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啊?袁宵你在說啥呢?我咋一句聽不懂?”陸招福繼續掐着手裏的豆芽, 見沒人注意他倆這邊,忙不疊傾着身子對着袁宵悄聲說着,“你這眼睛一轉悠我就覺得你又要幹啥大事兒, 你不如和我說說, 我興許還能幫上你。”

袁宵對着陸招福眯眼一笑, 搖頭拒絕道:“不了, 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假借任何人之手。”

“哦……”陸招福被袁宵的話繞得雲裏霧裏的,直到他和齊連海一同離開的時候, 都沒有想明白袁宵到底想要幹啥大事, 但出于自己之前對袁宵的保證,他沒有和齊連海說起袁宵的事。

送走了齊連海和陸招福, 已經到了傍晚店面關門的時間, 吃過晚飯祝炎就和袁宵進了裏間, 冬天的天黑得更早, 祝炎在袁宵點亮了蠟燭之後,就在袁宵的幫助下洗漱換衣。

一切收拾妥當, 祝炎就瞧見自家袁宵正坐在桌子旁擺弄着一塊黑布,遲遲不肯上炕, 他等了一會兒,便在一旁催促道:“袁宵,還不睡覺?明天起不起了?”

“起——”袁宵拉了個長調,聲音中帶着懶散,他放下手裏的黑布, 笑吟吟的看向如今正側身躺在火炕上的祝炎,在他看見祝炎那受傷的手臂時,眼裏的笑意減了幾分,轉而對祝炎眨眼說道:“阿炎,你有傷你先睡,我過會兒再睡。”

祝炎眼瞧着袁宵對自己扯了個笑臉,随後又立刻擺弄着手裏的黑布,從他那方向看去,袁宵好似還在穿針引線,這讓祝炎更加心生好奇,他悄聲從火炕上跳下來,走到袁宵所在的桌案處,在他看清袁宵手上那個被戳出兩個洞的布套子,他抿着嘴唇開始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卻仍舊沒有想出這個東西的作用,于是他在袁宵回頭發現自己的時候,疑惑問道:“袁宵,你手裏那是啥東西啊?”

“唔……”袁宵把手裏的東西攥得更緊了,他開始支支吾吾起來,以往他對祝炎都是有問必答的,如今他在面對祝炎的疑問時,第一次有了不想回答的念頭,正在他在思慮如何應對祝炎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手裏的東西已經被祝炎拿走了,萬分情急之下他開始慌忙搪塞道:“阿炎,這就是我沒事擺弄着玩兒的。”

“嗯?擺弄着玩兒?”祝炎更加來了興致,他把黑布套上的針摘了下來,紮在針線團上,開始前後左右的觀摩着,嘴上也不停呢喃着,“所以說這要怎麽玩兒。”

“……”

祝炎見袁宵不說話,以為袁宵是害羞了,就想着不再逗弄袁宵,并打算把東西還給袁宵,可是就在他再一次拿起東西的時候,他腦子靈光一閃,将那足夠大的黑布套子直接套在了自己的腦袋上,雙目和袁宵戳的那兩個窟窿正好吻合在一起,于是他笑着在袁宵面前晃了晃,擡起自己沒有受傷的手,揉着袁宵的腦袋爽朗笑道:“哈哈哈,袁宵你這小腦袋瓜裏裝的盡是稀奇好玩的東西,這東西也就你能想出來,怎麽?你想戴着他去吓唬人?”

袁宵這下子更不想說話了,他知道自家阿炎聰明,但沒想到他家阿炎會聰明到這地步,連自己這東西的用處都知道了,他低着頭時不時擡眸觀察着祝炎,在祝炎摘下黑布頭套,并将其套在自己的頭上時,小聲求饒着,“阿炎,你就別笑話我了,我就是沒事兒弄着玩的。”

“哈哈,我不笑你了,我看你這東西也快縫完了,你就随我去炕上睡覺吧,不然我說不定還要笑話你!”祝炎半開玩笑的将袁宵哄上了火炕,在袁宵躺在自己懷裏睡着的時候,适才睜開眼,蹑手蹑腳的跳下火炕,走到桌案前,拿起自己之前擺弄的黑布頭套和針線,嘴角浮現一絲壞笑。

