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能連着霸占兩年啊。放心吧，爛柯令給大侄女肯定穩當，丢不了，明年又沒有小官子這樣的大魔王來挑戰。”
席相知想吐血！還要不要臉啊？你們來我們抱樸館的少年館，本就占了席家弟子的名額，居然還提出要爛柯令！這位世子爺看着大大咧咧的，關鍵時候可真會占便宜。
她咬咬嘴唇說：“這個我說了不算的，爛柯令棋手需在少年館夏試的時候産生呢，夕霞姑娘棋力非同尋常，很有機會拿到爛柯令呢。”
林夕霞哼了一聲，趴在官子耳邊說：“別看她口口聲聲說不考爛柯院，其實她最想拿到爛柯令了，拿了那東西，在師姐你面前就不顯得丢臉了，師姐你等着，我非搶了爛柯令不可。”
“好好好！”沐雲笙在一旁聽得真切，立刻把林夕霞當成自己人，“林姑娘明年要是拿了抱樸館的爛柯令，我做東，咱們在一品軒大吃三天。”
088先撩者賤
席相知看見林夕霞摟着官子脖子，恨得牙直癢癢，她擰着自己手指，指甲都快被掰斷了。
霍泥兒皺皺眉頭，問：“那個沒長開的就是官子？”
席相知小聲道：“可不就是她，別看人小，最是難纏。我前幾天還聽說她瞧不起你寫的本子呢，你也小心些，不要跟她對上，別看你故事寫得好，可不及她牙尖嘴利，我怕你吃虧呢。”
如果是席莫問，現在已經拍案而起了，霍泥兒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說話。
哼，你現在不發作，遲早要發作。席相知心裏暗暗想着，又四下裏看看，問道：“世子爺，王爺今天來嗎？”
其餘幾位彩虹色姑娘正在叽叽喳喳，一聽席相知問到雪雍王，馬上停了嘴，豎起耳朵聽着這邊的談話。
燕闕嘻嘻笑道：“你說我皇叔啊，他哪裏有空？怎麽着，本世子在這兒你們不滿意？”
“滿意，滿意。”席相知又問：“那……三殿下來嗎？”
還沒等燕闕回答，李允植有樣學樣：“三殿下啊，不用他來，我這不是在嗎？你們不滿意？”
席相知和霍泥兒幾個來得晚，沒經過剛才世子王子聯句的洗禮，都不知道這倆人為啥這種玩兒法，面面相觑，卻礙于禮數又不敢問。
在這個時候，丙申的學生也到了。
他們剛來鞠場就傻了眼，不會吧，居然沒位置了！看服飾，左邊那些居然是百濟使團的人，右邊那些居然是熹京有名的才女！哎呀，連世子爺林公子都到了！雖還有空位，可那是給執事們留的啊，哎呀，丁酉生居然有好位置，還離世子爺那麽近！他們來那麽早幹啥？起那麽早不困嗎？
丙申男生心裏苦啊，女孩子們一會兒要上場，不需要坐着，可我們咋辦？看臺底下蹲一圈？
丙申學生行了禮退下，席莫問看見自己妹妹離世子爺和林公子很近，內心頗為滿意，再一看官子離得也很近，立刻又覺得很不滿意。
席莫問想了想，還是走上看臺，席相知朝席莫問使了個眼色，席莫問道：“有些人也不看看自己身份，就那麽大喇喇地坐着，真沒禮數。”
席相知笑道：“姐姐不知道，人家來得早，比我和泥兒還早呢。”
席莫問笑笑：“原來如此，一般來說，怕輸的人才來得早呢。”
官子道：“世子爺，您不是一會兒要跟百濟使團三對三嗎？您來的較早，按兩位席姑娘的說法，您是怕輸。”
燕闕立刻冷了臉，李允植開心極了：“世子果然怕我，放心，我會腳下留情的。”
席相知和席莫問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發白，彩虹色姑娘們不停叽叽喳喳：“還說別人大喇喇坐着，席相知又是什麽身份，不也大喇喇坐着？”
