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阿炎……”袁宵小聲喚了一聲祝炎, 在祝炎将食指放在嘴唇邊的時候,他就不再說話,乖乖的任由祝炎帶着自己回了家。

到了家門口, 祝炎把袁宵的面罩摘了下來, 随手揣進了自己的懷裏, 拉着袁宵一起進了自家鋪子。

這剛一進屋, 就看見祝老太太和全家人都在鋪子裏,祝炎與袁宵對視一眼示意袁宵不要多說話,便笑着對祝老太太說道:“阿奶, 我剛不說了, 我和袁宵出去走走,怎麽你們都在這等着呢?”

“這不是擔心你倆嘛, 這雪越下越大, 看着就怪擔心的, 你們倆再不回來我就要和你大伯他們出去尋你們了。”祝老太太上前瞅了瞅祝炎又瞧了瞧袁宵, 見兩個孩子都沒啥事,這才放心的遣散了家裏的其他人, 同時在自己離開之際,還不忘叮囑祝炎, “阿炎,廚房裏有燒好的洗澡水,你倆洗好澡沖兩碗紅糖水暖暖肚子就睡吧啊!”

“好嘞!阿奶您放心。”祝炎在祝老太太離開之後,兩個人一起進了屋,在一切收拾好之後, 祝炎就上炕單手鋪着被褥,他見袁宵站在地上捏着衣角遲遲不肯上炕,耐下性子繼續說道:“袁宵,你不睡覺?”

袁宵剛剛洗好身體,臉上泛着紅潤,他擡頭望向正坐在火炕上等待自己的祝炎,他揪着自己的衣角,低垂着頭就像惹了禍從而懼怕父母訓斥的小孩子,與之前兇狠-虐-待王春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他在擡頭對上祝炎那雙深邃的眼眸時,身子打了個顫,他小心翼翼說道:“阿炎,你生氣了嗎?”

“嗯?”祝炎僅哼了一個單音,便不再說話,他把被褥鋪好盤腿坐在火炕上靜靜地看着正低頭站在地上的袁宵,不知過了多久,祝炎嘆了口氣拍拍自己身側的位置,見袁宵很懂事的走過來,并乖乖的坐在自己身側,他這才又開口道:“經你這麽一說,我好像還真有點生氣了。”

“這……”袁宵話說到一半便哽住了,他往祝炎的身側靠了靠,并擡眼打量着祝炎的臉,發現祝炎那張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小心髒不受控制的猛顫了兩下,他開始為自己辯解,“那王春他傷了你,你差點因為那傷就廢了右手,我咽不下那口氣,再說他之前也騙了春丫堂姐,還有其他女人,他這種人就算死了也贖不了他犯下的那些罪。”

“我生的不是這個氣。”祝炎嘆了一口氣。

“?”

“我生氣是因為你不和我商量就自己主動行事,你突然沒了影子,我就一直擔心你,我滿鎮的找你,而且你有沒有想過,這一次是我發現了你,若是別人撞見你行兇,你該怎麽解釋?”祝炎嘆了一口氣,注視一旁老老實實坐着毫不反駁的袁宵,是既心疼又生氣。

袁宵低着頭,他回想着剛才祝炎的話,他知道祝炎是為了自己而生氣,并不是因為自己收拾了王春而生氣,他的心在這一剎那很是滿足,他垂眸沉默良久,伸出小手摸上了旁邊祝炎的手,聲音裏帶着讨好,“阿炎,我不和你商量,是怕給你添麻煩,你別生氣了好嗎?下次再有這事,我肯定會和你說的,我發誓。”

“你應該知道,我是你夫君,你可以什麽都和我說,也可以麻煩我,因為這些都是我樂意為你做的,就像你為我做的那些,同時我也不想你因為我而受到任何傷害。”祝炎側目逡着袁宵,心想這小子還兩幅面孔,之前收拾人家王春的時候,也沒見他想如今這樣慫,活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袁宵因祝炎的話安靜了下來,此刻他覺得自己是最幸運的,因為他和阿炎是彼此互相珍惜相愛的,他在察覺到祝炎的目光時,擡起頭呲牙笑着,“我下次保證啥都和你說。”

這軟聲軟語的,就算祝炎再無情,他也不忍心再說別的重話,他回握袁宵冰冷的小爪子,哼了一聲,旋即又補充道:“這話我可記住了,下次再有事一定要和我商量,而且袁宵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世上的惡人除了王春還有很多,他們犯了咱們,咱們若是殺了他們,那就髒了咱們的手,除了我們自己動手,我們可以利用其他的人或事,來收拾他們,而不是用他們肮髒的血來懲罰自己,你聽懂了嗎?”

