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點回來。”夏洛克一邊大步地往外走一邊回答,艾米快速地下樓,朝着哈德森太太晃了晃手裏的三明治:“我會盯着他的,不用擔心。”
這位可愛的房東太太拿夏洛克毫無辦法,她只好轉頭看着艾米:“那你們兩個注意安全,艾米,照顧好夏洛克。”
艾米朝她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門外夏洛克已經攔下了一輛出租,打開門坐了進去,艾米也加快腳步坐上了車。
夏洛克顯然已經和司機說過地址了,艾米剛關上車門,出租車就啓動了。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看他們倆,開始找話題聊天了:“那條街發生了命案,之前我路過的時候看見很多警員啊你們去那邊幹什麽?”
“去探險啊。”艾米随口說,“我們和朋友打賭輸了,要在天黑後去案發現場轉一圈,想想也很有趣啊。”
夏洛克看了艾米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看向窗外,一句話都沒說,他覺得艾米這個解釋有點浮誇,但是他又不想跟這個司機說什麽。
司機沒怎麽細想就相信了艾米的說辭,這種人其實不少見,他開車那麽多年,見過很多人哪裏刺激就往哪裏跑,倫敦每年把自己玩死的也有不少。
他把艾米和夏洛克也看成這種人了,但是艾米滿臉都是“好期待好期待”的表情,他默默地把勸解的話咽了下去,閉着嘴開車。
車子到現場的時候天已經差不多黑透了,司機把他們倆放了下來就趕緊開走了。
警員的取證已經結束了,警戒線也早就收了起來,只是由于這裏剛剛發現過一具屍體,這條街的店鋪今天提早關門了,這會兒整條街都冷冷清清的。
夏洛克和艾米走到了餐館的後方,這裏的垃圾已經被清理過了,所剩不多的血跡也都被處理過了,但仔細看仍然看得見痕跡。
路燈不夠亮,艾米就站在邊上給他打着手電筒,方便夏洛克看清現場的細節。
即使進入了六月,倫敦的夜晚還是有點冷,一陣風吹來,艾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然後走到邊上,将背抵着牆,拿出了一塊三明治啃了起來,夏洛克初步勘察完成,站起來有點嫌棄地看着她。
“我餓了,這是晚飯。”艾米理直氣壯地說,還把剩餘的三明治朝着夏洛克的方向遞了遞。
夏洛克雙手插着口袋完全沒有接過來的意思:“吃的太多不利于大腦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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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血跡的量的确不對。”夏洛克一邊看艾米吃東西一邊開始分析起案情了,“但是顯然不可能是兇手把他拖到這裏來的。”
這種話題完全沒有影響艾米的食欲,她很快接口了:“為什麽不可能?兇手是個青壯年的話,要背着死者并不困難。”
“如果假設這裏不是第一現場,那麽被害人在被放到這裏之前就已經被割喉,這一路上不可能沒有留下痕跡,”夏洛克指了指這條只有一個出入口的路,“而等到血液稍稍凝固再帶進來,那麽這裏的血跡就不太符合了,而且這些痕跡顯然是噴濺的痕跡,而不是緩慢流出形成的。”
夏洛克給艾米指了指牆上幾處不顯眼的痕跡,艾米拿着手電筒湊到了他邊上,柔軟的棕色長發并沒有綁起來,被風一吹,有幾根發絲飄到了夏洛克的臉上。
微癢的感覺讓夏洛克轉頭看了她一眼,明明知道有些感覺說白了只是多巴胺在作祟,但他也忍不住動了動喉嚨,有點心不在焉地繼續說了下去:“被害人也是一個青年人,力氣并不小,但是這裏卻沒有掙紮的痕跡。”
“你的意思是這裏就是第一現場?被害人被打了麻藥?”艾米咽下了嘴裏最後一口三明治,她對于夏洛克的判斷十分相信,但也忍不住提問了,“最大的問題是,那些血呢?”
