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

“不會吧,我不知道,當時我發現時,這孩子已經……我不得以,都是我太疏忽她了。”

當年銅牆偶然發現朱絲和一個男生在床上鬼混,一問才知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後來雖然銅牆一再教訓朱絲,可是朱絲依然故我。

少女貪歡的結果是日漸消瘦,本來銅牆想将自己一身修為傾囊相授,卻不想他那一身橫練外功哪是朱絲練得來的,最後不得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朱絲在亂來的時候可以保住自己的元氣,因此銅牆就以自己的名義從天閑那弄來了《鎖陰經》,贈給了朱絲。

可是說也奇怪,得到《鎖陰經》後,朱絲反而不再那麽胡鬧了,不知道是因為朱絲忽然長大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你太亂來了!《鎖陰經》和《劫火紅蓮》要同時練的,你只說是你要練,所以我只給了你前者,給女人練就是另一回事。朱絲是純陰之體,天性貪歡,現在被你搞的陰氣郁結,物極必反,所以才慢慢對男女之事失了興趣。”天閑道。

“不會吧,那樣不是害了她?”銅牆被吓的不輕,真要把朱絲弄成那樣,朱惠珍醒了自己還有什麽臉見她,不如一頭碰死算了。

“活該,誰叫你自作聰明。”天閑擺明了氣銅牆耍小聰明騙他,若不是聽除玉蟾說起,他還不知道。

“小師兄,拜托了,幫幫忙。”銅牆求道,他知道,天閑只是急急自己,不可能真的不管。

“很簡單,不過要等你和朱惠珍成了親,當了朱絲的繼父才行。”天閑繞個大圈子還是怕銅牆鑽牛角尖。

“這,可是我這樣,惠珍她……”銅牆怕自己已經老的配不上朱惠珍了。

“那你別管,那是我的事。”天閑道。

“好。”銅牆對朱惠珍,那是至死不渝的,既然有可能,他當然希望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共結連理。

那邊打鬧的幾個人,最終還是以朱絲的投降告終,除玉蟾帶着笑容走過來,臉上紅撲撲的,額頭盡是汗水。幾個人裏,她的體力其實是最差的,加上工作性質特殊,自己又不注意身體,所以體質很差。

天閑不顧當着衆人的面,擡起衣袖為她擦去頭上的汗:“你身體太差了,回去跟着語姐練練內家氣吧。”

天閑暧昧的舉動弄得除玉蟾害羞不已,偏生又舍不得躲避天閑難得一見的體貼,只是閉眼站着,等天閑擦完,除玉蟾才道:“看你,很髒的。”

除玉蟾說的是天閑用衣袖為她拭汗,天閑的衣服都是純白的,只要沾上一點灰塵都會很難看,何況是那麽多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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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玉蟾的那自然是香汗粉垢。”天閑笑道。

“你。”除玉蟾沒想到天閑說的這麽大聲,引的衆人都笑出聲來,弄的她現在站也不是,跑也不是,尴尬萬分。

朱惠珍所在的醫院是炎龍集團的産業,也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私家醫院,醫院的主樓是一棟高聳入雲的摩天大廈。

為了給病人一個較好的環境,住院部設在很高的頂樓。那裏還特地建造了花園和廣場,不但空氣清新,環境幽雅,也絕不會有普通較高處的那種缺氧反應。

電梯的速度很快,一轉眼就到了住院部,到這時候,朱絲等人反失去了說笑的心情,算是種近鄉情怯吧,成敗就在眼前了。

走進病房,一片純潔的白色,房裏只有一張大床,床上靜靜躺着一個女人,恬靜的面容仿佛是童話裏的睡美人,正在等待命裏的王子。

在她的臉上絲毫找不到歲月的痕跡,即使在昏迷中,也帶着公主般的高貴,難怪以銅牆那樣的鐵石心腸也會為之心動。

說起來這些年,朱惠珍在醫院的醫護下,不但沒有老去,似乎反年輕了不少,皮膚則更白皙了。

“惠珍,我又來看你了,還有你女兒和你女兒的那些好朋友。”銅牆旁若無人地走到朱惠珍床前,靜靜地坐在塌沿上,輕輕地梳弄着朱惠珍的長發。

朱惠珍自從昏迷後就一直沒剪過頭發,銅牆好像對這個動作很熟悉,顯得那麽細心、周到,動作好比行雲流水,順暢極了。

這是一個鐵漢的柔情,都凝聚在這不經意的動作裏,即使是朱絲,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銅牆對自己母親的那份真情。

