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見]你是我寒冬裏的暖陽

臘月。寒冬。

北風刮着大雪,整個京城白茫茫一片。行人無心觀賞,都緊着披風低着頭快步走着。

“哎,真邪門嘿,集市一散雪就大了。”

“孟小爺,這雪越下越大了,咱們快些吧,免得先生夫人擔心。”李福望了望天上飄着的雪花說道。

“嗯,小心着點。”馬車裏傳來幾句低沉淳厚的叮咛。

不是別人,正是京城德雲班主郭先生的徒弟,孟鶴堂。

這德雲是郭先生一手創辦的,秉持的就是弘揚傳統文化。如今郭先生桃李滿園門下弟子少說得有上百,是京城響當當的人物。

馬車緩緩的向前行駛着,頂棚的行路鈴伴着馬蹄叮叮鈴鈴悅耳極了。

簾子被風吹起來,雪花飄飄灑灑,有幾片調皮的專門鑽孟鶴堂脖頸子,讓他抱着暖爐的手又緊了幾分。

“籲!”李福突然一個急拉缰繩,緊接着就是叫罵聲,“哎,你這孩子,走路不看道嗎?驚到我家小爺你能交代嗎?”

本在閉目養神的孟鶴堂被李福突然的叫喊聲吓了一跳,皺了皺眉頭,擡手撩開簾子,“怎麽了”

“小爺,咱們馬車走的好好的,可不知從哪竄出來一皮孩子,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就撞上了。”李福見主子臉色有些不好,連忙解釋。

“不打緊。”聽明了緣由,孟鶴堂在馬車內順着小厮的手望向那個孩子。

本是寒冬臘月大雪紛飛的日子,可這孩子卻只穿了一件單褂,單薄的身子發着抖,消瘦的小臉被凍的通紅。也許可能是被吓到了,兩只手緊張的絞在一起,低着頭小聲的呼着哈氣,卻不敢擡頭。

望着少年這副寒酸樣兒,孟鶴堂心裏挺不是滋味,大步下了馬車來到少年面前,将手裏的暖爐塞到了少年懷裏,卻對上了少年驚慌失措的眼神。

孟鶴堂輕笑,溫柔的吐出“別怕”兩個字,暖暖的哈氣噴吐在少年的臉上,癢癢的惹得少年匆忙低下了頭。緊接着又從腰後掏出了荷包也整個塞進了孩子懷裏,“添件衣服吧,別凍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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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這小孩,連句感謝的話都不會嗎 ”李福撇了撇嘴,自家小爺是出了名的心地善良,可這小孩也太不懂事了,連句感謝的話都不會說。

孟鶴堂見孩子沒說話只是怔怔的望着自己,笑了笑,轉身上了馬車,說道“走吧。”小厮嘆了口氣,駕起了馬車往城裏行駛。

少年怔怔的望着馬車行駛而去直到化成一個黑點兒也沒離去,只覺得鼻子一酸,頭一暈,眼圈就紅了,他強忍着沒讓眼淚掉下來,緊緊的抱住懷裏的暖爐跟荷包,從此便記住了那雙溫柔似水的眼睛。