“被兇手清理了。”夏洛克将注意力拉了回來,說,“最大的可能,是被兇手帶走了。”
……
約瑟夫在墓園裏坐到了晚上,倫敦晝夜溫差大,他穿得又不多,回到車裏他就一連打了幾個噴嚏。
他在路上就覺得自己有發燒的征兆,回到家剛把車停穩,就直接去了地下室。
這空蕩蕩的地下室中央放着幾個低溫冰櫃,約瑟夫站在地下室的門口,給自己加了件外套,這才走了進去打開了其中一個。
他從中拿出了一個大約三百毫升的瓶子,裏面紅色的液體由于低溫已經結成了固體,他打開了手機的照明,看了看瓶身上的日期,随手将它放進了自己外套的口袋裏,關上了冰櫃。
随後,他慢吞吞地走到了另一個小型冰櫃邊上,小心翼翼地從裏面拿出了一袋血包,這血包也已經凝結成了冰塊,拿在手裏又冷又硬,但是約瑟夫還記得最開始接觸到它時的那種溫熱觸感。
他還清楚地記得獻血那天,這血包柔軟的、溫暖的感覺,即使隔着獻血袋,他都能感覺到這血液中的勃勃生機,散發着一股讓人難以拒絕的清香。
就像這血液的主人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寫變态真開心=w=
看到有人猜吸血鬼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本不帶玄幻的啊hhhhhh
☆、失蹤
雷斯垂德覺得這倫敦要不一片風平浪靜,要不就是一堆案子。
在發現命案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剛到辦公室還沒坐下,就接到了新的報告,說是有人失蹤了。
失蹤這種案子所有的警員都不太喜歡,因為有不少失蹤案最後查出來都是那人自己玩失蹤,真正被綁架失蹤的人一年都遇不上幾個。
而且蘇格蘭場正在全力調查前一天的那具腐屍,也分不出太多人手去管這個案子。
最重要的是,報案人自己都不是很急。
最後雷斯垂德派了幾個相對沒那麽忙的警員抽空去給報案人做了一次筆錄。
報案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女性,在血液中心工作,和失蹤者關系不算特別好,這次會報案也只是因為對方的手機接不通了而已。
“雪莉半個多月前請了年假,但是前天就應該來上班了,她卻一直沒有來。”報案人振振有詞地說,“打電話也不接,她不是英國人,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份工作的,平時看着也挺珍惜的,不該這麽說走就走才對,所以我懷疑她失蹤了。”
這簡直完全是主觀臆測。
警員也沒放在心上,挺懈怠地點了點頭,記了幾筆上去,然後問:“那麽她有什麽好朋友嗎?”
報案人想了半天搖了搖頭。
報案人沒有任何證據,警方也沒辦法立案,這個案子就這麽放了下來,也沒人在意。
……
由于前一天喝了血,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雖然燒還沒有完全退下來,但約瑟夫的精神非常不錯,他打電話跟醫院請了個病假,熟識的負責人關切地讓他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不用急着上班。
吃完早餐之後,他将盤子放進了水鬥裏,走向了書房的方向。
書房有一個占了整面牆的書櫃,書櫃後面是一個小房間,這是他爸爸在他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做好的,原本是想要放約瑟夫從小到大的紀念品的,但一直到他和約瑟夫的媽媽離婚前,體弱多病的約瑟夫都把醫院當成了家來住,一年到頭在家裏都住不了幾天,最後這儲物間只能荒廢了下來。
這書櫃的機關并不複雜,只要用力的位置對了就能打開暗門,約瑟夫輕輕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外面的光線很好,但是完全封閉的小房間裏照不進一點光。
黑暗中,隐隐有呼吸聲,約瑟夫打開了房間裏的小燈,這才露出這房間的全貌。
房間裏一邊放着一個架子,另一邊放着兩張藍色的輸液椅,一張是空的,而另一張上此刻躺着一個女人,她原本正眯着眼睛睡覺,感受到光線的變化,警醒地睜開了眼睛,只是她的嘴巴被膠帶貼住了,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嗚嗚。
她已經被餓了好多天了,就算撕了嘴上的膠帶都沒有力氣多說話。
約瑟夫站在門口看着她,等到她連哼哼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這才慢慢地從架子上拿下了一個吊瓶,挂在了輸液吊杆上,将她手上的針連上了這吊瓶:“早上好,雪莉姐,這是今天的量。”
他在倫敦市立醫院的護理經驗非常足,這會兒輸液的動作也相當娴熟。
約瑟夫的語氣溫和,甚至低頭朝她露出了一個和平時沒有區別的燦爛笑容:“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最開始被抓來的那幾天,雪莉還會在他靠近的時候用力掙紮,現在輸了幾天液之後,她已經徹底沒有力氣了,躺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看着約瑟夫。
約瑟夫笑眯眯地揭開了她嘴上的膠帶,幾天沒有說話了,雪莉過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嘶啞着嗓子說:“你要幹什麽?”