**

第二天,祝炎起床的時候,袁宵還在睡着,他看着昨晚經過自己加工的黑布頭套,開始期待起袁宵看到時的反應,可是這一天下來,他都不見袁宵和自己再提起黑布頭套的事,他想着一定是袁宵沒有注意到,祝炎想了想便打算在傍晚的時候,主動去提醒一下袁宵。

不巧的是,他家袁宵在這個時候已經沒了蹤影,還有那桌上的黑布頭套也不見了,祝炎徹底慌了,暗想這小子不會真的戴着那頭套去吓唬人了吧,以那頭套現在的樣子恐怕已經沒有多大威力了,祝炎見天色越來越黑,果斷和家裏人打了聲招呼,開始出去到處尋找袁宵。

Advertisement

而另一邊,一直躲在暗處守着賭坊大門的袁宵,正目不轉睛的盯着每一個經過賭坊大門的人,在他發現王春晃晃悠悠從賭坊走出來的時候,他抖開自己精心制作的黑布頭套,準備戴上收拾王春,卻不想自己先被那頭套上的兩只獸耳吓到了。

袁宵的臉色那是一會兒黑一會兒紅,他見王春馬上就要沒影子了,咬咬牙便把長了一對兒獸耳黑布頭套戴在了自己的頭上,待他把臉全部遮上後,快步跟上了王春。

好在王春走得慢而且左搖右擺,如果認真看就會發現王春今天喝了酒,想必是為提前出獄做了慶祝,袁宵在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步伐穩健的走上前,拿起自己身後別着的鐮刀,用鐮刀把敲中了王春的後腦,他在王春倒下的時候,用自己脖子上的黑布蒙住了王春的腦袋,将人直接拖到了一處沒有人經過的死胡同裏。

鎮上在白天的時候,雖然很繁華,但一旦入了夜,也就只有花街柳巷燈火通明,其餘地方早就沒了人影和燈火。

袁宵早在之前就開始策劃了,所以一切準備充足,他掏出麻繩,将王春五花大綁起來,在他綁完王春的時候,王春也已經蘇醒。

被黑布蒙着雙眼的王春開始陷入恐慌,他想要從地上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四肢已經被捆得嚴嚴實實,他無助的對着空氣求繞道:“兄弟,不管你是誰,都請你放了我,我有銀子,你,你把我放回去,我給你銀子!”

袁宵不語,他看着王春猶如一只瀕死的毛毛蟲一樣在雪地上扭來扭去,擡起腳就狠狠的踢向了王春的肚子,黑色戴着獸耳的頭套遮住了袁宵狠戾的表情,他的大腦不停回想着自己兒時受過的委屈,還有和祝炎在一起後的甜蜜日子,腳上的力道越發有力,他這一輩子只有祝炎對自己好,也只有他會耐下心的溫暖自己,這樣的人他要用生命去守護,凡是傷害到他家祝炎的人都應該去死。

“救,救命啊!”王春喊了半天見沒有人過來援助,轉而再一次從袁宵那裏下手,“兄弟,咱,咱有話好好說啊,我若是哪裏得罪你了,你跟我講出來,我跟你道歉,我賠你銀子,我認識不少有錢人家的太太小姐,她們都願意為我出銀子。”

袁宵冷笑一聲,拿起別在自己身後的鐮刀,蹲下身子将泛着冰冷白光的刀刃,在王春的右手臂上來回滑動,稍一用力,王春的衣袖就被刀刃劃開,沒了布料桎梏的棉花,飛舞四散與天上不斷飄落下來的雪花融為一體。

事到如今,王春已經知道這人是非要取自己的性命了,他開始揣測究竟是何人要置自己于死地,經過一番思索,他還是沒有猜出來,畢竟自己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王春開始盲目嘶喊求助,可是沒過多久手臂上傳來的悶痛,讓他無法再用力量去呼喊,他再一次低聲求饒道:“兄弟,咱們若是搶了你的女人,你跟我說,我鐵定和她斷得幹幹淨淨,若是她偷了你的錢給我,你說多少,我都能還你,你若是把我殺了,那就真的什麽都得不到了。”

