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也不知道這袁家村是中了什麽邪, 每次最先鬧妖的都是他們村,老姐姐你且記住我們剛才說的話,這幾日勤盯着點家裏的雞鴨。”
說話的老婦人是村裏的大喇叭程婆子, 凡是誰家有個事兒, 她都是第一個知道的, 如今正帶着幾個老姐妹, 和祝老太太唠起了村裏最熱鬧的事兒。
祝老太太答應了一聲,似是想到了什麽,又小聲說道:“也不知道這狐貍精是不是和以前一樣, 專吃壞人家的雞。”
“我看未必, 就袁家村那劉老婆子,出了名的好心眼兒, 她家是第一個丢雞的。”程婆子眼珠兒轉了轉, 又對着祝老太太說, “依我看這狐貍精也變壞了, 專欺負老實人家。”
“這不太對啊。”祝老太太遲疑的思索片刻,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也便不再做多想,和面前的這幾個老姐妹, 說起了家裏的豆地。
另一邊,祝炎見沒有什麽能聽的了,轉身和袁宵去了豆地,準備繼續割豆子,他擡頭見袁宵一臉的心事, 索性放下剛提起的鐮刀,走到袁宵身邊,用手摸了一把袁宵的頭,“怎麽了?在想什麽?”
“唔?”袁宵沒有立刻說話,僅是用拇指摸索着纏在鐮刀把上的粗布,随即擡頭凝望着祝炎深邃的雙眼,委屈道,“阿炎,不是我幹的。”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幹的,我聽她們說的,就知道不是你,你從來不會傷害無辜的人。”祝炎伸出手給袁宵的臉擦汗,同時又湊近袁宵的耳朵,輕聲道:“況且,這段日子咱倆形影不離,你這麽粘我,哪有時間去幹那個。”
“阿炎。”袁宵喊了一聲祝炎,雙眼的疑慮和擔憂皆因祝炎的話煙消雲散,他将鐮刀扔到地上,用雙手環繞着祝炎的腰身,綿軟的臉蹭着祝炎裸-露在外的胸膛,說起話來輕快喜悅,“只要阿炎相信我就夠了,嘿嘿。”
祝炎在面對袁宵突然間的投懷送抱,險些沒有招架住,他的胸膛感受着袁宵軟軟的臉頰,心也跟着軟了下來,随後他又開始想起那一夜,兩個人互相安慰的情景,越想越無法控制自己,他見大家都各忙各的,都沒主意他倆,便把袁宵從自己懷裏抱出來,捧起袁宵的臉頰,吻了一口袁宵的嘴唇,在袁宵臉紅之際又道:“阿奶他們在這,咱們不好做別的,回家再好好親你。”
“嗯,都聽阿炎的。”袁宵嘴上雖說着聽祝炎的,可是實際上又抱住了祝炎的腰,在大家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又蹭了祝炎好幾下,适才松開手臂,想到了其他事情,又仰頭小聲說道:“阿炎,咱們要找出那個冒充我的壞家夥嗎?”
祝炎搖搖頭,凝視着袁宵黑白分明的眼眸,低聲用着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着,“不用管他,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
“嗯。”
經過上午的割豆子練習,祝炎幹活的速度有了很大的提高,他幹完自己的活,就會回頭幫袁宵幹活,這樣下來家裏的活完成的很快。
就在祝炎喝完水,準備繼續幫家裏人幹活的時候,那頭就傳來了陸招福的聲音,剛開始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當他看向袁宵的時候,他從袁宵的神情裏便知道自己沒有聽錯,他順着聲音看去,入目的便是陸招福和齊連海兩個熟悉的身影。
“祝老弟,你們家的地可讓我們好找啊。”齊連海自從抓着了祝炎的身影,就喋喋不休起來,“我們倆先是去你們家找你們,這才想起你們家今天秋收,之後我們又從鄰人那打聽到你們家的豆地的具體位置,找了半天才找到你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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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炎給齊連海遞了一碗水,在齊連海說完之後,适才問道:“那你們費了這麽大的勁兒來找我們,是有啥急事嗎?”