“你不是見過18號嗎?”約瑟夫偏了偏頭,示意了一下空着的那張床,“你是來代替他的。”
雪莉還記得剛被綁進來的時候,隔壁床上那個消瘦的男人,她和那人在這裏躺了三天,這三天裏,對方連哼都沒有哼過一聲,如果不是還有呼吸,她簡直懷疑那人原本就是個死人。
她見過約瑟夫給他抽過兩次血,一次至少幾百毫升,能放滿一個飲料瓶。
只是她來了之後沒過幾天,這人就被約瑟夫帶出去了,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
“血液是人的身體裏最精華的部分。”約瑟夫笑着說,然後從架子上拿起了一根針管,插-進了雪莉的小臂,“你放心,我不會浪費一滴血的。”
約瑟夫一次性抽走了滿滿兩個瓶子的血,失血過多讓雪莉覺得眼前有點發黑,她感覺到約瑟夫重新将她的膠帶貼了回去,然後關上了燈對她說:“做個好夢,19號。”
房間重新變成了一片漆黑。
……
一直到下午的時候,法醫那邊才終于查到了被害人的身份,而資料剛到雷斯垂德手裏沒多久,就有消息靈通的記者得到了可靠的消息,直接将被害人的資料發到了網上。
一直關注着各個渠道消息的夏洛克和艾米是第一批看見的人。
這人是四年前來倫敦工作的外來人口,工作大部分都是臨時工,警方查到他的各類證件在去年三月之後就沒有使用過,但是從那時到現在,沒有人來報過失蹤。
艾米剛把這條新聞看完,雷斯垂德就氣喘籲籲地跑上了樓,主動将這起案子的卷宗交到了夏洛克手裏。
警方掌握的信息比記者多多了,卷宗裏還附上了被害人曾經的證件照和屍體複原圖的對比,變化之大簡直讓人難以置信,還通過他的屍體化驗,檢測出他生前有很長一段時間營養不良。
夏洛克快速地把這薄薄的檔案翻了一遍,得出了結論:“這不是第一起。”
雷斯垂德覺得嘴裏發苦,他覺得自己最近簡直倒黴透頂了,接到的盡是些這種大案子,他苦哈哈地點頭:“我們也覺得,但這類人人員流動性大,根本無法查證。”
夏洛克看完之後,擡手将卷宗扔給了沙發上的艾米,雷斯垂德看了一眼,舔了舔嘴唇繼續說:“今天早上我們收到了一起人口失蹤的報案,一個叫雪莉·米勒的美國人失蹤了。”
“雪莉?”艾米對于這個名字還有印象,她和夏洛克對視了一眼,聽着雷斯垂德繼續說:“是的,她是血液中心的工作人員,這是她同事報的案。”
作者有話要說: 約瑟夫:對!不是第一起!是第19起!而艾米會是我的第20起!好期待哦!
