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0、(1)

跡部惱火綱吉的自作主張,他從牙縫裏蹦出“你瘋了”的時候,小孩已經迎著風跳了下去,順便拖住了對方一個帶槍的人。除去自己被綁架的那一次,跡部從沒有如此正面接觸過這些只存在於電視劇中的黑手黨,如今一見,确實非同凡響,同時也令人心驚膽戰。

命垂一線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而跡部向來喜歡做一個領導者,這種被動的局面令他反感至極。他又不得不萬分小心,他的一舉一動,牽扯的不僅是他自己的命,還有和他同行的青學的男孩的。然而男孩雖然表示出了一種驚慌,卻沒有過度,有時候,他簡直冷靜得像一個成年人,這令跡部對他刮目相看。

跡部氣惱地看著綱吉和那個人在地上飛快地打了幾個滾然後就消失在視線中。他感到心跳的聲音,緊張就這樣鋪天蓋地地向他襲來。他得承認,綱吉雖然年小,有他在卻很安心,溫潤的感覺讓人永遠都觸不到絕望。

“可惡!”跡部一踩油門,他不能停下,他希望能繞一個小圈子把綱吉拉上來,如果能順便甩掉那些像蒼蠅一樣煩人的東西就更好了。

那些剛剛散開的車又将他包圍起來,周圍是一片黑壓壓的轎車,不時還有幾顆子彈擦著臉和胸膛而過。跡部冷笑:“本大爺也能寫本書了!”說完,他就踩下剎車,120碼的速度忽然變成原地轉圈的滑行,車輪在地上畫出淺色的輪胎的軌跡。他的頭狠狠地向前面撞去,然後又是一陣強大的推力将汽車撞離原來本該停下的軌道。很有可能是後面的車撞上了他的。

不過跡部顧不了那麽多了,難得的一點優勢不能這麽被浪費。他重新挂好檔,眼前的路依舊是暗昏燈光下的朦胧,然而,他恍然從這漫無邊際的黑夜中看到黎明的光彩,正從遙遠的東方緩緩推進,耀眼的金色光芒令人心胸開闊。跡部翹起唇角:“本大爺陪你們這群群衆演員玩到天亮!”

──前提是鲔魚還活著。

跡部并沒有等多久,槍林彈雨忽然換成了溫暖的柔柔的體驗。他不由驚訝地擡起頭,少年站在車門口,彎下身看著他,冷冽的金色瞳眸在橙色火焰下竟能給人一種安穩的感覺。有金屬質感的手套懶洋洋地打在車上,在彎曲的骨節處,金屬連接異常分明。

魔術?跡部難得愣了一下。

“你沒事吧?”冷冽沈重的嗓音與少年平日的略有不同。

在這驚心動魄的夜裏,少年的出現本身就是一道曙光。跡部用手扶住額頭,微微點了點頭。他幾乎很難将視線移開,太古怪了!他第一次見到這麽戲劇化的場景,那個懦弱羞澀的少年在地上滾了幾圈竟然變了一個人,而且還變得──好吧,他得承認──十分驚豔。很難想象這種消瘦的身體能承受住手上的火焰。

說起火焰,也确實是一個謎。跡部親眼看著綱吉手心的火焰形成一個薄屏障,通過淺橙色,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子彈在遇到火焰時就融化了。可事實上,他沒有感覺到一點滾燙,反而是直達人心底的溫暖。

這一段總是遇到怪事。跡部聳聳肩,不可否認,他被震驚了,但是他不能表現得太過呆滞,他努力擺出鎮定的表情,第一次失敗了。因為少年回頭看了他一眼,低沈的嗓音在強勢地下命令:“退到一邊。”

跡部嘴角抽了抽,但很快恢複正常。想了片刻,跡部才回答:“鲔魚,本大爺期待你的勝利。”很明顯,綱吉的态度讓跡部一瞬間有了被僭越的別扭。

少年已經停下了屏障,金色的眼睛冷漠地一一掃過那些持槍的黑手黨。

“靠!”有人忍不住罵了。這種火焰他們只是聽說過,那只是存在於黑手黨之間流傳的一個神乎其神的故事,傳聞,某些黑手黨在身體裏能發出具有破壞力或恢複力的火焰,這種火焰僅僅在人面臨絕境的時候出現,因此,它有一個很形象的名字──死氣之火。記載它的文獻多半因為年代久遠而無可考證,但是從現成的資料上來看,它完全可以理解成神話。沒有人能想象它的具體模樣,有時候會有一兩個年邁的人在書上随意勾勒出自己在年少之時的夢想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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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很多人都知道它,但沒有人見過。