席莫問臉開始發燙，若不是世子爺他們在她早就發作了。席相知到底精明着些，笑道：“姐妹們身份尊貴，我跟着你們榮幸之至。今日來爛柯院，一是看我姐姐蹴鞠，二來，也是有事請教諸位。”
黃衫姑娘問：“請說。”
席相知微微一笑：“蹴鞠場上總有龌龊，對這個，相知也不甚了解，可我擔心姐姐吃虧……”
綠衣姑娘道：“這個我略知一二，有些人會提早趕到鞠場，在上面扔些碎石，對方防不勝防，踩上就摔。”
青衣姑娘道：“還有些沒臉的會在場上挖小坑，他們自己是記得位置的，對方可不知道。”
席相知故作驚訝：“先來一步，竟可以如此歹毒！”
席莫問道：“放心，即便是這樣她們也沒有機會贏。”
席相知咯咯一笑：“那是自然，姐姐們一向神勇，豈是那些小豆芽菜能夠戰勝的？今天這一場，一定是碾壓式蹴鞠了。”
她們倆一唱一和，就跟說相聲似的，燕闕翹着腿，笑嘻嘻地看戲。
官子在一旁冷眼瞧着，慢慢說道：“金井欄！”
金井欄連忙笑眯眯湊過來，“席師姐哪裏又不舒服？啊呀，這不是席相知姑娘，看姑娘臉色不大好，又瘦成這個樣子，似乎生孩子有些……”
“你閉嘴！”席相知急了。
那些彩虹姑娘聽了金井欄的話，大感興趣，黃衣姑娘招招手說：“這位小哥是不是會看？也幫我們看看。”
金井欄道：“這位姑娘天庭飽滿，看您臉色，氣血充盈，肯定是個長壽的。”
“給我看，給我看。”
金井欄紅了臉：“這會子把脈不方便，我給姑娘們看看掌紋便好。”
霍泥兒離得近，直接伸出手掌，金井欄道：“這位姑娘要注意眼睛，不好太辛苦，最好不要熬夜。”
啊呀！這麽神！霍泥兒寫話本子總熬夜，确實眼睛不大好。彩虹妹妹們都興奮起來，紛紛伸出小手讓金井欄看。
金井欄滿臉通紅，離姑娘們的小手老遠，伸着脖子一一診斷，把個燕闕都看傻了。
李允植呆呆說道：“這就是你們的醫術？好神奇！”
燕闕啪地一拍桌子：“你別想學！”
官子笑眯眯看了半天，這才慢慢站起身。沐雲笙她們幾個一見，也連忙站了起來。
席相知始終沒跟官子說話，此時實在忍不住了：“你站住！”
官子淡淡說道：“席姑娘別忘了，您答應給席興業洗腳的，還沒兌現呢。”
席莫問道：“別猖狂！”
官子笑笑：“你們姐倆還真是越來越像了。你們陰陽怪氣，明裏暗裏說我們先來鞠場的會暗地裏使絆子，試問，羽青大人教出來的丁酉生，用得着使這種伎倆？你們是信不過我們，還是信不過雪雍王爺？有四個字，送給你們正合适。”
燕闕适時捧哏：“哪四個字？”
官子微微一笑：“先撩者賤！”
說完再不搭理那席家姐妹，帶着沐雲笙等人直奔鞠場去了。
還有兩刻鐘蹴鞠就要開始，丁酉的幾個姑娘已經開始做賽前準備，席莫問也連忙喊了丙申的成員也到場內活動。
丁酉的妹子們在活動腳踝、脖子和手腕，丙申的姑娘居然也在做同樣的動作。
“咦”，燕闕看出點門道，“難道羽青教會丁酉的同時，連丙申也教了？這路數是一模一樣的呀。”
林風意點點頭：“很有可能，不過丁酉比丙申做得稍好些。按說這些動作也沒什麽難度，但就是覺得丁酉順眼。”
燕闕和李允植都表示贊同。
席相知咬了咬嘴唇，卻也不敢再說什麽，霍泥兒輕聲一笑，拿了團扇扇風。
丁酉活動完畢開始拉伸，幾個女孩子将瑜伽動作做得舒展自如，賞心悅目。
丙申女孩也開始拉伸，伴着這些動作的，還有秋夕的口號：“夠太陽，夠腳，哈腰夠地，下巴夠地！”
