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南來北往》上
只要一下定決心, 葉維林辦事的速度堪稱雷厲風行。
星宇高層那邊最好說話, 一聽說葉維林既想當導演, 又相當主演, 立刻就能想象到電影宣傳時的爆點和熱度，高興都來不及，哪有什麽反對的聲音。對于捧出一個戛納影後和金像影後的葉維林, 星宇是很寬容的, 唯一有些頭疼的是自從拿獎後, 這位極具天賦的青年導演似乎跟文藝片杠上了，一再選擇邊緣題材拍攝，盡管票房不差，但始終有些遺憾。
前腳《歡顏》才上映完, 葉維林又立刻接手了《南來北往》, 希望能再重現《宋曼婷》名利雙收盛況的星宇高層無不扼腕嘆息，《南來北往》可不比其他文藝片, 它可是大陸前不久才剛解禁的同/性/戀題材, 受衆顯而易見十分受限。
怎樣才能吸引更多的人進影院, 使這部影片除了沖擊獎項外, 還不怎麽虧本, 甚至具有盈利的空間，是制片人非常頭疼的問題。好在，葉維林既當導演又當主演的決定，讓影片宣傳方提前找到了突破點。
至于多請一個導演，也算不了什麽了。
如葉維林所願, 傅戚又成為了他的搭檔，自從江岚憑借《歡顏》一舉奪得金像獎影後，并在頒獎典禮上曝光與傅戚的戀情後，這兩人就在公衆視野裏消失了一段時間，葉維林也是打了對方私人電話好幾通才聯系上。這才知道兩人在當晚就飛往國外一個有着情侶度假聖地之稱的小島開始了度假。
度假歸來的傅戚滿臉紅光，笑容燦爛，沒有一絲往日裏高傲陰郁的影子。
葉維林也是從歷經感情波折，到現在的雲開月明，自然也懂這種發自身心的愉悅感。
“想不到，有朝一日你也成為了一個演員。”傅戚揚起一抹笑意，調侃道。
葉維林看着對方那久違又熟悉的笑容，也頗為感慨地道：“是呀，我自己也想不到。”
《南來北往》的主要拍攝場景都在校園，于是劇組選了一個以風景秀麗出名的大學院校作為主要取景點。
這個學校是星河的母校，亦是《南來北往》作者黃波的母校，兩人當年在校園裏都是知名才子才女，因進入文學社結緣，後來黃波出名後，他的作品和照片都被陳列在校史館，成為該校的榮譽名人。
對于黃波的作品即将要以影片的形式呈現在大衆面前，校方自然大開方便之門。
校方特意提供了一處風景頗佳的教學區域，作為《南來北往》的拍攝地。
影片主演一共有三人，按戲份與重要程度而言，都算是男主角。
但是在小說中，還是有主次之分的。
絕對的主角是書中描繪的“娘娘腔”柳藝，其次是以第一人稱“我”作為視角貫徹整篇文的“主人公”陳翰冬，最後才是占據了描寫的大量篇幅的體育生李昂。
盡管柳藝在影片中途就下線了，卻不影響他成為絕對主角，畢竟這個角色十分特別，文章的起承轉折都是因為他。
現在編導正在講戲，《南來北往》在前幾天已經低調開機了，戲也已經拍了一小部分，但重頭戲都是在以校園為背景的時間節點發生的，所以今天的戲格外引人矚目。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葉維林看着尹藍不停地在補防曬，有些好笑，為了這個角色，對方可以說是犧牲頗多了。
尹藍搖了搖頭，葉維林不由将目光瞥向了另一側。
“怎麽，我臉上有東西嗎？”男人很敏銳地捕捉到別人掃過來的視線，挑了挑眉，略帶疑惑地反問道。
“沒有，只是覺得你變化有些大。”葉維林搖了搖頭。
“是嗎？”男人笑了笑，卻沒再說什麽了。
《南來北往》三個男主演，一個尹藍，一個葉維林，還有一個卻是謝東霖。如果幕後人士也算上的話，這三人都屬《宋曼婷》的原班人馬。
星宇為了這部顯然不能帶來多少票房的非商業片也算是花費血本了。
自《宋曼婷》捧出個戛納影後及斬獲各項國際大獎後，裏面叫的上名的演員都火了，身價自然水漲船高，且不論既有實力又擔流量的薛X和尹藍，就連影片中驚鴻一現閃過的丫鬟如今都成了流量小花，更別提在其中扮演日本軍官這一重要角色的謝東霖了。
