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4、15
周末的最後一天沒有社團活動,Reborn也和庫洛姆出去了。自從見到他們以後,他們一直都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計劃些什麽,綱吉也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繼續裝傻。典型的鴕鳥心态,綱吉憤怒又傷心無奈地定義著自己,就像指環戰、未來戰的時候,他幾乎沒有什麽選擇餘地地被逼上了戰場。他依舊在逃避現實。
綱吉已經換好了休閑服,擡頭看了一眼一望無垠的藍天,不管怎麽說,他今天一天都是不受限制的,除了下午要去應聘那個勞什子的“貓兒萌夢”的收銀員。他暗自腹诽,一邊打了招呼踏出家門。
剛走了沒多長時間,他就看到了一個人神色慌張地迎面跑過來。綱吉也沒多想,但他還沒來得及閃身讓過,那個人就一把把他退到一邊。他皺起眉頭,怎麽了?
從遠方傳來叫喊聲,越前和伊武深司用絲毫不亞於那個人的速度向他沖來。越前揮著手:“那個人是小偷,別讓他跑了!”
想得到了指令,綱吉當機立斷,也加入了追小偷行列。他偷笑,挺有意思的不是嗎?之前的他還是一個黑手黨呢。他身手麻利地越過路邊的欄杆,眼前就像沒有阻隔一樣,自如地在馬路上奔跑。他很閑逸,簡直就是穿梭自如。
轉眼間,已經看見了那個人的背影。
感謝他那無與倫比(對於這個世界來說)的爆發力吧。綱吉默默地想著,他已經跟著那個不正直的人來到了樓後,摩天大樓的陰暗面後面,幾乎見不到陽光。他一個踏步,緊緊地抓住了那個人的肩膀。
小偷用恐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發現只是一個還不到他胸部的小學生。他奮力地甩了甩袖子,力道之大,可以讓任何一個以體育運動為專業的小學生飛出去。但綱吉的雙腳依舊穩穩地站在地面上,與此相反,成年人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感。綱吉捏住他胳膊的力道更大了,他眯起棕色的眼睛,目光掃過他手上明顯偷來的女士皮包,聲音有說不出的低沈:“如果你能把那個包還給他,你還有一絲被拯救的餘地。”
開什麽玩笑!
小偷擡起腳,準備把綱吉踢飛。綱吉非常輕松地轉過他的手腕,瞬間,他聽見一聲清脆的“卡帕”聲,成年人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哀號。綱吉鄙夷地從他手裏奪過皮包,連脫臼都受不了,還能成什麽大事?最後,他沈吟片刻,就一拳砸中小偷的肚子。他擡起頭,伴著巨大的痛楚,看到了眼前純真少年不加掩飾的憎惡。
小偷暈倒了。
綱吉手裏拎著皮包,轉過身,欣喜地發現越前和伊武已經趕到了。綱吉對伊武沒有什麽好感。在他的觀念中,好人和壞人不可能有界限,他相信每個人都又可以原諒的原因,但這并不代表他會喜歡每一個人。是啊,比如白蘭,比如曾經的Xanxus。
琥珀色的眼睛滑過暈倒的成年人轉移到綱吉身上,綱吉沖他微微一笑。越前壓低了帽檐,饒有興趣地誇了一句:“哼~~幹得不錯。”
伊武深司面無表情,開始低聲念叨起來:“這樣做是不對的,如果他打了你怎麽辦,你受傷了怎麽辦?即使你沒有受傷,他如果有什麽共犯,遲早也要……”
越前受不了地別過臉,沒有看綱吉,上吊的眼梢此刻正高傲地看向街道口。綱吉突然有了一股沖動,對於他來說,越前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在他剛上國一的時候,害羞、內向、軟弱,這個認知像異常劇烈的洪水狠狠地沖刷著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防線,但是越前張揚、自信,從某個意義上來說,甚至是完美。