“銅牆叔叔。”在朱絲眼裏,銅牆不再蒼老,淚水濕透雙眸。

“情為何物?愛之欲生,惡之欲死,這才是情到濃時。我們先出去吧。”輕輕拉了拉身邊的人,幾個女孩子早就被眼前動人的一幕感動的熱淚盈眶,戀戀不舍地離開了病房。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銅牆笑了,輕輕在朱惠珍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握住朱惠珍的一只手,用誰也聽不到的聲音,喃喃地訴說着什麽。

“就這麽扔下他們兩人好嗎?”除玉蟾不放心,朱絲更是不時通過模糊的毛玻璃朝裏張望。

“沒事的,今天是個很特殊的日子,是喜是悲很難說,我了解銅牆,沒事的。”天閑安慰除玉蟾。

“我不管那殘廢幹什麽?不要耽誤我的事就成。”這時候能這麽殺風景的只有蛇教授。這是現在還有幾個人沒來,不然他才不會這麽傻站在外面等。

“你別橫,到時銅牆火了,許你的東西就沒了。”天閑吓唬他。

“那怎麽行?”蛇教授急了,那可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不然他也不用這麽趕着替朱惠珍治療了。

“所以你老老實實呆着。”天閑道。

“行,行。”蛇教授連連點頭。

不知等了多久,蛇教授又不耐煩起來:“那老家夥怎麽還沒來?”

“誰啊?”天閑問道,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還管人叫老家夥。

“就是唐老頭那家夥。”蛇教授道。

“他說什麽時候來的?”天閑問。

“早該來了啊。”蛇教授奇怪地道,真理社個個是瘋子沒錯,不過一般都還是很守時的,他們比誰都明白時間的價值。

“來了來了。”說曹操,曹操到,這邊正說着,唐老頭已經匆匆忙忙地沖出了電梯,朝這邊沖過來,那焦急的神情絕不是假的。

“老混蛋……”蛇教授想罵人,不過下面出現的事叫他住了口,在唐老頭身後還沖出一幫子長相兇惡、穿西裝、打領帶、還戴着黑墨鏡的彪形大漢。

“那些是什麽人?”這裏是醫院自然不能禁制陌生人進來,但這裏是炎龍集團的醫院,閑雜人等是不能随便進出的,別說這種一看就不像善類的家夥。

“我們是被派來保護唐老先生的。”一個黑大漢接道。

“別提了,他們是圖拉國的國王親衛。”唐老頭苦着臉,“剛要動身就被他們堵着,我好說歹說才讓我來的。”

“就是那個專門出産石油、鈾礦等高級能源材料的新興國家?”對這些大事,反是除玉蟾最熟悉,畢竟演藝界接觸的面比較廣。

說起來這個圖拉國是個很奇怪的國家,也是最近幾年才冒出來的,一出現就以各種世界緊缺而又價廉物美的能源為自己國家贏得廣闊的市場,幾乎擠跨了所有原本靠石油起家的中東國家。

這個國家是很原始的君主制,随着科技發展,地球上的石油、天然氣,以及放射性元素早已經越來越呈現入不敷出的狀況。因此圖拉國雖然成立的時間比兔子尾巴還短,地位卻很特殊,目前沒有哪個國家願意得罪它,難怪能帶着武器在這裏亂晃呢。

“不是他們還是誰?他們的國王病了,滿世界的找醫生,好像我們社不少人都被‘請’去了呢。”唐老頭不無牢騷地道。

“請唐先生快點,我們還要趕快趕回去。”黑大漢中有人道。

“知道了,不要催。”唐老頭氣道。

真理社在所有國家都吃的開,唯獨這圖拉國,真理社沒法接近,他們的科技形态也很奇怪,好像和現今世界的任何國家都不同。

蛇教授敲了敲病房的門,裏面響起銅牆的聲音:“來了。”

