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6、(1)

獄寺隼人一直想寫一本書,名字就叫《論忠犬的X榮X恥》。當然,這個想法一直沒有付諸實踐,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都是十代首領,每天的頭等大事就是找到十代首領,根本閑暇時間。

但是,自從他來到這個詭異的世界,地理位置──美國的加州,就一直努力地用日語工工整整地開始謄寫自己的行為準則。他本來就不愛看電視,尤其是這裏的電視,整天都在重播美網聯賽,但是一個比賽一天恨不能重播三四遍,解說員從不同角度全方位剖析某個運動員的招數。

比如,他看過的做誇張的就是一個網球打出去之後左右搖擺,然後忽地升到天上,又垂直砸向邊界。獄寺馬上就有一種被欺騙的憤怒感。

“這個招數叫嫦娥奔月,利用風和對手的反應巧妙地造出一個奔月的過程,我們可以看到嫦娥的心理變化,一開始是搖擺不定,但是後來又不得不飛上月亮,不僅具有意境,而且對對手來說可是說是……”解說員說的唾沫橫飛,獄寺馬上關了電視。他正坐在一家小飯館內,其他吃飯的客人聽的正津津有味,忽然見獄寺的這個動作,馬上就有人不爽了,大家都在這裏吃,電視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丫為什麽關了?

獄寺極為兇狠的目光掃視一圈,其他人打了一個寒顫,齊齊地低下頭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獄寺才開始整理手中的紙,A4紙整齊地鋪在桌子上,手裏轉著筆開始認真地想。

他來到這個世界僅僅只有一天就開始著急了,盡管他之前聽入江和斯帕那的建議帶了點錢和信用卡(很奇怪,在這個世界居然能用),這是個說英語的國度,他考慮過也許十代首領也會在這裏,奈何範圍太大,不好下手。

沒有什麽能阻止獄寺找到十代的決心。他既然說過,綱吉就是他一生的十代首領,他可以背叛父親的家族,犧牲自己的生命,也不願意十代受一點點傷害。他異常忠誠。

所以,你們可以想象到他來到這裏的煩躁,尤其是,想到還在原來世界的那個弱小的澤也綱吉……等一下,獄寺手中正在飛快運作的筆停下來,他剛剛寫到一半,筆尖停在一個地方就沒了動靜,黑色的墨水積聚在一個濃稠的黑色小點上。

獄寺放下鋼筆,手指狠狠地夾著銀灰色的發絲,俊逸卻帶著絲絲不耐的臉正對著窗外的陽光。“我真是笨。”良久,他才狠狠地責罵自己。很明顯,澤也綱吉和十代首領互換了,澤也綱吉在東京,這麽說十代首領也一定在那裏。所謂關心則亂,本來很明顯的事,獄寺來到這裏幾個小時後才明白。

事情好像突然明朗起來,但是獄寺依舊在擔心,他來得太晚了,十代首領不會有什麽事吧?不,十代首領這麽偉大的人物,雖然時時有人觊觎他的……地位、權力,但是還沒有一個人成功過。

什麽《論忠犬的X榮X恥》,這些統統放在一邊!他應該關心的是,如何回日本!

獄寺向來雷厲風行,尤其是牽扯到十代的時候。他站起來,動作很快,椅子尖銳地劃過地板,其他人又投來驚恐的眼神。不過獄寺已經不在意了,當事情明了的時候,他的心情雖然說不上舒暢,但也絕沒有剛才的壓抑陰暗。

他收起紙筆,放到包裏。入江對他們的警告是每個人都盡量輕裝上陣,他們除了準備錢之外,還裝了許多壓縮餅幹,以防掉落在無人的荒郊野外。守護者們都都被告知其中的危險,但是他們義無反顧。經過多年的患難的交情,他們和綱吉的關系維持來朋友和家人之間,溫暖,不離不棄。

唯一的例外就是白蘭,沒人會想到變成普通人的他竟然要求被送到這個世界。“我對平行世界比較熟悉哦,沒準是我之前的行為造成的後果之一,你們知道,蝴蝶效應。”白蘭伸著食指笑得很開心。獄寺當時只在心裏恨恨地罵了一句“借口”。