他過了會為此嫉妒的年齡。思緒卻不由又回到了追求京子的形形色色的男生,他們從來都沒有過像眼前的這個男孩一樣完美的性格。綱吉的心髒又被刺痛了一下,獄寺的出現是他命運轉變的開始……他明白,只有Reborn不可能使他成長成現在這樣,他需要同伴,獄寺就是他的死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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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七個守護者,但真正能讓他感到安心和踏實的只有兩個,獄寺和山本。無論什麽時候,無論什麽情況,獄寺總會不顧危險沖到綱吉前面,而山本嬉笑著在他旁邊用不在乎的語氣告訴他沒事的。綱吉幾乎要哭出來,他們是永遠的朋友啊。
風和雨,是大空永遠不會感到虛無的氣象。
飄飛的思緒被深色頭發的少年拉了回來,越前注視著他:“去吃一頓怎麽樣?”綱吉回頭看了看似乎沒有停下來欲望的伊武深司,揣度越前估計也是受不了了,時近中午,綱吉忍住笑意答應了。
附近只有一家頗為考究的飯店。綱吉一邊擔心自己帶的錢不夠,一邊尾随著越前進來。Jesus,這個月的零花錢估計要犧牲了。
他們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淺黃色調的牆壁瞬間有了典雅的感覺。綱吉眼睛一直盯著眼前的玻璃杯裏的清水發呆。越前放下菜單,點了兩個菜遞給服務生。
無論是綱吉還是越前,都不是什麽會主動找話說的人。菜還沒有上來之前,氣氛就一直僵在那裏。綱吉感覺很尴尬,他的目光不停地掃視,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覺得他的目光和越前琥珀色的帶著鋒芒的對上了。綱吉馬上低下頭。
他試著清了清嗓子:“那個,這次比賽贏了真是太好了。”“嗯。”單純地淡淡地表示肯定。
綱吉感到額頭上的汗都要流下來了:“龍馬的網球看起來很好的樣子,是和誰學的。”
沈默了片刻,綱吉一直低著頭,沒有得到回答,他好奇地擡起頭看向越前,發現後者正凝視著窗外的裝飾性盆栽鐵樹。似乎不情不願地說了句:“臭老頭。”
臭老頭?綱吉滿肚子問號,斟酌片刻,他小心翼翼地問:“你的父親嗎?”對方的臉更黑了,但總算眼睛裏沒有透出不悅,對方點點頭。
猜對了!綱吉雀躍。似乎這個小小的默契更加拉近了他和這個看起來很酷的一年級生的距離。這一會兒功夫,菜已經上來了。
綱吉拿起筷子,一邊品嘗著一邊發表見解。而越前只是在他對面靜靜地聽著,然後該應的時候應兩聲,有時候依然保持沈默。
綱吉決定挑一個疑似比較有共同語言的話題:“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失蹤了。”正在用非人類速度吃著飯的越前終於擡起頭,挑眉看著他。像是受到了鼓舞,綱吉繼續用玩笑似的口吻敘述道:“我媽媽告訴我,他化成了天邊的星星,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更加浪漫。但是我十四歲的時候……”綱吉忽然住了嘴,因為他發現越前正用鋒利的眼睛盯著他。
十四歲,他哪來的十四歲?他忽然很想抽自己的嘴巴,他現在是澤也綱吉,怎麽能把澤田綱吉的事情毫不顧慮地說了出來?不得不說,一些事情一旦形成習慣就很難再改過來。在綱吉根深蒂固的思想深處,他的母親叫奈奈,是一個脫線但很溫柔的女人。
越前咽下一口果汁,輕輕挑起嘴角,低沈的嗓音響起:“接著說。”
綱吉震驚於越前竟然想聽在他看來明顯是謊話的故事。他定了定神,繼續說起了他的那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父親。
“你說他很不負責任?”深綠色頭發少年咽下嘴裏的食物,玩味地說。他顯然在糾結該不該相信綱吉的話。
綱吉也懶得去想他說的真實的故事越前究竟能聽信幾分,他只是非常認真地點點頭:“唔,在我小的時候,他帶我出去玩,他跑到小溪的那一邊,讓我跳過來,可是我不敢,然後,”綱吉突然咬牙切齒起來,這讓對方不禁挑起眉毛:“他告訴我他會接住我,可惡,那個不負責任的老爸。”想一想總是一肚子氣。
“嗯……”越前斟酌片刻,就一語說出小綱吉後來的命運,“你跳過去了,他放手了。”
綱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太對不過了!”
