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只見團子的熊掌正從肩頭挪開, 然後“啪”一聲輕響, 那枚彈彈殼就被他随意扔在腳下。

接着秋涼就從頸下的竹管空間內取出一沓幹淨的白布,為董小輝捂在傷口上,然後看了看董文傑的背包, 見對方呆愣了一下,他做出一個纏繞傷口的動作, 這才讓董父明白他是在要紗布。

看着那兩只熊掌有些笨拙的用紗布包紮傷口,董家夫婦有點看不下去, 雖然這種動作對于一只滾滾來說, 已經算是非常的敏捷靈活了,但那兩只粗壯的熊掌,真是怎麽看都覺得有些不得勁兒。

廖秀娟輕聲道:“讓我來吧。”

“不用。”董小輝卻沉浸在幸福中, 溫柔看着為他包紮傷口的秋涼:“就讓崽兒幫我弄吧, 你看他弄得很好呢。”

廖秀娟:……兒子好歹也是上過急救培訓課的,就這個, 好意思說弄得很好?這得是多少米的濾鏡啊?別人都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她家兒子是有了熊貓忘了娘,好吧,這只熊貓的确有讓他忘了娘的資本。

“他們過來了。”

忽聽董文傑緊張的聲音響起,秋涼擡頭看了一眼,嘴角一彎, 将冷笑的意思表達的非常完美,反正董家三人是看懂了。

“崽兒,你有辦法?”董小輝扭頭看着半大團子, 借問話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這樣肩頭傷口就不至于痛的鑽心了。

秋涼點點頭,給他一個“安了,一切盡在掌握”的眼神,一邊在心裏抱怨着,暗道小輝都看見老子風流倜傥卓爾不群的人形了,怎麽還崽兒崽兒的叫?我人形都是二十郎當歲的模樣了好嗎?你這一聲“崽兒”怎麽叫的出口?正常不應該叫聲哥哥或者兄弟嗎?實在不行,聰睿就聰睿吧,誰讓你不知道我真名,但是崽兒……好吧,這是兩腳獸對我的專屬愛稱,代表着我們兩個誰也無法插足逾越的情意,老子忍了。

戴維等人果然跑過來了,一看就知道是包藏禍心。

被河裏那只水怪突然襲擊,讓他們又損失了兩個人,此時七八個人亂哄哄跑過來,面上露着狠厲的獰笑,端着槍對準董家人,卻沒有開槍。不知道是害怕團子,還是子彈緊缺,不敢浪費了。

“吼!”秋涼站起身,沖這些家夥吼了一聲。

戴維和史密斯眼中全是怨毒之色,但想了想,終于還是從鳥巢外跑過去:那只熊貓精應該是為了保護少年,所以不肯出來攻擊。反正那只怪物也被引了過來,想起同伴被他撕扯吞掉的驚悚畫面,戴維等人惡毒地希望它能被董小輝身上的血腥氣吸引過去,然後和熊貓精大打出手,一旦這兩個家夥兩敗俱傷,他們或許還可以從中漁利。

真是完美的計劃。幾個人渣略有些得意地想着,然後他們就看見水中巨獸在經過那個巨大鳥巢時,似乎猶豫了一下,但很快就又堅定不移地向着他們追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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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心想怎麽着?你這厲害堪比哥斯拉的水怪竟然也欺軟怕硬?明明那邊有一個鮮嫩美味的帶血傷員,你不跑過去吃掉,為什麽非要抓住我們死怼啊?

然而不管他們怎麽百思不得其解,巨獸仍是如影随形追過來了,并且因為語言不通的問題,顯然也不打算和他們解釋一下。

也別說戴維等人淚流滿面,就是董家三口人,也是目瞪口呆,他們不明白巨獸為什麽就認準了那幾個亡命徒。

“不管是什麽原因,這只巨型水怪恩怨分明的性格我喜歡。”董小輝哈哈一笑,說完見身邊團子翻了個白眼,他就納悶道:“怎麽?崽兒你有意見?”

什麽恩怨分明?那個大家夥明明是察覺到了我散發出的妖類氣息,不想和我兩敗俱傷,才會繼續追趕那群沒用的亡命徒。不要小看這些怪物的智商好不好?你看那些破鳥都緊緊閉上眼睛,就知道這塊地盤是誰做主了,智商低,能當得上此地老大嗎?

