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結局三章

綱吉輕輕吻上指環,在穿過窗簾的初生陽光看著清淺的紋路。這日似乎會發生奇跡,除卻Reborn可能要觀摩他和跡部的約會,他的守護者們也好像要漸漸趕到。

嘴角翹起悅人的弧度,來到這個怪異的世界那麽久,他第一次感受到全然的溫暖,他會和他的守護者一起,沒有單純的名字方面的保護與被保護的關系,他将以朋友(亦或是家人)的姿态,來迎接他最親愛的人們。

被子還有餘溫,淩亂的頭發有幾縷落在臉頰邊,綱吉不願意起來,Reborn醒來後會吵他嗎?會吧,畢竟這日對他的老師來說并無什麽不同,但綱吉,卻恍若得到重生。

他慢悠悠地從床上起來,胳膊擦過床單,被子,發出低微的沙沙聲。裏包恩睡覺的泡泡破了,坐起來恹恹地看著他:“蠢綱,別一大早就犯神經。”

綱吉大囧,隔了一晚,Reborn不會忘掉他今天放學後要和跡部約會的事吧。他小心翼翼地揣摩Reborn的想法,然而他恩師一向高人風範,從不把真正的感情和目的在一開始就顯現出來。他對跡部怎麽看?他對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又怎麽看?這些事就不得而知了。

他懶洋洋地穿好衣服,就連普通的校服能也能讓他惬意地閉上眼睛好好呼吸,再次睜開眼睛,裏面閃爍著的光芒竟讓人移不開視線,他笑著說:“我們去吃飯吧,Reborn。”

綱吉在學校裏坐如針氈,若是時針能和秒針一樣快就好了。3……2……1……下課鈴聲準時響起,綱吉歡呼一聲,目光灼灼地看著老師走出教室,老師出教室門口很長時間都感覺背後冷飕飕的。他背起包就要走,剛出門就驚呆了。

銀發少年滿臉風塵,一臉戾氣地望著學校門口沖他抛媚眼的女孩。綱吉幾乎窒息,他們目光接觸0.01秒,獄寺如同揭下了冷漠的面具,一個誇張的笑容立馬綻放在他嘴邊。他單膝跪地,顧不上旁邊人的感受,沖著綱吉大喊:“十代首領,左右手救駕來遲,實在是萬分抱歉!”

你丫看古裝劇看多了吧……這樣想著,綱吉卻猛地沖過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獄寺手指痙攣了半天才敢輕輕地拍打綱吉的背,而後很快松手,獄寺臉上的紅雲基本上已經和此刻黃昏的天空融為一體。

“我說過吧,蠢綱,守護者們回一個一個地趕到。”Reborn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的身後,而後他聽到了三個不同的聲音。綱吉激動地轉身,了平,山本和藍波站在裏包恩旁邊。綱吉抑制不住地捂住嘴,幸福來得太過突然,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大家……”一瞬間,又好像回到了他還在并盛中學,指環戰前夕,那天也是殘陽如血寒蟬鳴泣,那天他的夥伴也是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未來交給了他,語腔中竟是些許嗫嚅。

山本微笑著輕輕撫摸他的頭頂,感受著發絲從手指縫流過的溫柔觸感:“哈哈,阿綱,我們都來了。”“你個混蛋,誰讓你對十代目這麽大不敬的!”獄寺咬牙切齒,綱吉噗嗤一聲笑出來:“好了好了,別激動了。”

藍波一下子跳到綱吉懷裏,嘴巴還不停地念叨:“廢柴阿綱,廢柴阿綱,藍波大人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你,給藍波大人買棒棒糖。”綱吉現在看藍波怎麽看怎麽順眼,連聲答應:“好啊,你要多少我都給你買。”

話音剛落就被Reborn一腳踢中小腿:“蠢綱,對某些人不用這麽好心。”藍波一聽就怒了,從綱吉懷裏掙脫出去就要找Reborn算賬,被Reborn一腳踢飛老遠。綱吉只看見一個小小的東西從眼前飛過,額上冷汗如雨:“沒關系麽,藍波……”

了平勾住綱吉的肩膀:“呦,澤田,和我一起極限地找回去的方法吧。”綱吉心中暖洋洋的,不自覺地點點頭。內心最柔軟的一部分被觸動,綱吉一直微笑著看他的守護者們在身邊鬧,回首時,庫洛姆站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他們,綱吉沖她招手:“庫洛姆!”

