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個大叔，被盯上
成人用品公司，有模特，不免讓人想到是平面模特。但福音的解釋讓常彩叔大吃一驚——公司裏，所謂的“模特”，其實是産品試用者。
“密愛”的産品多樣。因此，為了得知這款産品的性能感受，會讓真人試用。而記錄員，會記錄下試用者的反應和感受。
“那、那不是真的要放進身體裏嗎？”常彩叔結結巴巴地說。
“那當然。”福音笑着說。
新型男性生zhi器，女性情qu內衣，SMtiaojiao産品，潤hua油……等等産品。都需要進行五組試用，再根據這五組模特的反應感受進行記錄分析，進而改進再上市。
因此，公司裏有一批十八歲以上，四十五歲以下的“模特”。而試用時，是全程保密狀态的。如果客戶非得參觀試用者的感受，那就必須征得模特的同意，并另外支付“提成”，才可以進行。
總之，絕對不許帶任何手機相機之類的電子産品進入，以免洩露個人隐私。對這一方面，“密愛”公司，還是有着嚴格的保護措施的。
常彩叔聽得目瞪口呆。
福音說完，笑着說：“來這裏做模特的，不是缺錢的，就是喜歡性刺激和開放的……怎麽說呢，這個公司裏的人，文化性十分開放。”
因此，沒有人會面對着一款成人用品臉紅。
到了八樓，福音與他揮手，去模特休息室去了。
向助理辦公室去的路上，常彩叔不由想——易信言真是做了一件厲害的事情。他到的時候，已有幾個助理到達。他剛坐下，打開電腦沒多久，秘書藍冰前來與他做交接。
助理辦公室，十幾個助理，對接的是其他子公司工廠的工作，偶爾有問題的話，要坐車去一趟子公司工廠了解，之後每周一由易信言彙總開會。
其實只要做開發生産的子公司沒有任何問題，他們這群助理還算輕松。有問題的話，會忙成一條狗。
上班時間到時，其他助理陸陸續續到來。這些助理有男性女性，他們熱情似火，一下把話聊到常彩叔身上，不一會，辦公室裏，“大叔，大叔”地叫着。
從最初的尴尬過後，常彩叔很快融入他們。在了解自己對接的子公司，有不明白的生産産品時，其他助理很快給他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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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下來，常彩叔發現——這是一家氛圍輕松的公司。
中午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大家陸續下班去吃飯。乘坐電梯時，再次遇見福音，對方邀請他一起去吃飯，但他以有事唯由拒絕了。
事實上，中午他啥事也沒有。
不能在公司周圍的店裏吃飯的原因，不過是因為身上沒錢了。
失業兩個月，交了兩個月的房貸，常彩叔的錢袋子早就空了。在711便利店，買了個泡面泡，之後端着穿過馬路，到對面的海灘長廊的一個椅子坐下。看着大海等着泡面，此時此刻，他的內心是平靜的。這種平靜，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泡好面，端起正要吃時，突然有一雙手伸過來接過，讓他嘴巴撲了個空。
“怎麽跑到這裏吃泡面？生怕別人跟你搶？”
“咦？”他擡頭，便看到笑意吟吟的易信言。端着他的泡面，易信言坐在他身邊，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三口兩下，把泡面吃光光。吃完了，還嫌棄說：“真難吃。”
“你、你怎麽把我泡面吃了？！”反應過來的常彩叔驚叫。
對方卻一臉驚訝地說：“為什麽不能吃？你以前，不經常把吃的分給我嗎？”
“那是以前，現在、現在你怎麽能吃了呢？”
“學長既然這麽在意，大不了我賠你呗。來，走——”說着，一把拉起大叔，向不遠處的海邊餐館去。
突然被拉起的常彩叔差點絆倒在地。
易信言身高一米九，而且身形高大英俊。常彩叔身高一米七，人長得瘦弱文靜。被易信言拉着走，他顯得嬌小不已。
海風吹來，常彩叔翹起來的頭發動了起來。易信言回頭看被他拉着的男人，從他低下視線的角度，正好看到那頭柔軟的頭發。他不由笑了起來。
到了餐廳，易信言點了幾個菜。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記得這些都是你愛吃的。”易信言理所當然的說。
一個泡面換來幾個好菜，再沒有什麽比這個劃算了。常彩叔不好意思地說：“這怎麽好破費呢……你怎麽知道我在海邊的？”