一邊想着,就跳出了鳥巢,趴下身子,指指自己的背,示意董小輝上來。

“崽兒,我們……要幹什麽?”董小輝咳了一聲:“那個……我還能走,不用你背我。”

“嗯嗯……”別廢話了,咱們也要趕緊逃。這裏上有破鳥,下有水怪,誰知道那大家夥追殺完那些家夥,會不會殺紅了眼回來對付咱們?我現在境界跌落,這種不能碾壓的戰鬥,當然能避則避了。你能走是不假,但你能跑嗎?你就算能跑,能有我跑得快嗎?肩上還帶着傷呢。

“小輝,聰睿都不耐煩了,大概是覺着這地方有危險,所以咱們得趕緊離開,你不如就聽他的話吧,本來你這傷就挺重,能這麽支撐已經很不錯了,要是再跑幾步,妥妥得昏過去,別以為自己大學經過了幾天軍訓,就是特種兵了。”

董小輝撓撓頭,知道父親說得有道理,只好從善如流,一邊趴在秋涼背上,一邊慚愧道:“崽兒才一歲多,你看看我這身高腿長的,竟然要把它當坐騎,真是不落忍。”

“嗯嗯……”兩腳獸真是想太多,就你這種貨色,老子即便沒修煉成妖,背兩個也不成問題。

秋涼一邊叫着,一邊從空間裏又取出兩塊渾源薯遞給董家夫婦,這對于凡人來說可是好東西,既可以驅寒,又可以補充元氣。

董文傑和廖秀娟連忙接過來吃了,果然酸軟身體感覺好了許多,眼看秋涼邁着內八字跑起來,夫妻倆嘆了口氣,也只能緊緊跟随。

即便情況嚴峻,秋涼還是沒忘來到之前的巨鳥身邊,一把将它拎起放入空間中。

這估摸着又跑了一天多,大家都餓了,等到了安全地帶,拔了毛,去掉內髒,煮一鍋鳥肉湯還是很不錯的,尤其那倆眼睛,總感覺不是凡品。

面對自家熊這種時刻不忘戰利品的貪婪節儉性格,董小輝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廖秀娟也喘着氣笑道:“據說貔貅的原型就是大熊貓,現在看來果然不錯,聰睿到這時候都還不忘收取戰利品,可不就和貔貅差不多?”

秋涼翻了個白眼,心想神特麽貔貅原型,老子的原型是人,是人知道嗎?你們又不是沒看見。

又跑出十幾步,忽然就聽從極遠的地方,傳來一聲轟然巨響,這響聲太大,連地面都震動了兩下。

董小輝面色一變,喃喃道:“莫非……就在這山洞裏,還存在雷雨現象?”

秋涼使勁兒晃了晃大腦袋:這很顯然不是雷聲,倒像是爆炸的聲音,難道那群亡命徒手中竟還有厲害的武器沒用出來?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等人算幸運了,不然就算是突破煉氣期二層巅峰,他也不可能在這種大殺器面前保住小輝一家的性命。

正想着,就聽董文傑輕聲道:“很可能是那個蘿蔔,我看見他往背包裏塞了幾根□□□□。”

廖秀娟拍拍胸口,心有餘悸道:“這不是平時我們看到的雷|管|炸|藥,應該是被改造過,威力提高了幾倍的超級□□□□。這種東西一旦用出來,基本上就是要同歸于盡的。那群亡命徒太可怕了,怎麽身上還會帶着這東西,就不怕一不小心把所有人都炸死?”

董文傑沉聲道:“他既然敢把這個帶在身上,肯定還是有些把握的。像他們那種亡命徒,又是來這種神秘地方,做這樣準備也不稀奇。只是不知道那只巨大水怪會不會因此受傷。”

廖秀娟搖搖頭,接着若有所思道:“不過既然用出了這東西,他們……應該沒有人能活下來了吧?”

董文傑嘆了口氣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些人壞事做絕,如今落得這樣下場,倒也沒什麽可惋惜的。聰睿,咱們是不是繼續走?”

秋涼點點頭,心想那些混蛋死了最好。哼!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他們先跑了,被巨鳥宰了幾個人之後,不說趕緊逃跑,竟還不肯死心,想趁着我和巨鳥大戰的時候來劫持你們,甚至為減弱你們的行動力,還開槍傷了小輝,結果引來水底巨怪,最後不得不動用大殺器同歸于盡。這一切全都是他們咎由自取,還連累小輝身受重傷,這也就是在大妖地盤上,境況不明,行動須得謹慎小心,要是在外面,我一爪子一個,早把他們撕了。

因為董小輝受傷,所以秋涼想找一個相對安全舒服的地方給他休息一兩天。這個鳥巢其實是不錯的,雖然殘破了一些。

但身處那麽多巨鳥的環飼之下,萬一這些扁毛畜生忽然間生出戰友情,想到之前那一只死的凄慘,再群情洶湧,一起來圍毆自己怎麽辦?更不用提河裏那只巨大水怪,都是潛在的危險。