燕闕爆笑，拍着大腿直嚷：“哎喲我的天！我這有腳後跟你們夠不？柴執事你怎麽教的呀，你看人家丁酉做的多好看，每人一個長方的墊子，幹幹淨淨的，人美姿态美啥都美。你再看看你們家，啥也沒有，不怕啃一嘴沙子啊？不墊東西也就算了，胳膊腿還那麽僵硬，王子殿下，你說是不是？”
李允植點點頭，“醜！”
柴執事也納悶兒了，孩兒們做的是啥呀？我啥時候教這玩意兒了？我也不會呀！這都跟誰學的？他一眼看見旁邊壞笑的董執事，吼道：“老董你笑什麽笑？是不是你偷摸教的？”
董執事說：“老柴你別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啊，就你們丙申的動作，一般人做不出來。”
看臺上的彩虹妹妹們看到這邊的熱鬧，終于放過了金井欄，指着鞠場咯咯直笑。聽到笑聲，丙申的女孩子臉上有點挂不住了，秋夕還在不知好歹的夠天夠地夠太陽，看臺上的席相知覺得不忍直視，卻又不好笑出聲。
霍泥兒微微一笑：“相知，你姐姐确實适合寫進書裏，不過主角是不行的，做個醜角兒倒是正好。”
席相知恨得牙癢癢，霍泥兒真是刻薄，風涼話說得真溜。
089青雲直上與鴻運當頭
鞠場上的丁酉女孩已經在變速跑了，丙申的姑娘們都有點兒懵，居然還有這個？咱們沒練過啊，現在怎麽辦？
柴執事走過來說：“別丢人現眼了，平時怎麽練的現在就怎麽練，學人家還能多塊肉怎麽的？”
褚芸都快瘋了，誰想多塊肉，還不是席莫問秋夕那幾個蠢貨，非要去偷學，回來教得還不對。場邊世子林公子都在，要不要這麽丢人啊！
丙申的姑娘們挨了訓斥，只好委委屈屈的繞場跑圈，看着丁酉的動作，覺得眼熱極了。
燕闕道：“羽青就是羽青，這才幾天，官子她們就這麽有精氣神兒。”
李允植重：“對，有精神喘氣兒。”
燕闕笑得不行：“行，知道你在喘氣兒。”
席相知聽得不是滋味，說道：“世子爺不能這麽說，我姐姐她們也練得很刻苦呢。”
燕闕笑道：“相知你怕啥？官子這樣的一撞一個跟頭，你還怕你姐輸了呀？”
席相知溫婉一笑：“世子爺早這麽說，我就不着急了呀！”
這個時候，丁酉妹子們已經在練習傳球和射門了，八片皮子縫成的蹴鞠在她們那裏俨然成了玩具，沐雲笙一個佛頂珠，官子一個風擺荷，蔡青荇來了個斜插花……把個圍觀衆人看得目瞪口呆。
真是，太養眼了！
林風意忍不住贊道：“極好極好，丁酉的妹妹美貌絕倫，蹴鞠技藝也非比尋常，風意一時興起，打算賦詩一首。”
燕闕大笑：“風意你跟我學啥呀，我剛才作詩的時候你怎麽不作呢？我作完你又想跟我學，這多不好。”
“對！”李允植附和，“拾人牙灰。”
“李允植你惡心死啦！牙灰有啥好撿的！”燕闕大叫，搞得林風意興致全無。
霍泥兒掩口微笑，輕聲道：“林公子大才，作的詩想必是極好的，泥兒洗耳恭聽。”
林風意借坡下驢，朗聲道：“蹴鞠當場十月天，仙風吹下兩婵娟。汗沾粉面花含露，塵撲蛾眉柳帶煙。翠袖低垂籠玉筍，紅裙斜曳露金蓮。幾回蹴罷嬌無力，恨煞熹京美少年。”
嘩嘩嘩，席相知霍泥兒以及彩虹妹妹們頻頻鼓掌。霍泥兒招手喊來貼身丫鬟，她的丫鬟從來都帶着紙筆，此時趕忙拿了出來。霍泥兒拿着紙筆，把林風意剛作的詩記了下來。
林風意也得到彩虹妹子們的捧場，心裏也很得意，對表現最積極的霍泥兒說着謝謝。
燕闕翻了個白眼：“作得什麽玩意兒？還嬌無力呢，哪裏嬌無力了？你看鞠場上的小官子，跑得比兔子還快。”
他這麽一說，大家都發現了，小官子是跑得挺快。
林風意單手扶額，心裏這個恨啊：我寫得是沐琪姑娘好嗎？沐琪姑娘就是嬌無力的，你們沒看見麽？我為什麽要坐在燕闕旁邊？為什麽？我為什麽要認識這個草包？為什麽？！！每次大出風頭的時候，總是被這神奇的世子爺搞得很沒面子。