鳳梨頭女孩安靜地笑笑,臉上微微泛紅,卻沒有動,她已經習慣了在遠方默默地看,然後沈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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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依舊是微風徐徐,綱吉半長不短的頭發擦過額頭,癢癢的。綱吉笑著看他們鬧完,然後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說道:“那個,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了,要不你們先去我家等我。”

“什麽事?”這次是異口同聲。

綱吉心虛,不知道其他人知道他和一個男的約會會有什麽反應,只能清清嗓子,剛要回答,就被Reborn搶過話茬:“不就是和跡部景吾約會麽,還遮遮掩掩幹什麽。”

啥!!!幾個剛剛找到首領的人的表情如同經歷了驚天大雷,綱吉驚訝地望著他們的反應,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麽好:“那個,我知道你們可能接受不了,但是,額,你們可能也聽出來了,跡部是個男的。”

但是眼前幾人就像是沒聽見綱吉說話,看上去相當失控,Reborn微微翹起嘴角:“我知道他們的約會地點,有意願的跟著我。”

“等……”綱吉無聲地張開嘴巴,想阻止他們,然而這群人興致高昂,眼睛裏閃著嗜血的光芒,綱吉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他們不是去破壞約會的!他們是去殺人的!

站在陽光下的庫洛姆沖他溫柔一笑,然後轉身也跟了上去。綱吉知道完蛋了,這群非人類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他撒丫子就追上去,奈何他速度再快,也趕不上前面的一群人。

首先是獄寺推開了那扇格調優雅的飯店的門,幾人氣勢洶洶地往門口一站,本來氣氛和睦的飯店驀然爆發出一陣女人的尖叫,綱吉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看著跑出來的男男女女,他哭笑不得,視死如歸地沖進去。

屋內的景象大大出乎了綱吉的意料。那個高傲的貴公子一個人坐在桌前,好像什麽都看見一樣,優雅地喝著咖啡。庫洛姆坐在角落裏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獄寺一拳狠狠地捶上桌面:“說,你就是那個搶走十代首領的人?”

山本難得收回笑容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跡部,跡部小口喝完咖啡翹起二郎腿:“十代首領是誰?”

“你……”獄寺憤怒地作勢要沖上去,卻被山本一把拉住,山本淡淡地回答道:“是阿綱。”

跡部這才擡眼看了他們,那目光頗為戲谑:“正是在下。”綱吉驚出一身冷汗,他知道這些人的存在對這個世界意味著什麽,這個沒有死氣之火只能靠網球奪天下的世界,跡部卻能面對他們臨危不亂,只能說,當真強悍。

綱吉默默地走進來。他想過無數種守護者遇到跡部的可能,每一種都是一片混亂,但真的體驗到時,綱吉心裏卻異常平靜,也許是他之前把最壞的情況都想到了。

跡部擡眼沖他一笑,眉目間盡是他從未見過的溫柔。綱吉內心最柔軟的一部分被觸動了。人在激動的時候,再離譜的事都能幹得出,綱吉被這溫柔壓得喘不過氣來。跡部有勇氣面對他的守護者,他又有什麽理由退縮?是時候給這場鬧劇添加一個結尾了。

綱吉輕咳一聲,趁守護者還沒說話忙道:“這個就是跡部,我,我,我喜歡的人。”跡部眼裏閃過一絲贊許的光芒:“還用我自我介紹麽,你們口中的十代首領是本大爺喜歡的人。”

