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玫瑰花,和當時艾米在洛克的速寫本上看到的設計一模一樣,而那個推特的首發是倫敦一個知名美術館,上面還配了一段文字:【洛克·威爾先生昨晚親自将此雕塑送至本館,因為求愛被拒,下月15此雕塑将在本館進行展出,敬請期待(笑哭表情)。】

艾米翻了翻評論,基本都是在罵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她在床上打了個滾,拿起手機再刷新首頁的時候,就看見有人轉了洛克在一分鐘前發出的推特:【她是我的缪斯,請停止一切對她的诋毀。】

艾米的首頁很快就被這件事占領了,她扔下手機起床洗漱了。

然而這事兒還不算完。

到了中午的時候,這事兒鬧得越來越厲害了,她甚至還看到有人扒出了她的學校,還有人自稱是她的校友,說她私生活混亂,前幾天還和另一個系的男生夜不歸宿,缺席了好幾天的課程,明年就要被勒令退學了。

說實話,犯罪分子艾米見多了,這種網絡暴力她倒是很少遇到,畢竟以前遇到過的犯罪分子們大多都低調作案,除了作案的時候會匿名上個報紙之外,很少在媒體上露面。

她有點新奇地又翻了翻評論,沒過多久就接到了珍妮的慰問電話,這姑娘聽起來比艾米還要着急,還要艾米去安慰她。

挂斷這個電話之後,艾米一連接到了好幾個朋友打來的電話,最後居然還接到了雷斯垂德的慰問電話,艾米一個月七次做筆錄的記錄已經深深地印在了這位探長的內心,這次他在網上一看到這個消息就忍不住從筆錄裏翻出了艾米的手機號。

熱心盡責的探長在電話裏安慰她:“你這個樣子還沒法報案,警方暫時不能立案,你如果害怕的話,可以來警局坐坐。”

這種安慰方式艾米還真是第一次聽到。

“我不害怕,”見過那麽多案子的艾米十分誠懇地說,“這些網民一起上我可能還會禮節性地怕一下。”

雷斯垂德在電話那頭“嗯……”了半天,似乎有點無話可說,他搜腸刮肚了半天,終于憋出來了一句:“你如果有事的話,可以去找夏洛克,他是個偵探。”

他大概不知道說什麽了,說完就挂斷了電話,艾米盯着手機看了幾秒,果斷撥通了夏洛克的號碼:“偉大的福爾摩斯先生,我遭遇了網絡暴力,可能伴随人身攻擊,雷斯垂德說警方不能立案,我可以來貝克街躲躲嗎?”

……

洛克已經不坐在電腦前了,上午的時候他被那群無知的網民給氣得砸了不少個粘土作品,現在終于冷靜下來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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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全是幹粘土的碎末,簡直沒有一塊幹淨的地面了,洛克也不在意,穿着拖鞋直接踩了上去,小塊的粘土被他踩得粉碎,他走到了另一個房間,這房間不小,但是卻只放了三個小型的雕塑作品。

他走進了一些,把昨晚做的那個雕塑又完善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直起了腰,在作品的最下方寫上了昨晚的日期,還在這日期的下面雕刻了一行小字:【第三次】。

他看着這個雕塑,眼神中充滿愛意,過了一會兒,他伸手緩緩地摸了摸這半身像的臉,就像是在撫摸自己的愛人一樣。

“艾米……”洛克對着這雕塑叫了一聲,将頭靠了上去,展示臺再加上雕塑本身的高度,他的臉差不多能夠埋在這雕塑的肩膀處,但是這樣完全無法滿足他。

洛克擡起頭來看了看他前兩天制作的另外兩個艾米雕像,又想到昨晚艾米對待自己的态度,他覺得越發地難以滿足。

他在這個房間站的越久,就越覺得內心有什麽情緒即将翻湧而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動了動,走到外間,從椅子上拿起了薄風衣,離開了工作室。

作者有話要說: 洛克:我在一個人默默醞釀殺氣,而你卻在和情人快樂地講電話……

我真是忍不住同情這個可憐的變态惹_(:з)∠)_

☆、争執

雷斯垂德覺得心累。

這個月以來……或者說這一年來,倫敦的報案都呈現了一個趨勢,總數看似減少了,也沒有再出現同時來幾個案子讓人手忙腳亂的情況了,但是出現了另一個問題——來報案的都是難得大案啊。

