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怕自己會舍不得
圖南看着此刻安靜的雪野,眸色沉沉,周身卻蒙上了一層“孤獨感”,像極了......他跟她講述起那段幾乎改變了他一生之事的那一夜。
雪野的父親程瑞州,是憑着自己的天賦和努力,成為最年輕的博士生導師的,彼時的秦恩雪,在一個宴會上,遇見了前途不可限量的程瑞州,雪野的外公看出了女兒的心思,便撮合兩個年輕人,很快的,二人便結婚了,婚後的第三年,生下了雪野。
後來,程瑞州被一場手術者意外身亡事件染上身,因為岳父的關系,将這件事壓了下來,可程瑞州卻辭去了醫院的職務。
秦恩雪主動和程瑞州提出了離婚,程瑞州很痛快地在協議上簽了字。
雪野心目中了不起的父親,淨身出戶,去開了出租車,在秦恩雪看來,這是對她最大的羞辱。
程瑞州只問了她一句話“恩雪,在你眼裏,是不是因為離開了醫學教授、妙手神醫這些頭銜,我身上的光環,全都消失不見了?”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雪野,在他眼裏,父母是恩愛的,在他眼裏,父親是不會輕言放棄的,更不會遇事就逃的......
圖南想起那一夜,雪野眼圈微紅,嘲諷地笑着,只說了一句“一切,不過是我以為......”
***
吉他聲停了,雪野擡眸,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圖南。
圖南緩緩走向他。
雪野沒有起身,繼續坐在原處。
圖南擡起手臂,緩緩将他的腦袋,攬入懷裏。
雪野輕輕吸了一口氣,清晰地嗅到來自圖南家居服上的清幽香氣,那是一款喚作“不思量”的香水,他記得圖南說起過這款香水的宣傳語——纏綿過後,拂曉時,不再思量。
圖南感覺到雪野起了身,将她逼着,一路後退,腳步踉跄,來到卧室的門口。
雪野伸手,在牆上摸尋着,摸到了開關,所有房間的窗簾全部落下,亮着的牆燈,全部滅了,只留着一盞床頭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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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南被他抵在牆壁上,後背卻并不覺得涼,他的手掌,墊在她的後背上。
雪野的吻落下,圖南緩緩閉上了眼睛,這一次,她熱情地回吻了他。
雪野心頭的微微悸動,讓他加重了親吻的力度。
圖南的身子被他抱起,向着那張大床而去。
雪野俯視着圖南,眼眸被欲#火染上了一層熾烈。
圖南的呼吸起伏,被他的眼眸看得有些膽怯。
雪野不知道母親還要拿出怎樣的方法,來逼他放棄叛逆,他不怕受傷,可他擔心她會扛不住......
圖南突然微微起身,溫熱的唇,封住了雪野的薄唇。
雪野沒有料到她會主動“出擊”,眸中微露詫異之色,可不得不承認,他喜歡她主動吻她的這個動作,帶着幾分霸道。
圖南用牙齒輕輕咬了一下他的唇,緊接着便松開了,腦袋再次落回到床上,看着他,認真地說了句“我不會主動放手,要把壞女人的戲路,發揮到極致......”
雪野看着她眸中帶笑,心念一動,他在心裏暗暗問了一句:蔑視愛情的我,是不是遭了報應?
圖南的唇,被他的唇齒掠奪着,她的手,被他一只手鉗制在頭頂,她感覺到衣角被撩起,一只指節分明的手,探了進去,緊接着,她的腰上傳來不輕不重的一攥,圖南只覺得渾身酥麻,過了電流一般。
是夜,圖南體驗到了一句話——骨骼都糾纏......
她覺得雪野最可恨的一點是:他在最關鍵的時候,會突然減緩進攻的速度。女人的身體,向來比男人誠實......烈火灼燒一般的難受,讓圖南差一點就向他“投降”了......
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還不求饒嗎?
“絕不向惡勢力低頭......”圖南的話音還未落,便感覺到一股強悍的力量,在身體內劇烈一湧,她險些叫出聲,倔強地只悶哼了一聲。
寂靜的黑暗中,聽見雪野輕笑了一聲,他沒給她罵她的機會,便又在她的額頭上,贈與了一枚輕吻,似是在為剛才的“粗魯”道歉。
圖南想起曾經聽一個情感專欄的朋友說:兩性#關系中,身體的契合,也很重要,可惜,契合的伴侶,不好找。
此刻的她在心裏琢磨:雪野,是不是就是和我最契合的那個男人?
