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在祝炎和家裏人的精心準備下, 老祝家豆食坊終于在大家的殷切盼望下開張了,這一日,裏正帶着村裏平時和老祝家交好的人家前來為老祝家賀喜, 不光如此齊連海也帶着陸招福和許多的衙門兄弟來為老祝家慶賀, 一群衙門兄弟往街上一站別提有多霸氣了。
祝炎接過祝老太太遞過來的香, 點燃了門口的鞭炮, 在鞭炮發出響聲的那一剎那,他就退回去堵住袁宵的耳朵,一時間噼裏啪啦的鞭炮聲把老祝家豆食坊門口的所有聲音都蓋了下去。
鞭炮響了一大陣才消停下來, 硝煙散盡之時, 大家這才繼續互相說話,而祝炎則開始對着越來越多圍上來看熱鬧的人們喊道:“各位大爺大嬸大哥大姐, 今兒是咱們老祝家豆食坊頭一天開張, 豆花依舊兩文錢一碗, 買兩碗豆花送一張豆渣餅, 四碗豆花送一盤紅油腐竹,只有今天一天, 過了今天就沒有這好事了,大家快進屋選好位子嘗嘗吧!”
“咱們老祝家豆花可在咱們鎮上賣了一秋天了, 也算是老面孔了,吃過的您進來接着吃,沒吃過的您進來嘗嘗,如今什麽都便宜,大家也不吃虧。”袁宵扯着嗓門幫祝炎吆喝着, 祝老太太則在一旁招待着其他父老鄉親。
在祝炎和袁宵的吆喝下,不少人都進了屋,同時也招來了不少老顧客。
“哎呀,這不是老祝家的小老板和他夫郎嘛,你們可算開店了,不行我要進去吃豆花了,我這一早還沒吃飯呢。”
“好嘞,您只管進去,屋裏有人招呼您!”祝炎笑着将老顧客引進了屋裏,并示意孫玉竹和春丫招呼客人。
随即祝炎又走了出來,正好迎上齊連海,他對着齊連海笑道:“連海兄也快帶着招福哥兒和其他的衙門兄弟進去吧,咱們廚房還做了新菜炒豆芽和涼拌豆芽,新店開張這菜免費試吃。”
這陸招福一聽有新菜,耳朵動了動,忙不疊上前和祝炎說了幾句吉祥話,便央求着齊連海帶自己進去,這齊連海哪裏禁得住陸招福的磨來磨去?他對祝炎歉意一笑就帶着陸招福和其他的兄弟進了裏面。
“冷不冷?”祝炎走到袁宵身邊悄悄給袁宵捂手。
“不冷,今天客人可真多啊。”袁宵也開始給祝炎捂手,他站在門口望着店裏坐了一大半的食客,雙眸裏流轉着不可言說的喜悅。
祝炎也跟着往店裏瞧,店裏的陳設,都是他和袁宵在幾天前一起研究的,從門口進去,第一眼就是擺放整齊的桌椅,店裏的桌椅碗筷都是之前剛剛定制的,所以看上去很襯新開張的鋪子,鋪子門面朝陽,一側還有兩扇大窗子,中午太陽一上來,整個屋子很是亮堂。
廚房是單獨間隔出來的小間,店鋪後面有個門,是平時老祝家人進後面宅院的必經之路,沒事的時候都會有人看着,畢竟後院是做腐竹和點豆腐的重要場所,設計這個門,主要也就是為了防那些別有用心的人。
門的旁邊是掌櫃算賬收銀的櫃臺,這個職位現在是有祝老太太和袁宵一起接管的,這個時間段,也有不少吃好了的食客張羅着算賬。
祝炎便和袁宵拿着剛才客人點下來的食單,上前幫忙算賬,“客官,你點了四碗豆花,兩盤紅油腐竹,這其中一盤是我們店裏的免費贈送的,另外一盤紅油腐竹五文錢一盤,總共收您十三文錢。”
食客聽了價格,連想都沒想就掏出錢袋子付錢,臉上挂着滿足的笑臉,“我是第一次來你們家,你們家的東西便宜大碗,一頓飯下來也就十幾文,吃得飽飽的,這可比街尾的甄家包子鋪便宜多了,他家包子餡兒小皮厚不說,一個素菜包子就要五文錢,太貴了太貴了!以後我還來你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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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食客提起甄家包子鋪,祝炎險些都快忘了,之前一直嚷嚷着要買他家腐竹方子的那倆黑心兄弟,他聽着食客的抱怨,僅是挑挑眉,對食客謙和一笑,“咱們家東西物美價廉,您以後就來吧,另外咱們今天有新菜試吃,客官不如再嘗嘗我們的新菜?”