當然,獄寺不是個會遮掩感情的人,有什麽想法他都能毫無顧忌地說出來,那個時候的行為也實在是有點不符合他的形象了。

他背著包匆匆走在路上,幾個經過的女中學生笑容滿面地沖他吹口哨。沒有施舍一個眼神給他們,獄寺只管想著自己的。

Advertisement

“帥哥,”甚至有一個還攔住他,這個大膽的女生旁邊站著一位金發女孩,正努力擺出淑女的站立姿勢,“留個電話吧。”

獄寺冷冷地看著她們:“我對你們沒興趣。”

兩個人瞪大了眼睛,金發女孩馬上回答:“你可以試一下,不試怎麽知道呢?”與此同時,另一個姑娘咯咯地笑起來。獄寺此時的心情完全從陽光出回到了陰暗,很明顯,這兩個女孩想在賓館裏和他度過時間。

“我對你們床上的表現完全不期待,”獄寺冷冷地說,他好像仔細地審視了兩位姑娘的身體,“你知道,你們完全不夠辣。”她們又咯咯地笑起來,非常大方地和獄寺告別。

獄寺經過她們身邊的時候簡直要吐了。他厭惡地不肯再回想一下剛才的情形。作為一個15歲的長相英俊的意大利少年,他的身體依舊很純潔……若是遇到綱吉之前,獄寺完全唾棄這樣的“貞潔”行為,但是現在,獄寺可以非常自豪地說,他一生的精力都投放在保護十代首領的事業中去了。他一點都不覺得丢人,這完全可以證明他對十代的忠心。如果可以使綱吉信服,別說15歲,就連20歲、30歲甚至到老頭子都維持純潔他也願意做。

不過獄寺完全忽略了一個問題,他的純潔和十代首領從表面上看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做的完全都是些個人聯想的無用功。

獄寺穿過馬路,他不可能通過正規渠道去日本了,他既沒有身份證也沒有簽證,想出去這個國度完全行不通。但是他又對扒飛機等行為嗤之以鼻──開什麽玩笑,這樣瘋瘋癫癫地跑到日本不是丢十代首領的臉嗎?

他故意穿過一條陰冷的小巷,在那裏的一家旅館住下,這裏肯定不會需要身份證。

然後他就躺在床上,不願意看電視,清澈的綠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想通計劃之後(這并沒花多長時間),他就翻身起床,用一種緊張的心情繼續在床頭朦胧的燈下寫字。

第一條:以效忠十代首領為榮,以背叛十代首領為恥。

第二條:以為十代首領犧牲為榮,以茍且偷生為恥。

獄寺想了一下,還是把第二條劃去,綱吉一向不樂意見到他把十代首領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況且,只要他們都活著,不就免去這一個煩惱了麽?

第二條:以保證十代首領安全為榮,以讓十代首領受傷為恥。(旁邊用小字加了詳細說明:首領在,我在;首領亡,我亡。)

第三條:以為十代首領分憂為榮,以讓十代首領操心為恥。

獄寺把第三條反反複複地修改了很多遍才成了上面的那個版本。他懷著激動而虔誠的心情繼續寫下去。

第四條:以讓首領開心為榮,以讓首領傷心為恥。

第五條:以做到十代首領安排的每一件事為榮,以不能提前完成任務為恥。

第六條:以讓十代首領時時刻刻過上舒服的生活為榮,以讓十代首領在關鍵時刻發現無茶潤嗓為恥。

獄寺趴在床上,他已經維持這個動作很長時間了,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投放在胳膊上,久而久之,酸痛無比。他之後放下手中的筆,注意到現在已經是半夜了。正是他該行動的時候。

他打開窗戶,下面是流火一樣經過的汽車。火樹銀花不夜天。

他大搖大擺地從旅館大門出去,沒人管他。在這種偏僻的背街處,獄寺每走一步都能感到鞋子踩在泥水裏的感覺,上面散發著惡臭的下水道的氣味。獄寺蹙起眉,腳下更加小心。下水道淤出的水在低窪處形成不大的水坑,反射著月亮的銀色的光線,這讓獄寺能盡可能地避免濕透整個鞋子。

他繼續向背街的更深處走去,這裏沒有攝像頭,他不需要擔心一舉一動讓別人盡收眼底。大概走了有二十分锺,他終於在陰暗的圍牆包圍的一個小院子裏見到了他要見的人。不同於來時所經路途的暗淡燈光,這裏甚至連燈都沒有。

獄寺只能在院外看到一個人正站在門口抽著煙。他走過去,刻意壓低了聲音:“你是史密斯先生?”