夏洛克:我幫你在監獄預約了一個床位。
——
看到有妹子問吸血鬼症,也就是卟啉病,這個病雖然也是喝血的,但是不能見光,長相蒼老且蒼白,異于常人,約瑟夫顯然不是啦_(:з」∠)_他是有別的原因的
☆、調查
雪莉在血液中心的人緣不算太好,這和她經常出外勤有關系,畢竟她的日常工作就是跟着采血車到處跑,工作搭檔也不固定,因此來倫敦幾年了,也沒有一個親近的閨蜜。
半個多月前,她跟領導請了兩周的長假,說是要去歐洲游玩,但前天到了她銷假的時候,她卻沒有出現。
雷斯垂德重視起了這個案子,警方迅速地就把血液中心的人都仔細調查了一遍,夏洛克他們直接就去了雪莉租來的公寓裏。
客廳的角落裏放着一個打開的旅行箱,裏面放着一堆日常用品和換洗衣物,說明她原本的确是打算去游玩的,但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在出發前失蹤了。
穿着制服的警員們在房間裏翻來翻去,夏洛克對于現場取證并不陌生,他觀察了一下客廳,然後十分自在地穿過忙碌的警員,打開了冰箱門,放在上層的三明治已經長毛了,牛奶也早就過期了。
他環視了一圈廚房,從垃圾桶裏拿出了一張收銀條,知道了那些面包的購買日期。
夏洛克在這裏如魚得水,艾米就沒那麽自在了,她做慣了被害人,對于現場調查之類的并不擅長,她在房間裏轉了轉,最後也跟去了廚房,站在夏洛克身後。
夏洛克瞄了她一眼,随口說:“從櫥櫃裏找出6月7日左右的面包。“
艾米戴上手套翻起了櫥櫃,雷斯垂德過了一會兒也走進了廚房,他手裏還拿着手機,既然已經請了夏洛克參與這個案子,他就不會對夏洛克隐瞞信息,畢竟他還指望夏洛克能夠從警方得到的蛛絲馬跡中找到什麽被遺漏的線索呢。
“血液中心那邊沒多少線索,雪莉在那裏沒有熟人。”雷斯垂德把剛才得到的消息整合了一下說,“不過他們有提供一個消息,有一個志願者和所有人的關系都不錯,他那邊可能有什麽線索。”
提到志願者,夏洛克立刻反應了過來:“艾米也認識他。”
“約瑟夫?”艾米停下了翻箱倒櫃的動作,說,“他還在倫敦市立醫院做兼職,那邊的醫生說他今天病假了。”
“走吧。”夏洛克雙手插着口袋,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們去看看這個‘和所有人關系都不錯’的約瑟夫。”
他在這幾個單詞上的語氣有點奇怪,雷斯垂德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你認識他?”
“艾米和他比較熟。”夏洛克走在最前面,率先走出了廚房,然後轉頭看着艾米,露出了一個誇張的笑,“畢竟我可沒有坐過他的車。”
雷斯垂德滿臉都是“天辣我聽到了什麽八卦”的表情,艾米有點無奈地叫了一聲:“夏洛克,那只是順路——而且你是怎麽看見的?”
明明她回去的時候夏洛克還坐在沙發上的,那個角度顯然什麽都看不見。
夏洛克假裝沒聽見,艾米拿他毫無辦法,幹脆換了個話題:“你讓我找面包幹什麽?那個有什麽作用啊?”
“沒用,我看你閑得無聊,給你找點事做。”夏洛克這次倒是很快就回答了,雷斯垂德右手握成拳頭放在嘴前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夏洛克和艾米同時朝他看了過去。
探長把手背到了身後,臉上硬是裝出了一本正經的表情:“我沒笑。”
警方需要調閱約瑟夫的檔案并不難,雷斯垂德一個電話打回警察廳,沒幾分鐘就有結果了。
約瑟夫住的房子有點偏,等到警方開車到那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夏洛克和艾米從跟在警車後面的出租上下來了,和雷斯垂德一起的警員已經按了門鈴,四個人一起等着約瑟夫來開門。
過了大約半分鐘,約瑟夫打開了門,他穿着寬松的睡袍,腳上踩着拖鞋,看上去有點驚訝,那個警員公事公辦地說:“雪莉·米勒失蹤了,需要你協助調查。”
“雪莉姐失蹤了?”約瑟夫看上去毫不知情,他看了看那個警員,又有些遲疑地看了看艾米,皺着眉說,“進來說吧。”
他側過身讓開了門,很爽快地讓他們進來了。
約瑟夫去廚房倒了幾杯水,放在了他們面前,然後坐在了單人沙發上,忍不住往夏洛克那邊看了兩眼。
夏洛克并沒有和大家一起坐在沙發上,他一個人在客廳裏轉了轉,看着周圍的擺設,時不時還彎腰仔細地盯着一個擺設看。
那個警員公式化地問了約瑟夫幾個問題,約瑟夫又不得不收回注意力,看着那個警員,慎重地回答問題。
“這是誰?”夏洛克突然從櫃子上拿起了一張相片問約瑟夫。
照片有點泛黃,看得出已經有不少年了,上面是一個有些消瘦的女性和一個小男孩的合影。
約瑟夫下意識地露出了一個笑容來:“是我媽媽。”
夏洛克将照片對着自己,看了看繼續問:“她現在在哪?”