這食客一聽還有這樣的便宜,二話不說的又接着試吃起了老祝家的爆炒豆芽和涼拌豆芽,與此同時店裏其他試吃豆芽的食客見祝炎在,立刻圍了上來,開始和祝炎攀談起來。
“小老板,你家的新菜,這麽新鮮是在哪種出來的啊?”
“我也納悶,咱們這地裏都跟着上凍了,這嫩嫩的小芽芽是在哪長出來的?”
随着越來越多的人追問,祝炎沒有立刻說話,他并沒有傻到把自己發豆芽的方法告訴給大家,畢竟誰都是自私的,誰都要賺錢,而且他相信,在不久的将來肯定有人會發現這個方法,因為發豆芽并不像做腐竹那樣做法繁瑣,腦袋瓜好使的,一轉就明白了,哪裏需要他來主動犧牲。
祝炎想了想,與袁宵對視一眼,就和在場等待自己回答的食客半開玩笑道,“咳咳,這具體的方法,若是說出來,恐怕要說上個幾天幾夜,到時候把我累趴下了,那大家就真的沒有豆芽吃了。”
有的食客想要繼續吃免費的豆芽,也開始幫着祝炎說起了話,“就是的,只要這豆芽好吃就行,咱們管那麽多幹啥,有這時間不如讓小老板在上一盤嫩豆芽,這東西的口感比我吃過任何的菜都好吃!”
在其他食客的幫助下,祝炎和袁宵成功搪塞過去,兩個人便去了廚房給大家端菜,這一忙又忙到了晚上。
因為之前大家一直忙着店鋪開張,搬家的進度就慢了一些,以至于在店鋪開業的時候,家還沒搬徹底。
祝炎和大家在店裏吃完了晚飯,鎖好了鋪子,便趕着小驢車,拉着夫郎和家人再一次回到了金沙村的老宅子。
一進宅子,家裏的女人們就開始繼續收拾東西,祝炎和袁宵見狀也開始幫着收拾,沒過多久,老祝家的堂屋也變的空蕩蕩的了,說起話來都帶着回聲。
祝老太太站在自己平時坐着的位置,看向家裏的每個人,她笑着說道:“咱們過了今晚就要在鎮上生活了,如今想想還有點舍不得這老宅子,但人都想過好日子,咱們不能總想着過去,從明天開始每個人都打起精神,努力賺錢,争取把咱們的鋪子買下來,這樣以後我未出世的曾孫子們就不用遭罪了!”
有了祝老太太的號召,大家都從對老宅的不舍中走了出來,每個人對明天都抱着無盡的希望,同時也都暗下決心,努力生活。
第二天一早,老祝家的宅子在大家的注視下,由祝老太太用鎖頭鎖了起來,大家坐上驢車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金沙村。
在經過金沙村村口的時候,不少人過來和祝老太太告別,也有不少和祝炎袁宵告別的,原本寒氣逼人的大早上,忽然多了幾分熱情。
祝老二站在村口不遠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祝家的驢車和老祝家的每一個人,他們每一個人的笑臉,仿佛都在嘲笑他的無能,與此同時他的內心又開始滋生着另一種想法,如果那時他不選擇虐待周桂香和祝炎,不選擇主動分家,那現在坐在驢車上開着店鋪的老板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人們都喜歡用幻想來彌補自己現在的悔恨,正當祝老二想得入神時,李蘭花靜靜地走到祝老二的身邊,她目睹着祝老二的笑臉,不禁有些疑惑,這祝老二怕不是被祝炎一家氣瘋了吧,那笑臉就好像他是那個家的主人一樣。
李蘭花瞥了眼村口老祝家一家,随後擡高聲音打破了祝老二的美夢,“二哥,咱們家有才因為沒有束脩,昨天就被書院遣送回來了,你幫忙想想辦法啊。”
美夢被打破的祝老二,回過頭惡狠狠地瞪了李蘭花一眼,若不是她生了祝有才,他才不會繼續留着她,每當他看到李蘭花的那副狐媚相,他就會想起自己曾經為了她的那張臉抛棄妻子,最後混得還不如他的哥哥祝老大,人家現在吃香喝辣,他卻要和這個賤女人吃糠咽菜,命運是何其的不公!
“二哥?當,當家的,你這麽瞪我幹什麽,我沒做什麽事吧?”李蘭花往後退了幾步,同時盯住了村口的人群,只要祝老二打她,她就往人群裏跑,找裏正來做公道,自從她和袁老六鬼混在一起的事情被發現後,這祝老二對自己是越來越不好,現在只要不順心或是不如意,他就要打自己一頓,她每次被打都會想起袁老六當初的話,這祝老二确實不是個東西!