“死氣之火!”有人大叫。趁這呆愣的空,綱吉從車上跳下來,跡部輕輕嘆口氣,視線再次與綱吉的不期而遇,跡部微微一笑,綱吉遲疑了一下,努力牽動自己的嘴角,卻使自己的面部肌肉變得很難受,最後他放棄了。

跡部重新坐好,看著綱吉的褐色頭發在夜風中淩亂地拂過臉頰,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把車飛快地開出包圍圈,但是跡部很快就停下了,他沒有按綱吉想象中的那樣離開了很遠,事實上,如果他想的話,跡部随時可以加入戰局。

這場景讓跡部想起他對綱吉的第一印象。那時候他就躲在巷子的拐角處怯生生地盯著眼前發生的鬥毆,跡部只是認為他是一個普通的廢柴小學生,他從未想過有一天,這個位置會微妙地颠倒一下,這個颠倒也令他很苦惱。

眼前的這個男孩身上有太多謎,跡部不認為他們的關系能讓男孩毫無隐瞞地告訴他,他雖然好奇,卻絕不多事。跡部打定主意在這之後不會問他任何問題。人類總是對強者懷著一種敬畏的心情,跡部對綱吉絕沒有這種感情,他認為應該更加平等一點才對,那個詞語叫欣賞。

他已經做好随時沖上去的準備,一旦綱吉出了什麽問題,他就能及時過去救他。少年做得很完美。看樣子風根本沒有讓他的火焰熄滅,反而是在黑暗中迸發出的足以能包含整個身體的巨大火焰,宛如流光在穿梭流轉。

跡部從車裏走出來,靠在車門上,眯著眼睛看。他甚至都不知道少年是如何移動的,沒有想象中的壓迫,只有穩重堅定的心跳和裸露在外的皮膚舒服的感受。跡部見過很多怪人,澤也綱吉應當成為第一名。

逃的逃,傷的傷,黑手黨那邊早已潰不成軍。周圍的車一輛輛開走,少年站在重新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側對著跡部。他轉過頭,依舊是冷漠的面容,頭上的火焰好像在燃燒他溫潤的生命。跡部忽然哽住了。

就在那一瞬間,金色重新蛻變成棕色,綱吉沖他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跡部覺得他還是更喜歡這條會笑的鲔魚。

綱吉幾乎是一路小跑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慌裏慌張的“你怎麽樣”。跡部噴笑:“本大爺沒事。你的那一手不錯。”

完全沒想到會得到對方毫不吝啬的誇獎,綱吉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一下,習慣性地開始用右手摸後面的頭發:“謝謝,沒有給你添麻煩吧。”跡部幾乎要忍不住要大笑出來了,這個小孩已經單純到他難以想象的地步了。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上車談?”跡部示意綱吉看看東方的一片紅霞和即将到來的明日,“本大爺說過,一切都将好起來。”

焦慮的守護者在熬過幾個小時之後終於見到了将尼二。此時的獄寺恨不能把将尼爾揍倒在地上,為對方的磨蹭。

随著将尼二一起進來的有八年後的斯帕那和入江。但是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就這麽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這個人甚至可以說是驚悚,他依舊穿著一身白色服裝,紫羅蘭的眼睛輕佻地一挑:“呦,又見面了,各位。”

守護者中一般很難達成一致,但是這個時候每個人心中都出現了一個相同的選項:群毆白蘭。

距離未來戰已經有兩年了,說他們記仇也好,就單是白蘭曾經千方百計想要殺死彭格列第十代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們老死不相往來。據聞白來被流放了,所謂的流放就是這麽一回事嗎?!

“白蘭!”獄寺抽出炸彈,同時欣慰地發現其他守護者都做好了戰鬥地準備。但是他又忍不住酸溜溜地想起Reborn與庫洛姆很有可能已經與綱吉見面了。可惡啊!不能貼身保護十代首領!