“閑雜人等不要進來。”蛇教授吩咐道。

那幾個黑大漢想是還想朝裏擠,銅牆龐大的身軀已經堵在了門口,功力退化歸退化,普通的角色那還是推不動他的。

黑大漢看了銅牆一眼,斟酌了下自己的實力,這種地方是不能用火箭筒之類的東西,只好選擇退下。

病房裏,天閑、唐老頭、蛇教授三人都神情肅穆地圍在朱惠珍床前,另外在病房外,朱絲、除玉蟾等人則在門外焦急地等待。除玉蟾緊握住朱絲的手,使朱絲盡量鎮定下來。

“唐老頭,準備好了嗎?”蛇教授拿出一液體。

“好了。”唐老頭把床頭一臺奇怪的機械推了過來。

在這器械的最前端,有無數細針樣的東西,連着很多的透明管,唐老頭掀開朱惠珍身上的被子,啧啧道:“難得,難得,睡了這麽久,肌肉一點也沒有萎縮,一定是有人定期為她用內力疏通經脈,這樣待會我們就省事多了。”

“那當然,銅牆的內力雖然不行,不過這點事還是能做到的。”天閑道。

“什麽?”唐老頭被天閑的語氣吓了一跳,他一生致力于東方神秘氣功的研究,據他所知,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你忙你的,這些事不要管。”天閑道。

唐老頭所能接觸的只是一些很公開的練氣者,真正像九華、傀儡門這些門派,是不可能被一般人知道的。

“不行,一定要告訴我。”唐老頭犯了牛勁,外面那些人就是被他的牛勁給攪得沒辦法才不得不讓步的。

“好,好。你這邊完了我就告訴你。”天閑先糊弄着再說。

“一言為定。”唐老頭的動作快了起來,雖然沒有天閑他們那種內力,但唐老頭也是練過氣功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脫掉朱惠珍的衣服,把那些針狀物插遍朱惠珍全身,然後在那巨大機械的上端,把蛇教授給的那些液體都倒了下去。

只見無色的液體順着那些透明管,再經過頂端的細針朝朱惠珍的身體裏流去。

“那些是什麽?”天閑問道。

“蛇毒啊!”蛇教授道。

“通過那些東西,刺激病人體內的各種反應,一般我們認為,普通人的潛意識本身就占據意識的絕大部份,但正常情況下是絕對無法吞噬人的主意識的,而這種植物人,就是因為潛意識将主意識吞噬,使得主意識無法再取得對身體的控制權,從而造成昏迷。

“現在通過我控制的這東西,按照東方經絡原理,把毒液送到全身刺激主意識的自我保護功能,當潛意識無法承受時,就會把主意識釋放出來,讓主意識重新取得控制權,那時候人就醒了。”唐老頭為了待會天閑告訴他有關東方密術的事,這會可說是不厭其煩。

“所以你們要人護住她的心脈,以免毒入內髒?”天閑本就是很聰明的人,自然一點就透。

“對了,該你動手了。”蛇教授催促道,那些毒液已經開始順着經脈流動了。

“沒問題,看我的。”天閑存心吓唬唐老頭,賣弄似地淩空躍起。

“七星伴月!”幾點幾乎肉眼難見的銀芒從天閑手中射出,沒入朱惠珍心髒四周。

“行了。”天閑拍着手道。

“這麽快?”唐老頭瞪大眼睛。

“當然,不信你自己看。”天閑道。

“看就看。”真理社的人可沒一個懂得男女之防的,唐老頭居然真的在朱惠珍的胸前摸索起來,“真的一點不差,太神奇了。”

不知道算不算坐懷不亂,即使是在朱惠珍女人最隐秘的地方扒拉了半天,唐老頭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由衷地贊嘆天閑的手法。

“那是當然,快點注意你的東西。”天閑告訴唐老頭好好控制那些毒液的流向,不然到時候沒法将毒液完全按原路取出來是會出人命的。

“知道,知道。”唐老頭連連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朱惠珍開始有了清醒的跡象,從種種儀器上可以明顯看出身體個器官的活力正在增強,特別是大腦的運作,更是截然不同。

“快好了吧?”天閑問道。讓他直接把脈還好點,叫他看那些一跳一跳還模模糊糊的畫面,他可是丈二和尚。

“嗯,快了,等大腦活動頻率再增一個百分點就可以了。”蛇教授現在也緊張得很,現在已經是最後關頭,一個不小心那可是真的為山九韌,功虧一篑了。

“好了,唐老頭,抽出毒液。”蛇教授緊張地道。

“好。”透明管裏的液體開始倒流,那液體還帶着隐約的血絲,畢竟在身體裏轉悠了一圈。

終于,流出來的液體都變成了鮮紅色,唐老頭松了口氣,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汗水,道:“成了。”

“真的成了?”天閑問道。

“當然,你不要這麽不信任我們嘛。”唐老頭道。

“好,那我讓銅牆先進來。”天閑打開門,招手讓跟門神似地堵在門口不動的銅牆進去。

銅牆一臉激動:“她,她醒了嗎?”