“嗯嗯,都聽懂了,都聽懂了。”袁宵主動歪頭靠在祝炎的身上,雙手捏着祝炎那骨骼分明白皙修長的手指,随後偷笑兩聲,他家阿炎真聰明,又教會了自己一招,說什麽不髒了自己的手,這不就是在暗示自己要學會借刀殺人嘛,不得不說這才是真的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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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炎并不知道袁宵此刻的想法,他單手摟着袁宵,親了一口袁宵的額頭,低聲詢問着,“袁宵,你困嗎?”

“不,不困。”袁宵見祝炎如此關心自己,笑着搖了搖頭,随後主動環抱住祝炎精壯的腰,用臉蹭着祝炎的胸膛,聲音又軟又糯,還帶着一股子央求的味道,“那阿炎你還生不生氣啦?”

自家夫郎突然和自己賣萌,是祝炎始料未及的,他在袁宵的軟磨硬泡下,主動說道:“好吧,好吧,不生氣了,但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嗯!只要阿炎不生氣,問我什麽都行!”袁宵笑得眉眼彎彎,同時又往祝炎的懷裏蹭了蹭。

祝炎單手摸着袁宵的小腦袋,将自己之前的疑問說了出來,“你是怎麽抓到王春的?”

“唔,王春這個人平時就在賭場,他的朋友應該也都在賭場,而且他是晚上出獄的,有錢人家的太太和小姐一般晚上是無法出門和王春私會的,所以那個王春在出獄後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去咱們鎮上的賭場找朋友了,我這才決定在賭場抓人,沒想到真的成了。”袁宵說完嘿嘿一笑,擡頭看向祝炎,半開玩笑的邀功道:“阿炎,你說我聰明嘛?”

祝炎凝視着袁宵那泛着水光的眼眸,對着袁宵點點頭,随後伸出手,單手摸着袁宵的臉頰,吻住了袁宵的嘴唇。

自從祝炎的手臂受傷之後,袁宵想要祝炎的手臂快些恢複,以至于很久都沒有主動勾引祝炎了。

許久未嘗到葷腥的祝炎,在碰觸到袁宵柔軟的雙唇時,不禁變得更加沉迷這樣柔軟的觸感,他擁着袁宵加深了彼此的吻。

袁宵紅着臉頰回吻着祝炎,一吻作罷,他雙眼迷離的看着祝炎,想要更多,但在他注意到祝炎仍在受傷的手臂時,适才回過神來,努力壓制着自己的貪念,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對着祝炎輕聲一笑,“阿炎,天色不早了,咱倆休息吧!”

祝炎聽着袁宵軟糯的聲音,凝望着袁宵那紅潤的臉頰,以及那盛滿星光的眸子,他再也忍不住的又在袁宵的嘴唇上印了一個異常溫柔的吻,在他結束這個吻的時候,他用下巴抵在袁宵的肩膀上,聲音性感極具蠱惑道:“袁宵,來嘛?”

忽然被搶走往日臺詞的袁宵,怔愣了一會兒,轉而癡癡的望着祝炎,輕聲嗫嚅道:“那阿炎的手臂會不會受傷?”

“不會受傷,你乖乖的,我的手臂不會有任何問題。”祝炎本來就身高力氣大,他單手抱着袁宵,讓袁宵順利坐在自己的懷裏,他與袁宵四目相對,深邃的眼眸裏盡是濃濃的柔情,他微微笑着道:“不能再忍了,再忍怕是要出事了。”

袁宵在感受到自己屁-股下面的硬-物時,紅着臉摟住了祝炎的脖子,扭了扭屁-股,柔聲蠱-惑道:“那就來吧!”

**

第二天一大早,下了一夜的雪停了,王春也在鎮上也火了起來,剛給美味軒送完豆腐和腐竹的祝老大,抖了抖身上的雪,捧着自家婆娘倒的熱茶,就開始和家裏人說起了自己這一早所聽到的各種見聞。

“今兒我在鎮上聽其他人說,王春今天又挨了一頓胖揍,而且又被告上官府了。”祝老大喝了一口熱茶,接過祝炎端過來的熱豆花,拿着勺子吃了起來。

祝老太太和袁宵清點好了賬目,走上前繼續問道:“這挨千刀的王春又犯了啥事啊?”

