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

因為連續鬧出一些事情,除玉蟾拍戲的進度被耽擱了。

為了趕進度,天閑被除玉蟾、花語等人逼的是焦頭爛額,說起來這還是因為很多特技天閑做來并不需要特殊處理,省了不少工夫的緣故,可是天閑還是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趟這混水了。

當然話說回來,若不是這部戲主人公本身的特殊性格,也不會找天閑來演,畢竟以天閑的個性,實在不是那種會做作的人,無論怎麽化裝,那種與生俱來的灑脫是永遠無法掩飾的。

經過一番緊趕慢趕,這出戲總算到了尾聲。

最後一天的拍攝,主要是錄制除玉蟾唱的片尾曲《行雲流水》,不過除玉蟾要求天閑用寒鐵琴為她伴奏。已經快要崩潰的天閑現在只求快點完事,讓他幹什麽都成,何況不過是彈一首曲子。

知道今天除玉蟾要演唱片尾曲《行雲流水》,精英學院裏能趕來的都來了,攝影棚中人山人海。

攝影棚裏早搭好背景臺,天閑安然坐在一張特制的琴桌前,身後肅立着花語,花語還捧着他帶來的琴盒。兩人的搭配永遠是那麽和諧,而且有種發自心底的默契。

悠揚的音樂聲響起,身着彩衣的除玉蟾姍姍而至,舞臺特制的燈光效果,加上風扇帶動舞衣上的飄帶,顯得那麽神秘、迷人。一時間攝影棚裏再沒有一點聲息,生怕破壞這份醉人的風情,都在靜靜等待除玉蟾的歌聲。

除玉蟾微微沖着天閑打個手勢。天閑将雙手放到琴上,撥動寒鐵琴那粗實的琴弦,一縷幽雅的琴聲緩緩流出,撫過在場所有人的心弦。

除玉蟾随着琴聲翩翩其舞,輕啓朱唇,柔和婉轉的歌聲從除玉蟾的皓齒間溢出,聽得衆人如癡如醉,臉上紛紛現出神往的表情,似乎都尋到了自己曾經尋覓已久的美夢。

除玉蟾的歌舞,天閑的琴聲,以及天閑身後捧着琴盒的花語。三人似乎組成了一個完美的三角。

等一曲奏完,花語将琴收回琴盒,然後跟在天閑身後飄然而去。

還沉醉在剛才歌聲、樂聲中的觀衆還是沒能清醒過來,直到除玉蟾宣布這次的拍攝到此結束,大家這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天閑竟然已經不見了。

掌聲在戲棚中響起,久久不絕,即使已經走得很遠的天閑和花語也聽到那震耳欲聾的聲音。

“哎,總算結束了。”天閑松了口氣。

“你別抱怨了,這種機會有人想求還求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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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捧着千斤重的寒鐵琴,但是花語依然能毫不氣喘地跟上天閑的步伐。

這次的拍攝取得了空前的成功,票房收入直線上升,短短的兩周內《佳人如夢》的票房收入就飚升到榜首。

至于天閑和除玉蟾合作的最後一曲《行雲流水》更是躍居流行樂壇第一位。不過可惜的是這首歌沒法成為人們傳唱的對象,畢竟沒幾個人能達到除玉蟾那種功底,而且寒鐵琴的音樂聲也不是任何樂器能模拟出來的。

一時間天閑就從默默無聞的星宗宗主變成家喻戶曉的影視明星,弄的天閑啼笑皆非。就連花語,也因為最後陪着天閑的亮相,水漲船高之下,被提名最佳女配角。

真不知道天閑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反正天閑的日子從此就熱鬧起來,而且當有人知道天閑是以十八歲之齡成為真理社的社員時,媒體更是鬧的沸沸揚揚,害的天閑只好天天閉門不出,因為只要一出門,就會被學校那些瘋狂的影迷團團圍住。

經過了大概一個多星期,這陣風潮總算平息,天閑的生活也慢慢恢複了正常。

※※※

在猛虎大廈的頂樓,那間密不透風的辦公室裏,也有人在看着除玉蟾新拍的《佳人如夢》。

男子依然是躲在漆黑的陰影裏,小娜還是親昵地依偎着他。

“哎。”男子長嘆一聲關上電視,用力地抱了抱身邊的小娜,引得小娜發出一聲嬌呼,嗔道:“你怎麽了?”