“沒有。”齊連海搖搖頭,随後看向旁邊和袁宵說話的陸招福,無奈的嘆了一聲,“還不是招福,他說你們不擺攤,他想你們,便纏着我,讓我帶他來找你們,你說我有啥辦法拒絕?”
“哈哈,确實沒有。”面對齊連海那一臉的痛并快樂着,祝炎對之報以同情的笑容。
那頭祝老太太見齊連海過來了,便領着家中老小過來打招呼,畢竟齊連海之前幫過他們,而且還是個衙役,自然是要好好相處的。
打過招呼後,祝老太太遣散家人,便又叮囑祝炎和齊連海,“連海啊,你和阿炎去樹底下唠,這地方曬。”
“沒事的,祝家阿奶,我不怕曬。”齊連海對着祝老太太笑了笑,和祝老太太說起了此刻正纏着袁宵的陸招福,“招福剛才還說,吃你們家的東西吃上了瘾,一天不吃想得慌。”
“招福這孩子怪有意思的,你們今兒就留下來吃晚飯吧。”祝老太太順勢留住了齊連海,與此同時交代祝炎,“阿炎,你和袁宵帶着連海他們先回家準備做飯,咱家今天的活兒已經幹得差不多了,我和你阿爺他們收拾收拾,你們做好飯的時候,我們也就回家了。”
來者是客,總不能讓人家齊連海和陸招福一直站在豆地裏看他們幹活,祝炎想了想便帶着袁宵他們往家走去。
因為今天大家只忙着秋收,并沒有泡豆子,所以豆制品祝炎暫時是沒辦法做了,但好在如今正值豐收季節,家中還有很多其他的食物。
祝炎握着祝老太太給自己的儲物間鑰匙,在儲物間犯了難,家中确實有很多菜,但是肉卻極少,唯一算得上肉的就只有臘肉和魚肉幹。
左思右想之下,祝炎把該用的食物的調料全部拿了出來,并讓袁宵和陸招福留在家中,他和齊連海一同去了村頭的王屠戶家中,去買上幾塊好肉。
祝炎把銀錢給了王獵戶,這邊就打算帶着齊連海離開,他就聽到王獵戶和剛剛路過的男人打了聲招呼,當然這都不是重點,最關鍵的是,王獵戶稱呼那人為袁老六。
之前祝炎聽袁宵提起過袁老六,但從未仔細看過袁老六的長相,如今看仔細了,他不得不佩服李蘭花的口味,選的都是和祝老二一樣類型的男人。
只見那袁老六,尖嘴猴腮小眼睛,個頭不高短粗腿,走路搖晃四處瞧,給人一種不踏實且又生厭的感覺。
王獵戶以為祝炎不認識袁老六,在一旁徑自介紹道:“那人叫袁老六,他是隔壁袁家村的,最近總往咱們村跑,說不定又盯上了哪家沒有夫君的小娘們了。”
這袁老六勾搭上的是哪家女人,祝炎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王獵戶似乎還沒有發覺,袁老六現在的姘頭是誰,他便笑着提醒王獵戶,“咱們村裏好像沒有寡婦,他應該沒有勾搭誰,如果非要說他勾搭誰的話,也就只有丈夫不在家的女人了。”
現在誰的丈夫沒在家,村裏的人都知道,那就是李蘭花了,因為祝老二出去幹活的時候,特意在外面顯擺過,所以大家都知道。
如今王獵戶愣在原地,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他在祝炎離開的時候,後知後覺道,“這祝老二有點兒慘啊。”
祝炎聽了也僅是笑笑,和齊連海一同離開了,在路上齊連海覺得袁老六的名字和面相有些眼熟,懷疑自己以前在哪裏見過袁老六,沉默半晌後,突然說道:“這個袁老六我以前也見過。”
“嗯?沒想到齊兄也見過他,看來他還挺出名的。”祝炎看着齊連海,等待齊連海接下來的話。
“他還真挺出名,那時我剛當衙役不久,我就和衙門的前輩抓過他。”齊連海邊走邊回想以前的事情,“那時抓他的人多,我就在後面看着,難怪他現在不認識我。”
祝炎聞言挑挑眉,漸漸對袁老六有了些興趣,“那他是犯了什麽事嗎?”