“不能是又偷了哪家姑娘吧!”白珍一邊擦着桌子,一邊猜測着。

祝老大嘿嘿一笑,沖着自家老娘她們擺擺手,輕快說道:“你們這次都猜錯了,我聽他們看熱鬧的人說,王春半夜進了母豬圈,還把衣服脫的溜光光,你們說他幹了啥?”

“幹了啥?”祝老太太問完就立刻後悔了,她捂着嘴巴,神色中帶着幾分尴尬,“不會是把母豬給那啥了吧!”

“那衣服都脫了,肯定是幹了,不然咋可能那樣,而且我聽說那群母豬也不是善茬子,把王春那地方都咬了,我看他那後半輩子,算是完了。”祝老大說完還打了個寒噤,他對着許久未說話的祝炎和袁宵說道:“你們倆別可憐他,那就是報應,他害阿炎差點沒廢了手臂,還差點兒禍害了咱家的傻春丫,這報應來得太及時了!”

祝炎看了眼不停憋笑的袁宵,同樣忍着笑意說道:“大伯,那王春沒有辯解什麽?”

“我聽說王春沒少解釋,他還說自己被人身獸頭的怪物襲擊了,那怪物在他昏頭之際陷害了他。”祝老大說完撇撇嘴,繼續吃着豆花。

那頭祝老太太接過話來,“這話他都能編出來,我問你大家信嗎?”

祝老大搖搖頭,把碗裏的豆花吃幹淨,随後說道:“那王春平時得罪的人太多,所以根本沒有幾個人信他,更何況那戶養豬的人家,一口咬定他家所有的母豬都失了清白,非要王春負責,王春不同意,那戶人家就把王春告到了衙門,請求縣令做主。”

老祝家一家人又讨論了一會兒,在食客上來的時候,紛紛打住了話題,開始各忙各的。

祝炎挑挑眉也不再多問,和袁宵一前一後去了廚房,到了廚房他在袁宵耳邊輕輕說道:“這養豬的人家也是有才,還要賠他家豬的清白,我看王春以後吃豬肉都要有陰影了。”

“哈哈,要麽說阿炎有主意呢!”袁宵湊向祝炎,和祝炎緊緊靠在一起,在他目光觸及到竈臺上已經點好的豆花,适才想起剛起床時,祝炎和自己說的那些話,他開口問道:“阿炎,你打算用這豆花做啥?”

經過袁宵的提醒,祝炎不再想着王春的事,他轉身把自己之前刷好的豆腐模子拿出來,擺放在竈臺上,并把已經洗好的加長豆腐布鋪在裏面,他注意到袁宵的視線,擡起頭解釋着,“我想着豆花可以壓成豆腐,換個方法說不定就壓成別的東西了。”

“哦,那是啥東西?”袁宵忍不住更加仔細的看着祝炎的每一個動作。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祝炎對着袁宵笑了笑,用勺子舀起豆花,鋪滿模子底層,随後将豆腐布折疊過來,蓋在已經鋪踏實的豆花上,再用勺子舀起豆花,鋪在最新一層的豆腐布上,如此循環往複,直到豆花用完,最後把豆腐布全部折疊進去,蓋上蓋子用重物壓好。

在一盆豆花都被用光之後,袁宵和祝炎也已經完成了新品制作,不同于以前,袁宵對于這一次的新品很是迷茫,他在祝炎繼續做其他事情的時候,猶如小尾巴一樣,跟在祝炎身後,咕哝着,“阿炎,你到現在還沒告訴我這東西是什麽,我現在很好奇。”

祝炎幫家裏人盛好了豆花,回過身對着袁宵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臉頰,暗示袁宵前來送吻,在袁宵主動親完自己,一臉殷切的盼望下,他再一次說道:“這東西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還是等時間到了,咱們一起看吧!”

“……”袁宵徹底淩亂了,面對自己夫君的騙吻行為,袁宵不好說什麽,但他越想越委屈,于是氣鼓鼓的照着祝炎的臉咬了一口,在祝炎的臉上留了一圈牙印兒。

這個牙印兒讓祝炎被大家逗趣了一上午,誰見了祝炎都會問上一句,就連許久未來的寧裏正見狀也跟着和祝炎開了幾句玩笑。

寧裏正這一次來鎮上是為了給家裏買油鹽的,正好路過老祝家豆食坊,便進來歇歇腳順帶和大家敘敘舊,他和大家說了很多村裏的事兒,當然也包括祝老二的事兒。

在大家聽到祝老二又有錢買地的時候,老祝家上上下下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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