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袁家村的人很快就将村口圍了個水洩不通, 讓大家都難以脫身,包括祝炎他們一家。

袁宵皺着眉掃視了一眼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群,随後坐直身子用手擋住嘴巴, 對同樣坐在驢車前頭的祝炎小聲彙報道:“阿炎, 來的人都是袁老六媳婦劉大妹的親戚, 應該不是來找咱們的。”

祝炎聽明白了袁宵話中的意思, 繼而點點頭,讓袁宵放心,随後先于所有人, 對着站在對面的人喊道:“各位,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我們家中還有事,還勞煩各位讓讓路。”

在祝炎說完話後, 在場被迫留在原地的鄉親們也紛紛開始附和, 現場有了些許混亂, 就在混亂繼續擴大的時候, 對面袁家村的人群中走出一個膀大腰圓,走路自帶震感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手提棒槌,腰挂菜刀, 從這一身行頭上來看,就知道這是個狠人,那女人對着祝炎和其他人抱了抱拳,不顧大家的不解徑自解釋起來,“對面金沙村的鄉親們, 我劉大妹這一次将大家留在這,并沒有別的意思,主要就是想讓你們幫我看清這一對奸-夫-淫-婦!”

不得不說劉大妹最後一個詞太具有殺傷力,在場的大家紛紛開始議論起來,這奸-夫-淫-婦究竟是哪兩個人。

就在大家猜疑的時候,劉大妹邁着穩健的步伐,将正欲逃跑的李蘭花拽到自己面前,上去就甩了一個耳刮子,“你還有臉跑啊,有這臉就不應該幹那不是人的事兒。”

“什,什麽,你是誰?你又在說什麽?”李蘭花用手捂着自己那被劉大妹扇得生疼的側臉,故作無辜地看向劉大妹和在場的其他人。

劉大妹斜睨了一眼故作無辜的李蘭花,随即又用手扇了李蘭花一巴掌,冷笑着,“我是誰?你能不知道?你睡我男人,吃着我們袁家村的雞,還讓我們娘幾個幫你背黑鍋,你當真不知道我是誰?”

李蘭花被扇得腦袋嗡嗡直響,她開始忌憚劉大妹的巴掌,兩只手分別捂着早已腫脹的臉頰,沖着祝老二慌聲求饒,“啊,我真的不知道,你別打我了,當家的你快幫我說句話啊。”

祝老二現在還是有些懵的,他看看劉大妹,又看看此刻被劉大妹揪住不放的李蘭花,漸漸回過神來,走上前沖着劉大妹喝道:“你究竟是誰,如今這般作為究竟為何,你就不怕我們上官府告你們?”

“告我們?哈哈,我倒是巴望着你們和我去官府,好讓官府看看這個賤女人是如何搶別人男人的,也讓官府見識見識你這等不知管教女人的窩囊男人!”劉大妹生得壯實,一把将李蘭花甩到地上,對着在場的衆人笑道:“哎喲喲,都說賤女人命好,果然是這樣的,這頭和別人家的男人鬼混之後,自家男人還傻得跟頭豬一樣護着她,啧啧啧,這就是命啊,興許犯了殺人大罪,估計也有人給頂着。”

這話說得是要多直白有多直白,以至于在現場看熱鬧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唯獨祝老二,他低頭俯視着兩頰紅腫的李蘭花,在李蘭花掉下眼淚的時候,厭惡地收回視線,繼續看向劉大妹,“你到底想說什麽?”

劉大妹快要被祝老二磨瘋了,她沖着此刻正要從地上爬起來的李蘭花猛唾了一口,轉而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着祝老二,嗤笑着,“你是真傻吧,我都說這麽明白了,你還聽不懂?我說你家的賤人李蘭花,勾引我家男人袁老六,還撺掇我家袁老六偷雞養她,事情敗露只字不提,讓我們一家背黑鍋,這事我忍不了,我娘家人更是忍不了。”

“啥?袁老六?就是長得跟個□□似的袁老六?”祝老二鄙夷的看了眼劉大妹,随後難以置信的看向已經被祝有才從地上攙扶起來的李蘭花,一字一頓道:“那女人說的是真的?你真跟那個醜男人袁老六好了?”