這個認知令獄寺更為惱火,他幾乎已經要丢出那批武器了。白蘭微笑著扶扶手:“不要激動嘛,吶?我現在也沒什麽能力,只是來為時空穿越提供一些可行的參考。”

“誰管你!”

“獄寺君,他說的是真的。”入江扶扶眼鏡,“有白蘭大人在的話,即使我們不能徹底調查出原因,也能盡最大的可能穿越時空。”

入江的回答很完美,它使一向意氣用事的獄寺冷靜下來。一旁的雲雀冷哼一聲,飛身跳出窗戶。一瞬間竟無人言語,沒有人知道該說什麽。

“吶,小正,還有多長時間”白蘭斜靠在椅子上慵懶地詢問。“大概要三個小時。”入江回答。

如果跡部問起剛才的事,綱吉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在他還沒有遇到這種事之前,他也會認為死氣之火是無稽之談,更何況是這個世界呢?

但是,跡部真心的微笑很迷人,最起碼綱吉這麽認為。

跡部不費什麽力氣地就在車上找到了GPS,他們竟然到了橫濱,這距離東京還是有點遠的。況且,他們才意識到形式的嚴重性,到了白天,他們開黑車,他們未成年人駕車,這兩個事情一旦敗露,那就是另一個層面上的麻煩了。

所幸他們及時認識到這一點,非常快速地抛下汽車,開始類似閑庭信步的早晨散步。此時太陽已經完全從東方升起,掩藏了一切罪惡的痕跡,他們同晨跑的人混在一起,就像兩個無辜的市民一樣。

令綱吉驚訝的是,一路上,跡部對於他的火焰連提都沒有提,這讓綱吉很驚訝,同時也帶了深深的感激。

“你很适合金色。”跡部和他一路小跑,他低下頭湊到他耳邊輕輕說道。周圍都是人,他不可能再大聲說出來了。

綱吉心中一動,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很少有人說他的超死氣模式很贊,跡部是第一個。

跡部十分有趣地瞧見綱吉羞澀的反應,事實上,他胸中的疑問猶在,這個困惑他一直很想問出口,但是這對於對方是個隐私,貿然開口只會讓對方有被侵犯的不舒服感。他之前明明下定決心不問了的。

“那個,你不好奇嗎?”綱吉猶豫片刻,終於問出口。

他看到跡部頓了一下,然後重新露出一個張揚的笑容:“恩啊?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綱吉頓時冷汗淋淋:“不,不是現在。”囧,綱吉感到自己欺騙了對方的感情。

他們借了一個手機,跡部毫不猶豫地給家裏打了電話,自信地告訴他幾個小時後他們就安全了。綱吉卻依舊不太确定,跡部肯定安全了,但是自己呢?管他的,Reborn不是在身邊嗎?

大概是早晨七點锺的時候,他們跑到公園,疲倦地坐在長椅上。秋日的清晨,空氣中充滿濕漉漉的水滴,不一會兒,綱吉的劉海就濕透了。

一夜沒睡的疲倦突然席卷全身,綱吉的每一塊肌肉都不願意有再多的活動,它們在瘋狂地叫嚣。他的眼皮越來越睜不開了,他迫不及待地迎接即将到來的黑暗和大腦的空白。甚至是連現在慵懶的坐姿也讓他無所适從,他努力想象現在的身下不是冰冷的長凳,而是溫暖的席夢思大床,他頭下枕著軟綿綿的枕頭。他的身體開始傾斜,好像這樣才能帶給他一點舒服,頭沾到一個溫暖卻硬邦邦的東西,綱吉已經懶得去探究它是什麽了。

他只知道自己的身體不斷往下滑,知道他以一個非常舒服的姿勢枕在跡部的大腿上。這令昏昏欲睡的跡部猛地驚醒,哭笑不得地看著小孩子在他腿上酣睡。

跡部竭力保持清醒的頭腦,他還需要及時和家人聯系。綱吉微微張著嘴,睡相令跡部想起他的表弟,不過,綱吉比他的表弟要可愛多了。他表弟從小就生活在富裕的環境中,早就養成了驕縱的性子,哪裏像眼前的這個。