“進來就是。”天閑道。

“好,好。”銅牆忙走了進去,幾個黑大漢也想跟着。

“你們不許進來。”天閑手一揮道。

幾個黑大漢對着銅牆時不敢妄動,那是顧及銅牆的身手和塊頭,天閑沒銅牆那種氣勢,自然就沒人理他了,黑大漢想朝裏擠。

“不把我放在眼裏!”天閑怪聲道:“定。”搭在門沿的右手探出食中兩指,沖着外面幾人一指。

幾個大漢立刻成了泥雕木塑,動彈不得了。

“給我好好待着,真是一群不懂情趣的家夥。”天閑罵道。

“惠珍,惠珍。”銅牆的聲音充滿了焦急,還夾雜着唐老頭和蛇教授的聲音:“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糟了。”天閑想起來,自己還沒把銀針起出來,朱惠珍就是再睡上一百年那也醒不了啊。

悄悄探回頭去,遙遙對着朱惠珍胸前的位置動了動,銀針慢慢從肉裏褪了出來,朱惠珍也慢慢清醒過來。

“噓,噓。”天閑沖着兩個電燈泡吹氣。

兩個電燈泡朝這邊看來。

“出來,出來。”天閑沖他們揮手。

兩人帶着一肚子疑問離開了病房。

“有事?”蛇教授問道,他正在檢測數據呢,那可是很珍貴的科研資料。

“人家情人久別重逢,你們兩個老家夥在那幹嘛?”天閑怪兩人不通人情。

還沒說完,裏面已經有一聲屬于少女的驚呼,接着響起銅牆那渾厚的道歉聲。

“媽!”朱絲大喜。母女連心,即使聽不真切她也知道那就是母親的聲音。

“幹嘛?”天閑一把拖住了她,“你也想做電燈泡?”

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事,反正一會是女人的抽泣,一會又是銅牆賠不是的聲音,接着聲音就有幾分混亂起來。

外面的朱絲簡直是度日如年,至于唐老頭則纏着天閑問東問西,天閑把手沖那些被定住的黑大漢一指:“你把這些人帶回去研究就可以了。”說完就不再理唐老頭,自顧自在那和除玉蟾說話。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病房的門終于打開了,銅牆臉上帶着點嫣紅,扶着一個穿着病員服、長得和朱絲一模一樣的女人站在那裏,看上去除了比朱絲多了幾分莊重外,一點也看不出年齡來。

“媽,媽媽!”朱絲顫抖着,叫出聲來,而那女人也哆哆嗦嗦沖着朱絲張開雙臂。

“媽媽,媽媽。”朱絲撲到眼前女人的懷裏,哭的是天昏地暗,引的除玉蟾、吳佩、柴文也跟着垂淚不已,至于銅牆,當然也免不了眼中含淚。

即使兩個最沒人性的蛇教授和唐老頭也感動地氣噓起來。

“好了,孩子,別哭了,今天該高興才是,還不給我介紹你的朋友。”朱惠珍第一個恢複過來。

“嗯。”朱絲點點頭,溫順地從母親懷裏把頭擡起來,雖然已經無大礙,但畢竟多年不運動,體力很差,還沒能恢複,完全靠銅牆扶着。

“這是我大姐除玉蟾,那是我四妹吳佩,還有最皮的小妹柴文。”朱絲介紹道。

除玉蟾和吳佩都甜甜地叫了聲“伯母好”,只有柴文,因為朱絲最後那句話氣的只是沖着朱絲瞪眼睛,反是朱惠珍覺得有趣,笑了起來:“還是那麽調皮,怎麽這麽說你朋友呢?對了,這是……”朱惠珍看着天閑。

雖然天閑看上去和除玉蟾等人年紀相當,但她總覺得天閑站在那兒,給人一種飽經滄桑的感覺。

“這是銅牆叔叔的大師兄。”朱絲說着又湊到她母親耳邊道:“也是娘的大伯哦。”

