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帆像傻住了。他朝杜君棠的方向眨眼又眨眼,大腦一片空白。他試圖用一點微弱的理智去解讀杜君棠眼神裏的信息,卻徒勞無功。

在說出那句調笑的話後,杜君棠在江帆愣怔的反應中也逐漸回神。他根本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脫口而出那樣一句話。似乎是……太親近了,親近到令他不适。

這種事,以前還從沒有過。

杜君棠在扶手旁站直了身子,他打量着樓下抱着他裏衣的江帆,手中攥毛巾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想做狗是嗎?”他開口問。

問這話時,杜君棠的口吻如往常那般寡淡疏離,卻多少有些不易察覺的慌亂。那點慌亂太朦胧,他不知曉,出神的江帆亦不知曉。

江帆望向杜君棠的眼睛很亮,他沒有開口,目光裏卻寫滿了赤誠。

“叼着我的衣服,”杜君棠俯視着江帆,潮濕的發尾滾落水珠,擦過耳畔,“跪下。”

幾乎是下意識的,江帆執行了指令。他低頭銜住衣角,先下了右邊的膝蓋,左腳由于患處是腳腕,所以也不算費力。

他姿勢标準地跪下了,心跳才逐漸恢複正常速率。口鼻中侵入了一股令人留戀的氣味,像溫暖的草木香,被太陽曬過的原野,廣袤寬宏。

口腔中分泌的唾液潤濕了那一小片衣角。江帆警惕地豎起耳朵,滿心思考着自己此刻的行為是否算犯錯。他無處安放的舌頭閃閃躲躲,想避開衣料,卻在左思右想後,自暴自棄地閉上了眼,用舌尖一遍一遍地輕舔,貪婪地卷走那上面所有屬于杜君棠的氣味。

杜君棠走向樓梯口,緩慢地走了下來。

江帆的臉上浮起一片粉紅,一雙眼卻是緊閉的。這只大型犬跪下時一點戾氣也沒有,沒有獠牙,也沒有利爪,只是一只聽話又易發情的狗。

他在想什麽呢?在那些下流的意淫中,自己又會扮演怎樣的角色?

杜君棠在思考時,總希望能和事件本身保有一些距離。江帆的那雙眼睛太危險了,因此他需要離得比遠更遠。

“腳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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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帆聽見杜君棠走近他的聲音,睜開了眼。他乖乖叼着衣服,搖頭。

杜君棠在他眼前蹲下,帶起的風也吹來那股味道。江帆手腳發軟,他知道自己起反應了,卻莫名害怕被杜君棠發現,他沒有退後,只面紅耳赤地避開了杜君棠投來的目光。

“你是為了這個,過來我這邊的嗎?”杜君棠拿掉了江帆口中的衣服,嗓音沉沉,平視着江帆認真問道。

這樣一只條件極佳的狗奴。踩他,鞭打他,羞辱他,虐待他,看着他哭泣求饒。

——杜君棠的暴戾和扭曲總需要一些渠道改善。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杜君棠不是不想做。但他總覺得一切不該只是這樣。

江帆壓抑着體內翻湧的欲望,回望杜君棠。他認真思考過,又搖了搖頭。

“不是的,”他緊張地舔了舔唇角,“是因為你……”

因為你什麽呢?

千頭萬緒,江帆說不出了。他只是沙啞地重複道:“因為你。”他紅着臉,連睫毛都潤濕了,鬓邊的發茬剃得利落,一雙眼睛卻可憐巴巴地看着杜君棠。像是被欲望折磨透了,又有些苦于表達的懊惱。他拖着尾音,像是撒嬌。

杜君棠把脖子上挂的那條毛巾扔在了江帆的腦袋上,世界頓時黑了下來。

沉寂半晌,他霍地站了起來,用指節蹭了下鼻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野獸有種城堡被小動物冒然闖入的危機感。

杜君棠低頭,江帆正一動不動地頂着他那條白毛巾,塌着腰撅着屁股,身子還輕微發抖。

他忽然覺得,自己不能那樣對江帆。

“起來回屋。”

江帆在忐忑中感覺到腦袋一沉,杜君棠的手掌在他腦袋上按了一下,又取走了那條毛巾。

他還在發愣,像是沒明白杜君棠什麽意思,那人又問道:“自己能起來嗎?”

江帆忙道:“能。”他手稍一撐地,就單腳站了起來。

杜君棠把拐遞給江帆,說:“回屋好好養着,雖然算工傷,但也別想着能多放假。”

江帆仍然不懂。他捏着自己的拐,總覺得是自己哪兒做錯了,他想不出,不敢問,只得遲鈍又委屈地一步一步朝自己卧室門口挪。

杜君棠看着江帆沮喪的背影,看了許久。忽然開口道:“明早不能晨跑,記得準時上來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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