跡部感到自己狼狽透了。兩個小時後,他輕輕地叫了兩聲綱吉,但是對方只是咂咂嘴,又睡過去。跡部無奈地抱起他,向自家的直升機走過去。

“蠢綱,”子彈上膛的聲音,“還有兩秒你就應該醒了,我數三聲,如果還不起來的話,我就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稚嫩的娃娃音開始計數:“1……”此時,綱吉才剛剛有點意識,他忽然意識到是誰在說話,在小嬰兒說出“1”的時候,他就動用全身的力量拼命地起來然後躲開了打在枕頭上的子彈。

“Reborn!”綱吉的頭還暈乎乎的,但他很快就意識到,如果不是他的本能,那一夜的逃亡算是白費了。“你還沒有數到三!”Reborn面無表情地收起槍,“三,那是什麽?黑手黨有信用嗎?”

綱吉仰面對蒼天,和眼前的這個惡魔相比,昨天的那些人真是太可愛了!昨天?昨天!綱吉努力回想,他最後的記憶是在公園的長椅上,然後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之後的記憶就一片空白。很明顯,他睡著了。

綱吉揉揉眼,他看到自己溫暖的家了,一時間有種難以言喻的辛酸之感。他對家的眷戀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還記得第一次對戰六道骸的時候,他一想到家就要痛哭的心情。

“我怎麽來的?”綱吉閉了會兒眼睛,企圖讓頭痛減輕一些。

“啊,那個啊,跡部送你過來的。”Reborn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想到你們這麽快就熟了,他還叫你鲔魚呢。”這根本不是什麽好稱呼吧Reborn!

綱吉剛想開口說些什麽,Reborn就打斷了他的話:“昨天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他平淡地敘述,“我們找你找了一夜。”綱吉被哽住了,他一向知道就算他們說話再狠,其實也是最關心他的人。尤其是庫洛姆,一個纖弱的女孩不得不為了首領而奔波,這讓綱吉有點難受。他用一種感動的目光看向Reborn,Reborn別過臉。

“Boss,”從門縫中露出一個女孩怯生生的臉,她看到綱吉正坐在床上和家庭教師說話,不由小聲喚道。綱吉馬上露出大大的笑臉:“庫洛姆!”

庫洛姆又紅了臉:“Boss,你沒事吧……” 她打開門,扶著三叉戟走進來。她看起來精神很不好,整個身體搖搖欲墜,好像馬上就要睡過去一樣。綱吉愣住,無能為力的悲哀讓他幾乎窒息,他只能喃喃:“沒事的,庫洛姆,你去休息下吧。”

庫洛姆似乎不太放心,她又站了一會靜靜地聽著綱吉對Reborn講了當夜發生的詳細的情況,然後才走出房門去睡覺。

“蠢綱,在你失蹤的時候,別忘你的守護者會徹夜難眠。”綱吉狠狠地點頭,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不過,這又牽扯到另一個問題了,其他的守護者還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

“別管那麽多了,”Reborn從床上蹦下來,“該去上學了。”綱吉的整個臉都苦了,讓一個人從初一重新上實在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盡管他可以說他第一遍學得一竅不通,但是那三年讓Reborn磨煉得也差不多了,對他來說,上課是一種煎熬。

“可是我還沒恢複過來。”綱吉慢吞吞地穿著鞋子,企圖用這個借口搪塞過去。

“砰──”綱吉大叫一聲,迅速地滾到地上奪過另一發子彈。“別讓我聽到這句話,蠢綱。”家庭教師冷冷地說,“跡部是網球部部長,他今天同樣要去上學并且整頓網球部。”所以說你為什麽會知道那麽清楚啊!很好,吐槽的感覺又回來了,綱吉打了個寒顫。

綱吉匆匆穿好衣服,在黎佳的熱情注視下,硬著頭皮去上學。Reborn這兩天似乎在忙些東西,綱吉也沒打算知道,所以他是一個人去的。

綱吉終於有時間去理思路了。他還記得昨天他和跡部坐在長凳上的窘迫之感,對方的體溫透過襯衫意思不拉地全感受到了,當時無暇顧及,但是他腦子裏怎麽都甩不掉這個感覺。早晨的微風吹拂著他,短袖輕輕擦過胳膊,酥麻的觸感讓他又不自覺地回到那個早晨。

