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為你 ...
看見許辭修的這個消息, 喬慕意怔了一下。
不過轉瞬她就想着，許辭修又沒說回來是做什麽的，也許是他自己家裏有事呢？畢竟喬慕意已經明确告訴他不要來回奔波了, 甚至為此住了校, 所以想成許辭修是為她回來的, 喬慕意覺得理由實在不充分。
總不能說，許辭修是為了參加喬慕意的成人禮而回來吧？
她不知為什麽，覺得這樣想有些好玩。喬慕意挑着許辭修看不到的笑意，慢悠悠打字回他：許師兄，這周末我不在。這周末我們不補課, 我正好有事, 要去U市。你如果回來不住自己家的話, 還是可以去我家住的, 我沒給你的指紋删除的。
她的消息剛過去，聊天界面上方的昵稱處，立刻就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
然而“正在輸入”了很久，反複出現又反複消失, 喬慕意始終沒等來許辭修的消息。
很快又上課了, 喬慕意索性給許辭修回：上課啦，許師兄, 我可要好好聽課了哦。
這回許辭修回的快了, 一個“好”字。
喬慕意看着她和許辭修的聊天界面笑了笑，把手機塞回書包深處。
但她腦海裏其實還在想和許辭修的消息往來。奇怪，以她對許辭修的了解, 哪怕周末不補課，許辭修也會擺出一副正經模樣，教訓她“好好在家學習，不要亂跑”才對。但許辭修竟然沒說這樣的話。
這是個什麽意思呢？喬慕意歪着腦袋想，唇角的笑意越牽越高。
她本來打算晚上和許辭修開個視頻，好好問一問。
然而她的視頻卻被許辭修給拒絕了，并且很快回了她一句看上去非常套路的話：我在忙，最近可能顧不上和你視頻。
喬慕意撇了撇嘴，把手臂蜷縮起來放在桌子上，一張小臉埋進臂彎裏，只把眼睛露在外面，盯着擺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
她忽然覺得，生活沒勁透了。
小确喪那麽多，本來想見的大神見不到了，成人禮也沒有人來陪她，她孤獨得好像是被這個世界給抛棄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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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着想着，喬慕意忽然意識到，這些“小确喪”，其實一直都在她的生活中，她早就習以為常了。
但為什麽這次會這麽失落？
喬慕意仔仔細細地思索着，手邊無意識地擺弄着桌面上丢着的筆記本。她就随手這麽一掀，就看見了自己給許辭修的那張畫像。
于是瞬間如同閃電破開長夜一般，喬慕意乍然領悟了。只有感受過歡愉，失落才會更加明顯。而之前讓她歡愉的......是許辭修。
現在，她離許辭修隔着山海，連視頻也無法進行，所以她的失落感才會變得那麽重。
喬慕意拿起筆記本，把畫着許辭修的那頁平平整整地撕了下來，擺在了臺燈前。于是許辭修就仿佛站在了光裏一樣。
喬慕意沖他努了努嘴，嘟囔：“你可真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
說完，她把許辭修的畫像反手扣在一旁，壓在了卷子下。
不管許辭修是什麽意思，喬慕意還是買了周五晚上的車票前往U市。
雖然猶豫過許久，但喬慕意還是在上了車後，把這件事告訴了許辭修。
她本來以為，要被許辭修說教上兩句。沒想到許辭修卻問她：幾點到U市？哪個站？
喬慕意一愣。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難道要接我？你不是要回家的嗎？
許辭修回她：不回了。
卻也不說原因。
喬慕意有些奇怪，但還是先把自己列車抵達的時間和站點告訴了許辭修。
她坐的是普通的卧鋪車，第二天的清晨抵達了U市。
喬慕意拉着行李箱出站時，遠遠就看見了許辭修站在那裏的身影，修長筆挺，在一衆接站的人之中分外顯眼。
喬慕意怔了怔，最終在唇角挽起個笑，走動的步伐不自覺就輕快了許多。
她出了站，笑盈盈地停在了許辭修的面前，問他：“許師兄，你真的來接站啦？”
許辭修眼睛一垂，拉過她的行李箱，道：“你住哪裏？”
喬慕意摸出手機，找到地圖定位給他看：“這裏。”
許辭修瞄了一眼，點了點頭：“那我帶你去吧。”
說着他拉着行李箱轉身就走，喬慕意快步跟上，随口問着：“許師兄你什麽時候來的啊？這車到的挺早的......”
“早上四點出發的。”許辭修平靜道，“我們U大在郊區，離車站有點遠。”
喬慕意微微怔了一下，立刻道：“那我住的地方呢？離你們U大遠不遠？”
“坐地鐵大概要兩三個小時。”許辭修說着。
喬慕意立刻伸手，一把握住自己的行李箱拉杆，認真道：“那你別管我了！我一個人打輛車去住的地方就行，反正也就呆一天，辦完事我就直接回車站這邊了。你既然離得這麽遠，就應該早點告訴我，這樣就不用讓你......”
