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桌上氣氛挺愉悅。
景歧倒沒怎麽再開口說話，他今天有點煩，以至于從食堂出來碰到白琥問他校運會能不能幫忙參加宣傳時，想也沒想就應了一聲兒。
“哈哈哈好，還以為你肯定不答應呢。”
白琥松了口氣，笑笑，走遠了。
景歧還沒反應過來，一旁的馮時就先驚訝了，“你參加嗎？宣傳？”
他回憶了一下剛剛白琥的問話，皺眉。
現在又反悔也不太夠意思。
景歧揉了把臉，更煩了。
馮時默默看着他，這人最近情緒起伏很不一般啊，不好惹。
“我先走了，”景歧對他說。
他知道自己剛才态度有些怪，抿了抿唇，補充道，“……困。”
“哦哦，”馮時拍了拍他的肩，“別太累。”
成果他們都還沒回宿舍，景歧坐在自己床板上，發了會兒呆。
半晌，他從書包裏扯出兩張試卷，上周周測的。
其實大家都不是很在意周測這個東西，只不過對他來說不太一樣……複讀以來第一次考試呢，悄悄對比了一下前後左右桌，應該還算不錯。
數學大有進步，欠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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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來不及實質性地誇贊一下自己，手機鈴聲就響起來，景歧一看，哦豁，吳非打來的。這幾天被小當慰問得已經比較足夠了，景歧接起，差不多能預料到對話內容。
“大晚上的還不睡，”吳非說了一句廢話，“這幾天怎麽樣啊？”
“該吃吃該喝喝該學學，”景歧笑了一下，“還行。”
電話那頭有些吵，景歧道，“你在哪兒啊這麽大聲。”
“聯誼會，”吳非說，“還挺熱鬧。”
“大學生。”景歧笑了笑。
“我前幾天無聊翻了翻咱學校論壇，還看到了你的照片。”吳非說，“怎麽回事啊帥哥。”
“你都說出來了，”景歧漫不經心地道，“帥呗。”
“操。”吳非說。
過了會兒，他才道，“那你同學呢，怎麽樣。”
和老黃一樣，他下意識想了解了解這一點。吳非覺得景歧重讀高二可能人際關系不太能打好，當初和他同班時這人就不太熱絡來着……
“挺好的都，不是還有馮……”景歧頓了一下，“馮時。”
“你之前打工那老板家兒子？”吳非回憶了一下，“你們同級嗎。”
“是。”
“那還挺巧，”吳非有些樂，“緣分啊。”
“……嗯。”景歧嘆了口氣。
吳非真的有些老媽子屬性，敏感還貼心。
“幹嘛了，”他遲疑地問了一句，“突然很沉默？”
“這麽細心啊。”景歧說。
“那個馮時？”吳非還他媽有些聰明，誤打誤撞說中他的心事，“哎喲你是怎麽了？”
景歧一手舉着手機，另一只手無意識地轉動。伸直，嗯，比個耶，好，他手真好看，馮時當時就準備誇來着。
嗯。
“我好像有點喜歡他。”景歧說。
“……卧槽？”吳非驚了。
知道景歧是gay是在他們三個人認識挺久以後，一個巧合這人坦白了，吳非問他為什麽突然說這個，景歧回答沒什麽，純粹想透露一下，當朋友要接受不了，恐同什麽的，他給提個醒。
吳非當然不恐同，就是知道這件事以來一直沒聽他說過……感情狀況，也不好多問。
沒想到心裏有人了。
他緩過來後又有些釋然，釋然過後是擔心，“……那他呢？”
吳非突然很後悔沒讓景歧給他和馮時認識一下，什麽樣的人啊，鐵樹之上一朵俏花。
“不知道，”景歧喉結輕輕一動，這些天來的心事找到了個突破口，還是一個讓他挺信任的吳非牌感情熱線，他低聲道，“他應該沒有……那種感覺。”
直男，一看就看出來了，至少不是彎的……他眼神一向都是很準确的。
“哦。”吳非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你怎麽想的？”他問。
“沒怎麽想，就是感覺不太自然。”景歧說，又嘆了口氣，“……算了挂了。”
耳邊一片安靜。
啊。
他看着試卷，想盡量整理心緒，然而有什麽郁結在心裏，很柔軟的一塊，怎麽轉移注意力也移不開。
樓梯上。
石可吃得有些撐，硬是拉着他們惬意散步，走在臺階上時跟瘸了條腿似的。
“你跟你弟長得不太像啊，”他對詹游說，“雙胞胎嗎？”
“嗯，”詹游說，“是啊……不過的确不太像，從小到大好多人這樣說。”
石可點點頭，摸了摸肚子，“對了，喬峥傑呢？”
“在宿舍吧。”馮時這才開口。
“不來嗎，”石可哎了一聲兒，“他咋回事啊。”
馮時突然很想說，人家不想來就不來呗。但他知道自己這句不是什麽理智的話，石可聽了估計也奇怪，最後還是沒開口。
“你們沒發現，就，他家裏條件不是特別好嗎。”詹游随口道，接着很快反應過了自己的失禮，“……不是，算了……當我沒說啊。”
石可“哦”了一聲後就聰明地沒接這個話頭，就是心裏有些疑惑他為什麽這樣說。
但有些東西浮于表面，加上并未強加掩飾……的确挺容易觀察到。
馮時皺了皺眉，一言不發。
喬峥傑的确就在宿舍裏，他坐在床板上，聽到開門聲也沒轉過頭來，很安靜地預習着書本內容。
學霸啊，馮時感慨道，剛開學就這麽專注的沒幾個，很認真的一個人。
翌日是周二。
景歧他們班座位還沒換，白琥來得最早，見他落座後還再次确定了一遍昨天的答案。
“嗯。”景歧道，“沒事，你安排就行。”
參加就參加吧。
七中校運會一向都比別的學校早，今年不知道為什麽比往年更早了，剛開學沒多久就開始籌備，估計就是下個月的事。
白琥是負責人，到時各班都有出場，主要就是看造型。
她打算弄一個漢服的走秀，景歧無所謂，聽女生們在後頭叽叽喳喳，特別沉穩地拿出了書。
第一節是周老師的課，她走進來，下意識看了一眼景歧。報道那天前就知道班上會有一位複讀的同學，景歧現在的狀态和以前遇到的複讀生們差不多，只不過那天見到他總覺得有些熟悉。
回去想了想總算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之前市裏那作文大賽，好像就是他代表學校獲獎了？當時高一吧應該是。
文8不是重點班，大家都還挺懶散。周測雖然是小測驗，不過這學期沒有開學考，從這她也能大概判斷出大家的水平。
語文作文不用提了，沒眼看。
周老師整理講義，又看了景歧一眼，不過呢，這個同學不愧是獲過獎的，水平很高，哪天得把他作文展示出來當範例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回見（我就說節奏會加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