跡部本人所展現的強大的自信令一向怯懦的綱吉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依賴之情,事實上,即使見到綱吉的超死氣模式,跡部依舊把他看做是原來的他,這讓綱吉感到很舒服,這是他的真實面貌,沒有人能一直維持那個冷酷強勢的形象。

什麽事情跡部好像都能辦好,這樣的念頭已經像百年老樹深深紮根於綱吉的腦海。意識到這樣的心理可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綱吉又不是一個真正的小鬼等著大哥哥大姐姐關心照顧。

綱吉眨眨眼,青學的校門已經近在眼前了。

“嘿,小不點!”正在和大石在前面走的菊丸扭過頭開心地叫了一聲,大石也在沖他笑,他們的面容籠罩在陽光中,很是模糊。綱吉本是左思右想的心情忽然明朗起來。

“學長們!”他咧開嘴。

“小不點這樣叫很偷懶啊!不過比另一個好多了!”菊丸兀自點點頭,然後一把摟住已經走到他們跟前的綱吉,“下午還有社團活動,別忘了。”

算了,什麽煩心事都去見鬼吧!

如果你想問綱吉身上的傷怎麽辦,其實在作者記性差的情況下,這個設定早就去見鬼了,但是,正如動畫片一樣,下一個鏡頭他就好了。

“大石你聽說了嗎?這周六有一個全年齡網球大賽^^”菊丸興沖沖的話就像一顆流星砸中綱吉的腦袋。他完全忘記了這件事,他一點都沒有訓練,幾個月下來,他也僅僅是把網球的規則弄清楚了而已。

這個認知幾乎使他驚慌失措,Reborn威脅的話還在耳邊,說白了如果他沒獲得名次基本上半個身體就已經撲向了初代的懷抱。他提心吊膽地和他們一起走,但是又為沒有合理的訓練方法而著急。

“小不點,怎麽了?”菊丸依舊笑嘻嘻地把胳膊搭在綱吉肩上,大石也投來關切的目光。“我……我報名參加那個網球賽了。”綱吉一臉郁悶。菊丸之前還在叫他小小不點,不過他極有可能認為再加一個小就會很麻煩,因此,他和越前現在都是“小不點”。

但是這句話卻使兩個人異常興奮:“什麽什麽什麽?小不點去參加網球賽了!”“綱吉,努力啊!”不,這根本一點都不好吧,我的技術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雖然你還處在起步階段,但是你這幾個月的努力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相信不假時日,青學就是你們的天下了。”大石非常燦爛地安慰綱吉,且不說後半句話的真實性,綱吉在這幾個月都是在偷懶和惆悵中度過的,他那時候滿腦子都是對之前世界的懷念,哪有時間去在意網球呢?

考慮到對方也是一片好心,綱吉擡起頭對大石一笑:“謝謝!”

菊丸整個身體都從後面壓在綱吉身上:“小不點總算看起來沒有包袱了!”綱吉一愣。在之前的那個世界,很少有人會無條件地真心關注他。從心髒處湧出一個熱流逸散到四肢百骸,綱吉迅速低下頭,他想,他們都是他真摯的朋友。

下午上完課,綱吉就往網球場沖了,他計劃和堀尾他們一樣努力練一練揮拍,最起碼到時候不會太過尴尬。不二站在場外正對著他微笑,手冢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移開視線,越前好像身體頓了一下,那兩個雙打好像馬上要棄拍,至於那個中學生教練,鏡片飛快地閃過刺眼的白光,反倒是河村一如既往地高呼著“燃燒”。

發生了什麽?綱吉狐疑地走近,才發現一個縮小版的龍崎教練正站在椅子上用裝出來的老婆婆的聲音喊著:“哦!這可不行!越前你跳得再高一點,不高?”縮小版龍崎教練馬上拿出一個手榴彈,那個東西綱吉似曾相識。

綱吉一眼就認出了他,那絕無僅有的變态程度,那惡趣味的cosplay和威脅性的語氣。“Reborn!”

