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譚潇月和靈雲輕易入了林宅, 又極為輕松出了林宅。

她們這回并沒有再刻意避開京城裏巡邏的将士, 而是表現出十萬火急的姿态沖回了城內。

入城門口,她直接舉牌命令人撤下了那張女子失蹤的畫像,随後下馬取走畫像,快步入內:“這女子已尋到了,此事十萬火急,城門口直接戒備,靜候命令。”

等入了城門, 譚潇月又重新上馬,帶着靈雲前去報官。

兩人分頭行動,一人前去順天府, 一人前去鎮撫司通禀。

其後順天府和鎮撫司又行派人,通知大理寺、刑部、都察院。

譚潇月将所有證物交了上去,并交出了城門口畫像以當佐證, 并說了此事關聯頗大, 希望衆人能夠小心謹慎,切莫溟滅證據,更不可随意用刑, 牽連衆多。

如若是一個普通錦衣衛來通知,恐怕順天府還當不得真, 這事情也不會緊急到匆匆就通知到三司。可譚潇月年紀輕輕,卻官居正五品。

正五品什麽意思?

翰林院學士也不過正五品,再往上的四品,可就是能上朝的人。

錦衣衛指揮使不過三品官員。

譚潇月交代的時候慎重又慎重, 沒有太多說。

胭脂事小,尚在民間。可地方的小案子都能掀起京城巨變,更別提這已隐隐滲透入金玉滿堂案,且有入命婦圈的傾向。

皇子們一個個逐漸成年,譚潇月不得不多想。

由于她身份特殊,整個案子也不便多參與,在确定順天府已在召集人手後,便趕緊往儀親王府趕去。

處理好馬,翻牆,卸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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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潇月又從窗戶翻入了自己屋子裏,放輕聲音走向了自己先前換衣的地。

窸窸窣窣忙将自己的衣服換好,譚潇月警惕看着床上,生怕在這關鍵時候驚擾弄醒了人。

她換好自己薄到沒救的睡衣,脫了鞋子,爬上了床,小心跨過了人,掀起被子角往裏頭鑽。

秋日已微涼。

譚潇月睡的這一塊地方一晚上沒有人捂着,自然是冷冰冰的。

她禁不住蜷縮起來,側過身看向祁子瀾。

眼尖瞅見了她用來确保祁子瀾昏睡的布,此刻已飛到了另外一處,她忙伸手去将那布收好,沒打算讓祁子瀾發現絲毫的不對勁。

這往外跑又跑回來,還通知了人說了不少事,譚潇月現下根本睡不着。

天很快要亮起來了。

她試圖将自己整個人都埋到被子中。

祁子瀾皺起了眉頭,掙紮轉動起來。

似乎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

譚潇月從回來一直注意着祁子瀾,以為是昨夜的藥讓祁子瀾覺得不太舒坦,從冰冷的被褥中探出了手,給祁子瀾輕揉了兩下腦上的穴位。

這本不可能這麽快驚醒祁子瀾的。

可譚潇月沒想到祁子瀾就忽然睜開了眼,聲音略帶沙啞喊了一聲:“譚潇月……”

譚潇月微愣:“王爺?”

祁子瀾仿佛很是委屈,閉上了雙眼,往裏蹭了蹭,将人給摟在了懷裏:“你怎麽那麽冷……”

譚潇月感受着祁子瀾身上的暖意:“剛才起夜了。”

祁子瀾聲音已開始飄忽:“我好累……”

譚潇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縮在了人懷裏,倒是緩和了一點身上的涼意。

她睜着雙眼,微微仰頭,卻只能看到祁子瀾的下巴。

“王爺累就再睡一會兒,現下還早得很。”她安撫着人。

祁子瀾沒有睜眼,似乎轉瞬就已陷入了昏睡,而剛才不過是他夢游般一醒而已。

譚潇月好一會兒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身體倒是逐漸被烘暖,睡意也總算泛起來。

有人在身旁,靠得那麽近,往日極為敏銳排斥的譚潇月竟是也有了睡意,逐漸意識消散,進了夢鄉。

仿佛睡了很久,又仿佛剛才沒有睡過。

譚潇月再度睜眼,困頓暫消,發現自己被人困在懷中。

外頭天已亮了。

譚潇月能看到光亮。

她想動一動,可又發現自己動一動會弄醒祁子瀾,于是就安分待在那兒,閉着眼。

人的體溫是舒服,尤其是在京城入秋的天氣,在暖和的被褥中。

這會兒意識逐漸回籠過來,她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在林宅看到的那些場景。為了貌美而殘忍的背後。