“真的是小弟。記住,以後你們千萬不要去招惹他,即使是走路,最好也離他遠一點。”男子用一種及其擔憂的口吻道。

“瞧你,那個小男孩究竟是什麽人,居然讓你這麽害怕,難道你還不如一個毛孩子不成?”

小娜帶着激将的口吻道。

“怕?是啊,我是害怕。自從我背叛了衆兄弟後我就很害怕,害怕有一天會被星帝發現,害怕面對所有人。”男子很懊惱地說,情緒顯得異常低落。

小娜本來是想激起男子脾氣,不想适得其反,倒惹得男子更加沮喪,忙嬌笑道:“好了,好了,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說實在的,那個人究竟是誰?看上去很普通啊。”小娜想套男子的話。

“你別問了,如果知道了,對你對我都是一場災難。好了,我很累,該休息了。記住,不要去招惹他。”男子今天似乎沒什麽心情,下了逐客令。

“我陪你。”小娜嗲聲嗲氣地抱住男子的脖子。

“不用了,我要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回去吧。”男子不為所動。

“不要,我陪你嘛。”小娜還想糾纏。

“走。”男子的聲音變的低沉。

“哼,走就走,有什麽了不起?”小娜負氣之下轉身就走,心中恨恨地道:“等狂虎的傷勢痊愈,加上太座他們,我就不信那天閑有三頭六臂。”

陰影中的男子目送小娜離開,再次打開屏幕,默默地看着畫面中的天閑,喃喃自語道:“八弟,八弟,你還好嗎?”

只可惜因為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他到現在還沒能知道三日前的天象之變……

再說天閑,自從《佳人如夢》的風波平息後,羊城又刮起一股連身長袍的旋風,精英學院更是如此。

這天一早,又一架飛機停在精英學院的專用停機坪。機上走下來一女一男,都戴着大大的墨鏡,兩人很傲慢地沖來接機的蘇寧點點頭。

“蘇校長,我們是來找天閑的。”機上下來的人是苗秀和水傲。苗秀一點也不拐彎抹角地問道。

“是是,我這就帶苗小姐去。”說起來蘇寧這校長也當的挺窩囊的,不但政府要員,這些名商巨賈也不是他惹得起的。

“天閑,苗小姐來找你。”蘇寧堂堂一校之長,卻要來給苗秀帶路,說起來也算是難為他了。

“苗小姐?”天閑一呆,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人啊,自己認識姓苗的就只有一個苗秀,但是她不會這麽閑吧。

“天閑。”苗秀平靜的聲音響起。在有外人在時,苗秀始終都披着那身盔甲。

“真是秀姐?”天閑大喜,沒想到苗秀居然會來看自己。

“蘇校長,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苗秀道。

“是。”蘇寧知道苗秀和天閑身份不尋常,很知趣地應聲告辭。

“秀姐還好吧?”看蘇寧走遠,天閑輕輕攬住苗秀的纖腰。

“放開,這是在門口。”苗秀嬌呸道。

看着眼前苗秀忽然變成女人,水傲瞪大眼睛:“我還以為小秀是同性戀呢,原來不是啊。”

“去,為老不尊,你沒事又來幹嘛?”天閑關上門,不客氣地對水傲道。

“小子,怎麽說我也是你師父,你為什麽就對我最沒禮貌。”水傲當着苗秀等人訴起苦來。

“有嗎?少撇開話題,你來幹什麽的?”天閑不以為水傲是來看望自己的。

“嘿嘿,別那麽嚴肅嘛,其實也得怪你,那次你救人就救人吧,沒事搞什麽惡作劇,本來我這會兒該和守恒在海島上曬太陽,可是你偏偏弄那麽一手,害得守恒和彩衣舊情複燃,現在守恒簡直就是個應聲蟲了。

“都怪你們太出風頭,彩衣懷疑你就是劫走花明心的人,硬從守恒那逼出來你現在的位置,不是我找藉口拖着,她今天就來了,我是來通知你快把明心藏好的。”水傲先是把天閑埋怨了一通,最後才說出正題。