謝東霖天生就具備一種明星氣質，學生時代就是萬人迷，那張俊美又不失味道的臉，既受觀衆追捧也被導演們偏愛。但近兩年，也不知為何，謝東霖的形象變了許多，長相仍舊是那個長相，可那種鋒芒畢露的氣質卻逐漸暗淡了下來，偶在機場被拍，也總是一副路人模樣。
所以本是“體育生”角色候選的謝東霖在見過編劇星河後，成為了“主人公”陳翰冬。
葉維林也認可了星河的選擇，《南來北往》原著是以第一人稱的視角進行的情節鋪展，“我”這個人物的心理活動很多，要用電影的畫面表現出來具有一定難度，對于演員來說更是極具挑戰，新人是無法勝任的。但這個角色的年紀又得具有青蔥感，只能從30歲以下的男演員裏選，最好是25歲左右甚至以下的，這樣想來，謝東霖的确是“陳翰冬”的不二人選。
剛才拍那段是尹藍與謝東霖之間的戲份，尹藍年少成名，天賦過人，年輕人中很少遇到棋逢對手的存在，但謝東霖的演技也不差，甚至讓尹藍也感受到了一定的壓力。
“不過…我還是覺得哥哥演的好，我都快入戲了。”尹藍扯住葉維林的衣袖，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裏有什麽亮晶晶的東西一閃而逝，像是淚水，又像是小心翼翼的渴望。
那不是尹藍，那是“柳藝”。
“你已經入戲了。”葉維林輕輕一笑，眼神熾熱，手指略帶輕佻地擦過對方的唇角：“我也是。”
《南來北往》的拍攝進度異常順利，就連葉維林自己都沒想到，關于他的鏡頭幾乎都是一遍過，其他人的也都幾乎是一鏡到底的。
加上後期剪輯也不過才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快到他都開始質疑起影片的質量，然而他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後，确實發現沒什麽大毛病。很多片段表現甚至堪稱驚豔。
“我覺得也許你更适合演員這一行。”苛刻如星河看完成片後，都不禁發出了如此感慨。
“哥哥做什麽都厲害。”這是來自尹藍小天使的贊美。
“不錯，導演幹不下去了就改行做演員吧，我會把男主角留給你。”這是來自傅大導演的變相肯定。
“謝謝，我還是比較喜歡做導演。”過了一遍演員瘾的葉維林同樣收獲不小，在拍戲期間，他不止一次地産生了作為導演的時候，該怎樣調/教演員更恰當的思考。
盡管成片已經出來了，但考慮到大陸才剛解禁同/性/戀題材的影片上映的問題，有些情節依然不能過火，免得成為輿論的焦點，甚至因此背負上大陸同/性電影剛解鎖就被禁的罪名。
“這段是不是得删掉？”副導演看着成片裏陳翰冬對着已經去世的柳藝仍然産生了性/幻想這一段，不禁有些為難。
“不行。”一把年紀了卻仍精神矍铄的星河反應迅速地拒絕道。
“……”葉維林沒說話，眉頭卻緊鎖着。
傅戚搖頭道：“如果這段删了的話，就沒辦法解釋後續陳翰冬這個角色更瘋狂的行為，只會讓人覺得很荒誕。”
“要不送審上映版本删除，國外參賽送審就不删了吧？”副導演只能這麽建議。
“可是上映版删除的話，觀衆會無法理解。”星河仍然固執己見。
“沖着這部電影來的觀衆幾乎都看過原著吧，肯定都能理解的…”副導演嘀咕着的聲音越來越小，按捺下去沒說出口的話：您還以為它會有多少人來看？
“不删。”想了許久，葉維林終于說話了。盡管他知道，一旦送審，如果沒通過的話，接下來幾年甚至永久這部電影都不會迎來上映的機會。
但電影最重要的，卻是讓觀看的人感受到它的魅力，而不是為了讓人熟知它，而自斷其翼。
因為題材敏感，又是才剛解禁不久的類型，審核時間前所未有的漫長，春去秋來，花了整整半年的時間，比拍攝周期還長，終于迎來了結果。
——成片通過。
《南來北往》劇組的所有成員的松了一口氣，即是導演又是演員身份的葉維林更是激動，他已經許久都沒有過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