“訓練遲到,找打!”重重的錘眼看就要落下來,綱吉急紅了眼,當即就采取老方法,反應敏捷地往旁邊一跳,他聽到膽戰心驚的土地撕裂的聲音,這樣的經歷在他的記憶中上演了無數遍,他依然忍不住顫抖。

這個動靜把所有的人都吸引過來。“我不成器的學生讓大家費心了,其實我啊,咳咳,也一直為他的廢柴而擔憂,咳咳。”小小的手掏出手帕在嘴上一抹,上面赫然是鮮紅的血跡。綱吉惆悵地想,Reborn的道具越來越逼真了。

而此時菊丸的臉上分明就寫了三個字──好可愛。

“小Reborn當教練還有模有樣的!”桃城笑嘻嘻地看著綱吉,“你什麽時候有這麽可愛的弟弟的?”“是家庭教師,我是世界第一殺手。”Reborn嚴肅地說,可惜這樣的長相完全沒有什麽說服力,周圍的人都是一臉我明白的表情。

綱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好像周身都在疼痛,每一根骨頭都要碎千萬塊。

“哦呵呵呵,網球片刻不能放松,去聯系吧!”Reborn嚴肅地說。他後面站著龍崎教練本人(不過她好像樂見其成),手冢以及乾。

龍崎教練偷偷地告訴綱吉,Reborn訓練人很有一套,她準備讓Reborn做代理教練。綱吉窘迫地替Reborn拒絕了,平心而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Reborn的行動可以說是一點規律都沒有,說不定哪天有空哪天徹夜不歸。

龍崎非常遺憾,乾剛想說什麽,Reborn就回過頭:“蠢綱,竟然在這裏偷懶,跑50圈!”劣質的單純的對手冢的模仿沒有得到正版人物的任何反應。綱吉卻睜大眼睛:“可是Reborn……”“100圈。”

綱吉一向知道他沒說話的權利,只能從起點一圈圈地跑起。其實50圈對他來說問題不大,他的體質已經完全恢複到15歲的階段,他14歲時還曾經在死氣彈的激發下繞著山路跑了一天。但是100圈綱吉就有點不确定了。

當跑過30圈的時候,綱吉驚喜地發現他居然還能保持速度,他感激地沖Reborn一笑,整個過程中,只有Reborn一個人在目不轉睛地監視著他。但是他的笑顯然又令對方不滿了:“保持百米速度,蠢綱!”

他知道不該多那一個表情的……

漸漸地,幾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來看著他。綱吉本身已經不知道跑多少圈了,景物在他面前不停地閃動。先是鐵絲網,然後是活動的藍白相間的人影,之後是一排整齊的教練隊伍(囧),一成不變的景象讓他幾乎想嘔吐。

腿沒有麻木,但是已經成機械化的運動,不需要他動腦子想,只要他好好一想,腿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不受控制地開始蹒跚。

他說不清已經出了多少汗,從眼皮上地下的水挂在睫毛上,他只能聽著周圍的人在沖他喊加油。

“最後一圈。”他跑過手冢的時候,對方用非常正式的語氣告訴他。綱吉一時間有些錯愕。 他踉跄地跑完最後一圈,球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他聽見桃城吹口哨的聲音:“好樣的,阿綱!”“還差的遠呢。”“小不點!”還有許許多多混雜在這其中的鼓勵。

綱吉用毛巾擦汗,他真的感受到了少年時代該有的熱情和揮灑的熱血,這使他的心髒在劇烈地跳動,從未體驗過的美妙充實的感覺讓他保持不了平板的表情和語言。“謝謝!”他望向手冢,手冢面無表情地一點頭:“啊。”

他們的喜悅沒有持續多久,Reborn淡淡地說:“網球場混亂,下面開始高強度練習。把網球筐搬走,蠢綱,你站在那裏。”

“……”綱吉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迫使自己相信這不是真的。

正如他開學看到的訓練一樣,大石給不二傳球,不二再把網球打到……綱吉右手手裏……他的左手需要接越前的打球。

綱吉不得不保持一種稻草人的樣子,他站在兩個球場交界處,兩個胳膊上面各放有一個網球筐,他一只手只能接一個網球,因此不得不再接住後松手把網球漏在網球筐裏,準備接下一個。

綱吉糾結這樣根本就幹不成吧。他顯然估錯了青學的變态程度,當他站好後,就看到兩個網球從不同的方向飛過來,他大驚,手忙腳亂地準備接左邊的,左手倒是抓穩了,右邊的網球輕飄飄地打進了網球筐。他好像看到不二憂怨的眼神。

“蠢綱,不許動!”