馬車搖搖晃晃進了城,在郭府前停下。

“小爺,到了。”李福輕聲彙報。

“孟小爺回來了,正好開飯了。”管家出來笑臉相迎。

孟鶴堂大步走過庭院來到主院,掃了掃肩膀上的碎雪,才踏步進屋。屋內的爐子燒的正旺,凍的僵硬的身子像是一下被人緊緊抱在了懷裏。

進門跨步,撩袍,行禮。

“小孟,快來。”夫人笑着招手。

“孟哥,快來吃飯。”郭麒麟見來人是孟鶴堂特開心,還想着一會兒晚飯過後讓他孟哥教給他口技。本來早就說好的,可上個月師父卻把孟哥兒譴去了城外學堂,于是就耽誤了。

“今兒的飯菜真豐盛。”孟鶴堂笑着坐下,看着師父點了頭才拿起筷子。

“小孟,怎麽樣?”郭先生一開口,孟鶴堂就明白了。

“一切都好,放心吧師父。”孟鶴堂笑臉相迎說道。可不是一切都好嘛,孩子們都很聽話只是有個別吵架拌嘴的但也不礙事。

近些年的德雲名氣大了,師父總要四處奔波操勞,把幾個師弟交給了孟鶴堂讓他管教,孟鶴堂明白師父的用意這是信任自己,又怎麽能掉以輕心。雖說孟小爺是德雲出了名的軟心腸,小師弟們也總會抓住這點偷個小懶,但孟鶴堂總有自己的辦法把他們喝住。

“孟兒哥,一會別忘了教我口技。”郭麒麟假裝舉起碗扒拉飯嘴卻湊到孟鶴堂耳邊小聲說道。

“好。”孟鶴堂看着少爺這副怕極了師父的模樣忍着笑回答道。

“吃飯。”郭先生怎能不清楚桌子底下的小九九,一聲喝到。吓得郭麒麟手一抖,碗差點摔了。

吃過晚飯孟鶴堂回了自己的聽風堂。

可算是回來了,和小師弟們同睡了一個多月的木板床還真挺累的。

倒不是床不舒服,而是有那麽幾個孩子晚上睡覺不老實一會磨牙一會放屁一會又把腿啊腳啊搭在自個身上,總是被吓一跳。可真是這院子沒個姑娘,要是有的話看這些個毛頭小子還敢這麽放肆。

剛坐下的孟鶴堂突然想起了什麽,一個箭步沖上了閣樓,打開門的一瞬間風夾雜着雪吹得孟鶴堂睜不開眼,更別說那些花了,早已經死的死敗的敗。

走之前還好好的,這才一個多月,京城的風就這樣冽。

嘆息着回了屋,也不知那個孩子怎麽樣了,天也越來越冷了。

今年的京城冷的出奇,最喜歡玩雪的大林這些天也只是懶懶的賴在火爐旁哪也不去。少爺發話了,說是等雪停了才肯出去,誰叫都沒用。

這天,天剛蒙蒙亮,郭麒麟和燒餅就摸到孟鶴堂的聽風堂。這倆人蹑手蹑腳上了樓,想給孟鶴堂一個小“驚喜”。

“哎,哥,我沒看見孟哥啊。”郭麒麟探着腦袋小聲地說着。

“不會吧,這個點兒應該還在睡覺啊,你再好好看看。”燒餅擺弄着手裏的鬼臉面具說道。這小子也犯了懶,大雪天不出來憋在屋裏就算了,這幾天雪停了回暖了還不出來,屋裏藏着什麽美嬌娥呢。

從屏風後早已聽的真真的孟鶴堂輕步來到兩人身後,沉着嗓子問道“什麽驚喜?”

倆人都專心致志的幹着自己的“工作”卻聽見被惡作劇的人的聲音,吓得二人一個回身連忙賠笑,“沒什麽,沒什麽。”

“鬼鬼祟祟肯定沒好事。”孟鶴堂背着手繞過二人坐在圈椅上。

“哪啊,我們特地請你來跟我們一塊上街轉悠轉悠。”燒餅偷摸把面具塞進袖子裏,走上前坐在孟鶴堂身旁。

少爺也跟着附和,“是啊孟哥,你去城外學堂待了一個多月肯定也悶了,咱們去解解悶子。”

“前些日子雪下的那樣大不出去就對了,可如今雪停了,暖和了也該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了。”燒餅拍着孟鶴堂的肩膀笑着說。

“成。”

三人就很愉快的決定了,來了前院給師父師娘請了安,說着就要上街。

“讓管家備馬車吧。”說着夫人向着外面招了招手,就讓郭先生攔了下來。

“這兩步道還坐馬車,走着去。”郭先生喝了口茶,幽幽的說道。

“是是是,師娘,我們走着,鍛煉身體。”哥兒幾個連忙陪着笑說道,“師父師娘,孩兒們先去了。”