“她在我十四歲那年去世了。”約瑟夫臉上的笑容帶着懷念,十分坦誠地說,“就葬在城南公墓裏。”
夏洛克把照片放在了桌上,很快又問:“照片上沒有你的父親,他人呢?”
提到他的父親,約瑟夫看起來有點不高興,但還是非常配合地回答了:“我小時候身體不好,他和我媽離婚了,前幾年去世了。”
夏洛克沒有作任何的表态,低頭去看別的東西了,那個警員才繼續問了下去,約瑟夫回答得非常配合,夏洛克又突然插嘴:“你再說一遍你最後遇到雪莉·米勒是什麽時候?”
“5月21日,在血液中心。”約瑟夫不明所以地看着夏洛克,“那天我被通知去那邊幫忙,怎麽了?”
夏洛克灰色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約瑟夫很茫然地皺起眉和他對視,有點不明白地問:“我說錯什麽了嗎?”
“沒事。”夏洛克收回目光,警員和約瑟夫又問了會兒話,終于開始說起了別的話題。
“事實上我見過雷斯垂德探長。”在問話完畢之後,約瑟夫看向了一直沒怎麽說話的雷斯垂德,探長顯然已經忘記這人了,他很貼心地提示,“六年前,我是一起謀殺案的目擊者。”
被他這麽一提醒,雷斯垂德也隐約有點印象,他那會兒還不是探長,被派去給瑟瑟發抖的目擊者做筆錄。
約瑟夫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容:“那次的案子讓我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我選擇當志願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個。”
他到現在還不能忘記那天的場景,滾燙的鮮血濺射在臉上的感覺讓他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喚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晚安!_(:з」∠)_
☆、分析
對于雷斯垂德和那個警員來說,這是一次非常愉快的調查,約瑟夫全程非常配合,在被送出門之後,他們都維持着很不錯的心情。
雷斯垂德在出了門之後心情不錯地問夏洛克:“你覺得怎麽樣?”
“不要說你們都沒有看出什麽不對勁。”夏洛克雙手插着口袋,走在最前方,一邊說一邊轉過頭來,當他看見三張透露着迷茫的臉時,簡直露出了一種挫敗的表情,他閉了閉眼睛有點難以置信地問,“天吶,這麽明顯的線索,你們認真的?艾米?”
艾米從不覺得自己的特長在于破案,她對這案子的頭緒甚至還比不上雷斯垂德多,但是被夏洛克點了名,她不得不說話:“嗯……是他的媽媽有問題嗎?”
她想起來夏洛克在客廳裏的異常表現,這麽猜測着:“或許他父親的死亡也有點蹊跷?”
夏洛克灰色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幾秒,沒什麽表情地轉向了雷斯垂德:“你們可以查一下他父母的死因,順便查一下他和之前那個被害人有沒有聯系。”
夏洛克顯然沒有心情給這兩個警方的人解釋他這麽做的用意,說完就直接拉開了路邊一輛出租的車門,坐了進去。
雷斯垂德對他這樣毫無辦法,艾米匆匆和雷斯垂德告了別,也坐上了車。
艾米從車上一路想到了221B都沒有想出什麽清晰的頭緒來,最後只能問坐在沙發上刷手機的夏洛克:“約瑟夫到底是哪裏有問題?”
“你看見那張照片了嗎?那是他父親拍的。”夏洛克放下手機反問她,“它背後寫着字,你有問過羅伯茲,他小時候得的是什麽病嗎?”