那人睜著他異常明亮的眼睛:“名字。”

“獄寺隼人,今天下午和您聯系過。”獄寺努力壓下內心的不耐,表現出一種和藹的紳士風度,對專業從事這種活動的人,本就不需要什麽風度,但是獄寺懷著“也許對他好點辦事就會快點”的念頭。

然後史密斯先生就打開院門讓獄寺進來。

在門口不遠的一棵大樹上用鐵鏈拴住了一條狗,體積魁梧龐大,那只狗開始狂叫。

“去!去!”史密斯先生沖著他訓斥兩聲,狗才安靜下來。

獄寺從院內走進明亮的客廳內的時候,史密斯先生還多疑地向門外看了兩眼。“沒有什麽人,我不是警方。”獄寺提醒他。

史密斯先生挂上老謀深算的表情:“你知道,總要謹慎些。”

然後他遞給獄寺一根煙,獄寺拒絕了,這動用了他全數毅力,他戒煙已經有兩年了,現在想起其中的滋味還真有點難以拒絕。史密斯先生坐在沙發上,正對著獄寺。史密斯先生一副精明的模樣:“你說,”他吐出一口煙霧,“想辦什麽樣的證件?”

“身份證以及簽證。”獄寺大大方方地回答。

史密斯先生皺起眉:“你說身份證和簽證?可是……”

“只要能讓我通過海關就可以,價格好說。”獄寺打斷他,他不想和這個人耗費太長時間,他要趕快,耗得越久就給人一種離成功越遠的感覺。

“不是這個問題,身份證和簽證倒是好說,但是你知道,海關那裏容不得你糊弄,即使我用很多方法弄了一個身份證,上面的照片和你本人不符……”史密斯先生有點猶豫,但是從他精明的眼睛裏,你可以看到他算計的光芒。

獄寺皺起眉,他的耐性被幾句話給耗光了:“價格。”

史密斯先生大笑,然後說出一個數字。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獄寺就點頭:“可以,但你動作要快一點。”

“這你放心,我有自己的門路。”史密斯先生吞雲吐霧,“大概需要三四天,我可以幫你買當天的機票,保證你誤不了時,小夥子。”

獄寺感到更煩躁了,三四天,比他想象中的長,他之前向來都是讓別人幫他辦,根本不知道确切的時間,不過對於假證來說,應該說算是快了?他感到心急難忍,最後還是抽了史密斯先生後來又遞給他的煙。但是完全沒有記憶中的美妙,透過嫋嫋煙霧,他蹙眉更厲害了。因此,僅在一根煙到底後,他就告別了史密斯先生,臨行又提醒他動作快點。

“啊咧咧,這不是山本嗎?”藍波小牛鄙視地注視著眼前這個有點落魄的人。一股冷意襲過來,但是藍波也只看到眼前這個人燦爛的笑容,“藍、藍波大人不畏強權,藍波大人才、才不會哭呢!”話音剛落,一滴眼淚就留下來,只等著過幾秒锺泛濫成災。

“哈哈,”山本爽朗地說,“藍波在這裏滋潤土地很有愛心啊!”他看著藍波的眼淚掉在幹燥的沙漠上,只是濕了幾秒就全然沒有了水分的痕跡。

藍波小牛完全沒資格嘲笑別人,他本人也好不到哪去,頭發亂成一團,奶牛服也磨損得厲害,說出去還真沒人信,因為他确實只是穿越的時候拉住了山本的衣角,然後降落在少莫的一個高地上,兩個人做完自由落體後又開始向低處滾。有幾次,山本都壓到了藍波的細小胳膊,讓藍波在滾動過程中忍不住哇哇大叫。

山本把武士刀別在腰間:“哈哈,看起來周圍都是沙漠啊!”