綱吉忍不住沖跡部笑笑。

“混蛋!”這是在場所有人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想法。

綱吉走過去輕輕拉住跡部的手,忽然把他往前一拉,兩人飛快地跑了出去。外面已是一片血紅,身後傳來一陣喧嘩,摻雜著金屬碰撞和爆炸的聲音。跡部的手指溫暖著他,酥軟的,燙人的,難以割舍。

夜晚的風格外清涼,但綱吉臉上正處於燥熱狀态。他從未跑的如此潇灑,跡部手指微微彎曲,不斷擦過他敏感的手心,綱吉邊跑邊咯咯笑起來。他們跑進街道,直到身後再無動靜才停下來。

綱吉自從發現他喜歡跡部之後,就一直很小女孩心态,此刻看對方才發現他眼神很亮。跡部眯眯眼:“你這下總要給本大爺解釋一下了吧。”此刻綱吉無比懷念剛才那個會對他溫柔笑的跡部。

讓綱吉解釋一切事情的起源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他不是一個喜歡高調和标新立異的人,一直以來,一直驚恐著隐瞞自己過去的經歷,他咽咽口水,跡部挑眉,湊到他耳邊低語:“你還不相信我?”濕熱的空氣吹過耳邊,癢癢的。

綱吉糾結了很久才點點頭。下定決心只是一瞬間的事,然而講故事的過程十分漫長,他們選在了另一家餐廳,綱吉慢慢地講出他的經歷,從綱吉嘴裏說出來的故事永遠都是溫馨的,就算他經歷了很多,但他有一直幫助他的夥伴和無與倫比的好運氣。

整個過程,綱吉都沒看跡部的眼睛,他眼前是一個桌子,上面放著沒動幾口的食物。

“所以,我那天才會爆發出死氣之火。”他講完了最後一句話才敢擡起頭,跡部若有所思,卻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反應激烈。跡部看著眼前的男孩怯生生的目光,忍不住擡手撫摸一下不修邊飾的頭發:“但是不管怎麽說,你就是你啊。”沈默片刻,跡部才問道,“他們是來接你的吧。”

綱吉心下一沈,他知道他遲早要面對這一個選擇,很早以前,他對Reborn說過,他要抓緊這一個機會,否則會後悔終生,然而說的輕松實踐起來很難。

綱吉舌根發苦:“恩。”

那天直到分別,兩人都再也沒說過話。綱吉有自己的責任,他不可能為了一個人而抛棄整個家族,況且家族裏的,都是和他有著生死之約的朋友。綱吉擡頭,夜空很明亮,可惜被說不清道不明的霧氣分成了無數份,狠狠地隔了開來。

“我回來了。”他無精打采地說。本以為進了門會看見他的守護者們,然而坐在客廳裏的只有Reborn和庫洛姆。Reborn神色嚴肅,綱吉心不在焉的狀态顯然讓他很不滿:“蠢綱,坐下!”

少年過長的劉海遮住眼睛看不透他的表情,此刻他似乎比以前更加纖弱,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好像時刻都能暈倒。Reborn嘆氣:“阿綱,責任不能逃避。守護者們的反應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可能會認為你抛棄了他們。”

少年驀然擡頭:“不是的!我沒有!我不會抛棄他們的!”

Reborn淡淡地說:“他們已經去調查綁架你的家族了,他們的能力你也知道,可能過兩天就能出來結果。”

綱吉哽住了,他沒再說話,直接上樓一頭撲倒在床上。眼睛直直地望著從窗簾透出的月光,地上一片銀華。他翻身平躺著,而後換成側躺,怎麽都不舒服。

他聽見房間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閉雙眼,又似乎看到了某人擡眼對他溫柔的一笑,心髒霎時間漏跳了一拍,而後連過渡都沒有,撲通撲通地狂跳。

手指摸上了胸口已經被暖的溫熱的指環,心髒如同針紮一般,這是他的責任。強制安上又自願承擔的責任。

(一下忍足視角)

周末的時候,我再次見到我印象中一直很溫柔很可愛的男孩子時已經是大大颠覆了我的……三觀……

綱吉沒怎麽變,變的是他旁邊的人。兩個高個英俊少年走在他旁邊不停地嘻嘻哈哈地說著什麽,這本身沒什麽問題,誰沒有一兩個死黨呢?有問題的是,銀發少年是不是拿出炸彈威脅一下,黑發少年背的疑似是一把劍。