不久前那個鬧得人心惶惶的連環入室殺人案就已經是倫敦幾年一遇的可怕案子了,前幾天蘇格蘭場還(在夏洛克的幫助下)抓到了一個犯罪家族,順藤摸瓜地破了不少起積壓已久的失蹤案。

這類案子已經不是倫敦幾年難得一遇了,這都是全球十幾年難得一遇的案子了。

雷斯垂德原本覺得結束了這個案子自己可以休息一段時間呢,誰知道才過了兩三天,他就又接到了新的案子。

這次的被害人是個剛成年的小姑娘,蘇格蘭場是在周日早上六點接到的報警電話,報警人正在公園晨跑,結果看到路邊的草叢裏半遮半掩地藏着一雙腳。

他走近了再仔細一看,才發現這雙腳的主人早就已經死了,胸口被紮了很多刀,身下的泥土吸飽了血,變成了暗紅色。

然而可怕的不是這些刀傷,而是她的耳朵被人割了下來,只剩下兩個血肉模糊的洞,吓得這個大男人一下子倒退了好幾步,過了不少時間才想起來要打電話報警。

雷斯垂德接到電話之後很快就帶人封鎖了現場。

被害人的死因不難找出,随行的驗屍官簡單檢查了一下屍體,就已經得出了結論:“大約是昨晚十二點到一點之間死亡的,刀子沒有刺中要害,死因是失血過多,在被害人死後,兇手割下了她的耳朵。”

目擊者早就已經被送到了警戒線外,警員在案發現場附近進行了搜查,但是卻沒有找到那雙被割下來的耳朵,他們初步判定是兇手拿走了。

可是兇手要這耳朵幹什麽呢?

雷斯垂德想不通,在場的警員全都想不通。

現在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雷斯垂德第一時間就派人去問公園要了監控,但是這個公園的面積太大了,而且還是開放式的,監控的數量和這公園的占地面積相比實在是太少了一些,這案發現場又被草叢和樹木圍着……總之監控裏沒有任何線索。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屍體發現的時間比較早,知道這起命案的人并不多,總算是沒有引起多大的恐慌,在警方離開後,園方把案發現場附近的地區全都圍了起來,對外宣稱在重新種植樹木。

……

網上的風波對艾米并沒有造成多少影響,雖然周一到了學校之後,有一些同學對着她指指點點,但是以艾米的心理素質,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更何況這都已經兩天了,網上的熱度都已經退下來不少了,艾米在周末的兩天裏用這件事作借口給夏洛克打了六個電話,還硬拖着夏洛克出去吃了頓晚餐,這對艾米來說簡直是因禍得福。

如果不是真的有小傻子找上門來的話,艾米都覺得這件事已經是個過去式了。

找上門的這個小傻子是艾米的同班同學,但是一直看艾米不太順眼,艾米也不是個喜歡委屈自己的人,從到這裏上學的第一天起就沒和這人說過一句話。

“艾米·布萊克!”那人來的比艾米早,在艾米剛進教室的時候把她攔在了講臺上,“你根本配不上洛克!”

“哦。”艾米的內心毫無波動,她背着包想要繞過這姑娘,但她又伸手攔住了艾米:“你等等!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艾米順從地停下了腳步,這人看到艾米這麽配合,有些得意地繼續說了下去:“不許再接近洛克了!不然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由于洛克·威爾年輕帥氣又有才,他的一些粉絲就跟瘋狂的追星族似的。

“你看到他最新的那個‘美人’了嗎?這是他自由的內心,他不能被你毀了!”這姑娘振振有詞地說,她光是嘴上說還不算,說到興起的地方還對着艾米推推搡搡的。

艾米的力氣可比這小姑娘大多了,不管這人怎麽推她,她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表情看起來還覺得有點無聊,她覺得跟這人實在是沒啥好說的,于是幹脆轉過身想要走下去,誰知道這人看艾米不理她,惡從單邊生,伸手想來一下重的。

艾米反應十分迅速,她微微側過身捏住這人伸來的手腕,然後往自己這邊一拉,這人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朝艾米的方向倒了過來,艾米伸出了另一只手,正好按在了她的腦袋上,然後朝前一用力——

直接就把人給按在了講臺上,腦袋撞在講臺上的時候還發出了響亮的一聲“咚”,聽起來就很疼。

圍觀的吃瓜同學們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見那個女生哇地哭了出來,艾米松開了這人,在同學們敬畏的目光下走到了珍妮身邊坐下。

“功夫?”珍妮很感興趣地抓着艾米問,“真是太帥了!”

