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犯賤來了
殷澤眉眼逐漸染上冷意,聲音帶着一絲薄怒,厲聲質問着,“就這麽不愛惜自己嗎?”
“不愛惜又怎麽了,反正沒人疼,疼我的人已經死了,他們都不管我了,你還管我做什麽。”傅淩月輕扯了一下嘴角,語氣無所謂,猛的将手縮回來,征征的看了一眼血還在流的手,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殷澤看她的眼神冷意漸深,“你說這話就是故意讓我難受的是不是?什麽叫沒人疼?”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早已經狠狠地吻上她這張小嘴,看着柔軟粉嫩,但從這張嘴裏說出的話,真是讓人怎麽也高興不起來,還把人氣得要死。
傅淩月扁了扁小嘴,沒吭聲,幹脆背對着他不說話。
想着以後的打算,和殷家也鬧的不愉快了,殷家大宅以後要去的話,肯定是要謹言慎行了,最好,不去了,都不想再去了。
現在父母沒了,在禦景墅的家也被封了,也回不去了,可殷澤有房子,也不能住到他那裏,她其實是逃避的,住到他那裏,她只會心結更重。
眼下,父母在她十八歲的時候,送了她一套公寓,不知道有沒有被封。
若是沒有封,住的地方解決了,可以後,指望什麽活呢?
胡亂想着,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只覺得頭沉的不行。
走一步說一步,她只能這樣無所謂了。
殷澤低沉暗啞的嗓音從胸腔傳出,“想什麽呢?這麽入神,我說的你聽到沒?”
傅淩月看他一臉不悅,不解問,“什麽?”
殷澤定定地看她一眼,又耐心的重複了一遍,“我說,先去醫院,将手看一下,然後回錦繡城。”
錦繡城是殷澤常住的公寓,A市頂級最豪華公寓,以安保設施,空中花園出名,環境極好,住在這的非富即貴,但也位于城市中心,黃金地段,房子四面通透,無論身處哪個位置,全A市都盡收眼中。
傅淩月想也不想的拒絕,“我不去醫院,不住你家。”
父母在醫院死去,她這輩子都不想踏進醫院,而他的家,她才不要去住。
剛平息的怒火一下子又被她這麽一句話挑了起來,極力隐忍着,“那你想幹什麽?”
傅淩月毫無畏懼,直視他的眼睛,“我父母給我留的有房子,我去那住。”
殷澤單手掌握着方向盤,另只手靠在駕駛位上,緩緩扶額,頭疼的不行,“那有人打掃嗎?”
傅淩月如實回答,“不知道,我會自己打掃的。”
殷澤問,“房子在哪?”
傅淩月回道,“玫瑰苑。”
殷澤蹙眉沉思,想着這個地方在哪,好一會兒,眉頭才慢慢松開。
玫瑰苑離錦繡城挺近的。
殷澤也不勉強她,并未多說,到了一家藥店門口,只說讓她等着,自己快步地往藥店裏去。
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幾樣醫用消毒包紮的東西。
打開門,一股被封已久,滿是灰塵氣息的便撲面而來,傅淩月不适應的咳了好久,才适應過來,殷澤先走進去,把窗戶都打開,四處打量了一會,挺安全的,也就稍稍放下心來。
兩室一廳的房子,并不是多大,但傅淩月一個人住着正好。
殷澤将在藥店買的東西一一放在桌子上,命令道,“伸手。”
傅淩月看他一眼,客廳都有沙發,都不坐,非要站着,他都不累嗎?
但是她累啊。
問道,“要站着才能消毒嗎?”
殷澤掃她一眼,解釋道,“都還沒打掃,灰塵有點大。”
傅淩月撇撇嘴巴,心裏暗暗說了一句,有潔癖。
殷澤手裏拿着已經沾了酒精的棉簽,溫聲提醒,“可能會有點疼,忍着點。”
話音一落,痛處便從手心傳來,傅淩月咬唇看他,殷澤眉眼專注的,正小心翼翼的替她的手消毒,薄唇緊緊抿着,透着一絲緊張。
傅淩月疼的手哆嗦了一下,連忙縮回,眼眶裏都噙滿了淚水。
殷澤又将她手拉了回來,教訓道,“知道疼,還不小心點。”
傅淩月用仇視的目光瞪他一眼,在手哆哆嗦嗦下,眼眶裏又挂着随時會掉落淚珠的意外,殷澤大致的清理一下,用紗布把她小手纏了好幾圈,格外腫大。
殷澤不放心她,忍不住囑咐道,“這只手不能碰水,聽到沒?”
“嗯。”傅淩月輕哼一聲,低頭又繼續看着自己的手被包紮的沒有形狀,就有股氣在心裏怎麽也發不出來。
殷澤邊幫她收拾屋子,邊問道,“暑假期間有什麽打算?”
傅淩月撇撇嘴巴,如實回答,“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她現在腦子已經亂成一鍋粥,哪有時間想那些。
殷澤便提議道,“要不考個駕照?或者去我公司工作,當我秘書。”
傅淩月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都不要。”
殷澤蹙眉,聲音都冷了好幾個度,“那你準備天天待在家裏,哪裏也不去?”
傅淩月也是嘴上不饒人的主,立馬嗆聲回道,“我待在我家裏怎麽了?又沒吃你的,喝你的,你管我。”
“你就準備破罐破摔了,自暴自棄了?覺得父母沒了,天都塌下來了,覺得活不了了嗎?覺得沒人管你了是嗎?覺得所有人都是欠你的對嗎?”
殷澤臉色一下子沉了,變得陰沉可怕,聲音如冬日裏的寒風一樣,凜冽刺骨。
傅淩月身子下意識地顫了一下,沒想到殷澤将她的內心看得那麽透徹,她是準備破罐破摔,自暴自棄,覺得所有人都欠她的,本來就是他們欠她的,就算說話算數,可父母沒了,這種承諾,也要遵守嗎?
傅淩月心裏的火也噌噌地往上竄,勇敢的對上他的視線,嘴上絲毫不退讓,“是,我就是這樣覺得,你要看不慣,可以不來啊,可以立馬走啊,你送我回來幹嘛?你還幫我包紮手幹嘛?是不是我應該謝謝你,這世上有人願意管我。”
殷澤略顯猩紅的眸子此時布滿了陰戾怒火,放在兩側的手逐漸握成拳頭,咯吱咯吱響,忽然往牆上重重一錘,咬牙切齒地望着她,“我就是閑的,來犯賤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