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辭]

“游湖借傘牽紅線,許仙白蛇配良緣。”

窗前的人伸着細長的手撥着琴弦,卻來來回回的唱着這一句。

白蛇許仙,莺莺張生。

哪有才子配佳人,都是戲裏哄人玩的。

窗外的角角落落都挂滿了紅燈籠貼滿了喜字。

你說過,等我回來時也挂滿了紅燈彩帶轟轟烈烈的迎接我。

可這些喜字,真的太刺眼了。

你和梅小姐對拜入堂,真的太刺眼了。

對不起,孟哥兒。

要怪就怪我不是女兒身。

這輩子,我只希望你長命百歲,我希望你娶妻生子功成名就。

下輩子吧,下輩子我定要投成女兒身,縱使萬人阻攔,就是死,也奔你去了。

我看見了你大紅的喜服加身。

看見了你登臺成角兒。

也教會了你做蔥油面。

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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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良!九良!”孟鶴堂連滾帶爬摸到秦月閣。

“哥,大夫正看着呢。”秦霄賢望着來人一臉愧疚,低着頭沒說話。

“你怎麽看的人!”孟鶴堂上前就抓住了秦霄賢的脖領子。

“哥,對不起,九良哥說他想喝廣德樓的桂花酒讓我去給他溫一壇帶回來。我也沒想那麽多…”

秦霄賢啞着嗓子說着就紅了眼眶。

他怕他傷心過度。

用酒精麻痹自己,心就不會那麽痛了吧。

“哥,”孫九芳上前穩住孟鶴堂,“不能全怪老秦。”

孟鶴堂手一松,邁步去了裏屋。

床上躺着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手腕上的紗布渲染了血紅的星斑,觸目驚心,刺的他雙眼暈眩。

“你怎麽那麽傻呢?”

“九良,九良。”

“我早就該知道的。”

“對不起,孟哥來晚了。”

“怎麽樣!”見大夫出來,秦霄賢忙上前詢問。

“傷口很深失血過多,傷及了要害。再加上周小爺心病無醫,心灰意冷。能不能緩過來,都看他自己了。”大夫沉沉的說着。

這孩子還年輕,到底是經歷了什麽事情讓他這樣心灰意冷只能以死解脫。

“什麽叫能不能緩過來就看他自己了?大夫,您一定要救救他啊!”秦霄賢紅了眼。

孫九芳覆上秦霄賢的肩膀,按耐住他。

“大夫,該怎麽辦您說。”

“我開副方子,先用這幾味藥吊着周公子的命,能不能活下來,真的看他自個兒願不願意了。”郎中毛筆一揮寫下一副藥方遞給孫九芳。

一連半月,孟鶴堂日日夜夜衣不解帶的守在周九良身邊,仔仔細細的照看着。

秦霄賢熬了藥就端來遞給孟鶴堂。

“哥,梅小姐求見。”

“不見。”

孟鶴堂哪還能顧得上其他人,他現在只想周九良快醒過來。

“哥……”

“不見!”還沒等秦霄賢說完孟鶴堂衣袖一揮,示意他把人勸回去。

“…是師父。”秦霄賢緩緩開口。

“孟鶴堂。”屋內正座,郭先生眉頭緊鎖,這是第一次如此嚴厲的喊他的全名。

“師父,幹爹。”孟鶴堂直直的跪在堂前。

“這都是怎麽一回事!”郭先生怒發沖冠,氣得直拍桌子。

“師父,他十七歲就跟了我。”

“我一直以為他只是我養大的小孩兒,可他親自給我穿上喜服把我送上馬,我才明白了。”

“他說他希望我成親,希望我娶妻生子。”

“可我希望他能活着啊,再叫我一聲孟哥兒啊!”

“什麽功成名就,什麽立業成角兒,這些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他。”

“師父,讓我帶他走吧!”

郭先生緊扶着圈椅把手的雙手微微顫抖。

良久,緩緩開口。

“梅雪一連半月天天來我這兒跪着,說讓我勸勸你…”

“人家姑娘為你付出了多少…”

“是我對不住她…望師父原諒。”

沉默片刻。

“好,梅家那兒我豁出我這張老臉去跟人家說。”

“當真想好了?”

“我只要他!”

他當然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有多麽嚴重,城北梅家,勢力大到可以只手遮天,他也知道師父和幹爹要面對的是什麽。

可他的九良只有他了。

郭先生別過頭去不忍再看,擺了擺手。

“謝師父!謝幹爹!恕兒不孝,不能孝順您二位了。”孟鶴堂重重地沖着二位長輩磕了個頭。

“孩子,去做你開心的事兒吧!”于先生忍着淚,滿目慈祥。

孟鶴堂是自己一手帶大的,這孩子的脾氣秉性他門兒清,只要是他認準的事兒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這孩子從小跟着郭先生學藝,吃苦耐勞忍受了許多同齡孩子沒經歷過的挫折。

從打雜掃地沏茶倒水,一點點的積累成長成角兒。

也許正是這些挫折成長經歷讓他敢愛敢恨嫉惡如仇吧。

郭先生長嘆一聲,于先生忙給滿上香茶。

“孩子大了,随他們去吧。”

都是自己看大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孩子們快樂幸福就得了。

其他的事兒不用我們老倆瞎摻和了。

都是懂事兒的孩子,他們心裏有譜。

作者有話要說:  純屬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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