“沒那麽嚴重吧,彩衣姨還沒消氣啊,怎麽說明心也是她親生的啊。”天閑實在搞不懂花彩衣的想法,花彩衣明明是愛極兩個女兒的呀。

“誰說不是呢,可是她如果不是這個脾氣,當初也不會負氣離開守恒,嫁給明心她爹了。”水傲也很苦惱地道。

當初花彩衣不但好強,而且非常固執,她和鳳守恒原本同出星宗門下,本來兩人郎才女貌該是很好的一對,鳳守恒處處高花彩衣一頭,不過因為對彩衣的愛意鳳守恒一直讓着彩衣,可是後來因為一次看到鳳守恒和一個夜總會女子交往甚密,多心的花彩衣氣沖沖地跑去質問,一怒之下把那女子打成重傷,連鳳守恒也阻止不了,最後兩人大打出手。

這次為了保護那女子的安全,鳳守恒沒有再留手,終于打傷了花彩衣,這才有花彩衣負氣嫁給花明心她爹的事。

當然後來花彩衣也知道那女子是鳳守恒父親的私生女,從小就被抛棄,淪落風塵,可惜那時花彩衣已經生下花明心和花語兩姐妹,錯恨難返,雖然明心的父親很早就因病去世,不過花彩衣始終拿不下這個臉來。

這次天閑随手一摔,卻弄得兩人舊情複燃,只可憐了孤家寡人的水傲,再也沒有鳳守恒這損友一起做壞事了。

“總之我是來報個信,讓明心這幾天藏好一點,我和守恒會想辦法的。”水傲叮囑道。

“什麽态度?最多我把花彩衣打回去,反正她的身手不怎麽樣。”天閑才不會對水傲客氣。

反正水傲就這樣,你要沖他客氣,他會更來勁的。

“你,你,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說話。”水傲氣得吹胡子瞪眼。遇人不淑啊,怎麽自己會收了這麽個徒弟,早知道當初就不把他揀回來,沒想到自己臨老還弄個克星給自己。

“你有意見可以不聽,不然到時我把草廬一關,讓你喝西北風去。”天閑道。

“你,你怎麽知道?”水傲瞪大眼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那點事哪瞞的了我,居然還沖我發狠。”天閑撇撇嘴。

“嘿嘿,好徒弟,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是急的,你想啊,怎麽說你和花語也……你總不能讓你丈母娘太難堪吧。”水傲陪着笑臉。

天閑的草廬裏有不少奇花異草,都是釀治美酒的原料,而且天閑的草廬是玻璃結構的。如果天閑真把草廬給關了,天天面對着那些好東西卻拿不到手,那還不把水傲急死。

“水伯。”雖然和天閑的關系确實是那麽回事,不過水傲這麽說,花語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天閑喜歡的就是花語這種性格,不管和自己的關系再怎麽密切,還是那麽容易臉紅,那種羞澀的容顏,倒也別有一番風情。

“那可沒準。”天閑道。

“天閑,你不能,那是我娘啊。”花語那邊還沒從水傲造成的羞澀中恢複過來,就聽到天閑的話,忙驚慌地道。

“說着玩的。”天閑忽然展顏一笑。

“我說秀秀啊,按理你是很獨立的孩子,怎麽會看上天閑這個花心大蘿蔔?”水傲不解地道,無可非議的,天閑确實是炎龍集團當代弟子中最傑出的,可是以苗秀的個性,怎麽能容忍自己所愛的人心裏還有別的女人。

“師父,大師兄不是凡人,我和花語都不能束縛他,何況我知道,因為職責所在,我不可能做一個好妻子,我只希望在我覺得需要休息時有一個停泊的港口罷了。”苗秀悠悠地道,話中帶着幾分埋怨。

是啊,若不是水傲堅持,她也不會接下日宗這個重擔。對一個年輕的女人來說,苦了她了,水傲一時無話。

“好了,幹嘛提那些掃興的話,真想知道什麽樣的女人能成為天閑的妻子。”花語笑着道。

不過這種話天閑是不能插嘴的,不然說什麽都會出錯。

“對了,秀姐,你不會真地陪師父來看我的吧?”苗秀是那種公私分明的人,絕不會為了一點相思之苦丢下所有事來這裏找自己。

“嗯,是有事來找你,我們炎龍集團和奧林匹斯山的占星殿一直關系良好,前不久占星殿發生意外,我們接到四大殿主的緊急求救信號。一連派出四撥人,可惜都如石沉大海。直到前天,東殿主的弟子法藍暈倒在日宗總部門前,當時他已經奄奄一息,只是告訴我們要立刻想辦法解救四大殿主,同時說只有你或者能挽救這次危機,所以我才來找你。”苗秀道。