“你這丫頭,不要胡說。”既便是對着女兒,朱惠珍還是臉紅了。

“我哪有胡說,是真的。”朱絲不依道,還拉上銅牆作證。

“惠珍,是真的。”銅牆無奈地點頭。

“啊?”朱惠珍一時呆住,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天閑。

“叫我天閑就可以了。”還是天閑解開了朱惠珍的困窘。

多年以來,銅牆一直為朱惠珍的事弄的神傷不已,如今總算了了一樁心事,更讓他高興的是,朱惠珍絲毫沒有嫌棄他的蒼老,人逢喜事精神爽,銅牆給人整個感覺都不同了。

“銅牆,以後可不能再荒廢了功夫,不然再這麽老下去,你可對不起那位。”天閑笑着道。

“是,小師兄,以前是我糊塗。”銅牆想起自己的那種想法,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轟。嗵!”這邊大家正高興着,遠處卻傳來扔東西和拍門的聲音。

“怎麽回事?”這聲音顯然掃了天閑的興致,這裏畢竟是醫院,怎麽會弄得這麽轟轟烈烈的。

“你們在這等着,我出去看看。”

“我也去。”

“還有我。”

這裏可沒有真不識相的人物,別說外面有事,沒事也該把時間讓給銅牆和朱惠珍獨處的,即使是有那一個兩個頑固不化的,還是被人給拽了出去。

天閑第一個出門,第一個走到那發聲處,自然也第一個倒黴。一件白大褂朝他頭上飛來,還夾雜着很粗暴的聲音:“媽的,老娘不幹了,你個老王八。”

聽到這聲音天閑就生氣,女兒家說話怎麽這麽粗俗,抓下撲面而來的衣服,一股藥水味撲鼻而來,去掉擋在眼前的衣服,就看到眼前一個豔裝女郎氣沖沖地從自己眼前走過,從她身上傳來濃郁的香水味裏夾雜着剛才的藥香。

一拖短發因為生氣而甩動着,兩只眼睛盡力瞪到最大。原本不大的櫻桃口卻因為生氣而張着,仿佛是血盆大口一般。在她後面,一個狼狽得很的戴眼鏡同樣穿白大褂的中年人,正快步跟來,頭發上還沾着幾根茶葉,看起來剛經過一場戰争。

“怎麽回事?”兩人顯然都沒有注意到天閑,一轉眼天閑已經擋到女郎面前,手裏拿着那件白大褂。

“沒你的事。”女郎的口氣很沖,伸手就要推開天閑,看的出來倒也不是那種芊芊弱質的閨中少女。

“唐玲,你給我站住。”經這一耽擱,中年人總算趕上了。

“哼。”唐玲對中年人的話理也不理。

“小玲,怎麽回事?”除玉蟾等人也聞聲找了過來,唐老頭似乎和這女郎很熟悉。

“爺爺,你怎麽來了?”唐玲竟然和唐老頭還有這層關系。

“唐老,是你啊,麻煩你勸勸唐玲。”後面跟來的中年人仿佛找到了救星。

“到底怎麽回事?”唐老頭問道。

“是這樣的,唐玲她要辭職。”中年人明顯在避重就輕。

“為什麽?”唐老頭不傻,當然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這裏是醫院,可是他這個混蛋,既然讓老……我……”唐玲的口頭禪“老娘”差點又冒出來,後來想起和她說話的是她爺爺,所以硬給咽了回去,“這家夥讓我幫他作假騙警察不算,居然還要我去伺候那沒病來度假的公子哥,我不幹了。”

“有這種事?”炎龍集團規則極其嚴格,難道真有人敢這麽胡來。

“沒這種事。”中年人急忙澄清。

“沒有?哼,那前天住進來的兩個人是怎麽回事,還有昨天晚上送來的那個女人,明明就是被人暴力攻擊致昏迷,還有被侵犯的痕跡,為什麽病歷上不照實寫?”唐玲沖着中年人用吼的。

“你……”中年人被唐玲吼的連連後退,一直到唐玲說完,中年人才停下腳步道:“你不要造謠生事,我們炎龍集團旗下的醫院那是有口皆碑的。”

“是嗎?我呸!”唐玲不屑地吐了口口水。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這回來的是朱少峰,他也聽說了朱惠珍的事,因為昨晚發生一起嚴重暴力犯罪,所以拖到現在,一來就看到這出戲碼。