藍波這才意識到現在的處境,他學著山本的樣子向遠方眺望,他只看到一片蔚為壯觀的沙漠,無邊無際地延伸到盡頭,但是小孩嘴上依舊不服軟:“不就是沙漠嗎?藍波大人閉上眼睛走一會兒就能出去了。”

山本顯然沒把他的話當真,只是把他放到肩膀上慢慢走。“阿綱不可能掉到這種地方來吧。”山本擔憂地說,

“不可能。”藍波挖著鼻孔,悠閑地看著周圍千篇一律的黃沙滿地的荒涼景象。

山本稍稍一想就笑了:“哈哈,說的也是,阿綱他應該是在東京呢。”他的嘴角重新展平,保存體力,他辨認著方向确認他确實是在往一個方向走。在沙漠中很容易迷失,兜兜轉轉反而距離終點越來越遠。

“藍波,你包裏有多少瓶水?”山本裝作閑聊的語氣說出漫不經心的味道。

“嘿嘿,藍波大人帶了5瓶水,十袋巧克力,還有零花錢。”

山本背著自己的包外加藍波和那麽多水,也是在很辛苦。他擔心的是,如果在他們的水能撐到的天數之內還沒有走出沙漠,他們很有可能……

不過山本不會往這方面想,即使想了他也會忘掉。他相信能找到阿綱,盡管他現在連自己的方位都搞不清楚,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走出沙漠。他在沙漠裏留下一串艱難的腳印,那些腳印在夜裏被風沙填平,第二天,絲毫看不出有人來過。

值得慶幸的是,藍波明白沙漠中每一滴水的重要性,他喝水的時候,破天荒沒讓一滴水落在地上。太陽灼燒著他們,他們從沒有見過這麽近的太陽,就在他們頭頂散發燙人的熱量。然後山本想到了一個非常悲哀的可能性:這裏也許是撒哈拉沙漠……

這個想法讓山本有了很多念頭,他如果能脫離沙漠,回到原來的世界第一件事就是胖揍入江和斯帕那、将尼二一頓。然後他越加小心翼翼地節省水了。第二天遠比第一天辛苦的多,體力的透支令他汗如雨下。

每走一步,都有一滴汗沿著身體或額頭滑落,連藍波都受不了地在他耳邊嘟囔著熱。

他們幹脆只穿著褲衩在沙漠中行走,但是這一點都沒有減弱他們的疲勞和燥熱,只能一瓶接一瓶地喝水。但是他們堅持了下來,一直到夕陽西沈,他們才停下來尋找可以休息的地方,這樣才能躲過晚上風暴的侵襲。

第三天,藍波恹恹地歪在山本肩膀上,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山本努力打起精神,從小就打棒球,他體力不錯,所以,即使經過兩天的長途跋涉,第三天,腳步依舊沒有顯得太過機械。

只是他感到口幹舌燥,但是包裏的水好像也只能堅持片刻。雖然是上午,依舊是驕陽似火。山本舔舔幹澀的嘴角,邁著好像灌了千斤鉛的腳慢慢挪動。早就已經沒什麽方向感了,他完全是靠直覺再走。

如果阿綱在的話,超直感的作用應該很明顯吧,他正竭力把思緒從現在嚴酷的環境中移開。

還有點效果,在他們喝光了最後一滴水的時候,他們撐過了第三天。

藍波躺在地上開始掉眼淚:“阿綱,你在哪裏啊!藍波大人渴死了。”

“哈哈,阿綱應該在等我們吧。”山本笑著說。他側躺著,望著沙漠恐怖的輪廓,想吐。他知道阿綱一定在等著他們,他們也會竭盡全力來到他身邊。山本不自覺地把手放在武士刀上,在遇到阿綱之前,在他手中躺著的應該是球棒。

第四天,他們很早就出發了,太陽還不是狠毒。燥熱的空氣使得眼前的景物呈波浪的形狀上下晃動。藍波看起來随時都有可能會翻著白眼暈過去,他迷迷糊糊地坐在山本肩上,頭靠著山本的頭,事實上,頭發上都是些沒有打幹淨的黃沙。

“阿綱,阿綱……廢柴綱……”藍波夢呓般地低語。山本正處於極度的缺水中,燙人的溫度恨不能把他蒸幹。但是山本知道藍波的狀态很危險,他不得不反複地動用幹澀的舌頭和藍波說話。

“哈哈,藍波,別睡啊。”一步差一點踩空,還好山本馬上提起十二分精神才算躲過兩個人都摔在黃沙裏起不來的危險。

“我看見邊界了!”山本大聲喊道,把正在昏迷和清醒線間徘徊的藍波拉了回來。藍波小牛疲倦地睜開眼睛,他看到黃沙的厚度漸漸被熟悉的泥土代替,雖然它們同樣幹澀,上面只長了幾株小草,但已經讓他們看到希望。