講臺上那姑娘在幾個朋友的攙扶下,哭着回到了位子上,還時不時地回頭朝着艾米指指點點,不過艾米揍過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她一個眼神就讓那群人安靜了下來。

艾米覺得這件事算是正式畫上句號了,然而第二天一早,在她還沒出門的時候,就有人按響了她家的門鈴。

兩個有些眼熟的警員站在她家門外看着她,其中一個公事公辦地問她:“昨晚十點左右,你在哪裏?”

“在夏洛克家,我十一點才回來的。”艾米老實地回答,這回答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蘇格蘭場可沒人不知道夏洛克的威名,問話的那個警員一下子哽住了,咳嗽了起來。

他的同伴直接終止了問話的環節,合上記錄本,嘆了口氣說:“今天早上五點,有人在阿拉斯加街上發現了史密斯的屍體,死亡時間大約昨晚十點前後,而昨天早上你和她有過争執。”

作者有話要說: 艾米:我跟你說,我報仇都是當場報的!才不會拖到晚上呢!

昨天沒更新,我都不好意思回評論o(*///▽///*)q

大家晚安~

☆、屍體

聽見這名字,艾米差點沒對上號,她愣了一下才皺起眉,這反應不像是裝出來了,兩個警員也放下了戒心——盡管同樣是經常和案子有關,艾米這姑娘在蘇格蘭場的名聲可比夏洛克好太多了。

“她是怎麽死的?”艾米問,警員這會兒已經把本子給放回口袋裏了,神情也放松下來:“被人捅死的,還來了記者,今天你應該就能看見報道了。”

兩個警員說到記者,表情都不是很好,這種惡劣的刑事案件一旦有記者報道,他們的壓力就會增加好幾倍,雷斯垂德作為探長首當其沖,但是他們這些跟着調查的人也責任重大。

——當然,這種案子記者總會知道的,但是能晚一些就晚一些。

周日的那個案子沒有記者來采訪,但是今天他們的運氣顯然沒那麽好,剛拉起警戒線沒幾分鐘,就已經有記者聞訊趕來了,守在警戒線外面不肯走,一定要詢問這起案子的情況。

所有警員都被煩的不行,但又不能對着這些記者發脾氣,不然就等着收投訴吧。

這兩個警員也沒有多說,急匆匆地就趕向了名單上下一個人的住處,艾米關上門刷了刷新聞,已經有不少網站更新了這報道,她随便點了一個進去。

新聞帶圖,第一張就是現場的照片,史密斯的臉被打了馬賽克,下面還放了一張她生前的照片,現場的照片看起來不是很清晰,寫了屍體被捅了數十刀。

這簡直是洩憤式的捅人啊。

艾米看見這新聞的時候,夏洛克訂的報紙也到了。

這案子由于性質惡劣,被放在了首頁,在樓上住了個夏洛克的情況下,房東哈德森太太對于這類新聞的敏感度也高了起來,她一拿到報紙就給夏洛克送了上去,一邊推開門一邊叫:“夏洛克,倫敦最近真是不太平啊,距離那個入室殺人才過去多久,又出現了謀殺案。”

夏洛克接過了報紙,随口說:“全世界每天有15萬人死亡,死亡并沒什麽值得奇怪的,只有離奇的死亡才有趣。”

哈德森太太有點難以理解地搖了搖頭。

夏洛克的消息來源可不僅僅只有報紙,他在整個倫敦都有眼線,幾乎在他看見這報道的第一眼,他就把這個屍體和周末的那個案子聯系在了一起。

但是這個案子并沒有割下器官,又和那一起案子的作案手法有明顯的不同。

那麽兇手為什麽要割下器官?