為了讓自己更有面子，林風意當場宣布，本次蹴鞠賽的勝利隊伍，可以在今年初雪的時候參加林大公子的雅集，一起到萃秀山踏雪。
雅集？！
萃秀山踏雪？！
丁酉和丙申的學生們都沸騰了！萃秀山的溪間雪、一嶺梅，是人間極致美景，可謂到處是詩境，随時有物華。
這可是林大公子邀請啊！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啊！要知道，爛柯院的學生們是多麽向往林公子的雅集。可惜在棋道小有所成是不夠資格的，書畫、琴藝、詩文也得有拿得出手的才華才可以。
兩位沐姑娘雖也不夠資格，可人家哥哥沐野狐夠啊，跟林公子說一聲就把自己妹妹帶進去了。席相知席笑庸也不夠資格，可是人家跟林公子是好友啊！世子爺……世子爺基本上就是去搗亂的，但是他說去，林公子敢不讓他去麽？
作為爛柯院的學生，向往之下也會效仿，比方說上次去郊外賞菊，也有聯句作詩，可是跟林公子的天趣閣組織的雅集比起來，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本以為雅集離自己很遠，暫時只能在心裏向往一下，日後有所大成才好去天趣閣報名，沒想到今天就有了機會！
天趣閣啊，文人雅士齊聚之地，能正式參加一次雅集，好歹也算半個大才子，在同齡人裏可以傲視群倫了！
一時間，丙申和丁酉衆位學生跟打了雞血似的，嚷嚷着一定要拿下這場比賽。沐雲笙激動地拉着官子的手說，上次參加雅集是混進去的，這次一定要拿到正式名額。阮輕裘也說，別看林公子在圍棋上被說成林草包，其實林公子在其他方面是相當不草包的。
大家興奮成這樣，官子也對雅集充滿了好奇，想着無論如何要贏下這場，瞧瞧林大公子的雅集究竟是啥樣。
時辰到了，羽青也趕到蹴鞠場，他沒像燕闕他們那般坐着，而是跟董執事站在一起，對官子他們進行場外指導。
此時，這場蹴鞠賽的裁判就位，爛柯院選的裁判是登烏鷺樓時負責擺棋的楊執事，話少，鐵面無私。
執事陸韻宣布了比賽規則：蹴鞠雙方每隊六人，沒有門将，只需将球射進對方球門，進球多者為勝。鞠不能落地，落地交換球權，出屆交換球權，換人次數不限，随時可暫停，但暫停次數每半場只有一次。
唉！看臺上的丁酉男生們嘆氣，換人次數再多也沒用，咱一共就六個姑娘，得從開頭撐到最後。即便有羽青大人指點咱們，也最好做個心理準備。就小荷花阮青缇那樣的，吭哧吭哧跟在後面跑也沒啥用，連鞠都碰不到。
好在咱們有阿笙和小官子，這幾天看出來了，這兩位棋下得好，蹴鞠也不弱，都是會踢的，能文能武的姑娘就是可愛。
比賽馬上開始，楊執事讓姑娘們回到休息區，換上比賽用的衤曳衤散，丁酉是紅色，丙申是青色。
兩隊的姑娘們換好衣服出來，還沒等上場，就已經有了濃重的火藥味兒，席莫問道：“我們穿的是青色，青雲直上。”
沐雲笙可不含糊：“我們穿的是紅色，鴻運當頭！”
“我們平步青霄。”
“我們洪福齊天。”
“我們青竹丹楓。”
“我們驚鴻豔影。”
席莫問撇撇嘴：“算了吧，你們哀鴻遍野吧。”
“行行行，你們鼻青臉腫。”沐雲笙毫不示弱。
“你們輕于鴻毛。”
“你們青面獠牙。”
“停！”褚芸實在受不了了，“像什麽樣子？席莫問你可真有本事，跟師妹能吵成這樣！阿笙你也閉嘴吧，阿琪，你也不管着點兒？”
沐琪淡淡道，“如今可不是我能管得了的。”
“罷罷罷”，褚芸道：“你們丁酉啊，一個也惹不起。”