“什麽?法藍出事了?那他現在怎麽樣?”還沒等天閑說話,花語已經搶着道。畢竟和占星殿的關系,她比天閑要密切的多。

“花語,你不用擔心,既然他能逃到我們日宗沒斷氣,我們怎麽可能讓他死,他現在已經沒事了,不過傷得很重,一時還不能動彈。想不通什麽東西能有這麽大的威力,法藍渾身的骨骼基本沒有一處完好的,體無完膚是小,而且好像忽然老了二十歲。”苗秀用一種心有餘悸的口吻道。

想到初見法藍的情形,她簡直不敢相信法藍還活着。當時的法藍也就比死人多口氣而已,法藍也就是帶着那一身的傷,從奧林匹斯山來到了日宗的總部。

“要我去?可是我走不開啊,狂虎還沒找到。”這次不比上次去月宗,這一去少說得一個星期,要是狂虎乘機來搗亂,被仇松抓到把柄那可不是好事。

“所以我和師父才一起來啊,有我們兩人先代你在這裏坐鎮,你還不放心嗎?而且有我和師父在這,碰到彩衣姨來找人,還可以慢慢拖延的。”苗秀道。

“這樣是沒什麽問題,可是秀姐,那日宗的事呢?”天閑問道。

“你可真不識相,秀秀那是想來見見你,現在資訊這麽發達,日宗的事在哪不能處理。”水傲道。

“師父。”苗秀拖長了聲音。這種語調已經很久沒在苗秀身上出現了,樂得水傲哈哈大笑起來。

天閑和苗秀,自從苗秀接掌日宗後,就一直聚少散多,這次匆匆一別,天閑又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去奧林匹斯山。不過天閑還是硬拖了一天,陪着苗秀度過一個難忘的春宵。

早上,送別天閑時,苗秀的臉上還帶着未散的春意,被滋潤過的身軀顯得更加豐碩。

“小心!”上機前,苗秀低聲道。

“我知道,你也是。”天閑輕輕在苗秀的櫻唇上啄了一下,轉身關上機艙。

目送天閑消失在雲端,苗秀久久不語。

“秀秀,別擔心天閑。從小到大除非他願意,誰能叫他吃虧啊。”說實在的,水傲對這個徒弟其實是有所愧疚的,實在想不到苗秀接掌日宗後會變成這樣,早知道當初不該堅持讓苗秀當什麽日宗宗主了。

“我知道師父,我只是在想別的事。”苗秀言不由衷地道。

飛機很快就到了奧林匹斯山的山腰,再往上飛機就沒法再去了,那裏奇峰怪石,雲蒸霞蔚,可見度不到三米,飛機上去,不用幾分鐘,就會撞的粉身碎骨。

“大師兄,你多小心。”這次駕駛飛機的是星宗當代的弟子,送天閑和花語離開飛機時他還不放心地叮囑道。

“沒關系,你放心吧,你就在這等我,最遲三天我們一定回來。”天閑道。

“我知道,大師兄。”

作為占星殿坐落處的奧林匹斯山,是地神該亞和衆神之王宙斯所居住的地方。占星殿就在山的最高處,不過傳說在占星殿的上空還有一個漂浮的神殿,那就是宙斯王的大殿。據說每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充滿希望的占星師都有機會去尋找這傳說中的神殿,被神選中的人就會得到神的祝福。

作為在占星殿住了近十年的花語來說,這條山路是再熟悉不過的了,一條山路順着山勢蜿蜒曲折,仿佛一直通到天的盡頭。路上還座落了不少算是神殿的建築吧,可惜現在都被破壞的不成樣子,變成一堆破敗的瓦礫。

“以前這裏就是這樣嗎?”天閑很少來這種地方,問身邊的花語。

花語卻還沒能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直到天閑連續叫了幾聲,花語才道:“不,不是的,怎麽會被破壞成這樣?這是種什麽力量,你知道嗎,即使是地震火山,也不能把這些守護神山的聖殿摧毀,這些都是被宙斯王所加持過的神殿啊。”