李蘭花知道如今的事鬧大了,她忙不疊與袁老六撇清關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當家的你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和袁老六在一起,就算為了有才我也會守身如玉的,你相……”

“怎麽樣聽見沒有,這就是你的蘭花妹妹,你不是說你倆是真心真意的嘛,聽清楚她現在是怎麽說的了?”劉大妹打斷李蘭花的保證,在親人的協助下,把已經被打斷腿的袁老六架到了大家面前,她給袁老六推到地上,居高臨下地望着袁老六,“這小娘們都不要你了,你還想要說些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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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剛才,袁老六就在大家身後聽清楚了一切,雖說他是個沾花惹草的男人,但在聽到李蘭花的辯解時,還是有些心寒的,同時也懊悔自己為何要對李蘭花那麽好,在她慘遭老祝家毒打的時候,給她偷雞補身體,見她喜歡吃雞,便每天都想方設法地偷給她,卻不想自己癡心錯付在了這樣的白眼母狼身上。

正當袁老六傷心後悔的時候,攙扶着李蘭花的祝有才走上前來沖着袁老六關切說道:“六叔,你咋還受傷了?”

祝有才這句話猶如一顆巨石,激起了千層浪,在場的大家紛紛驚訝,另一邊的李蘭花也不淡定了,她忙不疊把祝有才拉到自己身邊,這個時候再說與袁老六不熟什麽的,已經是不可能了,但她不想再被別人罵作是專搶別人家男人的壞女人,她只好另想辦法,過了片刻她見大家都未開口,便繼續解釋道:“其實最近我和袁老六走得确實有些近,主要是因為那時我生病了,家裏的男人又出去了,袁老六這才主動照顧我的,但是請大家相信我們,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若說有感情,也只是兄妹之間的感情。”

許久未說話的劉大妹,沖着袁老六大笑幾聲,從其他親人手裏拿到一個肚兜,随手甩到了李蘭花的臉上,“這就是你所說的兄妹之間的感情,都可以脫肚兜了?”

祝老二立刻撿起地上的肚兜,打開看了看,便識得這是李蘭花的東西,他額間青筋暴起,他将手裏的肚兜狠狠攥在手裏,用另一只手給了李蘭花一個大巴掌,“你說說你,你的臉呢?”

“當家的我……”李蘭花捂着臉,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泛濫成災。

經過李蘭花剛才一次又一次的背叛,袁老六也不再決定向着她了,他擡起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李蘭花,“就是她,她和我睡,讓我給她偷雞養身體,我偷的雞都給她吃了,其餘誰都沒給。”

“怎麽樣?你還有啥想說的?我們家為了賠村裏的雞鴨,花了不少錢,大概有二十兩銀子,你們今天必須還。”劉大妹也懶得再和他們磨叽索性直奔主題,她見李蘭花和祝老二仍是毫無反應,立刻吼了起來,“幹啥呢,吃了雞,還想讓我們幫你花錢是不?”

“二,二十兩?這麽多?我這四十多年吃的雞也沒值這個價啊。”李蘭花當真被這個天文數字給驚呆了。

劉大妹鄙視的甩了李蘭花一眼,随即說道,“當然還有以前的,我家袁老六已經招了,以前的雞也是他偷的,同樣也都進了你的肚裏,你還想說啥?”

“這,以前丢的雞都跟我沒關系啊。”李蘭花越想越不對勁,便又補充道:“我家以前也丢雞了,我不可能連我家自己養的雞都吃啊。”

“呸,你那叫故意擺脫嫌疑,你讓別人不懷疑你。”劉大妹說完便轉過頭看向袁老六,“你說句話。”

現在劉大妹每說一句話,袁老六那顆小心髒都跟着顫巍一下,沒有別的原因,無非就是被劉大妹和她的那幾個哥哥給打怕了,他現在害怕自己再挨揍,用手抱着頭,連連點頭,“以前的雞也是我偷的,也是李蘭花吃的,別,別再打我了,姑奶奶。”

“怎麽樣?聽見沒有?”

“這……”李蘭花知道現在無論自己怎麽解釋都不會有人信了,她站在原處想不出任何能夠解決事情的辦法,于是她不知所措的看向祝老二,喊了一句,“當家的,該咋辦?”

“該咋辦?我連一根雞毛都沒吃到,你問我幹啥?”祝老二厭惡的瞪了一眼正欲靠近自己的李蘭花,若不是現在是在外面,他鐵定要将這不知廉恥的女人打死,他轉過頭看向劉大妹,“我沒錢,不管多少雞我都沒吃到,我不賠。”

“你不賠?”劉大妹擡眼仔細看了看祝老二那張快要氣到發紫的臉,又笑了,“好,你不賠,我找官府來評理,正好也讓全鎮的人看看,你祝老二的婆娘到底是什麽貨色,反正我不怕丢人。”

祝老二站在原地,腦子猶如一鍋漿糊,眼前發生的一切,讓他回想起自己當初背叛周桂香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周桂香到底是憤怒多一些,還是傷心多一些?