山本想奔跑起來,事實上,他的身體完全不允許。這值下午兩三點锺,毒辣的陽光令兩人不想再在沙漠多待一刻。當山本踉跄地走出最後一米沙漠時,他整個人連帶著藍波都倒在了地上。

徘徊在理智和迷惘之間,一片柔和的光鋪在他的眼球上,山本漸漸睜開眼睛。

“@#!##$%@#”老婦人微笑地看著他。

“對不起,可是你說什麽?”山本摸摸頭,絲毫不為語言障礙而苦惱。他和藍波被人救了,這最起碼說明他們離阿綱又進了一步。這個認知已經讓山本非常滿意。

老婦人又說了一些聽不懂的話,直到她把一碗水倒進山本的口裏,山本第一次感謝人類能享有水這麽美麗的資源。

他環視四周,沒發現藍波的蹤跡,他只能比劃著:“你看見這麽高的男孩了嗎?”他把手放得和床板一樣高。老婦人點點頭,她走出去,瞬間,刺眼的陽光又讓山本有點不适應,然後他聽見小孩的笑鬧聲和……某人的極限宣言。

很好,山本無比樂觀地想,如果獄寺和雲雀也在這裏的話,守護者在異國的集合将會很成功。

“喂,蠢綱。”綱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了Reborn放大的頭在自己上方,他嘟哝了兩句,抱著被子就要翻身接著睡。“再不起來獄寺他們寄的明信片就被我撕了啊。”Reborn涼涼地說。

綱吉恍若被一盆冷水澆醒,昨夜失眠的痛苦瞬間被喜悅擠跑了,他咕嚕一聲坐起來:“你說獄寺他們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了?”

“我說過,”Reborn神清氣閑,“要相信你的守護者,他們會一個一個來到你身邊,正如你迫切地需要他們一樣。”

Reborn把手裏的兩張明信片遞給他。最上面的一張印著一個燈火通明的城市,綱吉覺得眼熟,忽然他眼珠子瞪出來了,失聲叫道:“拉斯維加斯?”

他翻過明信片,空白的卡片上用非常認真的字體寫道:“承蒙十代首領照顧,我已到達加州,在等待證件下來的時候抽空在內華達州努力賺錢買紅、藍。”然後,旁邊的鉛筆正方形框裏寫出自己的屬性。

-----------------------

|姓名:獄寺隼人

|HP:1/9999

|SP:1/9999

|忠誠度:★★★★★

|特別鳴謝:澤也綱吉把

|您的地址放進背包裏

-----------------------

喂,這有什麽意義啊!而且紅和藍那一塊很明顯已經是戰鬥不能的狀态了吧!那個忠誠度怎麽回事?為啥屬性裏面會有特別鳴謝?在拉斯維加斯根本賺不到錢讓你買紅藍,它只會讓你的欲望度直線上升啊!

綱吉的胸脯一起一伏,諸多的吐槽積在腦子裏,完全沒有地方讓它發洩出來。他索性直接忽略這一步,把獄寺的明信片放到下面,看山本他們的。

很令人驚訝,這次的是山本、了平、藍波三個人開心的合影,背景是用幹燥的土壘成的屋子和下面近似於沙漠的幹旱大地。

“呦,阿綱。我們已成功到達,但是這裏交通不方便,正在想辦法過去。”

綱吉面無表情地把明信片放到一邊。交通不方便你們怎麽把明信片寄過來的?把自己裝到運貨箱裏不就過來了嗎?而且這個照片的質量怎麽看都很好,你是在哪洗的,那裏會有照相館嗎?

看了幾個人的明信片,綱吉說不上他現在是在生氣還是高興,恐怕哭笑不得也無法描述他此時矛盾的心情。綱吉吃飯的時候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庫洛姆,他完全沈浸在後知後覺的喜悅之中──太好了,他們都來了。

綱吉再也不會孤立無援,他會回到之前那種吵吵鬧鬧的日子,充滿非正常人,充滿了他的吐槽。綱吉還能回憶起他們并肩作戰的日子,他們對綱吉不離不棄,總是明白忠誠的代價很有可能是生命,他們始終如一。

被突如其來的溫暖而弄得手足無措的綱吉停下手中的動作,在庫洛姆(關切的)和Reborn(威脅的)眼神之下才重新開始吃飯。

既然知道和庫洛姆都在青學,他當然是和庫洛姆同時去上學了,Reborn一個人去調查。他們走在路上,很不幸的是,綱吉和少女都不是會主動找話題的人,尤其是少女比一般人要沈默。綱吉努力想著他們共同的話題,骸是肯定不能說的,那是他們兩個人的死穴,那就現在的生活……

“庫洛姆,新同學相處得怎麽樣?”