“宙斯?那個亂倫的家夥?”天閑當年可是看過該亞和烏刺諾斯弄出來的麻煩,那也是怨氣郁結最多的一個文明,最終被契約神們摧毀,希臘衆神也為此陷入長眠。

“這裏可是神山,你別亂說話。”花語吓得捂住天閑的嘴。

希臘衆神說起來其實關系都挺混亂的。比如泰坦神族就是該亞和他兒子烏刺諾斯所生,而烏刺諾斯則是被自己的兒子客羅諾斯所殺。至于把客羅諾斯送下地獄的宙斯則是瑞亞和客羅諾斯的兒子,不過真正敢談論的人卻沒有多少。後來教廷統治時期,更是粉飾太平地掩蓋了其中不少真相。

奧林匹斯山的山路還像花語記憶中那樣崎岖,原本該是顯得神秘聖潔的雲霧現在卻充滿了讓人心生畏懼的模糊。

天閑和花語順着漫長的山路,朝山頂的占星殿而去,路上不時可見一些算是民房的廢墟,還有不少死相恐懼的屍體,因為山上氣溫極低,這些屍體都被保存得很好,所以依然能看出這些人死前驚恐萬狀的眼神。這些人渾身沒有一點傷痕,完全是因為驚恐而死的。

花語不自禁地抓緊天閑的衣角:“天閑,怎麽會變成這樣?”

“怨氣,這就是怨氣的力量,說來人類真的是很脆弱的生物。當失去神的眷顧,面對怨氣時的人就變的那麽無力,單單恐懼就能殺死一個人了。可是當神靈眷顧的時候,卻沒有人知道珍惜。”天閑很無奈地說,或許對花語來說,眼前的情形是那麽畢生難忘,可是對天閑來說,他早已麻木了。

無論是太平洋的姆大陸,還是大西洋中的阿特蘭提斯,甚至活躍在中美洲的瑪雅人,他們都曾有過超絕文明。當時這些世界被毀滅時,那種人間地獄絕不是這裏的情形能比的上的,看的多了,自然就變的麻木。

“好可怕,都是活生生的人,為什麽會死的這麽恐怖?”花語依然不肯放開天閑。

“好了,我們緊趕幾步吧。”天閑加快了步伐。

随着海拔越來越高,空氣也顯得更加稀薄,到處飄散着若有若無的雲氣。

風開始變得大起來,吹動天閑和花語身上的衣服,迎着狂風發發出簌簌的聲音,順風傳來的還有一陣依稀的號叫,等你仔細去尋找時卻又蕩然無存。

“那裏就是占星殿了,再過了這個山頭就是占星殿的臺階了。”花語指着遠處一叢輝煌的建築,距離他們現在站立的地方很遠,高高地矗立于一座孤峰之上,在雲間載浮載沉。

随着越走越近,果然看到了花語說的那條石級,只是不少石級都殘破不堪,一些石級上更是撲倒着不少屍體,穿着統一的黑袍,在他們的前胸背後,用金線繡着太陽神的形象。

“這些是占星殿的護法,怎麽會這樣?”花語翻過一具屍體。

“還有五星護法,發生了什麽事?”這占星殿除了四大殿主,就要數五星護法了。占星殿作為占星師的大本營,難免會有不屑之徒窺視,這些護法就是專修降魔之術的弟子,而五星護法則是所有護法的首領,和四大殿主和占星師的關系相同。

當然五星護法的人數要多許多,可是他們個個都有終極除魔師的實力,這次究竟是什麽敵人,居然連五星護法都死的一個不剩。

“小心點!”天閑忽然對花語道。

眼前的占星殿上空始終盤旋的一大片烏雲,配上被毀壞的占星殿,這哪是什麽占星師的聖地,整個就是邪惡巫師的城堡,不知道裏面會不會有一個相貌醜陋、肩頭停着貓頭鷹的巫師。

“天閑,怎麽了?”花語悄悄問道。

“不要說話,跟在我身後,千萬小心了。”天閑露出很嚴肅的表情。其實天閑剛到山下就感覺到契約者那種獨特的氣息,看這裏造成的破壞,絕不是普通的契約者能造成的。

推開了占星殿的大門,四大殿主都靜靜坐在大殿中央,雙目緊閉,不發一言。

“殿主?”

