利刃,也是始皇帝厭惡的兒子。可能最後他也不會想到正是這個他不願承認的兒子,奪取了他長生不老的希望。
之前的那些機關陣法都是作為巫女的必修課,就連司馬晖之前被控制只怕也是他搞的鬼。
秦束,他,現在在什麽地方,又究竟想要幹什麽?
突然闡宓感覺自己手裏被塞進了什麽,轉頭疑惑的看着司馬晖。
司馬晖湊到她耳邊,輕聲的說,“剛剛在石棺裏找到了,似乎是寫給你的。”
她就感覺到耳邊一陣陣熱氣,整個右耳癢癢的,很奇怪的感覺,倒是讓她有那麽點不自在。看着說完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人,闡宓反省了一下,肯定是因為自己記憶剛剛恢複受之前的禮教影響太嚴重了。
正好木月他們發現了什麽,闡宓立即往他們那邊走過去。
司馬晖看着這略顯慌亂的身影看似倒是頗為不解,但眼裏的笑意卻是已經出賣了他,可惜闡宓沒看到。
後面的那間墓裏就放着一個青銅館,就是之前闡宓被秦束帶進來徹底擺脫幹屍形狀的地方。現在只留着她的一身血衣。
對此他們對木月他們的解釋是,闡宓之前在路上受傷了。
木月和石頭倒是沒有追問看起來是相信了,但是舒清的眼神倒是充滿了探究,這一身衣服都是血,什麽傷口遍布全身,而且看這流血量,不死也得休克,但是看這闡宓的樣子,面色紅潤有光澤的,怎麽樣也不像受了重傷的。
司馬晖知道這個理由騙不過舒清,只能眼神示意他稍後再說,舒清這才把目光從闡宓身上移開。
闡宓才算是松了一口氣,被一只狐貍盯着還是有壓力的。
☆、出來
終于幾個人到了最後一間墓室,就是闡宓和司馬晖從第一層滾下來的那間丹房。
“哇,這個丹爐可真大,一定值錢。”石頭一眼就看見這個中間的丹爐,然後就再也沒移開過眼。
木月和舒清雖然這種財迷的行為表示鄙視之,但是不可否認這丹爐确實不可多得啊。要知道原本這秦代的青銅器,就算是一個小小的酒樽就值個三四百萬,更何況這一人高的丹爐,更別說這上面栩栩如生的龍紋祥雲,明顯是皇家的東西,這個價格更不用多說了。
四人就看見石頭,徑直就往這丹爐跑了過去。
“咔。”突然石頭像是被定身了一樣。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木月幾乎在同一時間轉過頭去,一邊說着一邊将手電筒照向未知的暗處。
“我。。好像踩中了什麽機關。”石頭慢慢的把頭轉到他的腳下,果然看到一塊凹下去的地板。
慘白的光投在石壁上。幾人背靠着緩步前進,再往出口走的過程中觀察着周圍。雖不知前方是什麽個情況,但是迎面撲來的伴着腐臭的濕氣卻讓所有人一下子停下了腳步。
幾個人因為光線原因看見的地方也只有手電照的兩三米的範圍,但他們卻是感覺到靠在後背的闡宓,身體一下子變得僵硬。下一刻就聽見她像是壓抑着什麽說道:“回去,退回去。”
剛才幾個人圍成圈子前進的時候,闡宓對着的正好是他們進來的那個石門,幾個人聽到她的話,都轉過身,望過去的只是一片黑黑漆漆的的墓道,沒有任何的新,司馬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