激情退卻,圖南安靜地躺着。
雪野修長的手指,給她扣好居家服上最末端的一粒扣子。
圖南看着他的這個做法,覺得好笑。
“你一覺得熱就會蹬被子......”雪野瞪了她一眼,“還是穿厚點好,不容易着涼。”
圖南突然不笑了,沉默了片刻,等待雪野再次在她身旁躺下,才輕聲呢喃了一句“你能別這麽紳士嗎?”
“為什麽?會讓你想到‘衣冠禽獸’這個詞嗎?”雪野笑問。
“我怕......會舍不得。”圖南微微鼻酸,可還是保持着不經意的語氣。
雪野沒作聲,微微側頭,看着她的側臉,緩緩說了句“這都是策略,你別忘了,我是經商的。”
“想讓我一輩子都甘心這麽待在你身邊嗎?”圖南伸手,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
就這麽待着吧,雪野在心底暗念。
“那我反而有些期盼自己趕緊人老珠黃了......”圖南想起前幾天看的宮鬥劇了,覺得好笑。
“色衰而愛馳嗎?”雪野說完這句,圖南幾乎從床上坐起來了。
雪野不解地看着她,“你幹嘛這麽大反應?”
“你......不會是偷偷看了那部劇吧?”圖南狡黠地眯眼看他。
“拜托,那部劇就是我們公司投資的好吧?”雪野無奈嘆了口氣。
“哦,對,差點忘了。”圖南說着,又躺了回去。
“你不知道有一個故事說的是‘君王自此不早朝’嗎?”雪野摟過她的肩膀。
“那太後還不得直接把我賜死?”圖南回怼道。
說到“賜死”這個詞,圖南突然打了個激靈,扭頭看向身旁的雪野,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淺淺。
圖南刻意往他的懷裏鑽了鑽。
不知過了多久,她也睡了過去。
***
第二天,二人睡到自然醒,陽光甚好,是适合去海灘的天氣。
已經是秋天了,海邊風大,兩個人特意戴上了口罩。
海灘上人不多,海浪聲顯得愈加清晰。
圖南利用民宿的廚房,電話預定了一些食材,做了些小食,兩個人租了一輛小型車輛,開車前往海濱公園。
在海邊并肩走到走不動,便坐在樹下吃攜帶的吃食,吃飽了,就去打沙灘排球,雪野個子高,總是贏,氣得圖南不跟他玩了。
雪野看到海面上有人在玩單人帆船。
“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圖南知道雪野喜歡一些挑戰性強的運動,可她是很怕水的,腳部遇水容易抽筋,有時甚至在洗澡的時候,都會抽,所以,她很自覺地遠離這樣的活動。
“我去玩一會兒就回來。”性格裏的倔強,讓他形成了業餘時間攀岩、登山之類的運動習慣,單人帆船是他在國外讀書時學會的,好久沒玩了。
圖南點了點頭,催促他盡管去。
雪野向前走了幾步,又扭頭看向她。
圖南沖他擺了擺手,比了個嘴型“別婆婆媽媽的!”
雪野淺笑着,走向了遠處。
保持風向、判斷平衡,雪野在專業人員的指導下,很快就上了手。
海風拂面,自由馳騁的感覺,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此次出行,讓他的疲憊感消了不少,助理打來電話說新聞輿論已經控制好了,聲明也發出了,思若也發聲明說:她和秦恩雪女士是好友關系,才會參與此次服裝設計的工作。
一切,似乎都得到了良好有效的解決。
雪野突然聽到岸邊傳來的嘈雜聲,似乎還有人在大聲叫嚷。
心裏“咯噔”一聲,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他立刻揚帆返航。
上了岸,加快腳下的步子,看到已經有一些圍觀的游客了。
他不确定圖南是否就在圍觀的人群中,走過去,用手扒開了擋住他視線的人。
地面上,躺着一個一身休閑服的女人,帶着口罩......
雪野腦袋“嗡”的一聲......
圖南身下的區域,映出一大片紅......血紅色,晃了雪野的眼!
雪野不記得自己是怎麽上的救護車,看着醫護人員在給圖南進行第一時間的止血工作,他幫不上忙,搭不上手......
腦海裏回想昨夜圖南說的那句話——那太後還不得直接把我賜死?
雪野不敢往下想,他不敢相信,母親雖然強勢,冷絕,可絕不是藐視法律的人。
剛才聽圍觀的人說,是個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的男孩子捅了人,聞訊趕來的公園工作人員說,監控出了問題,不知道能不能還原當時的情形......
雪野只覺得荒謬,他第一時間能做的,就是救治圖南,他不能丢下她去追什麽所謂的“行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