花語想沖上前去。

“站住,你仔細看。”天閑一把将花語拖了回來。

“告訴你跟緊我,不要亂跑。”天閑道。花語也看出來了,四殿主的四周似乎布滿各種瘴氣,盤旋不止。

“是誰在這裏?”天閑對着空蕩蕩的大殿大聲問道。

“你是誰。”空曠的大殿仿佛是回音似地問道。

“我是東方黑暗法則執法人。”天閑定定地道。

“這裏沒你的事,我們只是履行契約而已,你還是快回去吧。”大殿裏的聲音道。

“好,不過我要帶這幾個人一起走。”天閑指着昏迷不醒的四大殿主。

“不行!這是我們和此地怨靈契約的內容。”大殿裏出現一個巨人,只有一只眼睛懸挂在額頭中央。

“獨眼巨靈?”天閑暗暗吃驚。

這獨眼巨靈和百臂巨靈都和泰坦巨人一樣是當年烏刺諾斯之子,本來是被烏刺諾斯關在地獄的最底層,後來被宙斯放出,協助他打敗了客羅諾斯和泰坦神族。如果獨眼巨靈在這,那百臂巨靈顯然也不會離的太遠。

“難為你居然能認得我,念在大家都是契約者,只要你能擋住我一擊,就放你離開。”獨眼巨靈很傲慢地道。

“花語,你先讓開。”天閑很謹慎地道。這獨眼巨靈是比宙斯還強大的黃金之神,即使是天閑也不敢掉以輕心。

“你自己小心!”花語知道自己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反而會累的天閑放不開手腳。

“小子,接好了。”獨眼巨靈揮舞着一把巨大的鐵斧沖着天閑的頭頂砸下來,巨斧帶出的勁風,吹得遠處的花語臉上生疼。

天閑不閃不避,兩手一錯,大袖朝上掀起,變成一幅突起的盾牌。

獨眼巨靈心中一怒,認為天閑這是看不起他,手上更是加了幾分力道。

“碰。”一聲沉悶的聲響,天閑紋絲不動,獨眼巨靈卻被一股龐大的力道抛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嗚。”這一摔可不輕,獨眼巨靈坐起來時還覺得腦袋昏昏的,使勁搖了一下,嘴裏嘟嚕幾聲。

“小子,你比我力氣大,我不打了。”泰坦神族的家夥多少都有些渾,不然也不會讓烏刺諾斯吃的死死的。

“那你不擋着我帶人了嗎?”天閑問道。

“我,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可是這是契約的法則,我還是不能讓你帶他們走。”獨眼巨靈很執拗地道。

“那你就休息一會吧。”天閑輕輕地道,他的聲音仿佛有一種催眠的作用,獨眼巨靈忽然翻身倒在地上,沉沉地睡去了。

“殿主。”看到眼前駭人的巨人終于被制服,花語等不及地朝大殿中央的四大殿主跑去。

“語姐,不要。”天閑大驚,能使動獨眼巨靈的契約者絕不簡單,數來數去也就那幾個,而這幾個人都是擁有設立法則領域的契約神。

快步奔跑的花語忽然穿過一層看不到的牆壁,帶動周圍的空氣産生仿佛水紋一樣的波瀾。花語的動作随之慢了下來。

天閑嘆口氣,果然是契約神的法則領域,可惜現在因為花語陷身其中,由不得他再做猶豫。

一步之遙就別有洞天。穿過法則領域的界限,同樣是在大殿中,現在天閑看到的卻是廣袤無垠的空間,腳下所踩的不再是神殿的石板地,而是無盡的虛空,四周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到。

天閑右手一探,把花語憑空抓了出來。

“剛才我是怎麽了?”花語剛才一進入到這其中,就覺得無比沉重,若不是天閑拉了她一把,恐怕她也墜進虛幻空間的最深處了。

“領域的主人,出來見見吧。”天閑沒有回答花語的話,在這種法則領域中,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變數,還是盡早離開的好。

“你是誰?”黑暗中光亮一閃而逝,一個身材高大,兩眼充血,頭發上還不停蠕動着毒蛇的女人出現在天閑面前。在這黑暗中,面前女子手中火把算是唯一的光亮。

“是你,歐墨尼得斯?”天閑叫出了面前女人的名字。

面前的女人是烏刺諾斯的女兒,算起來該是宙斯的姑姑,“複仇女神”。只不過因為人們太害怕她們,才會稱她們為歐墨尼得斯,意思是仁慈女神。

“是你?”歐墨尼得斯也認出面前的男子,都是黑暗法則執法人中最高的神祗,雙方都曾打過交道。

“你還是那麽好殺啊,歐墨尼得斯。”天閑帶着幾分調侃的口氣。

“那不用你管,我們一向沒有瓜葛,你跑到這裏來幹什麽?”歐墨尼得斯一向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特別是和她自己地位相當的人。因為這種人敢毫無敬畏地盯着她頭上的毒蛇,偏偏那又是歐墨尼得斯最不喜歡的。