夏洛克再天才也無法從一具屍體上推測出所有答案,但是他不急,他的興趣只是接觸有趣的案子,而不是拯救世界,只要那個兇手繼續作案,他就會被警方親自邀請去現場協助破案。

而警方撐不下去的時間比夏洛克預想的還要早。

這兇手的作案頻率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在當天下午,警方就接到了另一個報警電話,有人在泰晤士河邊上發現了一具漂上岸的浮屍。

雖然屍體已經泡得發白難以辨認五官了,但仍然能夠看出這屍體的耳朵被割了,手法和周日的那具屍體一模一樣,這案子顯然是捂不住了,記者紛紛趕了過來進行了今天的第二輪采訪,鬧得蘇格蘭場只能匆匆把屍體放到停屍房去。

夏洛克知道這案子的時間沒有比警方晚多少,這地方的流浪漢很多,願意給夏洛克通風報信拿小費的人自然也不少。

夏洛克得到了消息之後就有點坐不住了,披上風衣直接去了聖巴塞洛缪醫院。

他的一個朋友——大概能夠算得上是朋友——茉莉·琥珀,是那裏的法醫,蘇格蘭場的屍體基本上都是轉移到那邊,而在雷斯垂德的默許下,夏洛克常常都會去裏面看看新鮮的屍體。

他這次去得有點快,到達停屍房的時候,和他不對盤的多諾萬警官剛從裏面走出來,看見夏洛克的時候,這位黑人警官微微擡起下巴:“歐,怪胎,在這裏看見你我真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是沒什麽好奇怪的。”夏洛克完全不生氣,想到裏面的屍體,甚至還對着多諾萬露出了一個微笑,“我經常來這裏。”

“聽着怪胎,這次的案子不關你的事,我們沒有邀請你。”多諾萬站在門口擋住了他的路,夏洛克露出了一個笑容:“但是憑你們破不了,不是嗎?你們遲早會來找我的,而且這裏的屍體不只是那一具。”

多諾萬挺想硬氣地說他們能破案,但是蘇格蘭場有不少案子都是在夏洛克的幫助下找到線索的,她嘴裏的話有點說不出口,最後只能讓開了門。

夏洛克雙手插在風衣裏,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對着她露出了一個誇張的假笑,步履輕快地走進了停屍房。

茉莉已經在裏面等了很久了,她看見夏洛克的時候還有點緊張地将手握成了拳,臉上僵硬地笑了一下:“夏洛克,你要看的在這裏。”

夏洛克要看的這具浮屍就算蓋着白布看起來也比別的屍體大了一圈,空氣裏有點屍臭味,但夏洛克仍舊有些小興奮地站在這鐵皮床的床尾吸了口氣,才伸手掀開了白布。

屍體泡得腫了一圈,這幾天天氣熱,但這屍體的腐爛程度并不嚴重,顯然泡的時間不算長,夏洛克初步斷定這人應該是周六或者周日遇害的。

這被害人身前的刀傷被泡得看不見血了,傷口腐爛酥軟,看起來非常惡心,但夏洛克卻像是在看一個難得的美人,平時顯得十分冷淡的灰色雙眸這會兒看着簡直在發光。

他将這人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最後才看向了她被割掉的耳朵。

盡管這屍體已經被泡發,但夏洛克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用自己強大的記憶力将上一具屍體的樣子在腦海中還原,然後伸手直接摸向了屍體腦袋邊上的洞。

這觸感的确不一樣。

這個傷口的邊緣更加光滑一些。

夏洛克在茉莉快要叫出來的目光下收回了手,又思考起了問題。

那個兇手到底要器官幹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_(:з」∠)_發現自己昨天手滑把第一個屍體的報案時間寫錯了,應該是周日早上

周六早上艾米刷推特,晚上洛克殺人,所以發現屍體是周日早上才對,然後那個女大學生是周一晚上死的,周二早上被發現,這章第三個屍體是周二下午被發現的,周六晚或周日被害,在水裏漂了兩天浮起來了

抱歉抱歉哈!