大概是那場景給人心裏帶來了一點不适,譚潇月小心翼翼将雙手貼上了祁子瀾的胸口,試圖在祁子瀾這般鮮活又美好的身軀上尋找一點安撫。

越是接觸黑暗的東西,越是讓人向往那些光亮的東西。

譚潇月這會兒竟是有點想讓祁子瀾多說點話,越是多越是好。似乎多一點話,就能夠讓她心底裏那點抑郁徹底消散。

這衣料有點舒服。

譚潇月雙眼睜開一條縫,唇角微微勾起。

衣服寬松。

折疊起來的領子中間,敞開了大片的肌膚。少年并沒有怎麽曬過太陽的白皙軀體,這會兒全袒露在譚潇月眼前。

嗯,有點想要,塞手進去。

譚潇月少有被美色沖昏頭腦的時候。

她真的将手指撫上了那衣服的間隙,一點點試圖想要将這衣服扒拉開,好能讓她看到更多的東西。

要是能摸一摸……

至于摸一摸下一步是什麽,譚潇月完全沒有考慮。

她雙眼越睜越開,眼底興味越來越明顯。

一只骨節分明,白皙纖長的手擡起來,抓住了她那正在作惡的手指尖,開口說的話還帶上了少年剛醒的懵懂困意:“你醒了……”

譚潇月心髒停了一拍。

祁子瀾将手抓緊,低下頭自然而然輕吻了譚潇月的額頭:“我也醒了。”

譚潇月:“……”

這算是自己沒占到人便宜,反而被人占了便宜麽?

她陷入沉思。

覺得自己好像輸了什麽。

譚潇月從祁子瀾那兒收回了自己的手,恍若自己剛才什麽都沒幹一樣:“王爺可起身?”

祁子瀾這會兒慢慢清醒了過來,話又有點多了起來:“我想先與你說說我昨晚的夢。”

譚潇月是沒想到,有的人被下了藥還能做夢。

她倒是想聽聽看他會做一個怎麽樣的夢,應了聲:“嗯。”

祁子瀾微微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這會兒才察覺到自己胸口衣服被扯開的有些過分,伸手拉扯一番遮掩了一下:“昨晚上夢見我們之間極為生疏,有人要殺我,你卻替我擋了刀。”

譚潇月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

她微微愣怔,想着自己的性子,覺得這還真不大可能:“王爺,夢都是假的,我們不會如此生疏,更不會有人想來殺你。”

再者了,她吃飽了撐得給人擋刀幹什麽?

她肯定寧願暴露身份,也要拔刀殺回去。

随後她帶着惋惜,看了一眼被遮掩住的軀體。

祁子瀾輕笑:“說的是,我們不會如此生疏。”

後頭卻是沒有反駁。

他将被子掀開一點,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好了該起床了,我等下先将小王八喂了。你要與我一道去喂四兩麽?”

一只豬的美好人生,大概就是一國王爺和王妃親自喂養吧。

譚潇月點頭:“好。”

祁子瀾起身準備下床,譚潇月一道坐了起來。

然而祁子瀾的衣服是随意合上的,譚潇月的衣服是晚上回來匆忙換上的。也不知怎麽搞的,祁子瀾半個身子下了床,這身上衣服的衣角卻被譚潇月壓着。

譚潇月注意到這點,人往後挪了挪。

祁子瀾則是根本沒注意,繼續朝床下走。

“嗞——”

雙方一個用力,當場給扯了。太薄衣袍根本經不起撕扯。

譚潇月微微睜大了雙眼,眼睜睜看着祁子瀾大半的身子裸丨露在了空氣中。

衣服一半還在祁子瀾的身上,剩下一半勾連在祁子瀾和譚潇月之間,徒留一小段布條繃緊。

“啪——”

很好,徹底破裂成兩半。日照下的空中還能看到由于綢緞撕裂而引起的粉塵。

祁子瀾身上的線條頗為圓潤,薄薄的肌肉附在身軀上,肌膚光滑可鑒,摸上去恐怕能吸着指腹。平日穿着衣服還真是半點看不出來。

譚潇月看得微愣。

這衣服穿了沒多少感覺,沒穿也沒多少感覺。這半穿不穿的模樣,是最勾人的。

有點,嗯,還挺不錯。

祁子瀾呆住,懵着回頭看向譚潇月,顯然沒想到一大早還能有這麽一出。

兩人對上視線。

譚潇月聽着自己說:“身子還怪好看的。”

祁子瀾下意識回了一句:“你喜歡就好。”

兩人沉默了。

這是正常王爺和王妃之間應該有的對話麽?

譚潇月往後又挪了挪,将衣服角還給祁子瀾:“衣服還你。”

祁子瀾頓了頓,還是伸手取了這破碎的衣角:“……謝謝?”

譚潇月就在床上笑了起來,想憋笑,又憋不住。

祁子瀾也被這事情給逗笑了。

昨晚上兩人之間那些個事,全藏在各自心裏頭,半點沒能影響兩人現在。

譚潇月帶着點笑意:“王爺,秋日到了,這衣服也該換上新衣服,該穿厚實一點了。”

祁子瀾覺得這話挺對的:“你說的是,我會讓裁縫來一趟。或者,直接按照你喜服的尺寸做了?”

譚潇月懶得再被折騰一頓:“就按着喜服的尺寸。這事該是我與朱管事操心。王爺還是課業為重,今後為陛下做事,也無需牽挂家中事物。”

這些都是她要做的。

祁子瀾輕笑:“嗯。我知道的。你要注意身子,若是不便,就讓朱管事去做。”

譚潇月點頭。

兩人這動靜,外頭自然聽得到。

靈雲和雀生在外頭候着,覺得裏頭話說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殿下、娘娘,現下可要起身了?”

“起了,你們進來吧。”祁子瀾吩咐道。

兩人在外應聲:“是。”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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