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那片銀湖邊的空曠地帶不錯。所以秋涼在仔細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便帶着董家人往回走。

兩個多小時後,秋涼無奈地停下腳步,看着周圍漆黑陌生的環境直嘆氣。

不愧是大妖洞府,哪有讓自己等人自在行走的溫柔相待?以秋涼煉氣期二層的修為,他們竟然迷路了。

仔細回憶一下,秋涼認定自己走的路線沒有錯,而類似鬼打牆之類的障眼法也不可能困得住他,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大妖洞府中自成時空,當自己等人從葫蘆肚子的空曠地帶進入葫蘆頸,甚至是走出葫蘆口之後,這裏和水銀湖的空曠地帶便自行割裂或者扭轉。

“崽兒,要不然就歇一歇吧,你肯定很累了。

借着手中夜明珠的光輝,董小輝看到黑白團子吐着舌頭大口喘氣,一邊扭動腦袋前後左右觀望,他心疼的要命,以為團子是背自己累的。

“嗯嗯……”

沒事兒,不關你的事,別多想。我只是懊惱,媽的小爺還沒吃過這種虧呢。

伸出一只熊掌拍拍董小輝輕輕環住他脖子的手,讓其安心。秋涼靠着冥想中的一點預感向東北方走去。煉氣期二層并不具備什麽預言蔔卦能力,但對于一些簡單事物,冥想後還是可以産生一點預感的。

秋涼現在的願望就是能找到一個溫暖安全的地帶讓董小輝休息。果然,按照那點預感往前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這期間并沒有遇到任何奇怪生物攻擊,而且溫度比起山洞的酷寒,似乎也暖和了一些。

“前面好像是一個山洞?”

董家夫婦無聲跟在秋涼身後,忽聽董文傑叫了一聲,昏沉沉的董小輝擡頭一看,就見遠處有個影影綽綽的陰影,仿佛是山洞模樣。

秋涼也是精神大振,馱着董小輝一溜小跑,向山洞奔過去。

到了近前才發現,這與其說是一個山洞,倒不如說是巢穴。

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巨獸,硬生生從山洞壁掏了個大窟窿,一半地面鋪着細軟的幹草,還有一塊鍋狀巨石,裏面是略帶着乳白色渾濁的清水。

這氣息有些熟悉啊。

秋涼伸爪子撓了撓耳朵,接着遲疑走進巢穴,細細嗅了一番,再看地上鋪着的細草床鋪,心中猛一翻個兒,二話不說轉身就沖了出去。

然而為時已晚,董文傑和廖秀娟正不知熊貓精發什麽瘋,結果一轉身,就看見站在對面不遠處,目露兇光的那只巨獸,正是先前追趕戴維等人的大水怪。

“嗷嗷嗷……”

秋涼身子向後抻,擺出防禦的姿态,一邊沖對面巨獸叫了幾聲,一邊向旁邊挪動腳步,這是要繞過巨獸避其鋒芒的意思。所以董小輝推測他剛剛的叫聲應該也是示弱,類似“兄弟,這是個誤會,我們這就走”的內容。

想起當初在山上,崽兒一口就咬死了水桶粗的大蟒蛇;看護靈草的大野雞,一言不合就給扭斷脖子做了烤雞,那是何等的橫行霸道?結果如今也遭了報應。

董小輝很清楚自家熊的個性,能讓它這樣示之以弱,可見對面巨獸的可怕。

“吼……”

巨獸向前走了兩步,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就算董小輝不了解它,都能聽出這聲吼叫的威懾意思:糟糕,看來水怪不想善了。

秋涼也明白了巨獸的心思,眼看對方眼中兇光閃爍,咧開的血盆大口中有又長又粗的尖尖白牙。他也惱了,心想怎麽着?不想善罷甘休?你特麽還想吃了老子怎的?我只是想找個地方讓小輝養傷,不願多生枝節,你真當小爺怕你不成?媽的給臉不要臉,別說你這會兒讓那些亡命徒動用大殺器受了傷,就算是沒受傷,我難道就沒有一戰之力?”

