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走廊上人來人往的，馮時一時沒聽清，“你說什麽？”
“……你頭發長了。”景歧收回手，移開目光。
馮時皺着眉，媽的四周怎麽這麽吵：“……什麽？”
景歧有點想笑，又為剛剛自己的舉動而感到無所應對，“我說，你這耳朵是假的吧。”
馮時在人流裏行進，也顧不上回答什麽了，只是下意識摸了摸頭。
七中飯堂分甲乙丙丁餐，價位不同質量也不一樣，新開學第一天，大部分人都在甲餐那兒排着隊。
馮時和景歧到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他們也懶得擠，各打了一份乙餐的咖喱牛肉飯。
“你喜歡吃咖喱飯啊。”馮時道，他是跟着景歧選的。
“咖喱是神仙。”景歧說。
兩人找了靠窗的桌子坐下。
“怎麽樣？”馮時問道，“你們班是不是都是女生啊？”
景歧想了想，“大概吧。”
“不過我們班主任是周老師，”景歧補充道，“星期四還弄活動。”
“什麽？”馮時一怔，“教師節的活動？”
“對啊。”
“我靠羨慕了，”馮時嘆了口氣，不過他很快又想起別的：“社團呢？你要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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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加……你有加社團？”
“美食社。”馮時摸了摸鼻子，舀了一口被蒸的爛熟噴香的土豆：“……咖喱的确是神仙。”
景歧最近又開始新一輪接單，他現在業務比較穩定，一個月就接五到十個稿子，粉絲數也在慢慢漲。
他看着馮時，想起他那文青般美好名字的微博——其實後來他去查過，首頁基本沒有什麽內容。
馮時看他停下筷子，“你就吃飽了？”
“沒，”景歧笑了下，“有點困……你怎麽這麽精神啊 ？跟個永動機似的。”
景歧發現馮時除了躺病床，其他時候好像就沒犯累過。
“沒，我上課也老睡的，但今天心情好……我如果心情好怎麽樣都不會困，”馮時說，“心情至上牌永動機。”
景歧眼睛已經有些半閉不閉了，“你心情好啊？”
馮時想也不想地回答，“你來了我就挺開心的。”
景歧睜開眼，看着他，揚起一絲笑意，“真會說呢。”
馮時笑起來，“是的呢。”
景歧看起來很想趕緊回宿舍休息，馮時于是草草吃完飯，幫他把飯盤一起拿走收拾好，“走吧。”
“中午好好休息，”馮時說，“下午不就開始上課了嗎。”
“嗯，”景歧出了樓梯間，進了四樓走廊，“拜拜。”
馮時原地思索了一會兒，覺得景歧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後邊就有了拍了他一下，“嘿！”
馮時轉頭， “石可？”
他昨天在宿舍裏偶遇的那哥們。
石可很胖，眼睛習慣性眯起來，看着很親和，“回宿舍嗎？”
“嗯，”馮時呼出一口氣，和他一起上了五樓。
宿舍裏另外兩位都已經到了。
“我叫詹游。”一個戴着眼鏡的男生率先自我介紹道。
“石可。”
馮時頓了一下，“……馮時。”
半晌，最後那哥們才轉過頭來，露出一張顏值還挺過關的臉，“喬傑峥。”
“……好高冷啊。”馮時聽到石可小聲嘀咕了一句。
認識第一天，雖然還是同班同學，不過氣氛還是有些活躍不起來。
馮時上了床，也沒有開口說話……看見那個戴眼鏡的男生居然在寫練習了。
“這麽勤奮的嗎！”石可搭話。
詹游：“我就是沒有睡午覺的習慣，呃，待會兒你們要睡的話我就不寫了。”
馮時已經開始玩手機，聽到這話心裏稍微一寬。
石可：“噢這樣……其實我一般也不睡的。”
馮時心裏閃過一個念頭，那這些人都幹嘛？
于是半小時後。
512宿舍全體開始了整整齊齊的玩手機狀态——看視頻的看視頻，聽音樂的聽音樂，馮時覺得這場景怪默契的，他高一時沒住宿，還以為都和初中宿舍那樣以老人機為主流。