越前優雅地側起身體,用單手托住臉,眯起琥珀色的慵懶的雙眼,他似乎對綱吉的話很有興趣:“之後的發展呢?”
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就綱吉而言,他從來都不認為他能和越前這樣性格的人有共同語言,天知道他們究竟有多極端。但他很快就聯想到獄寺和山本,就連他自己都在奇怪他們是怎麽樣交上朋友的,除了他們兩個是自來熟(獄寺僅對他的十代首領如此)以外,綱吉實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但越前怎麽看都不是一個自來熟。他所能想到的就是越前對他和老爸的相處模式很感興趣。奇怪,這在越前聽來完全就是他一個看起來營養嚴重不良的人妄想的故事。
但總算能找一個發洩感情的對象了,綱吉甩掉腦中亂爬的小小的像蟲子一樣的念頭:“下面的發展可能會超出龍馬君的想象,我是十四歲的時候,爸爸才再次出現,他竟然說他在南極挖金礦!”綱吉明顯感到越前一僵,他沒有理會,嘴裏似乎停不下來似的,“偶爾也會在非洲主持,嗯,就是那個交通秩序。他出現的時候我簡直就是一團糟,當時情況有點複雜,”綱吉小心地注意著措辭,唯恐語句裏出現“黑手黨”、“争奪”這樣的詞,但他感到這樣會使越前一團糟,“一個人和我為了争奪點東西發生了許多不愉快的事。爸爸當時就站在我身邊,雖然偶爾會想起他不負責任的表現,但就像我媽媽所的那樣,如果沒有他,我們生活、上學的錢從哪裏來呢?”綱吉白皙的臉上泛出淺淺的紅色,“而且,爸爸在旁邊也确實給了我很多安慰。”
這次,越前沒有像上次那樣淩厲地打量著他,他只是微微眯了眯上翹的貓眼,大口咬了另一只手裏的肉包子。暖暖的陽光平滑地在他頭上鋪了一層,一瞬間,綱吉仿佛看到了一頭金色透明的短發。
“這樣的父親有,但最起碼不致使你丢臉。”越前壓低了嗓音,這讓他聽起來更加又不符合年齡的低沈。他動了動,頭發重新隐藏在暗處,金色的光芒黯淡下去,唯有那頭順滑的深綠色,帶了些木瓜的香味。
綱吉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曾經使我覺得非常丢臉,當他出現的時候,我甚至不願意在我女朋友面前承認他是我老爸!”
越前略微震驚地看了他一眼,也就是一眼,很快,他回答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很想看看你口中的父親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特意強調了口中的父親這個詞語,這讓綱吉多少有點窘迫。就好像他說了一個非常可笑的謊話來欺騙對方似的。
“我沒有騙你。”綱吉喃喃地說,他臉上有說不出的沮喪。
“我沒有說不相信你。”越前伸出手想要安慰一下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天真的孩子,但他顯然想起了他很多想安慰人又不太成功的經歷(比如龍崎櫻乃被多次氣得跑掉),所以他的手懸在空中頓了頓,又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收回手。他說的話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最起碼對面原來恹恹的樣子總算有了點生機。
綱吉仰頭。他究竟在期待些什麽?如果一個人對他說了這些事,而且那個十二歲的人用一副臭屁的語氣說了他十四歲的事情,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說不定獄寺還會把那個人當瘋子(暗殺者?)扔出呢。
但忽然一種奇怪的感覺又席卷了全身,它輕易地代替了沮喪這種情感。讓綱吉幾乎忍不住流淚,越前說他相信他的話。雖然不明白越前的接收能力究竟能強到哪一個地步,對綱吉來說是一個多麽大的安慰。
太丢臉了,剛才都把沮喪和不快寫臉上了。綱吉深深地吸進一口氣,他所能嗅到的就是食物的香味。綱吉熱切地看著越前,發現他已經完全不看自己了,而是用非常快的速度吃著飯,綱吉不覺也笑了笑,低下頭不再說話。
他們分別的時候,綱吉問了一句:“你對那個你老爸感覺怎麽樣?”
