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弟妹?
雖然有幾分尴尬,但喬慕意還是臉色微紅,笑着對許辭修道:“許師兄,你要知道,女孩子每個月總是要有那麽幾天......”
她說話的尾音軟軟落了下去,與她尋常時總是元氣十足的感覺完全不同。
許辭修瞬間明白了喬慕意的意思。他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向旁邊錯了錯,好像是在避嫌一般。
但許辭修的腦海裏,卻依然留着喬慕意的那抹笑。
許辭修當然沒法實際體會,女孩那幾天的那種痛苦到底是什麽感覺。但他看到過網絡上的各種科普,有些非常形象,讓他對“痛經”這件事至少有了理論上的認知。
他記得自己曾經看見過的一組科普漫畫裏,痛經最厲害時,女孩很難忍受,只能癱軟在床上,關節酸脹發寒,腰腹仿佛被重擊一般。
許辭修不由得心下抽搐,只是這樣想想,他就仿佛能夠感受到那種痛苦的滋味,真是飽受折磨。
然而喬慕意依然是笑着的.......
許辭修不由得再次把視線轉到女孩身上,看着女孩已經雙手緊緊按壓着腹部,蜷縮着蹲在那裏,似乎是痛苦到無法站立一般。
許辭修想都沒想,立刻上前,半跪在地上,扶住喬慕意的手臂,在她耳邊輕聲問着:“我帶你回家吧?”
喬慕意回過頭,依然努力沖他笑着,輕聲道:“我得先回學校一趟......我是悄悄溜出學校的,不拿着班主任俞老師的假條,根本就不可能出校門。如果我現在直接走了,哪怕用電話向俞老師請了假,也不好解釋如何出校門這件事。”
這一段話不算長,但喬慕意說話間,已經因為疼痛,聲音發軟不說,還多次被迫停頓。許辭修始終沒有說什麽,但他扶着喬慕意的手,力道一直在加深,好像是想用這種舉動默默告訴喬慕意,讓她全心依賴他一般。
喬慕意也不知有沒有察覺到許辭修的這種細微關懷,她只是臉色發白,但堅持繼續說着:“倘若這事只是我自己承擔責任,我是完全無所謂的。但知道這件事的還有我的好朋友游悠優,老師們也都知道她和我關系好,所以一定會盤問她的......”
許辭修沉默地望着喬慕意。這個女孩在最痛苦的時候,依然會記挂着自己的好友,勇于承擔自己的責任......
而喬慕意回望着許辭修的眼神,總覺得好像看到了某種折射在他眼中的光芒在變幻。那種變幻很迷離也很溫柔,讓人沉醉。
于是喬慕意脫口而出:“許師兄,看你這副樣子,你不會像偶像劇裏似的,突然間霸道地把我公主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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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現自己好像被激活了一個被動技能:随時随地撩撥許辭修。
許辭修果然因為喬慕意的這句話,變得有幾分不自在。但他并沒有松開喬慕意,而是突然道:“你們班主任是英語組的俞黎黎俞老師是吧?”
喬慕意咬了咬嘴唇,輕輕點了點頭。
許辭修沒有多說什麽,拿出手機,直接撥號。
喬慕意有些驚訝,她好像能夠猜出許辭修的目的......
果然,很快,她就聽着許辭修道:“俞老師嗎?您好,我是許辭修。對,去年畢業的許辭修。是這樣的,我今天來了學校一趟,碰巧遇上了您現在擔任班主任的班級裏,那個叫喬慕意的學生,她突發腹部疼痛,無法站立,情況看上去很嚴重。現在距離午休結束還有一段時間,我看她的狀況應當是不好堅持下去了,所以我把她帶出學校,送往醫院。這件事完全是我個人行為,抱歉未經您允許就擅自行動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來負責,您看......”
喬慕意聞言眼睛微微瞪大了些。沒想到啊,老師心目中的寵兒、完美無瑕的學神許辭修,撒謊竟然還能這麽講邏輯!他這一番話說的,連喬慕意都快相信那才是事實了......
但為了把這件事的各種細節再處理得好一點,喬慕意立刻摸出了手機,快速給游悠優去了條消息,把許辭修的那套說辭也跟她講了一遍,讓她記住,萬一被老師問起來,就回答說中午在學校花園裏,喬慕意突然腹痛難忍,剛好碰到回校的許辭修雲雲。
消息剛剛發送出去,喬慕意就聽見旁邊的許辭修禮貌應道:“那麽多謝俞老師諒解了。我會保證喬慕意的安全。好的,老師再見。”
他挂斷電話,喬慕意忍不住沖他挑了挑眉,道:“許師兄,其實我想說這種情況是沒必要去醫院的。反正去醫院也沒用,我一般都是回家,像屍體一樣在床上挺過這一波就得了......”
她的話音裏帶着一股悲壯感,不過聽上去卻更像是對自己這種狀況的無奈調侃。
許辭修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麽,再次拿起手機撥號。
那邊似乎很快就接通了,但許辭修的話實在簡短到讓喬慕意完全摸不清頭腦:“在家?我在德海這邊,具體位置我一會兒給你發共享。你來一趟,我有事需要用車。”
用車?喬慕意忍不住偷偷猜測,莫非是打給他家的司機?
許辭修這種德海女生人人垂涎的男神,家世早就不是秘密了。他雖然姓許,但卻是本市有名的IT巨頭蔣總之子。至少在公開場合,蔣總對自己這個“異姓”兒子是無可挑剔的好,蔣總的公司甚至還在許辭修拿到高考成績的那天,搞了大型活動,來慶祝董事長公子取得驚人佳績。許辭修在德海上學期間,雖然吃穿用度都從簡,并且規規矩矩住校三年,但大家都知道,每逢放假,停在校門口那輛最拉風的邁巴赫S680,就是來接許大公子的。
喬慕意家在本市也算得上是個中産階級,但父親常年不在家,紅姨又不會開車,她自己覺得犯不着專門養個司機給自己開車,所以這價值300萬的車,她還真沒怎麽坐過。今天這是因禍得福麽?喬慕意此時分神地想着。這樣瞎想想對她有益,不然她總是把注意力放在奇痛難忍的腹部,簡直就想當街去世了。
然而,等了沒多久,确實有一輛豪車停在了他們面前,但不是邁巴赫S680,而是法拉利488。
車裏走出來的人,也不是蔣家那個看上去非常精英做派的高知司機,而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頭發挑染得像是剛從顏料盤裏拔/出來似的,看得喬慕意忍不住就想笑。可惜她一笑就牽動着肚子疼,只能強行忍着。
這外觀看上去非常“不良”的少年,大大咧咧甩着車鑰匙下了車,遠遠就喊了起來:“老許,你寒假回來也不——”
話音還沒落,那人看清了許辭修俯身攙扶着的喬慕意,瞬間表情比頭發還精彩。他張着嘴,做了個扶下巴的誇張動作,語氣更是帶着一種濃濃的爆炸感:“老許,這位我該叫妹妹,還是弟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