只不過石可居然玩着玩着就睡着了，下午要去班上的時候，已經收拾好的三人圍着他那張床一時無從下手。
“他不是剛剛還在玩嗎？”詹游疑惑。
馮時叫了他一聲兒，沒醒。
詹游也跟着喊他名兒。
石可肥胖的身子展開，睡得香甜。
剛認識也不好做些什麽，喬傑峥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不過也沒有就這樣離開，打開手機播放了某段搖滾，調高音量舉在石可正上方，人這才一臉惺忪地坐起來。
石可：“怎麽了怎麽了？！”
詹游看了看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上課。”他說道，随口又說了一句，“你昨晚很晚睡嗎？怎麽突然就睡着了。”
石可還在迷茫，“沒啊我九點睡的整個人非常養生……”
“屬考拉的吧。”喬傑峥開了金口，所有人都笑起來。
石可最後收拾好，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人吧一旦睡了可能比較難醒……”
馮時他們的班主任姓趙，和他高一時的班主任劉啓一樣，都是交數學的，也挺年輕。
主要馮時還在校隊的時候，校隊和下籃球場打球的老師玩兒過，還算混了個臉熟。
七中由于老教師和年輕教師比例接近，年齡差比較明顯，一般都叫“老x”或“x哥”。
經這位趙哥一說，馮時才想起來，他們宿舍還沒選舍長這件事。
方政到的比他早，“你舍友都怎麽樣？”
“就那樣啊，都還不熟，”馮時懶洋洋道，“別操心行麽，搞得多嚴肅的事兒……”
方政嘆口氣，“……那待會兒晚上一起吃飯，樟樟要跟她小姐妹聚呢。”
馮時想了想，晚飯時候他還得去找景歧，“行啊，那大家一起吃吧。”
方政挑挑眉，聽說景歧這個人也挺久的了，還沒真正相處過，馮時朋友不多……這個人出現頻率倒蠻高的。
雖然他倆一直是關系最好的鐵子，不過方政一向心寬，馮時多個朋友他也覺得挺好的。
下午最後一節是老趙的課，方政和馮時差不多，都是理科比較牛掰的類型，不過他沒馮時好。馮時小學到初三上了差不多得有四五年的奧數，後來數理化就一直欣欣向榮了。
老趙講課挺生動的，現在還沒換位置，兩人就坐在第一排，想搞小動作也有點兒難為情。
理6上課挺安靜的，馮時判斷了一下，他們班至少得是個側重點。
“你說他老看我幹嘛？”趁着老趙轉過身，馮時問了一句。
“看重你呗。”方政說，“高二不是就有個什麽培訓班了麽，老趙大概之前聽說過你。”
馮時轉着筆，“有那麽威武？老子踩着線進來的。”
方政原本沒覺得有什麽，現在被馮時一說也有些體感不太好，老跟人對視鬧得老師學生都莫名奇怪和緊張，跟談戀愛似的。他低下頭假裝做筆記，随口回道，“你就等着看吧。”
另一邊。
景歧有些後悔坐在這個位置，他當時來得晚，班上大部分男生都在後三排那邊聚着，他一個人雖然坐在窗這邊，不過前後右都是女孩兒，左邊空着。
他們班也挺安靜的。不過這節是英語課，由于這位英語老師比較活潑開朗一些，連着說了好幾個有趣的梗，教室裏漸漸活躍起來。景歧聽着耳邊女生們初識互相聊天的聲音，嘆了口氣。
“嗨，”有個女生點了點他的肩膀，“同學，你叫什麽啊？”
景歧：“景歧。”
“噢，”那個女生說，“我叫白琥。”
景歧簡單地點點頭，根本沒細想，心說這名字還挺虎的。
“你好白啊。”另一個女生開口道，“呃……我是不是在哪兒看見過你啊？”
景歧過了一會兒，沒聽到有其他人接她這句話茬兒，低下頭随口回道，“長得比較大衆。”
“你這還大衆啊。”白琥哈哈哈笑起來，“哥們兒你可真逗。”
“不對，我就見過你吧！”那女生诶诶了好半天，終于想起來了：“你是不是！論壇上那個！”
景歧一頓，反應了好一會兒，心說怎麽哪兒都有他的傳說。
作者有話要說： 回見:-)
這章可能人名比較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