越前用非常不爽的語氣回答道:“臭老頭如果是啞巴的話或許不會成為人類公害。”真毒!綱吉偷偷笑著。非常愉快地與越前分別。
感覺很奇異,從另一個層面上來說,甚至是美妙的。綱吉感到他真正遇到了一個在這個世界能了解他的人。這份喜悅沖刷了他将要到來的貓耳萌夢應聘的緊張。最起碼現在,沒有誰能讓他翹起的嘴角重新展平。
他按照地址來到秋葉原。很明顯,這個商店是為了滿足各類OTAKU的滿足而開的,綱吉雖然稱不上是一個宅男,但他也是一個忠實的任天堂游戲愛好者。現在OTAKU界發展的程度遠遠超過了綱吉的認知水平。當他恍恍惚惚終於認識到他來到的時候就驚呆了,可愛的女孩子們穿著白色的女仆服裝,頭上戴著貓耳朵,用嗲到超出人類界限的語調發著傳單。這對宅男來說是最恐怖的誘惑。
綱吉感到氣血上湧,抑制不住的臉紅。
他低著頭,數著步子,終於看到了一個張揚得誇張的粉紅色招牌。抱著必死的決心,他用十二歲的身體擠進那扇玻璃門。
就像咖啡館一樣的布局。唯一的不同就是牆壁刷成了淡淡的粉紅色,天花板上挂著各種印滿動漫角色的氣球,牆上畫滿了很多綱吉都不認識的動漫女性角色,綱吉思忖著,他看到明亮的落地窗邊,戴著眼鏡的宅男一臉幸福地接受著女仆的問候。女仆咖啡館麽?
就像咖啡館一樣的布局。唯一的不同就是牆壁刷成了淡淡的粉紅色,天花板上挂著各種印滿動漫角色的氣球,牆上畫滿了很多綱吉都不認識的動漫女性角色,綱吉思忖著,他看到明亮的落地窗邊,戴著眼鏡的宅男一臉幸福地接受著女仆的問候。女仆咖啡館麽?
綱吉對女仆咖啡館并不陌生,他前一段在并盛(他的心髒有一陣疼痛)還曾經注意過關於這個的廣告,畫面中嬌氣的女仆對宅男屬於絕對的秒殺型。綱吉這個年紀出現在這裏顯得非常不可思議。
但女仆們才不管你的年紀,轉瞬間就已經包圍過來了,笑眯眯地看著他。
綱吉感到腎上腺素在急速分泌以至於他呼吸急促,臉色通紅。他努力把目光超越過女仆的肩膀,盯著她們身後粉色的牆壁,才聽見了自己的聲音:“請問,這裏招聘收銀員嗎?”他的聲音幾乎都在微微地發顫。
幾分锺後,他被帶到了辦公室。和外面浮華的氛圍不太一樣,這是一個綱吉絕對意想不到的正統的辦公室。店主坐在黑色皮椅上,隔著辦公桌面無表情地打量著他。
綱吉把他的意願說了一遍。店主是一個中年男子,黑色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竟然辦了女仆咖啡館。他對於綱吉很驚訝:“你很窘迫?”
“嗯,啊不!”綱吉慌裏慌張地回答,“我在報紙上看到了您的條件,剛好是周末兼職,而我剛好那個時間有空。”
店主雙手交叉,慵懶地倚在舒服的靠背上:“我們想要吸引那些平時沒事幹的大學生。”他上揚的音調讓綱吉羞得無地自容。都是Reborn,他想,如果沒有Reborn,他怎麽可能會想到來這裏兼職呢?