人類本能是趨利避害,可惜我本人已經對此麻木,我走上前,男孩眼睛都亮了:“忍足,好久不見!”男孩還是和以前一樣無憂無慮,剛要和他說句話,銀發少年忽地沖到我面前,從我的角度來看,只能看見男孩弱弱地深處一只手:“獄、獄寺,反應不用那麽激烈……”

這句話幾乎等於白說,獄寺一臉戾氣:“十代首領,不能讓對你圖謀不軌的人接近你!”

我微微一笑:“你好,我和阿綱還算是熟,對他沒什麽惡意,放心好了。況且他和我們部長……”

話還沒說完,一把劍橫在他脖子上,我推推眼鏡,看著旁邊的人四散而逃,旁邊的黑發男孩爽朗地笑道:“是嗎,你們部長啊,我和阿綱已經認識四五年了,怎麽沒聽說過有這一號人物。”我想認真回答一下,但看見綱吉沖我眨眼,到口的話便吞了下去。

綱吉無奈地說道:“你們兩個先等我一下,我先和他還有點事要說。”有意思,這兩個不良少年竟然真的很聽話地放開了我,這個小家夥還讓跡部那家夥,不客氣地講,讓跡部那家夥魂牽夢萦。

我趁機肆無忌憚地打量了他,還是維持原判,長相清純可人。其實我一直很疑惑,在我印象中,像跡部這麽嚣張的人喜歡的應該是性感張揚的女人,結果他那天忽然告訴我他喜歡上了一個單純內斂的男孩,真的是,出乎意料。

男孩不好意思地沖我笑笑,拉著我的衣袖跑到相對較遠的地方,恩?遠方似乎有殺氣,可以忽略掉。我一邊聽他說話一邊又打量了他一遍,皮膚白皙,長相清秀,尤其是那雙眼睛,似乎是剛出生的嬰兒,和我們這些從小就在富人圈裏摸爬滾打的人完全不同。

“忍足君,忍足君?”

我恍然醒悟,咳嗽兩聲回答道:“跡部這兩天表現很正常。”男孩眼裏的情緒十分複雜,既欣慰又悲傷,我從不知道這兩種情緒能同時表現。

“怎麽了?”看別人的痛苦,尤其是跡部糾結的東西,是我最大的一個樂趣。

男孩立馬紅了臉:“不,沒事,我們這兩天沒聯系,有點擔心他。”哦?他顯然不是什麽說謊高手,劣質的理由和拙劣的掩飾表現無不在說明他的心虛。不過對於他這種類型的人,太逼迫反而不好。

我推推眼鏡:“原來如此。”

“那個,能不能別告訴跡部你見過我?”他急切地說。我感覺遠處的那兩個人已經咬牙切齒了。

我回答:“可以。”但真要碰到跡部,還得另說。

男孩眼睛裏劃過溫暖的笑意:“太謝謝你了。”太耀眼,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他的內心太過真實,反而不忍心欺騙他。我內心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反正八卦遲早得讓我知道,也不在這一時。

和他分別後很上一段的路程中,我都感覺後背涼飕飕的。有意思。那男孩的身份絕對不像看上去那麽簡單。不管怎麽說,現在去找跡部絕對是一件不會令人後悔的事。我心情愉快地打電話給司機,轉身進了商場看了兩件衣服,不要誤會,我還沒娘到沒事就要去商場,畢竟又不是身高一米五的某作家。堂姐生日将近,幾年來我為她的禮物花的心思已經足夠寫成一本書,叫做《論送給虛榮女人禮物的重要性》。

半個小時後,我準時坐車往跡部家趕。然而半路出了點岔子,一個白衣服白頭發的男人在我們等紅綠燈的時候大大方方地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還沒等我們說什麽,他打量了一下車內,滿意地點點頭:“這是這個車看著順眼。”