經過反複這樣的幾次,要麽是左邊能接住,要麽是右邊,但是越前和不二的興趣反而是見長。綱吉努力睜大眼睛,看到兩邊的人同時跳起來,快速的網球從不同方向飛過,綱吉使自己牢牢地定在那裏,終於,兩個小球乖乖地躺在他的手心。這是當天最後一次練習的成果。

菊丸嚷嚷著也要借綱吉用用,綱吉大汗。

他們伴著落日回家,每個人都熱情地向他和Reborn告別,告訴他這一天很愉快。少年們的笑容純粹不帶一絲黑暗,綱吉也忍不住咧開嘴,Reborn在旁邊看著他,沒有說一句話。

“你很開心,蠢綱。”睡覺前,Reborn一邊換睡衣一邊陳述這個事實,綱吉還在那裏兀自笑個不停,他很長時間沒有體會到純粹的少年心性了,難得的機遇讓他幾乎難以掩蓋內心的喜悅。

“是啊,”綱吉也不否認,直視Reborn,“我很喜歡這種生活,沒有争鬥,沒有邪惡,最重要的是……”Reborn神色黯了黯,綱吉也沈默了。他們都明白,最重要的是,綱吉不用背上彭格列十代首領的枷鎖。

“但是你擺脫不掉了,蠢綱。”Reborn看著綱吉關燈,躺在自己的吊床上,喃喃自語道。他這兩天的調查沒什麽大進展,畢竟他調查的對象目标也确實大了些。他知道還不能急,那些家夥,仍然隐藏在暗處,只等死氣之火的再度出現。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在那種訓練下度過的,青學正選似乎對Reborn的建議情有獨锺,越狠的方法他們越有興趣,這讓綱吉汗顏。不過肯定是有進步的,綱吉再次站在那裏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會出現手忙腳亂的情況,但是,無論他怎樣動,兩個網球都能穩穩地掉在他手裏。

“原來如此,”乾開始解說,龍崎教練露出會心的微笑,“通過這種方式不僅鍛煉了他們打球的精确度,還提高了他們對對手反應的判斷能力。”綱吉心情很複雜,因為他一點都不認為這有用,他此刻想吐槽的心情一點都不亞於看到Xanxus用槍發射死氣之火而不是子彈的心情。

周五的時候,綱吉發現他一點都沒有為網球準備,Reborn這天也不知道去哪裏了,他著急得幾乎難以聽下去課。中午他遇到了一個美女,身材……很辣。

美女把一個盒子遞給他,親切地撫摸他的頭發:“小弟弟,能幫我把飯送給三年級X班的不二周助嗎?”綱吉被美女的注視迷得神魂颠倒,也沒仔細想就拼命地點頭,美女被綱吉的反應逗樂了,又是狠狠地在他頭上揉了幾下:“謝謝你喽~”“沒關系……”綱吉眼前一片鮮花盛開。

美女走了之後,他才開始發現自己沒有聽清是幾班。囧。

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此時用來形容綱吉再準确不過了。他見到的都是像碧洋琪這樣筆唯恐避而不及的美女,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溫柔的,他的心髒實在是超了負荷。

他帶著飯來到三年級的走廊中,不二周助的大名誰沒聽過,他只要好好問一下,就會有現成的答案。他探頭向一個教室望去,一瞬間以為自己眼睛出現幻覺,那個早出晚歸的庫洛姆竟然在裏面站著,她穿著青學的校服(綱吉得承認,庫洛姆還是穿黑曜的校服比較好看),怔怔地看著他。

“庫洛姆!”綱吉叫了出來,“你怎麽會……”

“Boss,”庫洛姆走出來,紫色的眼睛羞怯地看著他,“骸大人……我感到了骸大人,他告訴我,和你上一個學校準沒錯。你在生氣我沒有告訴你嗎?”

“不,這個倒不是……”綱吉此刻又驚又喜,“可是……這樣沒關系嗎?我是說,Reborn知道嗎?”

“是經過Reborn同意的。”庫洛姆臉紅地一笑,“順便調查一些關於網球在這個世界的影響。”

綱吉若有所思,然後勾起唇角:“能和庫洛姆上一所學校我感到很開心,如果有什麽困難以後就找我。”庫洛姆看起來幾乎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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