☆、第三起

洛克從冰箱裏拿出了兩對耳朵,一對邊緣平整,而另一對有一刀割歪了,整個耳朵從中間的地方裂開了一條縫,這種品相的耳朵顯然沒法用。

這兩對耳朵都已經經過了仔細的清洗,邊緣的血液已經沒有了,再加上被他浸泡過一段時間,這會兒切口處的肉接近白色。

洛克将破損的耳朵扔回了冰箱裏,溫柔地撥弄了一下那雙完好的耳朵,甚至還輕輕捏了一下冰涼的耳垂,想象着自己正這麽親密地接觸着自己的缪斯。

他是個有天賦的雕塑家,觀察世界是他的一種本能,哪怕是路邊的一朵花,他都可以只看一眼就畫出這朵花的特征,更何況面對自己的女神?

盡管只見了三次面,但是他在內心已經将艾米的每一寸都描繪了不知道多少遍,甚至連耳垂的尺寸都已經能夠精準到毫米了。

他轉頭看了看廚房的抽屜,那裏放着他殺死三個人的水果刀,他已經反複地清洗過了,他回想起切下那兩個女孩耳朵的瞬間,他到現在都能夠回憶起那種油然而生的滿足感。

但是這種滿足感遠遠比不上自己的缪斯,他只是想象着艾米的樣子,就足以蓋過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

他在倫敦美術館的那幾件展品随着那個‘美人’的完成,最終的成交價比原先預想的多了不少,再加上那個‘美人’也即将拍賣,他這幾個月不需要為了錢發愁。

所以最近,他打算專心做這個舉世無雙的雕塑,等到做完之後就立刻向艾米表白。

唯一的問題是,冰箱無法把那個耳朵保存太久,他要盡快完成這個雕塑才行。

……

雖然死了一個同學,但是最近的幾起案子都沒有影響到艾米,她和往常一樣,起床之後就出門拿了份報紙,開門的時候剛好看見自己的對門打開了房門,他一邊擺弄自己的袖扣,一邊對着艾米微微點了點頭,禮貌地說:“早安。”

艾米也和他打了個招呼,這個鄰居總是很忙,她搬進來已經快半年了,但見到這個鄰居的次數屈指可數。

對方關上了門,看了看她手上的報紙,随口說:“最近倫敦的治安好像不太好,你晚上回來小心一點。”

艾米還沒說話,對方就已經走出了大門。

等艾米回到家叼着面包翻報紙的時候,才看到了頭條新聞:【五日內發生四起殺人案,蘇格蘭場探長究竟能不能保證倫敦市民的安全?!】

艾米看着這标題,一邊在內心想象了一下雷斯垂德的狂躁模樣,一邊快速地把這新聞看了一遍。

只是報紙由于排版的限制,信息量十分有限,艾米直接上網搜了更加詳細的新聞,現在是周三早上六點半,昨晚半夜的謀殺案網上已經到處都是新聞了。

還有不少前兩個現場的照片。

艾米就着這些血淋淋的照片吃下了嘴裏的面包,比起那個被泡腫的屍體,這次的被害人看起來更慘,她的嘴唇被切了下來,照片裏能夠一眼看見她沾着血的牙齒,甚至連牙龈都露出了不少。

這三起案子的照片被并排放在了一起,這一次的屍體視覺沖擊力最大。

推特上也已經炸鍋了,前幾天藝術家求愛被拒之類的娛樂新聞早就已經被這些謀殺案取代了,她首頁清一色都是在罵蘇格蘭場無能的。

到了傍晚,艾米和珍妮一起吃飯的時候,那小餐館裏的電視正在放蘇格蘭場記者會的直播,所有人基本都擡頭看着電視,雷斯垂德出現在了屏幕中央,他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我們相信兇手是一個殘忍的反社會,從他的犯罪手法來看,他可能充滿怒氣。”

下面記者舉手提問:“那麽他是個慣犯嗎?”

“有一定的可能。”雷斯垂德模棱兩可地回答。

艾米總覺得哪裏不對,她放下叉子拿起手機,開始給夏洛克發短信:“你在看直播嗎?”