羅伯茲是約瑟夫的姓。
艾米搖了搖頭,仔細回憶了一下約瑟夫說過的話:“我只知道他小時候經常住院,這還是他随口說的……不過我應該知道有誰了解。”
夏洛克沒說話,直接把手機扔給了她,艾米下意識地接住,看了看屏幕,上面是一份倫敦本地挺有名的報紙五年前的一則新聞,是講一起醫學奇跡的,為了證明這個案例的真實性,雖然約瑟夫的名字沒有直接出現在上面,但是其餘的信息非常全面。
其中包括了出生年月,在哪個醫院經過了幾次手術,症狀是什麽樣的,用了哪些治療手段,病情如何惡化,全都寫的一清二楚。
重點在于當醫院覺得約瑟夫已經無藥可救的時候,約瑟夫的父母選擇把他接回家,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但是在一年後,他的父母又帶着他來了醫院,而那時雖然他看起來仍然病怏怏的,卻已經擺脫了絕症。
這新聞還順便提了一句,由于照顧病人的辛勞,他原本健康的父母看起來十分消瘦憔悴。
下面還有兩張照片對比,雖然打了碼,但是這輪廓和約瑟夫家裏的那張照片十分相似,再結合約瑟夫語焉不詳的童年介紹,艾米一下子就認出這人就是他沒錯。
……夏洛克能找到這個新聞也是挺厲害的。
艾米默默地把手機還給了夏洛克,幹脆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有點不理解地問:“我知道他絕症痊愈了,然後呢?”
“所以他說謊了,他的父母不是因為他的病而離婚的,事實上在他的治療期間,他父母的婚姻還十分穩定。”夏洛克看起來對她的智商有點質疑,但還是十分耐心地回答,然後看着艾米。
“咦?真的啊!”艾米這才意識到這一點,又仔細回憶了一下約瑟夫說的話,發現夏洛克說的沒錯,然後在夏洛克的目光下逼着自己憋出點話來講,“那他為什麽要騙人呢?”
“不知道,這就是雷斯垂德要查的東西,肯定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夏洛克爽快地回答,但是被艾米崇拜的目光一看,他心情還算是不錯,又開始給艾米分析了起來,“他對警員的所有回答都非常簡明扼要,但是對于我的問題,他卻回答得非常詳細,尤其是雪莉的線索,這是為什麽?”
他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放慢了語速,臉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為了讓你相信他啊。”艾米不假思索地說,然後愣了一下。
夏洛克露出了“看來你還不算笨到家”的表情,他的身體前傾,雙手交握在一起,大拇指頂着下嘴唇,微微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用詳細的、真實的側面信息,來讓我相信他說的是事實,即使我真的去查證,最後也只能證明他說的話是真實的,知道把謊言藏在真實裏,他說謊的水平還算可以。”
艾米覺得侃侃而言的夏洛克簡直有種讓人心醉的光環,她撐着下巴欣賞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你之前說被害人的血被兇手帶走了,那麽約瑟夫要血幹什麽呢?”
這個問題夏洛克現在只是有個猜想,但是卻并不确定,于是他并沒有說話。
同樣的話,夏洛克願意跟艾米仔仔細細地分析一遍,卻不樂意去跟雷斯垂德浪費口舌,最後艾米只能自己編輯短信簡明扼要地跟雷斯垂德說了一下夏洛克的推理。
到了晚上八點多的時候,雷斯垂德親自上門來送線索了,這位探長喘勻了氣,這才開口:“根據你給出的線索,我們調查了羅伯茲父母的死因,他的父母都是死于車禍,我調閱了他們當時的體檢記錄,他父親一切正常,他母親長期貧血。”
這些并沒有出乎夏洛克的意料,他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你們檢查過血庫的庫存嗎?”
