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憶]

馬蹄叮叮,踏着清浪,踏碎雨滴。

有雨時便在路旁酒家暫歇,車內二人共聽雨聲。

放晴時便緊接着趕路,迎着雨後的清新,共賞繁花嫩葉。

窗外的光景像走馬燈一般變換,丁香玉蘭到垂絲海棠,一陣陣清香撲鼻順着簾子飄進車內,花瓣飄飄灑灑散落了滿頭。

南京城,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

南繞秦淮,北居玄武,龍蟠虎踞。

這城就跟城裏的人兒一樣,惹人憐愛。

馬車走走停停抹角拐彎,停在了一家水鄉客棧。

正是晚飯人多的點兒,小厮連忙從屋裏出來招呼着。

安頓好後,又打聽了姜大夫的住處。

快馬加鞭向着鄉野跑去,一路的好風景都來不及欣賞就匆匆略過只留下馬蹄聲聲。

柳暗花明。

孟鶴堂一個翻身跳下馬車上前叩門。

門分左右,姜大夫從裏探出頭,“誰啊?”這人啊,上了歲數總是老眼昏花耳朵也沉了。

一聽見姜大夫的聲音,這麽長時間的勞累心酸一掃而光,回應聲裏滿是欣喜。

“先生,是我,孟鶴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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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孟小爺,您怎麽來了?快快請進。”姜大夫見來了老熟人很高興,忙把人往裏請。

“且慢,”孟鶴堂見了老熟人兒卻滿面愁容,“您先給我看看吧!”

孟鶴堂扶着姜大夫上了馬車。

車內的人兒雙目緊閉,臉頰凹陷,嘴角微微下垂,小臉煞白一點血色都沒有。若不是還有呼吸在,還以為……

姜大夫皺了皺眉頭,“這是…又騎馬了?”

孟鶴堂本抿着嘴一臉擔憂,聽見這話卻苦笑着說,“先生,您別玩笑了…”

老頭兒挽起衣袖準備切脈,卻看見墨綠袖口裏露出的纏着紗布的手腕,微微嘆了口氣,心裏大概明白了一二。

良久。

“怎麽樣?”孟鶴堂焦急地問着。

“先擡屋去吧。”

孟鶴堂躬身兒攔腰抱起了人兒,輕了不少,心疼萬分。

“我說,你聽着。”姜大夫捋着胡子。

“周小爺的脈象一切正常,這根兒啊,是心。”

“他不願意醒過來,他不想面對現實。”

“所以啊,這都得看您的魅力了,孟小爺!”

“看看您有沒有這個耐心,天天在他耳邊給他說好的,好好照顧他。”

“成!”孟鶴堂揪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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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夜夜衣不解帶。

“九良,九良,別睡了,起來看看孟哥。”

“九良,九年前第一次見你在城門外,那天的雪很大冷得很,你卻只穿一件單褂,我這心裏啊不是滋味兒。”

“在廟會遇見你這事兒我得謝謝大林,要不是他吵着嚷着要去看武術班子,我們也不會跑去戲班子,也不會看見你。”說到這兒,孟鶴堂輕笑了一聲。

“我知道你受了苦,看見你身上的傷我就恨不得把李金那王八蛋活宰了。”

“九良,這麽多年你做什麽都是為了我,我也混蛋,這麽晚才明白。”

“家裏的事兒我都處理好了,我知道我混,我對不起師父對不起幹爹對不起梅雪。但我明白我不能沒有你啊。”

“師父那兒有辮兒他們替我伺候着呢,可我不能沒有你啊,九良。”

“九良,十六就跟我了,你不能耍賴不要我了。”

說到這兒,孟鶴堂早已泣不成聲,把頭埋在周九良的手臂下,渾身發着抖,胸口絞痛。

別扔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我以後每天都粘着你纏着你煩着你。

九良,九良。

我念你。

一滴淚,順着眼角劃過顴骨落在枕上。

作者有話要說:  周一課多作業多,晚了點兒。

大家晚安

昨天的歡樂喜劇人簡直了我的媽媽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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