“而且我們想要那些女大學生穿上女仆裝微笑著給客人算錢。”店主又補充了一句,還沒等綱吉回答,店主一錘定音,“小弟弟,我認為秋葉原不适合你這個年齡的。”
你去死吧!
這種惡毒的想法只能在心裏默念一遍。他沮喪地推開辦公室的門。一股茉莉花的香氣撲面而來。橙色頭發的女仆經過他的時候沖他莞爾一笑,白色的衣角輕輕蹭到了綱吉的臉。綱吉悲哀地開始環視四周,摸了摸兜裏的錢。要不要奢侈一次?他猶豫著。
身體遠比思想快得多,還沒等他作出決定,他就已經坐在了裝飾精美的咖啡桌前,目光飄遠地看到了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一、一杯拿鐵。”他依舊結結巴巴地對甜美的女仆說道。
應聘失敗了,Reborn那種幹巴巴的音調令他無限恐懼。他漫不經心的目光鎖定在他前面那個優雅的背影。這是個什麽日子,總是遇上熟人?
确切的說,那個并不算是熟人,前一段甚至還能算是債主。完美主義的大少爺,綱吉酸溜溜地想,他沒準備打招呼,畢竟跡部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宅男,沒想到他還有這種口味。
綱吉此時也沒有注意到他在別人看來情況同樣詭異。他只是忍不住向跡部的桌子那裏多看了幾眼。那張桌子一共有四個人,很對稱,兩男兩女。坐在跡部旁邊的那個男生綱吉也認識,或者說他有印象,帶著一副眼鏡,一副很博學的樣子。綱吉努力回想著他的姓名,最後終於放棄了,因為他根本就沒聽過冰帝的人之間在互相叫名字。
綱吉雖然不是色鬼,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令人丢臉的是每次見到美女他總是要忍不住紅臉。坐在兩位男士對面的女生真可謂是打扮時髦(奇怪,女仆咖啡館又不是約會的地方),看起來還是初中生,但從上半身的高度來看,絕對是身材修長類型的。
也許是綱吉注視她們的時間過長,那個棕色頭發的女生看起來很友善地沖他微微一笑,綱吉臉紅撲撲的,自從他進了這家咖啡館,臉部溫度就從來沒有降下來過。綱吉也忍不住歪了歪嘴角,笑了。
他棕色純淨的眼睛在白光下閃爍著迷人好看的色彩。
察覺到女伴與身後不知名人士的互動,兩位男士終於轉過身。本來很優雅的動作在看到綱吉臉部的一剎那停在中間。綱吉很理解他,畢竟這種癖好正好讓一個不太熟的人看到确實挺不好意思的。
跡部好看張狂的眼睛瞬間連眨都沒有眨一下,他腦袋好像凍住了。旁邊的人笑容也僵在了半空中,總之不是太好看。
倒是綱吉非常自然地微微一笑,稍稍放大了音量:“你們好,又見面了。”又尴尬地見面了。綱吉肯定他們絕對是聽到了,因為他們像是想起了什麽開心的事,跡部眯了眯眼,又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轉過身。
綱吉苦惱跡部的表現和那天晚上和藹溫柔的大哥哥形象實在是大相徑庭,但轉瞬又有一個聲音提醒他:嘿,第一次遇到他和上一次都不是不好的印象麽?綱吉不自覺地嘆了口氣。他承認他很向往跡部,就像他向往越前一樣。
綱吉端起拿鐵輕輕地抿了一小口,香濃順滑的口感,綱吉的心情又變得很愉快。
一杯拿鐵已經見底,綱吉正準備起身離開,女仆又走過來笑眯眯地端了杯卡布奇諾,綱吉瞠目結舌:“我、我沒有要這個。”
女仆甜美的聲音讓人仿佛身在雲端:“先生,是那位先生請您的。”綱吉被“先生”兩個字狠狠地打擊到了,但他的目光還是及時趕上了女仆瘦弱纖長的手指的指向。灰發少年依舊在旁若無人地聊天。