“他隐瞞真相,今天送來的那個病人是被人暴力侵犯的。”唐玲沖着朱少峰道。

“有這種事?”昨天絆住朱少峰的就是這件案子,照現場看确實不少疑點,可是醫院給的診斷書卻毫無破綻。

“沒有,絕對沒有。”中年人不肯承認。

“那很簡單,現在有兩位教授在這,他們的診斷想必朱廳長可以信的過吧。”天閑出了個主意。

“當然。”朱少峰這種事上怎麽可能駁天閑的面子。

“這怎麽行?”中年人臉色一變。

“有什麽不行?除非你心裏有鬼。”唐玲已經拉着她爺爺的手朝那病房跑去。

“嗚,嗚,麗麗,你可別吓我。”病房裏是個聽起來就叫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彼得?”朱絲忽然沖到最前面,病床前那個正在流眼淚的不是彼得是誰,想是因為在這醫院,彼得沒化裝,看在天閑眼裏反順眼了不少。

“是絲絲啊。你看,麗麗她?”說着彼得又痛哭起來。

床上躺的是和天閑打過幾天交道的馮麗麗,記得第一次見她就是在彼得的精品店裏,馮麗麗站在櫃臺前給自己一個微笑,很難把床上現在躺着的那個人和她聯系起來。床上的病人臉上盡是淤青,頭上還纏滿繃帶,嘴裏則插着氧氣管。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怎麽說馮麗麗也和柴文她們一起在“美女集中營”住過幾天,多少還是有感情的。

“都是我不好,那天晚上我和達令分手,心情很差,我就把麗麗一個人丢在店裏,等我回去時麗麗就變成這樣了。”彼得說着又傷心起來。

“好了,別哭別哭。”朱絲安慰着彼得。

“唐老,蛇老,勞駕請檢查一下。”昨天來時,醫院以病人需要搶救為名并沒讓朱少峰見到馮麗麗,現在看到馮麗麗的狀态,朱少峰也看出不對來,這已經是第N起類似案件了。先前發生的因為事後保密工作做的好,一直沒洩露,但還是給上層造成不小的震撼,不然這種事也不會勞駕朱少峰親自過問了。

“不用看,有幾點很明顯。第一,這人被人打傷的,而且曾有過激烈的反抗;第二,她肯定是剛被人侵犯不久,我們東方對這種事有一套獨特的觀察方式。”唐老頭很簡潔地道。

“這麽說唐玲說的是真的?”天閑冷冷地問旁邊一個勁擦汗的中年人。他身為星宗宗主,如果集團裏出了這種害群之馬,那是絕對不能原諒的。

“這,這……”事實面前中年人也不敢說話了。

“卡斯主任,最好你能有個讓我滿意的答複。”朱少峰也給中年人施加壓力。

“我,這……”卡斯流出的汗更多了。

“不止這一個,那邊還有幾個呢。”唐玲插嘴道。

“嗯?”天閑忽然感到面前刮起一陣陰風,間中還夾雜着悲慘的呼號,所有的怨恨都朝一個方向集中過去。

這醫院為什麽一點悲傷痛苦的氣息也沒有?