下一秒,夏洛克直接打電話過來了,艾米難得接到他的電話,內心還有點小激動呢,但她剛接起電話剛剛叫了聲“夏洛克”,對方就用他那低沉的嗓音抱怨了起來:“雷斯垂德的判斷簡直錯的離譜!那些答案簡直顯而易見,那個兇手是個新手,而且對人體很熟悉,作案冷靜,力氣也不小。”

“嗯?”艾米最擅長的是逃命,而不是破案,她不是很理解地發出了疑惑的聲音,“這些都是怎麽看出來的?”

夏洛克其實挺喜歡跟別人讨論這些,但是蘇格蘭場有不少人都不待見他,哈德森太太也不喜歡聽這種,而艾米就不一樣了,她膽子大,智商也不算低得無可救藥,最重要的是,她是真心誠意地把自己當成一個厲害的天才來看待,于是夏洛克在矜持了一秒之後,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這人是個新手,因為他一開始切耳朵的時候,并沒有很好地掌握住刀子,傷口的邊緣坑坑窪窪,甚至割下來的耳朵很可能帶有殘缺,這麽生疏的手法,怎麽會是一個慣犯?第二個被害人距離第一人只相差了幾個小時,他的傷口卻已經明顯地平整了不少。”

夏洛克越說越順,這麽多的話,他連換氣都沒有,直接叨叨地說了下去:“再說傷口,這三個被害人最少的也被捅了十九下,但那些刀傷卻小心地避開了要害,沒有一刀捅錯地方,說明兇手對人體很熟悉,并且很冷靜,殺人是一件很費勁的事情,在不傷到要害的情況下,連續捅十幾刀更是一件費力的事情,因此這兇手的力氣應該不小。”

艾米将手機稍微拿得遠了點,用力地鼓了鼓掌給夏洛克聽,充滿贊嘆地誇獎他:“夏洛克,你真是太厲害了!簡直讓人驚嘆!”

“現在我們需要的他收集這些器官的原因……”夏洛克說到這裏頓了頓,他已經慢下來的語速突然又加快了,“艾米,我要見你,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艾米:哎呀!我(未來的)男票要見我!見見見!!

史密斯同學的被害模式和另外三個有明顯區別,所以在算連環案子的時候沒把這個算進去

但因為也是謀殺嘛,所以在新聞報道的時候,是算在“五日內發生的命案”裏的

☆、線索

艾米到達221B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之後了,傍晚的地鐵人流量不少,她的衣服都有點皺起來了。

艾米站在二樓門口稍稍整理了一下外套,這才推開了門,挺高興地叫了一聲:“夏洛克!”

夏洛克穿着睡袍赤腳站在客廳中央,聽見聲音之後迅速地轉過身來,目光專注地打量了一下艾米。

雖然已經認識夏洛克有段時間了,但被這麽專注的目光盯着還是第一回,夏洛克灰色的眼睛好像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明明是冷色調的顏色,卻硬是讓艾米從中看出了一絲灼熱。

“夏洛克?”艾米有點疑問地說,“你叫我來幹什麽?”

“別說話。”夏洛克拉着艾米坐在了沙發上,自己難得地沒有坐在他的專屬沙發上,而是從廚房裏搬了個椅子,近距離地坐在了艾米的面前。

艾米毫不害羞地盯着對方的眼睛看,夏洛克卻立刻伸出右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艾米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夏洛克就将她的臉稍稍掰了過去。

他的左手捏住了艾米白嫩的右耳垂,好像還輕輕地搓了一下,艾米渾身一個激靈,覺得從尾椎骨升起了一種癢,她保持着側臉的姿勢瞪了夏洛克一眼:“你到底要幹什麽啊?”