綱吉側頭,沒再猶豫。卡布奇諾的溫度剛剛好,綱吉感到心情愉快多了。
他感到腸胃在嚴重抗議,胃裏已經倒了很多水,這一會兒正沈甸甸地壓著他的肚子。當另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被嬉笑的少女拉進咖啡館的時候,綱吉再次悲哀地感嘆這個世界的不尋常,真TMD,這年頭和女朋友約會都挑在女仆咖啡館。
綱吉依舊在猶豫要不要向那個有一面之緣的人打招呼,又是沒等他作出正确決定,紫發少年就已經向他這個方向走過來。綱吉一陣緊張,他和他不熟,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啊。跡部反應比他快得多,等綱吉大腦終於恢複正常運轉的時候,他就看到跡部站著,手裏習慣性地玩弄著鬓邊上翹的發絲,紫發少年溫柔似水地笑著。
明明應該是很和樂的氛圍,卻不明多了些火藥味。他們正在看起來很愉快地聊天。綱吉豎起耳朵,依稀聽到了幾個詞語“立海大”“神奈川”“東京”什麽的。綱吉已經被搞糊塗了。
他匆匆喝完手裏的卡布奇諾,并沒有準備過多逗留。本想不打招呼就離開,但又考慮到跡部請他喝了一杯卡布奇諾,如果連聲“謝謝”都不說的話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那就等他們說完?看起來還要很長時間。
綱吉實在是沒有耐心等待了。他輕輕地吐了口氣,鼓起勇氣從他們之間穿過。無論是跡部還是紫發少年的身高都比綱吉高出了不只一點。綱吉走到他們中間時,他感到一陣難熬的沈默。
先給誰說話還是個問題,最起碼這兩個人關系看起來不是太好。
綱吉能聽見他們的呼吸聲,因為長期運動的緣故,跡部的呼吸聲綿長而有力,從這一方面看,那個紫發少年也是搞體育的,是打網球的吧。
“謝謝你的咖啡。”綱吉咽了口口水,喃喃地說。他清澈的眼睛對上了跡部的,跡部“恩啊”了一聲:“遇到熟人不招待不是本大爺的風格。”聲音依舊張揚飄散。綱吉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說真的,他還真不知道他們熟到了這種地步。還坐在桌子上的棕發少女笑嘻嘻地招招手:“小弟弟,你叫什麽名字?”
綱吉的臉不可遏止地又紅了一次,紫發少年對他的這個反應顯然很感興趣。
“澤田綱吉。”謝天謝地,在咖啡館的第一句沒有結巴的對美女的回答。
“你叫鲔魚?”紫發少年玩味著這個名字,又是微微一笑,“很特別的名字。”綱吉心髒猛地一跳,此人和跡部的反應居然一摸一樣。
“是啊,”懶洋洋的音調,戴眼鏡的男孩在後面補充道,“打網球的目的也很特別。”綱吉知道他指的是上一次的事情,不禁有點不好意思。
“忍足,我不太認同你說的話,那充其量只能是鲔魚被一個小嬰兒暗算了,恩啊。”聽到這句話,綱吉簡直要去挖一個洞了。
“我叫幸村精市。”完美地忽略了中間的插話,幸村伸出手以示友好,綱吉膽怯地和他握握手,他的手溫暖,但是布滿了繭子,是打網球留下的。綱吉的手因為經常帶著金屬制手套,也決不能說是細膩,有時候力量的過分輸出,他還能嗅到自己骨頭被燒焦的味道,每次Reborn都告訴他那是心理作用,綱吉也明白,但他總是止不住地想著那個令他本身都很畏懼的火焰。
“上一次的事還是要說句謝謝。”綱吉回答。幸村毫不吝啬地笑了一下。
又一校園偶像,綱吉對他的印象極好。
該說的都說完了,他用了幾秒锺的時間闡述了他要走的事實,然後就離開了那個水深火熱的咖啡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