易信言撐着下巴看着他說：“憑感覺。”
狗屁的憑感覺，他在監控室看到他離開公司的方向後，找出來的。當然，這是不能和學長說的，以免吓到他。
“大學畢業後，學長去了哪？”易信言問。
常彩叔低着頭：“做了三份工作，第三份工作做了十年，最後被炒掉了……”于是，把自己這些年的工作經歷告訴了易信言。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眼睛，不敢與對方對視。畢竟這麽多年沒見過了，而且對方變化不小，像個叢林王者似的。
“和學長不一樣，我大二就辍學了。”
“咦？”常彩叔好奇地擡起臉，一臉疑問。
易信言拿出一支煙點燃抽了起來：“我二大辍學，貸款開了第一家工廠。之後，慢慢地把這家公司做起來。”
“那可真厲害。”常彩叔由衷贊嘆。
易信言的魄力，沒幾個人能達得上的。看看他們之間的對比就知道了，他性子比較軟，是不敢做任何有風險的事情的。易信言不同，他行動力強，敢冒險，最終，成為了一個成功的商人。
“人活着，向着自己的目标奮進，也不算白活一場。”
這話，說的常彩叔慚愧。
“你說得是……”
這時，服務員把飯菜端上來。常彩叔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他臉色一紅，急忙說：“我不餓、我一點都不餓。”
易信言“哈哈哈哈”大笑，他摁滅煙：“學長要是不吃，那我就一個人全部吃掉了。”
“吃、那當然吃……”
吃了兩個月的白菜後，能吃到這麽豐盛的午餐，常彩叔簡直感動壞了。
陪着他吃飯，易信言說：“喏，學長既然沒有結婚，那也沒有交往的對象嗎？”
咽下一口飯，常彩叔悶聲說：“分手了。”
易信言好奇：“為什麽？”
“因為我又老又蠢又醜。”
“唔……哈哈哈哈哈哈哈……”易信言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常彩叔被他笑得臉色發紅。笑夠了，易信言說：“這麽說來，學長現在是人人都可以追求的單身？”
“誰會追求我這樣的人吶。”
“我啊。”
“咦？”他一定是幻聽了。
“學長單身，我也單身。這不是老天爺欽定的一對嗎？”
“你你你別開我玩笑了。”吓得他飯都不敢吃了。
“學長看我的模樣像在開玩笑嗎？”易信言仿佛盯上獵物一般盯着他看。
常彩叔被他盯得頭皮發麻：“我、我年紀這麽大。你、你這麽年輕，有這麽多适合你的，所以、所以……”他緊張得話都說得不利索。
易信言扶額——學長自卑的毛病又犯了。
“适不适合我，我說了算，來，把這盤菜吃了。”不能逼得太緊，逼得越緊，他就越想逃。
“我吃不了這麽多啊……可不可以打包回家吃啊……”
“不用打包，晚上我去你家吃飯……”
“密愛”公司裏，坐在電腦前，随着時間前進，離下班時間越來越近，常彩叔內心越發慌張。
因為，他知道，易信言說出的話，是一定要做的。因此，說下去買菜去他家做飯吃，就一定會付出行動。本來，公司裏的人已謠傳他們有一腿。這不是給那些八卦者送上新的八卦資料嗎？
要不提前下班走？
不行，他才來上班第一天，可不能做出這麽不好的事情。
他不明白，易信言為什麽要說出那樣的話。別說他們之間已經很多年沒見了，他真要找對象，那也不該是他啊？他現在年紀又大，除了一套房子什麽也沒有。與他相反，易信言長得高大帥氣又有錢，多的是男人女人倒貼他……
等等！易信言是同性戀？
他以前怎麽沒看出來？
下班時間到時，仿佛堵着他似的，易信言堵到了助理辦公室的門。
“學長，我肚子餓了，咱們去買菜做飯吃吧。”
其他助理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真的！老板和大叔真的有一腿！嘛呀，他們恨不得馬上把這個消息傳到別的辦公室去。
常彩叔紅着臉慌亂地拿起公文包，逃似的逃出了辦公室。易信言跟在他身後喊道：“學長等等我。”
一路上，下班的白領們向老板招呼，但他們那任性妄為的老板，在追着另外一個男人，沒有回應搭理他們。
此時此刻，常彩叔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完了，這下他再也解釋不清了。
快步走出公司，向地鐵站走去時，易信言也跟了上來。
“你、你別再跟着我了。”常彩叔紅着臉說。
易信言卻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不是約定好了，晚上要一起吃飯嗎？”他翹起來的頭發，真柔軟。
啊，這明明是他單方面決定的，但這塊牛皮癬跟定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