齊連海眉頭微皺,似是在思索,須臾稍縱,他繼續道:“他在鎮上的當鋪做小二,偷了人家的東西,被店主報官抓了,在牢裏蹲了挺長時間,如今沒想到這人不偷東西了,改為偷女人了。”
“大概是膽子大了。”祝炎默默吐槽,繼續和齊連海說了很多話題,直到他們到了家。
家中袁宵正在教陸招福挑豆子,他在看見自家祝炎後,立刻把陸招福丢到旁邊,快步走到祝炎面前,眼睛放着光似的看着祝炎,“阿炎,你怎麽去了那麽久,我和招福豆子都快挑完了。”
“我倆在路上說了會兒話,就耽擱了。”祝炎把東西交給袁宵,就看見齊連海圍着陸招福說話,但是陸招福仿佛不太愛搭理齊連海,僅是對着面前的豆子情有獨鐘,他看着碰壁的齊連海不禁笑了一聲,轉過身去了廚房。
如今日頭已有西沉的架勢,祝炎開始和袁宵準備招待客人的晚飯。
農家菜裏比較省事又好吃的,就當屬扁豆燒五花肉了,五花肉加老抽和鹽糖燒上色,待五花肉出油,再将已經用開水焯過的扁豆放入鍋裏,翻炒一會兒,随後蓋上鍋蓋收汁就行了。
經大鍋焖制出來的扁豆,吸了五花肉的油香,吃起來綿軟可口,甜糯中又帶着肉香。
肉吃多了會膩,那就需要解膩的小鹹菜來爽口,祝炎把家中前幾日腌好的香菜鹹菜拿了出來,剛剛腌好的香菜,青中帶着黃,與芝麻油和辣椒油搭配,吃起來口感柔韌帶脆,有嚼勁兒,味覺上鮮辣留香,實屬佐餐佳品。
除了這兩樣菜,祝炎和袁宵還準備了蔬菜湯和紅燴魚幹等等。
在飯食全部做好的時候,祝老太太和其他人也都回來了,因家中來了客人,所以喝酒是不可避免的。
祝老頭子拿出自己平日裏舍不得喝的桂花釀,與大家一起品嘗。
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齊連海和祝老頭子喝了一杯又一杯,随後他覺得兩個人喝沒意思,便又敬在坐的每一個人。
就連祝炎和袁宵都難以幸免,都被齊連海勸着喝了好幾杯酒。
期間祝炎怕袁宵喝酒不舒服,又替袁宵擋了幾杯。
好在祝炎酒量還不錯,飯桌上除了他和齊連海,每個人的臉蛋都是紅撲撲的,看起來着實好笑。
這頓飯一直吃到了晚上夜幕降臨,齊連海見時間不早了,就要帶着陸招福回家。
“連海兄,要不然就在這留宿一宿,你這喝酒了,我們還是放心不下的。”祝炎一家跟着齊連海他們來到門口,仍然想要挽留他們。
“嗨,能有啥放心不下的,我酒量好着呢,你真不用擔心。”齊連海給陸招福披上了一件披風,幫助其上馬,随後也跟着躍上馬對着祝炎笑道,“雖然我家和招福家是世交,但招福是個小哥兒,若是夜不歸宿,恐怕會招人诟病,我不能給他添麻煩。”
這話都說到如此地步,祝炎也不再勸阻,他看着如今已經迷迷糊糊的陸招福,又交代了齊連海幾句,這才與他們作別。
家中人都因喝酒上頭而早早睡下,祝炎鎖好大門,洗漱完畢便打算回裏間準備休息。
卻不料當他走到庭院時,就發現自己和袁宵的裏間沒有點蠟燭,平日裏袁宵只要洗漱完畢就會進屋點蠟燭等自己,這個時候袁宵沒在外面,裏間也黑乎乎的沒有任何聲音。
祝炎有些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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