“我願意的。”許辭修平平靜靜地打斷她的話。
喬慕意瞬間怔在那裏。
許辭修又繼續道：“U市我比你熟悉，你一個人來這裏，我理當照應。”
喬慕意沉默了一下，然後才低聲道：“難道許師兄是因為我才不回家的嗎？”
許辭修看了她一眼，沒回答她這個問題，但眼睛卻往下一滑，瞄了瞄她的手，突然說：“你的手......可以松開了。”
喬慕意一愣，本能垂頭一看，這才發現，她剛剛着急拉住行李箱，沒怎麽注意，直接就把手搭在了許辭修的手背上。
此時她正握着許辭修的手，這樣子，簡直像是......
喬慕意瞬間感覺手心有一股熱量從許辭修的手背上騰起，惹得她瞬間把手收了回來，臉上不自覺暈開一層薄薄的紅。
許辭修神色如常，又道：“我先帶你去住的地方，然後帶你去吃飯。”
喬慕意垂着頭，不再針對這個問題争辯什麽，但她對另一件事又有幾分好奇：“許師兄，你就不好奇我來U市是做什麽的？”
許辭修回頭瞥了她一眼，道：“看你住的地方就知道了，那附近的會議中心，這兩天正在舉辦一個有名的漫展......”
喬慕意睜大眼睛，沖許辭修比了個贊：“名偵探許師兄，厲害！”
然而她卻看着許辭修眼神突然有些閃動，跟着有幾分匆忙地把頭扭開，走路的速度也更加快了。
喬慕意有些奇怪，但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她住的地方，倒是離車站不遠，半個小時後，喬慕意已經辦理好了入住的手續。
“許師兄你想吃什麽？我請你！”喬慕意把行李箱往房間裏一丢，回身沖着許辭修相當大方地說着。
許辭修搖了搖頭：“我在U市的時間更長，我請你才對。”
喬慕意一撇嘴：“請客的事我不會跟你客氣的！所以等我去了U大，你準備好飯卡等着被我狠宰一頓吧！”
許辭修聞言愣了一下，随後唇角好像往上勾了勾。他平靜道：“那就等着你來U大。我承包你四年的夥食都沒問題。”
喬慕意當即就接道：“哈哈哈，許師兄，你這是要做我的‘長期飯票’麽？”
這個詞說完，她忽然覺得有幾分詭異。“長期飯票”這個詞好像有另一種意思啊，比如指代男朋友......
她瞬間把視線錯開，假裝打量房間內景。
而許辭修好像完全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平靜地把話題結束了：“所以我們先出門看看，遇到什麽就吃什麽吧。”
他們在酒店附近随便吃了點快餐。吃完飯，喬慕意看了看表，下午兩點。
這個時間讓她怔了一下。
千裏之外，她的同學們，此時正穿着西裝或套裙，神色嚴肅地裝着大人模樣，卻藏不住臉上的緊張和興奮。那一雙雙眼睛會好奇地彼此打量着，對于朋友這幅樣子也會感到新奇又好玩吧？如果碰到了暗戀的人，也許會不知所措吧？因為喬慕意只是腦補一下，就能想象出來，那樣打扮的年輕人，應該也會多了一種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氣場。而心儀的人，會被這種氣場，加上一層更美的濾鏡。
老師和家長，也會帶着欣慰和驕傲的目光看着他們。在他們眼中，這些孩子就是希望，是未來，是他們可以期待的種種美好。孩子們也會在今天，更加去貼近家長，也許兩代人之間有什麽摩擦，但這場儀式所代表的意味，也許能讓這種摩擦和緩下來。
只是這樣想一想，喬慕意就覺得很美好。
可是這一切，和她無關。
喬慕意把手機鎖屏了。黑下去的屏幕映出她的臉，還有她臉上那有些失落的笑。
喬慕意眨了眨眼睛，她想對自己說：“振作點！至少到了三點，你就能排隊去買不可休大神的新書了呀？”
然而笑意的失落并沒有淡去。
卻在這時，對面的許辭修忽然道：“在想成人禮的事嗎？”
喬慕意怔了一下，擡頭挑着眉，笑問許辭修：“許師兄怎麽會知道我們開成人禮的事？難不成俞老師還通知你了？”
“沒有”許辭修平靜道，“但我問了。”
“為什麽會問這個啊？”喬慕意不解。
許辭修道：“因為我想參加你的成人禮。”
喬慕意瞬間怔住了，半晌，她喃喃道：“可是.......這有什麽可在意的？”
說着，她眼睛眨了眨，像是要勸服自己一樣：“反正我真的習慣了，就是個儀式，不參加也沒什麽.......”
“是的。只是個儀式。”許辭修平靜道，“所以不必拘泥于時間地點，只要最重要的人到場就行。喬慕意，既然你不願意和其他人一起參加成人禮，那麽，我為你單獨辦一場成人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