“沒辦法,我也是接受契約,來這裏救人的。”天閑道。

“是嗎?可是現在他們在我的法則領域,我看你怎麽救?”歐墨尼得斯道。

“按理說契約神的法則領域我确實無能為力,不過你畢竟在這裏殺了太多人,已經超過了契約的根基。”天閑扶住花語,在這種領域裏,普通人會很容易堕入黑暗,四大殿主也正是因此而昏迷不醒的。

“那你又能怎麽樣?”歐墨尼得斯有恃無恐地道。

“你說呢?”天閑說着做出一個奇怪的動作,似乎是在一個虛空放置的兩個容器裏不停增減物品。

這動作看在花語眼裏只覺得莫名其妙,可是歐墨尼得斯卻看得神色大變,因為她看到了一種只有神才能見到東西,一把漆黑的天平正懸浮在天閑的面前。

法則領域本身是毫無破綻的,可是如果操縱這領域的神靈本身失去公正的立場,這個領域就會立刻崩潰。由于契約內容的千差萬別,本身并沒有一個統一的計算方法,而法則天平無疑就是唯一的标準。

随着天閑在天閑的一端不停加上新死的怨靈,天平開始慢慢朝着右邊傾斜,傾斜的天平則慢慢吸收着法則領域的黑暗。歐墨尼得斯的神情則顯得越來越緊張。

“轟”一聲,法則天平終于再也不能維持平衡了,超出負荷的怨靈凝聚成一道赤色的光芒,在法則領域的黑暗中顯得格外耀眼,重重打在歐墨尼得斯那高大的身軀上。

受創的歐墨尼得斯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慘叫,消失在法則領域中。随着她的消失,她所設下的法則領域徹底崩潰了,神殿裏也恢複了光明。

“這些傳說中的神靈真的存在?”花語兀自心有餘悸地問道,畢竟她曾在占星殿呆過一段日子,對于奧林匹斯山的一切多少有些了解,沒想到今天竟然親眼見到傳說中的複仇女神,“她死了嗎?”

“不會的,契約神擁有不死之身,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殺的了她,好了,去看看那幾個人吧!”天閑指着那幾個即将醒來的殿主。既然歐墨尼得斯的法則領域已經消失,他們迷失的神志也該慢慢回到軀體裏吧。

“謝謝你們。”占星殿的四位殿主終于醒過來。剛才的一切其實他們都看到了,只是在法則領域中他們沒有一點自主的能力,更不用說發出聲音了。

“殿主,我是花語啊。”花語道。

“花語?真是你,都長這麽大了。”以前和花語感情最好的東殿主首先認出了花語,畢竟一別近十年,花語也從當年那個黃毛丫頭變成如今充滿成熟女人魅力的少婦人。

“是我,殿主,這次怎麽會發生這種事?”雖然大體可以猜出來,但具體的情形卻還是要當事人來解釋清楚。

“哎,這也是多年來埋下的隐患,我們都沒想到魔胎洞裏居然有那麽濃的怨氣,居然會驚動長眠已久的複仇女神,幸好她們三姐妹沒有都醒來,否則必定又是一場浩劫,當年若不是雅典娜女神……”東殿主心事重重地說,對複仇女神的恐懼沒有人比奧林匹斯山上的修行者更清楚的了。

和美杜莎較親近的複仇女神和雅典娜的關系一向不是很好。

“複仇女神醒來是遲早的事,不過勝利女神也會在不久後出現,你們不是沒看到前不久的日食月食。”天閑打斷東殿主的話。

黑暗法則重新運作,屬于黑暗的力量将慢慢壯大,那些封印着邪惡生靈,屬于光之領域的力量則會慢慢消失。

各種只存在于人們記憶中的恐怖重新出現只是遲早的事,當然光之衆神也不會輕易退出就是了,算是回光返照吧,光之衆神必定也會陸續出現。

每次光與暗的交替,其實都是一次神靈間的大對決。不同的是,當暗之法則起作用時,光之神的力量會被削弱,反之亦然。

“不錯,為那次的事我們曾經特地舉行了祭神儀式,得到神的指示。神告訴我們,大災難即将來臨,可惜我們沒想到災難居然是起自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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