我想我這一生都不會經歷如此窩心的一個過程,我們在,咳,我們自願把他送到了一個地方,還很好心地發誓不給別人說他才心滿意足地下車走人。到跡部家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

跡部不知道在鬧什麽脾氣,又等了很長時間才慢騰騰地出來,我特地觀察了一下,還是很騷包,沒什麽變化。他坐在沙發上二郎腿一翹,手指撫上淚痣:“真是稀客呀侑士,本大爺面子挺大,讓你主動放棄這麽一個大好假期來找我,還是在沒有預約的情況下。”

我不動聲色,要不是那小鬼,我也不會臨時起意。我端起茶嘗了一口,暗暗贊嘆跡部管家的待客之道,才接著說下去:“今天就是想起來你和阿綱的事,特地來問問。”

跡部眯眼:“我記得你不是什麽喜歡窺探人隐私的人。”太不幸了,對某些人恰恰相反。

跡部又開始撫摸他的那顆淚痣,這頻率有點高啊。直到我聊完要走他都沒再透露更多的內容,而跡部本人也很擅長隐藏情緒,我剛要踏出門,他突然出聲:“我和阿綱挺好。”

好吧,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多嘴,任命地放棄這個八卦往回走。去哪打發時間還是個問題。我讓司機開到街頭網球場,雖說不動峰中學的人與我們素來交惡,但他們技術還是值得稱道的。

沒找到網球場……确切地說是,網球場整個已經不存在了。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憑空出現的一個大坑,生平第一次,我知道恐懼的滋味是什麽。之前有一個叫越前龍馬的小鬼和我們比賽時重創對手,我本來以為我那時對他為表現出來的實力已是相當敬畏,那麽現在,寒氣已經浸透到了我的骨子裏。

因為我來跡部家的時候,這個網球場還是存在的。

究竟是什麽力量?我下車,竟然不能言語。

“忍足君?”身後一聲驚呼,我回頭,就是上午遇到的男孩。也許我臉上已經無法及時收住過於驚訝的表情,他愧疚地抓抓頭:“抱、抱歉,這裏其實沒發生什麽,要不我們先去別的地方坐坐,你看,哇!”

我還不知道他反應為什麽那麽激烈,就被他帶著手套的手一把摁倒在地上,從頭上噴過的火熱氣息幾乎要把發梢烤焦。我難吐一言,吞咽聲過後,頭頂的觸感已經變了,他的手套本該是針織的毛線手套,先此刻抵著我頭頂的确實一個硬邦邦的金屬質感的東西,不像普通金屬那般冷,甚至暖洋洋的,我都能看見在兩側的紅色火光……

等一下!我奮力擡頭。

“別動。”男孩冷冷的聲音和他平時不太一樣,确切地說,如果不是我确定是他在我耳邊說話,我都沒聽出來是男孩。他的語氣是命令性的,容不得人反抗的。而我,竟然,真、的、沒、動!

随即頭頂的感覺消失了,我聽見呼的一聲,我買上回頭,街上人不少,而現在,他們和我一樣目瞪口呆地看著頭頂冒火的少年飛快地向上飛,一直落到一個巨大的飛艇裏。那個飛艇什麽時候出現的也無人知曉。

那個男孩,澤田綱吉,究竟,是什麽人?

我的第一反應是趕快去告訴跡部,還沒等我行動,就看見跡部家明目張揚的專屬直升機直直地向飛艇飛過去。

現在的事态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意料。那非人的力量,究竟是……

(忍足視角完)

“是你。”金眸少年神色淡然,望著飛艇中正坐在桌邊的男人。男人頭發已經發白,但身體硬朗,綱吉永遠都忘不了他,那個知道他真名的意大利男人。

不得不說,他的守護者聚集的時候确實是稀稀落落,但行動起來是真正貫徹了快狠準的原則,不出兩天就揪出了隐藏在暗處的謀劃者。綱吉知道真相的一瞬間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大概是松了口氣,但又有些難以排遣的痛苦。

