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登臺]良人伴左右

在幕布後的九良手心裏全是汗。

他哪能想到孟鶴堂說的跟他上臺就是今天！

倒不是因為上臺緊張，周九良也給許多師兄墊過場子當過弦師，有一定的經驗了。

可這回不一樣啊，這是第一次跟他孟哥一塊，第一次在幾百人前站在他孟哥身邊，光是這樣就夠他緊張的了，若是再忘了詞，那可真的丢人丢到家了。

孟鶴堂看了看周九良緊攥着的拳頭便伸出一根手指頭從拳頭縫中間伸進去癢癢他，待周九良撒開緊攥的手笑了，才安慰道，“別怕，都是咱們平常對過的詞。”

孟鶴堂的話就像一粒鎮定丸，周九良長呼了一口氣，沒什麽大不了的！

孟哥就在自己右手邊，還有什麽好怕的。

“走了。”随着觀衆的歡呼聲，孟鶴堂先撩簾出去，周九良緊跟其後。

站定後鼓掌歡呼聲還未停歇，就見送花大隊烏泱烏泱的往臺前湧來。

周九良這回是真真的見識到了這些個“婦女”的厲害，這比人還高的花這些女孩子是怎麽搬得動的？

周九良含笑看着對每位送禮物的觀衆都雙手合十一一致謝的孟鶴堂。

這就是大家喜歡他的原因吧，謙遜有禮。

周九良知道孟鶴堂這一路不容易，每次孟鶴堂上臺他都悄悄的把簾子掀開一個小角兒偷偷瞄着臺上的動靜。

從最開始的稀稀兩兩鴉雀無聲，到如今的小有名氣有了固定的觀衆。周九良都在後臺的簾子後面見證着，這些就足夠他炫耀的了。

趁着收花的這點空擋兒周九良是徹底放松了，一會兒整理整理手絹兒，一會兒玩兩下扇子。

回到原位的孟鶴堂緩緩開口說道，“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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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能來捧我已經很感謝了，就不要再破費送花了。關鍵是家裏的花都多的擺不下了，我家某人都照顧不過來了。”說罷還往周九良那個方向瞥了一眼。

周九良先是一愣，随後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自己只不過是順嘴說了那麽一句就被他記在心裏了。

随後便看向右手邊，向孟鶴堂投去這輩子就跟着你混打也打不走的誠懇目光。

孟鶴堂感受到某人熾熱的目光，在桌子後面，觀衆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牽了牽周九良的手，和觀衆簡短的閑談了幾句，就入了活。

一場節目下來，周九良冷淡風的方式讓觀衆們印象深刻，漸漸喜歡上了這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小先生。

“不錯不錯，以後常來。”下臺後的孟鶴堂想着觀衆的反應拍了拍周航的臉。

“爺。”小厮捧着花來到後臺。

“怎麽了？”

“這是二樓包廂的梅小姐送過來的。”小厮沖着孟鶴堂擠眉弄眼。城北梅小姐可是大戶人家，靠着經商發了財是遠近聞名的大財主。瞧姑娘這個意思，這不就對我們孟小爺有意思嘛。倆人倒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挺登對的一對兒。

“哦？不是不讓送花了嗎。”周九良小聲嘟囔着，看着孟鶴堂接過花就瞪了他一眼。

“喲，還有小字條呢。”周九良發着怪音兒把字條扯了過去，攤開讀了出來。

“孟公子，嘶，怪慎人的。”周九良故意打了個冷顫，迅速看完了字條。

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手裏一緊，“酸，可真酸。”

孟鶴堂看着周九良這副樣子笑出來聲，“幹嘛？吃醋了？”

“我吃哪門子的醋，我是說你當人一套背後一套，”周九良叉着腰用手指着孟鶴堂，“你你你，你太讨厭了！”

孟鶴堂抓住周九良晃着的食指，“我我我，我怎麽了？人家破費送的我也不能不要吧。”

“對，你自己照顧，別找我。”

周九良臉別到一旁，你什麽都不懂！

“好了，”孟鶴堂捏捏周九良的小臉蛋，“看你今天表現這麽好，獎勵獎勵你，哥哥帶你喝酒去。”孟鶴堂兩眼放光。

“啊？”

“啊什麽啊，成年人了可以喝酒了！”孟鶴堂拉起周九良，“快點一會酒沒了。”

周九良還沒站穩就被拉着上了街，“這是獎勵我還是獎勵你自個兒啊。”

廣德樓。

孟鶴堂還邁進來店內的小厮就迎了過來，“爺，您可有陣子沒來了。”

“忙呗，上去了先。”孟鶴堂拉着周九良的手腕就要往樓上走。

小厮連忙開口，“還給你上老幾樣？”

“行。”剛要邁步上樓的孟鶴堂又轉過身來，“對了，酒換成桃花酒，甜。”

“好嘞，您稍等，我去催催廚房。”小厮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就下去了。

酒菜上桌。

“吃吧，一會兒涼了。”孟鶴堂見周九良久久不動筷子說道。

“哦……”周九良張了張嘴，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來，”孟鶴堂一個勁兒的給周九良碗裏夾菜，“都是你愛吃的。”

九良擠出一個笑容，把菜放進嘴裏。

分明都是自己平常最愛吃的小菜，可如今放進嘴裏就如同嚼蠟一般。

第五杯酒下肚，周九良腦袋微微有些暈，面前的人分明是自己天天見的孟哥，怎麽看不清模樣了。

周九良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只覺得此刻冷的出奇。

“孟哥，你喜歡我嗎？”借着酒勁兒，周九良把玩着酒杯笑嘻嘻的說。

“喜歡啊。”孟鶴堂好笑的看着這個喝醉了說胡話的小孩兒。

“騙子。”周九良突然站起來繞到孟鶴堂面前。

“我怎麽了？”看着臉頰微紅的小團子孟鶴堂勾起微笑。

“就是……”話還沒說完就倒在了孟鶴堂懷裏。

你就是個騙子。

在我十六歲與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個小火爐，那個荷包，還有那雙眼睛就把我的心騙了去了。

我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