“來驗證一件事。”夏洛克的目光從耳朵移開,又将艾米的臉掰了回來,仔細地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一會兒,甚至還上手摸了摸。

艾米的唇線不是特別分明,嘴角微微上翹,看起來非常柔和,摸上去也非常柔軟。

夏洛克的目光和艾米對了一瞬,終于松開了對方的下巴,站起身從壁爐上方的臺子上拿出了一疊照片扔在了艾米的面前,坐回了自己的沙發上:“這是那三個被害人的照片。”

他下意識地将自己的右手手指輕輕搓了搓,艾米也沒在意這個細節,她翻了翻照片,這些都是特寫照,能夠清晰地看見被害人的五官細節,艾米看着第一張照片就忍不住皺起了眉。

被害人左耳邊緣有一粒黑色的小痣,和她長得位置簡直一模一樣。

艾米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将照片翻到了背面,上面寫着一個“1”。

标注着“2”的是那具浮屍,照片上是她大笑的臉,實在是難以和那具腫起來的屍體聯系在一起,她的左耳邊緣在同樣的位置也有一顆痣。

“這人是想幹什麽?”艾米輕聲嘟囔了一句,翻到了最新的那個被害人,她伸手遮住了照片的上半張臉,下面的一半簡直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艾米從不相信巧合,她遇到過的認為設計的“巧合”實在是太多了,她甩了甩手上的幾張照片,将它們扔在了夏洛克剛剛坐過的椅子上,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擔憂或是反感的情緒:“他收集我的五官有什麽用。”

夏洛克其實有些走神了,但在聽見艾米說話的一瞬間就将注意力轉移了回來,毫無障礙地接上了話:“收藏或者拼圖吧。”

他灰色的眼睛盯着艾米,就像是在看什麽感興趣的東西似的,甚至還露出了一個微笑:“這個案子很快就要結束了。”

……

記者招待會還沒結束,警方就又接到了報警電話。

留守辦公室的警員簡直覺得自己手裏的電話聽筒像個燙手山芋,他看了看周圍,那些同事們看着他,這警員概括了一下這報案電話的內容,幹巴巴地說:“又一起案子。”

大家情緒複雜地收回了目光,他在座位上猶豫了一秒,給自己做了點心理建設,很快沖出了辦公室,來到了記者招待會的會場。

他對最靠邊上的安德森說了這個消息,随後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坐在中央的雷斯垂德的耳中,他的喉嚨動了動,目光盯着天花板,露出了一個有點絕望的表情。

但是案子比什麽都重要,可憐的蘇格蘭場探長舔了舔嘴唇,在這些記者一臉“來大新聞了”的目光下,覺得自己壽命都要短幾年了:“抱歉,接到緊急消息,我需要提前退場。”

他說着就離開了位子,會場安靜了幾秒,随後簡直吵翻天了。

過了一分鐘左右,這群記者就看見外面有幾輛拉着警笛的警車開了過去。

他們也顧不上吵了,拎着設備就往外跑,想要趕上這一次的新聞。

這一次的被害人死因和之前的都不太一樣,她并不是失血過多,而是窒息而死的,臉頰上還帶着明顯的手印,雖然身上同樣有刀傷,但這些顯然是死後補上的,而且只有六刀,數量比以往的少了很多。

被害人的眼球被連着眼皮整個剜了出來,眼睛的部位現在只剩下的兩個大而深的血洞,空洞地看着每一個人。

她的衣服破損,露出了大半的身體,身上還有不少斑駁的痕跡。

在場的警員或多或少都具備一些法醫的基本技能,一個警員蹲下來簡單地檢查了一下被害人的下-身,很快得出了結論:“被害人生前有過強制性-行為。”

站在警戒線外的記者們也被這個慘狀驚到了,他們吵吵嚷嚷的聲音都輕了不少,雷斯垂德低頭盯着這個屍體,腦子裏有點亂哄哄的。

為了這個案子,他從周日到現在基本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但是兇手的作案速度太快了,警方的調查完全跟不上,剛有一些頭緒,就已經出現了下一個被害人,更離譜的是,這兇手對于被害人的選擇看起來也沒有任何的偏好,警方根本不知道要朝着哪方面去調查。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夏洛克發來的短信。

雷斯垂德就像是拿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趕緊點開了信息,然而整條短信只有一句話。

夏洛克:【給你個提示,艾米。】

作者有話要說: 雷斯垂德:喵喵喵???具體點會死嗎????

☆、逃離

夏洛克的提示就和他以往的所有提示一樣讓人摸不着頭腦,雷斯垂德對着手機屏幕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裏,轉頭對着自己的警員說:“被害人的身份查出來了嗎?”

查案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清被害人身份,有警員在看到被害人第一眼的時候就把被害人的特征發回了警察廳,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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