是時候分別了。綱吉嘆氣,他不舍的地方太多了,不只是跡部,他在這個世界所交到的朋友,他所收獲的一切一切,細細想來,竟如電影一般,每一個細節都經過了雕琢,每一個畫面都如同一幅優雅的西方油畫。

綱吉靜靜地看著那個老頭子,難言的憤怒在胸腔中慢慢聚集:“就是因為你的一己私利,就把我和這個孩子的身體做了對調。”

旁邊的黑衣人槍口堵在綱吉太陽穴上,但少年毫不在意,反倒是直視著男人。頭發花白的男人笑起來極其奸佞:“那是你不知道死氣之火的價值,若是黑手黨能有死氣之火,便是如虎添翼,你覺得你又是憑什麽才能當上首領讓他人敬仰的?還不是你比較純淨的死氣之火。”

金紅色的眼睛微微一晃,少年的聲音還是很沈穩:“你若是這樣想,那我真同情你。”

旁邊的黑衣人扣動了扳機,反倒是那老頭不怒反笑:“所以說我不願意和你們這些小孩說話,想東西太單純。”

“誰好誰壞我自能分辨。”綱吉閉眼,下一秒,手套上忽然迸發出炫目的火焰,周圍的黑衣人很多都已經有所領教,但此刻再見,竟如初見時一樣驚豔,少年睜開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一陣壓迫感後,子彈就從四面八方而來。

綱吉向上一躍,撐在天花板上,左手扒住牆壁,右手對著下面,微微眯眼。而黑衣人,只知道一片不算是特別強烈的炙熱,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天花板上出現一道深紅色的火焰壁障,竟硬生生地将子彈悉數擋下。

有些沒見過這一招的人當場傻掉。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開始不停地攻擊。饒是綱吉,也受不了這樣的人海戰術,他咬牙堅持著,就在他以為輸定了的時候,綱吉聽見一聲聲尖叫。

他回頭,卻發現是他的那些守護者。綱吉愣愣地看過去,眼眶有點濕潤,他知道,他對他們有的永遠只有信任,正如他們對他。飛艇經過他們的一番折騰,已經是瘡痍滿目。老頭氣得不斷派人去攻擊。

他張口大罵:“廢物,趕快給老子打,就這麽點人還要拖麽!”

“小聲點行嗎,喊得本大爺耳朵不舒服。”扳機扣動,太陽穴接觸到冰冷的鋼管,老頭很鎮定,這慵懶的聲音很是耳熟,他沈吟片刻便道:“你是跡部家的小少爺。”

“知道就好。”跡部看向那個渾身被火包圍的少年,人生中第一次知道什麽叫無奈。

“你父親與我訂下盟約,我……”還沒等男人說完,就聽見跡部不屑地笑了兩聲:“不就是你拿我做人質嗎,小時候我被綁架也是你策劃好的吧,但是現在,我很安全,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男人冷笑,是嗎。跡部看見男人的反應,自然是不太放心,他皺眉,正在不遠處剛剛敲暈一個黑衣人的綱吉驀然起身,沖上房頂,跡部擡頭,才發現頭頂竟然還有幾人持槍對著他。綱吉一腳踢掉了他們的槍,轉瞬便把他們敲暈,幾個人重重地掉在地上。

老頭這下臉色真的變了。

“老實交代吧。”小嬰兒冷冷地望著他,“現在引起那麽大的轟動,若是老實交代,我們饒你一命。”

男人冷笑:“那我也免不了牢獄之災。”小嬰兒毫不猶豫地持槍對準男人的心髒,動作迅速一點也不拖泥帶水:“不交代當場死亡。”

男人确實是有幾分忌憚。綱吉屏住呼吸,熄滅死氣之火,定定地聽著,心情五味雜陳。原來,這個男人名叫蒙奇,是意大利黑手黨某著名家族的首領,擁有窺視平行世界的能力,他知道在綱吉的那個平行世界裏擁有死氣之火,也不免動了歪點子,想讓家族更加強大。平行世界衍變出無限的可能,而澤也綱吉就是沒有遇見裏包恩而且居住在東京的綱吉本身。