“娘我給您帶好玩兒的回來。”少爺笑嘻嘻的說道。

“好,路上小心。”夫人跟着送到門口,目送幾個孩子消失在街口才轉身回了府。

郭先生擡頭撇了夫人擔憂的身影,“孩子要像你這麽寵全寵壞了。”

“我自個兒的孩子我樂意!”夫人看都不看郭先生一眼去了裏屋。

口是心非,其實自個兒心裏比誰都寵着愛着。

“哥,咱們去哪?”少爺眨眨眼問道。

“合着你們興高采烈的叫我出來卻不知道去哪?”孟鶴堂幽幽的看着二人。

“怎麽能呢!哥哥我是那麽不靠譜的人嗎?”燒餅拍拍胸脯,剛要開口給小哥倆講講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就被傳來的鑼鼓聲打斷了。

“哎,前面幹嘛呢這麽熱鬧?”郭麒麟順着躁動的人群望去。

“唉,小哥兒,前面怎麽了?”燒餅一把拉住從身邊跑過的小夥問道。

“嗨,您不知道啊,這不正趕上廟會嗎。不跟您說了,去晚了就看不着了。”小夥兒匆匆說完就快步跑了。

“廟會都有什麽好玩的啊?”郭麒麟又問到。

燒餅立定站直,面帶微笑,清了清嗓子,“這你就問對人了,這廟會啊,光是路邊的攤位就有百八十個,各種小玩意兒,更別說食肆了。還有變戲法的,舞獅子的,高跷雜技應有盡有,包你小子玩的開心。”燒餅講的眉飛色舞,郭麒麟聽的津津有味。

倆人在那叽叽喳喳聊個不停,孟鶴堂臉上雖帶着微笑,可卻心不在焉,兩眼望着前方人群發着愣。自從那天後,他就會時不時的想起那個孩子,這寒冬臘月的天兒不知道他穿的暖不暖。

“你幹嘛呢,我這兒說的口幹舌燥,你怎麽連點反應都沒有啊!”燒餅正說着感到不對勁,一回頭,好家夥,什麽意思啊,我說的這麽精彩你居然發起了呆!“想什麽好事呢?”

“我都聽着呢,你不是說有食肆嘛,走,咱們吃去。”孟鶴堂眨巴着一雙人畜無害的大眼睛,對着二人嘻嘻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那咱們快點吧!”郭麒麟一聽見先去吃就立馬發話。

“光知道吃,你!看你胖的。”燒餅彈了郭麒麟一個腦瓜崩兒。

少爺毫不示弱,“你也一樣。”

孟鶴堂憋着笑,“你倆誰也別說誰。”

三人腳下少了散漫,随着人群快步走去。

望着前面黑壓壓的人頭,三人不禁有點頭大,“先去哪?”

“要我說啊,咱們就從這頭第一家逛起,走到哪算哪。”燒餅望着這麽對人也有點暈乎乎,幹脆順着走。

“成,都盯緊點,錢丢了就丢了,咱可別丢人啊。”孟鶴堂笑着說道。

從南到北,哥兒幾個遛的小腿兒都細了還沒到頭兒,确實有點力不從心了。

“歇歇,先歇歇。”大林停下叉着腰說道。

到底是有些圓潤,胖胖的身子呼呼喘着粗氣,明明是三九寒冬天,可額頭竟冒了一層密密的汗。

“那找個館子先填飽肚子吧。”孟鶴堂也有點累,走了半個多時辰,口幹舌燥。

說罷三人擡腿邁進了前面的酒樓。

“小二,一壺桂花酒,再來幾個你們的拿手好菜。”剛一進門燒餅還沒等小二走過來就說道。

“好嘞!爺幾位裏面請。”小二笑笑,看來這幾位爺是逛廟會逛累了,順勢就先上了酒。

“桂花酒,幾位爺先嘗着,解解渴。”說罷就提溜着酒壇子給三位面前的碗滿上。

又閑聊了起來,“幾位爺是來逛廟會的?”