祝老二被冷風吹得有些泛青的臉上浮現一絲自嘲的笑容,“你是沒做什麽事,你好得很吶,當初你勾引我抛棄妻子,如今又給我扣了頂翠綠翠綠的綠帽子,我還真得感謝你啊。”
李蘭花眼皮跳了跳,任哪個女人都不喜歡被男人提及自己不光彩的一面,她不過偷吃幾回,就被祝老二每天如念經一樣唠叨自己,她這越聽越生氣,于是也上了脾氣,“當家的,你沒聽說過有一句話叫做一個巴掌也拍不響嗎?你當初若不是那樣的人,又怎能和我在一起?”
祝老二盯了李蘭花半晌,緊接着嗤笑一聲,“你還真別說,确實是我的錯,那個時候我就不該搭理你。”
“你後悔了?”李蘭花被冷風吹得流下了眼淚,她見剛給老祝家送走的鄉親們都往回走了,她用袖子擦了擦自己滿是淚水的臉,怔怔的站在原地盯着祝老二。
祝老二見越來越多的人看向他和李蘭花,雙腿不受控制的想要離開,他走了幾步,又覺得自己那話沒說出來很是憋悶,于是回頭笑看李蘭花,咬牙切齒道:“我怎麽不後悔?我跟你說我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我怎麽就和你這樣的女人過日子了?”
“好啊,你還是說出口了。”李蘭花臉色灰白,沒了往日的光鮮豔麗,她抹下自己最後一滴淚,嘲笑着祝老二,“你現在就算怎麽後悔,他祝炎都不會叫你一聲爹,人家和祝老大情同父子,和祝老太太更是別無二心,而不是你!我就問問你,你還有啥?”
是啊,他還有啥?祝老二無助的看向天空,驟然覺得自己如同沒有依附的野草,任人踐踏嘲笑,他靜默良久,随後捏緊拳頭,他現在只有繼續幹那個極具風險的活,才能養活祝有才,等他把祝有才供成狀元,他才有翻身的時候,到時候祝炎和老祝家的所有人還不是要低頭伺候自己?
思及此,祝老二猶如被打了雞血一般,不顧李蘭花的阻止,往家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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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老祝家的每一個人并不知道祝老二如今又在打什麽壞主意,他們每個人都在盡自己所能的經營着豆食坊。
随着食客越來越多,家裏人都會在空餘時間在後院的烘幹房裏制作腐竹和發豆芽,這一忙就要忙上一天。
到了晚上,祝炎在自己和袁宵的新房間裏研究着新菜式,他反複翻看着自己手裏的食單,沒有注意到一旁洗漱好,已百無聊賴的袁宵。
袁宵躺在火炕上翻來覆去,因屋子是新建成的,牆壁嚴實不透風,只要熱上火炕,屋子裏就很是暖和,袁宵有些熱,便松了松自己的裏衣,晶亮的眸子一直盯着,正坐在炕沿邊低頭思考的祝炎,他哼唧一聲,見祝炎還不回頭,便起身伸出手臂從後面擁住了祝炎,聲音溫軟,“阿炎,你在想什麽?”
“嗯,我在想給咱們家的食單添些新菜。”祝炎感受着自己後背傳來的重量,他回頭吻了一下袁宵的嘴唇。
袁宵嘟着嘴巴又要了一個吻,圈着祝炎的脖子,把下巴放在祝炎的肩膀上悶聲說道:“那阿炎想到了嗎?”
“暫時還沒有,袁宵有事嗎?”祝炎伸手摸了摸袁宵的臉頰,聲音柔得讓人沉迷。
袁宵咕哝了好半天,也沒說出話來,僅是又在祝炎身上磨磨蹭蹭好一會兒,随後紅着臉小聲問道:“來嘛?”
“嗯?”祝炎不太明白袁宵所指為何,但他知道自己的小兄弟又不安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麽了,只要他和袁宵單獨相處,總會止不住想要和袁宵來一發,如今這種強烈的感覺又出來了,他把自己手裏的食單随手扔在桌子上,把黏在自己後背上的袁宵,一把拽進懷裏,聲音低啞道:“來什麽?”
袁宵臉色微紅的仰躺在祝炎懷裏,他借着燭光端詳着祝炎棱角分明的臉,嘴上輕聲說道:“種田啊,來不來嘛?”
這話都說得這麽直白了,祝炎再不懂那就不是男人了,他笑着直接應道:“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夥伴栗子,z要好好的,無意苦争春給咱投喂的營養液,我感冒了就不麽麽啾了,哈哈比個心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