“大妹,咱們別跟他廢話,咱們哥幾個這就抓着他們去官府評理。”劉大妹的哥哥劉大虎撸起袖子就要提着李蘭花他們去官府。

這個時候,祝有才突然大喊,“爹,別讓娘去官府,去了官府我以後咋辦?同窗要笑話我的,爹。”

祝有才的話,讓祝老二回過神來,他看着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也開始流起了眼淚,适才想起他還有兒子,他還有希望,他不能讓李蘭花毀了他的希望,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看向劉大妹他們一家,讓步道:“別告官,我們賠,只不過我們家現在沒有錢。”

“騙誰呢,你家都買驢車了,還和我說沒有錢,走帶我們去你家看看,只要湊夠二十兩,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劉大妹說話做事都很痛快,這邊見祝老二讓了步,立馬帶着自家親戚要挾祝老二往村裏走去。

“這下好,讓他們一家顯擺,那驢車肯定又沒了。”祝老太太看完熱鬧,發出了一句慨嘆。

緊接着祝春丫接了一句,“恐怕去鎮上請酒的願望也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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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果真如祝老太太和祝春丫祖孫倆說的那樣,祝老二家的驢車被劉大妹一家搶走了,不光如此凡是家裏值錢的物件和雞鴨等牲畜也都被人帶走了,若不是磨盤沉不好搬運,恐怕也難逃一劫。

沒過多久,村裏就開始流傳祝老二現在家裏窮得連鍋都沒有了,祝炎在聽了之後,也沒有多大的感慨,僅是當作聽了個笑話,轉而繼續忙着自家的活計。

這一早,祝炎從炕上起來,就看見袁宵坐在炕上,披着自己寬大的外衫,背着自己不知在鼓搗什麽,他悄聲起來,借着自己的身高優勢,從袁宵背後看清了一切。

“錯了,你少算一天,還有五天。”祝炎從後面擁住袁宵,凝神看着袁宵手裏的小木板,上面都是袁宵用木炭寫畫的日期,從那木板上一個超大的“八”字,他就知道袁宵是在計算他們成親的日子。

在祝炎的提示下,袁宵又仔細地數了幾次,發現是自己疏忽數錯了,這才又不情不願的在上面添了一筆,随後便瀉了氣一樣将木板放在自己的枕頭底下,回頭看着祝炎,一臉委屈,“咋過得這麽慢呢。”

祝炎照着袁宵的嘴巴就啄了一口,将人摟在懷裏,用下巴抵着袁宵的頭頂,安慰道:“我不覺得慢,我每一天跟你在一起都覺得非常快,我真恨不得一天勻兩天十天那麽過,這樣咱倆能在一起很久很久。”

“阿炎,放開我,我要抱抱你。”袁宵被祝炎那句話撩得滿臉通紅,他在祝炎松開自己的時候,立刻轉身抱住了祝炎,用臉蹭着祝炎的胸膛,臉上泛起笑意,“阿炎說的對,我以後也不算計時間了,我要珍惜和阿炎在一起的每一刻。”

祝炎摸着自己懷裏的小腦袋,兩個人黏了好久,考慮到早上還要做事,适才停止膩歪,穿好衣服出去幹活。

早上磨好了豆腐和豆花,祝炎就聽見自家大伯母正在廚房裏訓斥着祝春丫,他和袁宵有些好奇,便一起去看了熱鬧。

“你說你都多大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一樣,每天都圍着鍋裏的吃的轉圈圈?”白珍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人家姑娘針織女紅樣樣都會,你呢?你除了吃還會幹啥?”

“娘,我沒喝豆漿,我就是把豆漿上的皮挑出來放在碗裏吃了,鍋裏的豆漿我連碰都沒碰,你別罵我了,讓阿奶聽了,我就真沒命啦!”祝春丫笑得一臉讨好,同時和廚房外的祝炎套着近乎,“炎弟,你們夫夫不知道,這豆漿上的皮可好吃了,上一次我見我娘把那一層皮扔了,就覺得怪可惜的,等我嘗了這才知道,那東西比豆漿好吃多了!”

祝炎在祝春丫的提示下,又想到了一個財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夥伴木槿,啊呀!讨厭啦給咱投喂的營養液,愛你們23333

今日粗長的我來彌補昨日的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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