面對強者,秋涼的行事準則向來是:能不打就不打,但要是必須打,那就上。身為修真天才,怎會不懂“狹路相逢勇者勝”的道理。

當下用腦袋蹭了蹭董小輝下巴,退後幾步示意董家夫婦把他們兒子抱下來,接着秋涼用爪子刨了刨地,煉氣期二層的修者氣場全開,“嗷”一聲就沖上前去。

“崽兒小心。”

董小輝情不自禁的大叫,話音未落,就見那巨獸也怒吼一聲,向團子沖過來。

眼看雙方就要短兵相接,秋涼忽然向半空一躍,在低空掠過巨獸頭頂的時候,兩只熊掌抓起巨獸腦門上那只宛如犀牛角的獨角,“嗷”一聲叫,就把這巨大的怪獸掀了一個跟頭,“骨碌碌”滾出幾十米遠。

他緊接着就追過去,趁着巨獸還未站起又是一熊掌拍下,然後一低頭,尖尖犬齒咬住了怪獸下巴那塊軟肉,用力撕咬下去。

“嗚……”巨獸吃痛,伸出一只爪子向秋涼拍下,秋涼運起真元護住全身,咬牙承受了這一擊,繼續兇狠的撕咬。

“崽兒。”

看到巨獸一爪拍在秋涼身上,董小輝只覺心肝脾肺腎一起痛得顫抖起來,卻聽廖秀娟輕聲道:“小輝,別出聲,會讓聰睿分心。你看,它受住了,并沒有被那巨獸的一掌拍成肉泥。”

“媽你胡說什麽呢?”董小輝急了:“聰睿是妖精,怎麽可能被拍成肉泥,你別烏鴉嘴好嗎?”

“好好好。”廖秀娟捂住自己嘴巴,心中卻腹诽道:“既然知道不可能被拍成肉泥,還怕什麽烏鴉嘴啊。”

董小輝的擔心也不算盲目,秋涼和這只巨獸的确纏鬥的十分辛苦。雖然沒有修煉成精,可這貨一身皮肉比精鋼還要堅硬,秋涼動用了全身的真元力,也只能稍微占一點上風。這力量速度都達到了可怕程度的巨大水怪,簡直就是“一力降十會”的最佳代言。

足足戰鬥了大半個小時,巨獸和秋涼第一次分開,秋涼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它身上挂了好幾道彩,鮮血從毛皮中滲出來,讓它清晰感覺到真元和體力随着這些血一起流失。

然而這卻沒有讓他膽怯退縮,相反,更激起了他骨子裏那股悍勇兇性。伸出熊掌抹去嘴角邊血跡,他忽然仰天叫了兩聲。

巨獸比秋涼看起來還凄慘,它的肚皮和脖子是全身相對薄弱的地方,之前就被戴維等人的□□□□将肚皮炸出了一個碗大的傷口,還沒有愈合,又被秋涼狠狠撓了兩爪子,此時腸子都露出半截。

再看秋涼,鬥志昂揚,滿身鮮血的樣子哪有一點憨态可掬的可愛,倒更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索命的惡鬼,饒是巨獸在此地稱王稱霸多年,此時也不由一陣膽寒,嘶吼着漸漸往後退,沒錯,這一回是它在秋涼的氣勢下示弱了。

可秋涼的兇性已經勾了起來,再者自己明顯占了上風,這個時候哪還記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大叫一聲就追了上去。

“崽兒,回來。”

董小輝急了,他最了解自家那只得理不饒人的熊,可這是你逞能的時候嗎?沒看見自己也是滿身血?有數的,窮寇莫追,你萬一再把那只巨獸逼得狗急跳牆,豁出去和你拼命怎麽辦?就算最終可以獲勝,也肯定要付出慘重代價的啊。

不過這個時候秋涼怎會聽他的?回過頭看了眼,發現兩腳獸就是在瞎擔心,并不是遭遇什麽危險後,秋涼就再次向巨獸撲了過去。

但是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就算是殺得興起,團子也沒有失去理智,他始終明白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見秋涼不肯回來,董小輝也只能強壓下擔心,高度的緊張讓他連肩上劇痛都忘了,直到鮮血淋漓的秋涼将巨獸從腹部到下巴全部豁開,巨獸的內髒連同腸子鮮血流了一地,最後轟然倒下,他才發現,自己竟是許久沒有呼吸,差點兒沒憋死。

連忙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那邊秋涼也是筋疲力盡,坐下後稍微打坐調息了一番,感覺身上有了些力氣,于是趕緊爬起,咬着巨獸的獨角就将它拖到洞穴前,獻寶似得跑去董小輝面前搖頭晃腦叫了一陣,又直起身子,用爪子指指巨獸,再指指自己,那意思很明顯:“怎麽樣?我厲害吧?”

董小輝忍不住笑出聲,摸摸那顆毛茸茸的大腦袋,豎起大拇指輕聲誇獎道:“我家崽兒最厲害。好了,你快過來把身上傷口都處理一下……”

話音未落,就覺着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接着身子一軟,整個人便陷入了黑暗中。

秋涼吓了一跳,但旋即醒悟過來:董小輝的傷勢不輕,之後自己背着他一路奔走,到了這裏又和水怪大戰一場,兩腳獸的精神始終是高度緊張的,此時精神随着巨獸死亡而放松下來,一時間承受不住昏迷過去,這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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