聽起來似乎很離奇,卻又理所當然。這也解釋了澤田綱吉和澤也綱吉的相似之處。綱吉微微閉上眼睛,澤也綱吉是什麽樣呢?一個十二歲的厭學的懦弱少年,正如之前的他。

獄寺和山本就站在他身邊,綱吉心裏一陣溫暖。跡部扔下手槍,站在滿目瘡痍的飛艇中看著綱吉,綱吉無法與他對視。他眼睛酸澀,跡部卻拉了拉嘴角,向綱吉走過來。雲雀站在角落裏冷眼看著,其他守護者都如臨大敵,跡部卻很淡定地忽略掉這些戒備的帶了威脅的目光徑直走。

綱吉無所适從,他會說什麽?欺騙還是……綱吉看著跡部張揚的發稍,聲音哽在喉嚨裏就是發不出。跡部嘆了口氣,摸摸綱吉柔軟的頭發,發絲從指縫間滑落,他吻了吻綱吉的眼角:“回去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綱吉一瞬間說不上是什麽感受。心酸的,又有點開心,更多的是釋然。綱吉彎了彎嘴角:“恩。”這是他當時唯一能發出的音節,也是他對跡部說的最後一句話。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躺在原來家裏熟悉的床上,淚流滿面,奈奈驚訝地望著他:“綱君,你怎麽了?”

綱吉搖搖頭,坐起身,Reborn壓低了帽檐看著他:“蠢綱,還記得平行世界麽?”

綱吉苦澀地點點頭。Reborn輕哼一聲:“不好奇這個世界的跡部景吾和青學的各位是做什麽的嗎?”

綱吉愣愣地看著他。走出房門的時候,外面的陽光照得他眼睛發痛,他的守護者站在房屋門口微笑著沖他招手。綱吉深吸一口氣,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了,這些對他來說永遠都是最重要的羁絆,有些東西,必須得舍棄。綱吉嘴角強行拉起一個弧度:“我回來了。”

END

你妹啊!還沒完!

好吧,我們繼續

“呦,那男孩能打滿分。”忍足吹了個口哨,跡部對自己好友亂打分的現象已經習以為常,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少年穿著很平常的一身休閑服,站在樹下,一個帶著誇張的黑色帽子的小嬰兒很滑稽地站在少年肩膀上。

少年棕色的頭發很是柔軟。跡部卻也沒太在意,他還要去輔修一門經濟,他對繼承家業沒什麽太大的興趣,但有個詞叫做被逼無奈。跡部只是稍稍點頭表示他贊同忍足的意見。

剛要擡步走,就看見少年已經站在他面前,笑意盈盈地望著他,跡部莫名其妙地被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心裏正不爽,少年就已經興奮地叫了:“reborn,真的是一模一樣啊!”

“蠢綱。”小嬰兒恨鐵不成鋼地說了一句,頭上的綠色蜥蜴轉瞬變成一個大錘,狠狠砸在少年頭上,跡部看得眼皮一跳。少年被砸趴在地上,但還是異常激動地站起來。

“雖然本大爺長得很帥,但我自認為對男……”還沒等跡部說完,就被少年一把抓過去狠狠握手:“你好你好,我叫澤田綱吉。不好意思,你和一個故人長得有點像,所以興奮了點。”

忍足怪異地看過來,俨然一副他走了桃花運的樣子。跡部無奈:“跡部景吾。”這少年行為怪異,他卻怎麽都讨厭不起來。

綱吉笑彎了眼睛,剛要說話,就聽見遠方發出爆炸的聲音。少年臉色一變,松開跡部的手,帶著小嬰兒就跑開,邊跑邊回頭:“很高興認識你,跡部先生!”

留下他們兩人站在原地,而忍足只是推推眼鏡說道:“不考慮一下嗎,他真的不錯,滿分啊。”

“……”你讓跡部大爺如何回答。

END

作家的話:

這次是真的End了,狗血,天雷=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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