（林風意那首詩百度來的哈~~）
090開始了
兩隊人馬到了鞠場，圍觀衆人大呼好看，燕闕說姑娘們英姿飒爽，比林風意剛才寫的那種“嬌無力”好看一百倍。
羽青把丁酉的六人叫到場邊，對大家說：“開始先不急，先探虛實。後面就按照既定的法子踢，阮姑娘、李姑娘、沐琪姑娘，你們三位呈鍋狀站位，守住後方防線。中間是阿笙姑娘和蔡姑娘，官子姑娘跑得快，在最前面。”
官子問：“橄榄陣型？”
羽青點點頭：“對，我們的橄榄陣型中間不能讓任何人攻入，丙申的姑娘們過來，咱們就往邊線和底線趕，死頂也要頂出去。這樣她們形成的威脅會大大降低 ，在外圍無論傳鞠還是射門都不會那麽容易。”
大家聽了紛紛點頭，羽青又道：“一旦我們得到球權 ，”他把手指向李芙蕖她們，“三位姑娘有機會就把球傳到沐姑娘蔡姑娘那裏，她倆再找官子姑娘進行配合，曉得了麽？”
“知道啦。”姑娘們一起說。
丙申那邊的柴執事選了六人首發上場，她們是：席莫問、褚芸、韓秀、秋夕、鄭妙和、方玄晶。
柴執事說：“你們得按我教的踢，別跟丁酉瞎學。人家丁酉是羽青大人直接教的，你們是偷摸學的，學得根本就不對呀。黑瞎子掰苞米，啥用也沒有，還把以前的忘了。”
“你們看看丁酉的姑娘，也不知道你們都怕些啥？她們個頂個全是豆芽，還有一根特別小的豆芽。咱們丙申體能好，怕誰呀？剛開始的時候咱們不着急，先觀察觀察，摸清她們招數和實力。羽青大人也就教了這麽幾天，應該沒啥大進益，觀察得差不多了就上，他們拿到球咱就是個搶，咱們拿到球，她們來搶就使勁兒撞，聽懂了吧？”
丙申的姑娘表示明白！于是雙方集結上場。
楊執事鑼聲一響，蹴鞠正式開始。
丁酉隊率先進攻，姑娘們按照羽青囑咐的那樣，先傳導一下，探探對方虛實。
時間還多的是，丙申也不着急，雙方都慢悠悠的傳着球，并沒有什麽激烈沖突。
“看見沒？”燕闕給李允植做場外解說，“這蹴鞠呀，不能傻乎乎的上來就搶，羽青就是這麽教丁酉的。”
林風意道：“但羽青自己可不這麽踢。”
燕闕點頭：“他始終是從開始跑到最後，速度驚人、耐力驚人、技術驚人，跟他一隊的放心，跟他是對手糟心。”
李允植奇怪地問：“為什麽官子他們不能這樣？”
燕闕道：“這你就不懂了，官子她們才多點兒力氣？跑一會兒就跑不動了，跑不動就完犢子了。”
他指指場上：“你看見沒，那個是沐雲笙沐姑娘，你看她這會兒有點着急了，想搶先進攻，你看見官子回頭擺手了吧？小官子聰明得很，現在就應該跟對方耗着，耗到對方沉不住氣，沉不住氣就會先出來搶，先出來搶陣型就會前提，後防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穩固。”
李允植豎起大拇指，“世子像蛤蟆一樣呱呱叫！”
燕闕噎住，行吧，好歹人家李允植沒說世子像烏鴉一樣呱呱叫，忍了。
丙申的姑娘們本來用得也是先觀察再行動的法子，但有席莫問在，一定是沉不住氣的。她看着官子這邊拿球這麽長時間都不進攻，越發不耐煩。
“她們在磨蹭什麽！能不能跑兩步！”席莫問怒氣沖沖。
方玄晶道：“我覺得師妹們可能跑不動了，畢竟都挺纖弱。”
秋夕正百無聊賴，一邊看着對面一邊原地夠太陽，突然，她停下動作大聲道：“我發現了，對面官子蔡青荇沐雲笙勉強會踢，沐琪踢得不太好，另外兩人踢得簡直不能看。”
鄭妙和也是席莫問一黨，仔細看了對面，笑道：“果然！怪不得剛才做準備的時候只有那三位會些花樣，現在總算露餡了。阮青缇只會笑，李芙蕖只會吃，她們的後防一擊即潰。”