“是啊。我腿兒都溜細了還沒逛完。”燒餅說道。

“還有什麽好玩的嗎?”少爺倒不在乎累不累,只想着玩。

“這位小爺您真是問對人了,今兒下午,有南京來的戲曲班子,聽說都是名角兒,要不是前半年犯了水災落了難,哪能淪落到露天搭臺子唱戲。”

“還有呢?”少爺又問到。

要說戲曲,咱們少爺從小就聽着小陶陽的京劇,別人唱的他聽不進去。

“有有有,還有東北來的武術班子。什麽刀槍劍戟,斧钺鈎叉都有。”小二興高采烈的說着,就差現場舞一段了。

“那,帶楞的,帶刃兒的,帶戎繩的,帶鎖鏈兒的,帶倒齒勾的,帶娥眉刺兒的是不是也都會。”燒餅看着小二眉飛色舞的樣子就來了段貫口。

“哈哈,這位爺可真厲害,您先吃着,我先去給您幾位催催飯菜。”小二抱拳拱手下去了。

菜上齊了,少爺剛要伸手拿起酒壇準備往自個兒碗裏倒酒就被面前的二人攔下了。

“小孩子家家的喝一碗得了,怎麽還得寸進尺呢。”

“是啊大林,回去再讓師父聞見該罰你了。”

“不怕不怕,一會咱們跑啊走啊的發發汗酒勁兒就過去了。”郭麒麟擺擺手,繼續倒了酒。

“真是親師徒啊。”

“真是幹爹的親徒弟。”

兩位哥哥異口同聲的說道,相視一笑。

“你倆別愣着啊,快吃,吃完咱去看武術班子。”少爺大口吃着菜,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

“哎喲,我的少爺,這武器譜咱們從小背到大,背的都想吐了,誰還不會耍個幾樣你跟着瞎湊什麽熱鬧。”燒餅喝了口酒啧了一聲。

“那能一樣嗎,反正就得去看。”少爺白了燒餅一眼。

“來都來了就看看呗。”孟鶴堂也跟着附和。

這出了家門把規矩全忘幹淨了,郭先生規定的吃飯不說話,禁飲酒,全都一股腦随着飯菜一起咽到肚子裏了。

吃完飯一抹嘴出了酒樓,幾人正愁沒問清楚武術班子在哪。

燒餅一拍腦門,“咱們跟着人群走準沒錯!”

“快點吧,一會看不着了。”少爺興沖沖的拉着兩人,跟着人群就向前跑。

到底是有武術底子的人,比問路的老鄉還早到。看着被圍的水洩不通的人群裏傳來鑼鼓聲,燒餅說“到了。”

幾人擠到最前面,定睛一看,這哪是武術班子。

幾根竹竿簡易搭起來的戲臺,伴奏拉弦的零零散散兩三個,看着這副凄涼的樣子少爺不禁皺皺眉頭,“走吧走吧,回家聽小陶唱不好嗎。”

燒餅也跟着附和,“這也太簡陋了,咱還是去看耍刀的吧。”

兩人轉身要走,可孟鶴堂卻定定的立在了那沒有動靜。

“走啊。”燒餅看着孟鶴堂,怎麽了這是,今天老是心不在焉的。

“就看這個。”孟鶴堂只望着前面說道。

燒餅用看傻子的目光撇了孟鶴堂一眼,又順着孟鶴堂的眼光看過去,戲臺旁邊正在調音試琴的居然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這就是名角兒?趁早歇着吧。

孟鶴堂此時與燒餅心裏百般個看不上正相反。

看見他了,那個孩子。

原來他是跟着逃來京城的。

“锵!”