庫洛姆臉紅了紅,低聲說:“很好,Boss,同學們……都很關系我。”

綱吉笑彎了眼睛:“那不是很好嗎,庫洛姆?不止我們在關心你,這個世界永遠是溫暖的。”

庫洛姆低著頭微微點頭。

然後綱吉又找了許多話題,大部分都是關於庫洛姆的,然後這樣有話題-沈默-有話題-沈默地到了青學門口。綱吉看到了那個在并盛的标志性風景。

他瞪大眼睛,一股熟悉的恐懼感籠罩了全身,他确定這裏是青學,但是雲雀,依舊穿著并盛的校服(綱吉承認,并盛黑色的校服穿在雲雀身上确實很帥氣),舉著雙拐傲然站立在門口。

這很明顯是外來者吧!但是,話雖如此,雲雀站在青學門口面對著穿藍白相間青學校服的人竟然沒有格格不入的矛盾感,他已然像一個負責的風紀管理員,目光吝啬地不肯專一地交給任何一個人,直到他看見了綱吉。

綱吉恍若又回到了在并盛上學的時候,經常被雲雀學長揍,原因有很多,但是他懷疑很大一部分是雲雀看他不順眼所致。雲雀的嘴角微微上揚:“哇哦~”綱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庫洛姆……那個,你先進去吧,我還有點事。”綱吉感到他的聲音在發抖。庫洛姆擔憂地看著綱吉,沒有行動。綱吉冷汗都出來了:“哈哈,沒事的,我一會兒就進去。”庫洛姆猶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向前挪動步子:“Boss……”她回過頭發現綱吉正在苦著臉向她揮手告別,庫洛姆撲哧一聲笑出來。

目送著庫洛姆離開,綱吉才把注意力轉移到雲雀身上,他發現雲雀在莫名其妙地釋放憤怒的氣場。根據他對雲雀多年來的了解,但是的雲雀正在經受著比群聚更讓他憤怒的事情。

“你剛才在群聚,草食動物。”雲雀舔了舔嘴角,黑色的眼睛裏反射出亮色。

“不不,只有兩個人啊!”綱吉匆忙擺手,他晃動腳想要逃跑,卻見雲雀眯了眯眼睛,已經架在綱吉脖子上的雙拐忽然放松了對他的鉗制,綱吉撒腿就跑進去。

他為什麽逃過一劫?綱吉努力探索答案,也許是早晨結伴的人确實很多,如果只打他一個人的話很明顯就是對他本人不爽了。但是,雲雀從來沒有注意過公平這類事……越想越困惑,綱吉索性把這些都放在一邊。

上課的時候,他迷迷糊糊地又會想到了和跡部的那個吻,他一直在發呆,他感到自己的付出得到全數的回報,還有比這更令人感到幸福的事嗎?

“澤也同學,擇業同學,”上面的數學老師生氣地用教杆敲著講臺,“把選做題寫黑板上。”選做題?綱吉悄聲問了同位才拿起本子站起來,這道題連看都沒看,但是他已經開始開展高中課程了,初一的題對他來說确實很簡單。他慢悠悠地寫上答案,忽然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獄寺上學的時候是不是經常會這樣呢?

綱吉在一片不敢相信的贊嘆聲中回到座位,盡管他努力裝出一副處事不驚的樣子,但是他唇角瀉出的笑容完全暴露了他的心情,他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好的滿足。

早晨的喜訊加上這個小插曲讓他的好心情持續了一天,連帶著下午的社團活動也看起來陽光明媚得多了,盡管他依舊要站在原地做稻草人,但是這些比起他所經歷的,是在算不得什麽了。

綱吉和正選們笑鬧著走到門口,他聽到幾個女生在小聲談論著門口的帥哥,腦子裏馬上警鈴大作。他看了看正壓在他身上的菊丸,又看了看正鬧成一團的正選(手冢除外),這是典型的群聚行為!