“你說過他帶走了被害人的血,我們下午就把醫院和血庫都查了一遍,”雷斯垂德點了點頭,這會兒的探長看起來還挺靠譜的,“上個月末入庫的血包少了一袋,原本以為是正常損耗,現在看來并不是了——我過來的時候他們還在往前查。”
聽到血包的消息,夏洛克下意識地看向了艾米,他對于艾米的惹禍能力已經有十分深刻的認識了。
“我們去找了羅伯茲,但是他已經跑了,在他的書房裏我們搜出了點東西,他應該就是兇手了。”雷斯垂德沒有詳細說,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離開了,“我們派了一部分人去保護血包的主人,我們推測她應該就是下一個目标,夏洛克,這個案子應該差不多結束了。”
這個推測有理有據,而且既然雷斯垂德這麽說了,就說明那個血包不是艾米的,雷斯垂德是在提醒夏洛克不要再跟這個案子了。
這種情況十分常見,夏洛克已經習慣了,不過他喜歡的是推理的過程,而不是追捕犯人,因此他并不是很在意警方這種卸磨殺驢的行為。
艾米聽說這麽刺激的案子居然沒有自己的蹤跡,內心還有種不真實感。
當然這種感覺并沒有持續多久,當她十點多從221B回家的時候,她從射到身上的麻醉針劑上感受到了真實感。
作者有話要說: 根據科學研究,真話裏夾雜謊話是十分高明的一種撒謊方式,他用其他的真話迷惑你,讓你覺得謊話其實也是真話,而越是詳細的話越可能是謊言,因為夾帶了太多其餘的信息,容易讓人失去重點,而且從而達到……對不起以上都是我瞎掰的_(:з」∠)_我編不下去了,大家不要當真
這個案子我争取這兩章結束掉!
小劇場:
雷斯垂德:這個案子的被害人……
艾米【舉手】:我我我!
雷斯垂德:……不是艾米
艾米:咦???我不信!
☆、約瑟夫
艾米閉着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四肢,手和腳都被控制起來了,雙腳被綁在了一起,而雙手更像是被手铐铐在了什麽固定物上。
綁她的人顯然還十分貼心地為她考慮到了舒适度,她一點都沒有因為長時間捆綁而産生血液不流通的感覺。
她的周圍只有一個十分虛弱的呼吸聲,在确認了綁她的人不在這裏之後,她才小心地睜開了眼睛。
外面顯然已經早上了,但可能時間還有點早,即使窗簾看上去并不厚,室內的光線也不是很亮。
這顯然不是約瑟夫家裏,周圍的家具都罩着白布,地上是厚厚的灰塵,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從門口到她這裏有一些鞋印和輪子印。
她被放在一張醫療床上,雙手被兩個手铐铐在了兩邊的欄杆上,能活動的範圍有限,不過艾米一點也不急,越是到這種時候她越覺得冷靜。
醫療床的邊上放着一張輸液椅,上面是失蹤了半個月的雪莉,她的手腳都被綁在了椅子上,這會兒正歪着頭睡覺,輸液椅遠遠沒有醫療床那麽寬敞,她整個人歪向了一邊,整個人扭曲成了一個很不舒服的姿勢。
和艾米上一次在采血車上見到她的樣子相比,雪莉已經瘦了不少,原本充滿膠原蛋白的臉看上去也憔悴了很多,她睡得顯然很不安穩,時不時地動一動身體,眼皮下的眼珠不停地轉,沒過多久突然帶着驚懼地睜開了眼睛。
雪莉驚魂未定地喘着氣,虛弱的呼吸明顯急促了起來,她茫然地看了看周圍,最後看向了躺在她邊上的艾米。
“我……”她的聲音很嘶啞,聽起來像是很久沒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我們這是在哪裏?”
“不知道啊。”艾米聽出了什麽信息,輕聲問,“你原來不在這裏?”
“原來……”雪莉看起來有點木愣愣的,停頓了一下才說,“我原來……在書房的夾層裏。”
她的精神狀态看起來明顯不太對,對于外界的反應已經不敏感了,艾米并不清楚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并沒有再問下去,倒是雪莉難得地有了能夠交流的對象,漸漸開始話多了起來:“那裏很黑,沒有一點光,約瑟夫每天進來一次給我輸液,我有時候覺得這還不如死了,但是我連死的力氣都沒有了。”
“輸液?”艾米這種時候倒是敏銳了起來,她挑出了雪莉說的一個單詞。
雪莉看上去過了幾秒才聽懂艾米在說什麽,她緩緩地點了點頭:“他說這能夠讓我體內的血液更純粹。”
雪莉直勾勾地盯着艾米,眼睛裏沒有任何光彩,嘴角還有長期貼着膠帶留下的痕跡,由于過敏,還發了一片疹子,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陰郁。
但艾米知道這只是她在密閉的環境裏時間久了,對外界的反應不靈敏了而已,如果治療得當的話,應該不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不過這些就是脫困之後的事情了,現在她們兩個的位子離得太遠了,連互助都沒有辦法。
她唯一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