天閑發覺一個很不尋常的問題,不同于當日在精英學院的校醫院,這醫院的氣氛太祥和了,醫院裏最起碼該有死靈才是啊。

“那邊是什麽地方?”天閑指着一個方向。卡斯順着天閑指的地方看去,臉色變得更難看。

“哼,那是這醫院最肮髒的地方。”唐玲道。

“是嗎?我更要去看看了。”天閑好奇心更濃了。

“不行,那裏是高級病房,閑雜人等不能過去。”卡斯想要擋住天閑。

“那我呢?”朱少峰知道天閑的為人,絕不會無的放矢。

“不行!”卡斯現在自己也找不出理由了,但他又絕對不能讓人接近那邊的病房,急的團團轉。

“讓開!”天閑隐隐猜到了那方向所發生的事。

“站住,這是你們逼我的。”卡斯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态度也強硬起來。

“是嗎?”天閑早發覺這裏藏着不少人。

“警衛,給我把他們都幹掉。”卡斯的命令确實夠吓人的。

“是!”四周憑空多出了些忍者打扮的人。想不到醫院居然還有這種人,這樣一來,天閑就更要去看看了。

“什麽事,發生了什麽事?”警報不止叫來了這些忍者,同時也驚動了醫院的院長。

院長的年紀很輕,不過三十歲的樣子,今天他剛回到辦公室,就聽到有人動用了集團最嚴重的一級警報,吓得他屁股都沒沾凳子就來了。

“我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呂涼。”天閑越衆而出,最後兩個字帶着明顯的冷意。

“大師兄?”呂涼被吓的不輕,星宗當代弟子裏,雖然個個都比天閑大,但天閑如果動了真火,不害怕的恐怕沒有。

“大,大師兄?他是星宗的宗主?”卡斯吓的舌頭都打結了。他只是炎龍集團的外圍人員,從來沒見過除日宗以外的另兩宗宗主,沒想到眼前這不起眼的少年居然是星宗的宗主。

“大師兄你怎麽來了?”呂涼看出天閑的怒氣,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這個人是哪來的?”天閑指着卡斯問道。

“他是醫院外科主任,他做錯什麽事了嗎?”

說實在的,星宗弟子裏,呂涼在醫術上的天分是很高的,不過說到經營管理,那就是純粹的門外漢了,當時呂涼自己也不想來當這個院長,偏偏水傲硬是把他給塞了過來。他來這裏之後,基本什麽都不管,只管鑽研自己的醫術,才弄的卡斯敢這麽胡作非為。

“錯?他恐怕不止是錯吧。廢話少說,我現在要去那邊檢查,沒問題吧?”天閑冷冷地道。

“當然。”現在呂涼也知道事情嚴重了。

終于知道唐玲為什麽看不順眼了,這是醫院嗎?妓院還差不多!

所謂的高幹病房裏,沒有一個穿白衣的護士或醫生,裏面的布置也是以粉紅色為主。這會幾個只穿着少的不能再少的女人正在兩個男人的懷裏撒嬌,其中一個因為被男人把手伸進胸衣,使的上身正完全光裸着。

除玉蟾、吳佩幾個相對害羞的女孩子自然一進去就跑了出來,朱絲和那唐玲卻滿不在乎,唐玲還大聲吆喝道:“停,有人來查房了。”

“都是熟人了。”天閑看清了兩個男人的長相,一個是狂虎,另一個居然是卡拉,就是一直跟着謝雅的那個黃毛狗。

“叔叔,這是怎麽回事?”卡拉還不高興呢。

“這是醫院的董事長。”卡斯總算想出一個适合天閑的稱呼。

“狂虎,你是自己束手就擒呢,還是要我動手?”天閑很輕松地問道。

“天閑,你別逼人太甚。”狂虎色厲內荏地道。

“是嗎?”天閑反問。

“你!”狂虎目光亂掃,想要找地方逃脫。

“狂虎,到這個時候怕也沒用了,沖吧。”卡拉的腦子顯然比狂虎好使。

“好。”兩人猛然把懷裏女人的最後的遮羞物扯下,引的一陣尖叫,接着幾條白白的身體就朝着天閑這邊飛來。

現場所有人裏能叫狂虎、卡拉忌諱的只有天閑,別人那是不放在眼裏的,只要能把天閑擋一擋,一切都好說。

“想走?”唐玲仗着練過幾天拳腳擋住卡拉。她還算聰明,狂虎那種明顯外放的氣勢使她心生警惕。

“美人兒,你很累了。”卡拉的催眠術只是對幾個很特殊的人無效,對一般人那還是很靈驗的,唐玲只覺得頭一昏,接着就有一只大手在她的胸上掐了一把,順手還帶走她的上衣,吓的她尖叫一聲,忙用手捂着前胸。

那邊天閑衣袖上下一錯,就把飛來的幾個女子輕輕送到床上或沙發上。好死不死,狂虎在這時候沖過來,天閑自然也就順便招待了他一下。

狂虎就覺得一條軟綿綿的東西纏在自己腳上,然後無數道奇怪的真氣就朝着四肢流竄,到一些特殊的部位猛然爆發,狂虎就像一條屍體般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

“少峰,人交給你了,你拿去邀功,別忘了告訴仇松把錢送來。”天閑還想去追卡拉,不過卻被一股撲面而來的陰氣硬給撞了下來。

“你們幹什麽?”別人或者看不到,但天閑卻能清楚地看到,在他的眼前是一群身無寸縷的女鬼,纏繞在一起飄飄蕩蕩,從身上散發的昏暗無力的青芒可以看出,該都是被人強暴至死的。

“我們好恨,好恨!”這些女鬼是被人采盡元陰而死,死前還被人攝住魂魄,為仇人所用,此刻根本沒有意識,天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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