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看到大門口距離他們只剩一步之遙,他努力想把菊丸拉起來,能減少一個傷亡是一個,他已經看到落日血紅的餘輝正在某人眼睛裏熠熠閃爍。

披著校服的少年冰冷地望著他們。超直感告訴綱吉他慘了。雲雀只是看著綱吉,其他人根本連看都沒看,他成熟的嗓音吹進綱吉的耳朵:“群聚、咬殺!”

“诶,诶,诶──”綱吉大叫著向後倒去。雲雀緩緩地走向他。

“等一下,”桃城一把抓住雲雀的手腕,聲音低沈,“喂,欺負小同學可不好啊。”雲雀幾乎是用殺人的眼神盯著桃城。其他的正選也紛紛表示出正義的一方。

“欺負小不點我們可不允許哦~”菊丸笑嘻嘻地看著他,大石在旁邊附和。

“還差的遠呢。”越前拉下帽子。

“呵呵,好像很有意思啊。”不二……好吧,不二就是不二。

“燃燒啊!”河村拿出網球拍,他這個時候往往很有力量。

“這對青學正選來說是一個絕佳的數據。”乾推推眼鏡,酒瓶底鏡片上反射著愉快的光。

只有手冢還在沈默。

但是綱吉只想哭,雲雀看起來憤怒極了,他的面部表情沒什麽變化。綱吉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青學還要準備下一次的比賽,他不能讓他們受傷。

他硬著頭皮跑上去,此時,雲雀已經強行把手腕從桃城那裏解放出來,正嗜血地看著青學各位。綱吉緊緊抓住雲雀的雙拐:“雲雀學長,你聽我說啊啊啊啊!”他感到強勢的力量好像能馬上把他打飛,綱吉回過頭沖他們喊:“快走啊!這個是我的學長,不會有什麽事的!”

但是他們看起來顯然不信,不會有哪一個熟識的學長會帶著殺人的眼神看學弟的。綱吉絕望地發現手中的拐子已經被抽出去了,雲雀眯起眼睛,忽然向前一步(他們幾乎要貼在一起了),把綱吉抽飛。綱吉重重地倒在地上,雲雀心滿意足地……走了……

“喂!”有幾個人想追上去卻被綱吉拉住了,他們驚異地發現綱吉只是些小小的擦傷,盡管他看上去那麽沮喪,事實上,他一點也不懊惱或者憤怒。

“呃呃呃呃呃,他是我的,呃,熟人,嗯嗯嗯,這只是,表示問候的,恩恩,呃,方式罷了。”綱吉吞吞吐吐地解釋,所幸傍晚的秋風為他帶走了燥熱的溫度。

越前落下帽檐:“你很明顯被欺負了。”其他人也看著綱吉。

冷汗滴下綱吉的額頭:“你看,其實沒什麽事的,我,呃呃呃,只是點小傷不是嗎?好吧,只是我們,恩恩,玩得一個游戲。”

“游戲,什麽游戲?”大石追問。

“從初一,不是,從嗯嗯嗯,從三年前開始的一個,呃,黑手黨游戲。”他的舌頭幾乎要打結,而且還是融化在口裏。他在焦急該怎麽解釋,雲雀……雲雀如果不揍他了那才不正常呢,當然,并不是說綱吉對他深得雲雀“青睐”這事倍感喜悅。

“是嗎……”不二輕飄飄地說,那一瞬間,綱吉感到他被看透了。

意識到綱吉不想再多談這個話題,其他人也知趣地打斷了,只不過他們還是不放心:“如果再遇到這種事給我們說就行了,千萬別被欺負了。”

綱吉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他想他真的是用久違的天真在點頭。

太順利了,這一天順利得簡直就像夢中。晚上他還接到跡部的電話,那時候話筒幾乎要從他手中脫落。他哆哆嗦嗦地聽到跡部的聲音:“是阿綱嗎?”

阿綱?綱吉差點為這個親昵的稱呼而飄上雲霄:“是、是我。”

對方的聲音帶著笑意:“今天來不及多說了,明天放學後一起去XX吃個飯吧。”綱吉馬上說可以。然後他意識到自己的回答太過迫不及待了,一點矜持都沒有,這個認知又讓他窘迫地結巴起來。

跡部心情愉快地對他說晚安。“你也是。”綱吉暖暖地說。

挂了電話已經十點了,他撲在床上抑制不住地傻笑。“蠢綱,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