許是,袁宵厭煩了王春的嘶喊,他猛踹了王春幾腳,随後從自己懷裏拿出一塊布條,粗略的團成了一個布團,揭開王春腦袋上的黑布,将布團全部塞進了王春的嘴裏,讓王春沒有辦法再出聲,轉而繼續拿出鐮刀在王春的右手臂上來回晃着,他回想起祝炎手臂上的傷痕,便決定在王春手臂上也劃出那麽一道,但是又覺得哪裏不對,直接将原計劃推翻,努力想着自己這一刀該劃在哪裏。

就在袁宵經過深思熟慮,将鐮刀放在王春的□□上時,一陣卷着風雪的陰風吹過,卷走了蓋在王春眼睛上的黑布,但是袁宵仍舊沒有慌張,畢竟自己腦袋上還罩着一個長着奇怪耳朵的黑布頭套,誰都看不清他的面孔,他無所畏懼。

但是王春就不像袁宵那麽想得開了,他本以為自己可以一睹對方的真容,記住了對方的長相,以後有機會報仇,可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一睜眼就徹底懵了。

王春本來就喝了點酒,再被袁宵這麽一吓,腦子也有些不好使了,他只知道自己面前站着個人身獸頭的怪物,不光如此那怪物手裏還拿着一把鐮刀,他因過度慌張,被堵着的嘴裏發出一陣陣嗚咽聲,他磨蹭着身體往後退着,那怪物就一步步的跟着他,他連眼淚都被吓出來了。

不停逼近王春的袁宵,在目睹王春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時,不禁抿着嘴巴偷笑起來,他見天色也不早了,自己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他再不回去祝炎一定會到處找自己,他決定速戰速決,拿起自己的鐮刀朝着王春走去,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袁宵回身循聲望去,正好與突然出現的祝炎四目相對,這下輪到袁宵懵了,猛然間袁宵把手裏的鐮刀扔在地上,打算拔腿就跑,但是一想到後面還有一個自己沒處理完的王春,那小子現在正睜着眼,若是讓他看清祝炎的長相,這以後就不好解釋了,他在王春竭力翻身要去看清來者的時候,他随手抄起一根木棒,朝着王春的腦袋砸去,在王春完全昏迷過去後,把鐮刀別在腰間,準備無視祝炎,直接跑路。

祝炎見狀,伸出手抓住了袁宵的手臂,用着只有兩人在一起時才有的溫柔聲調說道:“你跑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嗎?”

“……”袁宵不敢直視祝炎的那雙盛滿溫柔的雙眼,想要掙脫祝炎的桎梏,卻又害怕自己亂撲騰從而再傷到祝炎,一時間兩個人站在雪地裏不再有動作。

雪越下越大,袁宵僅穿了一件墨色長衫,祝炎擔心袁宵會染上風寒,于是将袁宵的面罩摘了下來,在看到袁宵那副頑皮孩子見家長的恐慌表情後,傾身吻上了袁宵那略帶寒意的嘴唇,随後抱怨袁宵,“沒見過你這樣的夫郎,遇到自己夫君拔腿就跑,你怕啥?”

“我……阿炎……你……”袁宵現在一句連貫的話都說不出來,他很慌亂,畢竟他在祝炎面前一直都很乖巧聽話的,如今拿着鐮刀要砍人的樣子,換誰誰都接受不了吧,若是他家阿炎因為自己這樣子而厭煩自己,那他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祝炎察覺到袁宵的局促和不安,他拍了一下袁宵的肩膀,轉而看向躺在雪地上毫無知覺的王春,眼神忽然變得很冷漠,他了解袁宵的脾氣,也知道袁宵究竟為何會這樣做,他很心疼這樣的袁宵,同時他更不想讓袁宵因為替自己出頭,而雙手染上王春這種人渣的肮髒血液,他開始思考這件事的正确解決方法,稍頃過後,他擡眼正色看向袁宵,聲音卻仍舊溫柔可親,“你一定沒收拾夠他吧?與其殺了他,不如換個方法懲罰他。”

“嗯?”袁宵很意外自家阿炎沒有訓斥自己,他雙眸晶亮的看向祝炎,雙眸中流轉着期待。

祝炎溫柔一笑,随後提議道:“不如我們給他換個地方。”

祝炎說完就給袁宵再一次戴上那個縫着獸耳的面罩,不得不說袁宵戴着這東西還挺可愛的,祝炎扯着嘴角,帶着袁宵合力将王春擡到了鎮上一戶養豬的人家門口,剝光王春的衣服,将其連人帶衣服的扔進了母豬圈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