鑼音響起,嘈雜的人群安靜了下來,“感謝您各位捧場,給各位伺候一段《打龍袍》。”

說罷男人退了場,少年修長的手指飛快的在弦上飛掃,臉上滿是愉悅,這跟那天所見完全不一樣,只有彈弦的時候才是真正的他,自信的他吧。

“好!”叫好聲此起彼伏,差不多都是喊給琴師的。

孟鶴堂嘴角上揚手掌都拍紅了。

“還別說,這弦兒拉的是真好!”燒餅鼓掌說道,“就是唱的不咋地,這還算名角?真夠打臉的。真的,還沒我們小陶娃娃時候唱的好呢。”是啊,京城出了名的京劇神童哪是誰都能比的。

小夥計端着盤子上前要打賞,孟鶴堂掏出一塊大元寶就放了上去。

驚的小夥計一個勁兒鞠躬的道謝,也驚的旁人直伸大姆指,連忙拍手叫好。

“這個。”燒餅見狀伸出大拇指對着孟鶴堂比劃,只以為是孟小爺善心大發,可這也太善了,一會還怎麽玩。

這一亂,少年不經意的往這個方向一撇。這一撇可不要緊,就對上了那雙眼睛。

少年心裏一緊,手一哆嗦,彈錯了調,次啦一聲刺耳的很,音調戛然而止,緊接着就是觀衆的噫噓聲。

班主子拿着棍子從幕後竄上來趕緊賠不是,又轉過身子揚起大手準備教訓教訓這小子。

少年便閉上了眼睛默認的罰,在觀衆前出了這樣低級的錯誤肯定少不了打,回去之後還得要罰。

可卻久久沒有感到疼痛,便睜開了眼睛,又對上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你幹嘛的,我這教訓徒弟有你什麽事?”要不是因為自己的手被孟鶴堂緊緊鉗住不能動彈班主子說話才不這麽客氣。

“今兒我管定了,你打他就不行。”孟鶴堂把微笑留給面前的少年,轉過頭卻對班主子狠狠的說道。

“你算哪根蔥,管什麽閑事?我自己的孩子我願意怎麽打就怎麽打。”

孟鶴堂沒說話閉了閉眼,額頭的青筋爆了出來,手上的力氣加大。

什麽叫你願意怎麽打就怎麽打,什麽叫你自己的孩子。

“哎喲哎喲,這位爺,咱們無冤無仇吧。”班主子手一麻棍子就掉到了地上。

“今兒,人我帶走了。”孟鶴堂懶得跟他廢話松開手,拉着少年的手腕走出了人群。

“哎,小孟。”燒餅有點不知所措,咱們孟小爺是出了名的善良心軟,可這見義勇為救死扶傷的事兒不能老幹啊,趕明兒師父府上成了收容所這哪說得過去啊。

“什麽情況?”大林剛才看着簡陋的戲臺就轉身擠出了人群還想着在外面偷偷吃完這塊雪花糕再進去找他們,可自己剛吃一口兩位哥哥就出來了,可怎麽還牽着一個不認識的?

“回去再說。”孟鶴堂沒管他們,拉着少年走到安靜的巷子才轉過身來說,“沒事了,怎麽還穿這麽單薄?”少年搖搖頭。

“他是你師父?”少年又搖搖頭。

“叫什麽名字?”

“周航。”少年終于擡起頭對上孟鶴堂溫柔的眼神開口說道。

聽見少年開口說話,孟鶴堂揪着的心放下了,原來能說話。

在遠處觀察的兩人摸不清頭腦,這是怎麽一出戲?英雄救美,不對,是英雄救少年。

“那你願意跟我走嗎?”孟鶴堂輕聲問道。

周航猛地擡起頭,細長的眼裏滿身擔憂“可以嗎?”看着面前的先生穿着打扮還有上次的慷慨大方,想必是富家名門子弟,只要是名門就是非對錯很多,怕自己反倒成了先生的麻煩。

“嗯。”孟鶴堂點點頭。

“什麽?你要帶回家。”兩人驚呆了,這是什麽情況,出來逛了一天廟會喝了酒打了架還帶回去一個撿來的孩子?

想想師父的表情,兩人不禁打了個哆嗦。

孟鶴堂沒理會他們,只自顧自的拉着周航的手腕走了。

兩人急忙跟上去,還是回家讓師父定奪吧。

作者有話要說:  純屬虛構~請勿上升蒸煮喲~

感謝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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