秋夕道：“姐妹們有沒有看見，那阮青缇自己在後面傳球，也沒誰跟她搶，她都能踢得自己找不着球了。”
丙申姑娘大笑，以席莫問小團隊笑得聲音最響。
席莫問盯着對面，這時正是蔡青荇拿球，也不向前攻，原地耍了幾下“轉乾坤” “燕歸巢”等高難度動作示威，引得場外連聲喝彩。
又來這套！鄭妙和眉頭一皺，看了一眼席莫問，席莫問略沉吟一下，便點了頭，示意可以上搶了。
鄭妙和得到同意，飛速沖向沐雲笙，官子就等着她們這一下呢，大喊一聲：“動！”
幾乎同時，沐雲笙突然插上，人到球到 。鄭妙和還沒跑到蔡青荇身邊，球已經傳到沐雲笙腳上了。
沐雲笙是丁酉女孩裏身體素質最好的，這幾天經過羽青的點撥，練就了無人能敵的帶鞠突破。
“阿笙好快！”看臺上的阮輕裘大聲道。
金井欄道：“官子說了，阿笙從來都是這樣，憋着一股勁兒向前沖，對弈時如此，蹴鞠時也是如此。”
李追使勁兒鼓掌：“給阿笙呱唧呱唧。”
丁酉男生情不自禁拼命呱唧，這時候的燕闕早就站了起來，吹了聲口哨，喊道：“看見沒李允植，開始了！”
李允植也吹口哨：“看見沒林風意，開始了！”
沐雲笙居然跑得這麽快！這種突破能力之強大大出乎席莫問等人意料。秋夕和鄭妙和飛身上前，試圖奪下沐雲笙控制住的鞠球。
“這可麻煩了！”阮輕裘道，“阿笙不能往前跑了。”
“為啥呀？”李追不解。
蘭澈耐心解釋：“硬要突破的話，很容易被兩位師姐做個‘關門’，把鞠球斷掉。”
李追又問：“那咋辦啊？”
蘭澈道：“回傳給後面的沐琪姑娘或者強行找小官子。”
所有的人都是這麽想，覺得沐雲笙必會回傳，沐雲笙也半轉身，做出要回傳的姿勢 ，沐琪準備好要接妹妹的鞠球了。
丙申看準這一刻，啓動換防！
就在這一瞬，沐雲笙腳腕一轉，球竟從秋夕和鄭妙和頭頂上飛了過去，與此同時，沐雲笙迅速從她倆之間穿了出去。
全場都傻了！
燕闕在看臺上拼命吹口哨，李允植大聲喊：“漂亮！漂亮！”
丁酉男生們狂喊不止，互相擊掌。
彩虹妹子們被震得耳朵疼，有好幾位後悔來參加這麽嘈雜的活動。
鞠場上，争奪還在繼續，席莫問狂追沐雲笙，可是已然來不及。丙申的後面只有兩人防守，沐雲笙面前的是褚芸，另一個是韓秀。然而韓秀正在防另一側的官子，根本不敢過來協防。
“褚芸師姐，對不住了。”沐雲笙借着剛才一下擺脫兩人的氣勢，向左一沉肩，褚芸果然上當，向左撲去，沐雲笙馬上右轉，從她右邊跳了過去。
燕闕咣咣捶桌子，“阿笙天生蹴鞠好手，羽青這才教幾天，假動作就能做成這樣！我一會兒就去求我皇叔，讓他把羽青借我幾天，調教一下我手裏那些屢蹴屢輸的窩囊廢。”
丁酉男生們啊啊啊啊地喊着，全部從看臺上站起來，激動得不能自已。
鞠場上，剛被沐雲笙假動作騙了的褚芸驚呆了，防守官子的韓秀也驚呆了，沒想到沐雲笙一對一的時候這麽強悍！韓秀冷靜下來，向沐雲笙的位置移動了幾尺，同時站在阿笙和官子之間的線路上。
席相知看得一肚子氣，說道：“韓秀這樣有什麽用？根本無濟于事嘛。”
燕闕道：“誰說的？這姑娘會踢着呢。看見沒，如果阿笙再前進，她就要上搶，如果阿笙傳給官子，她可以迅速纏到官子身前。無論怎麽樣，她此時的選擇是絕對正确的。”
席相知笑道：“受教了，世子爺果然是萬事通。”
燕闕一聽，顯得格外高興，霍泥兒笑笑，一下一下扇着團扇。
林風意道：“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沐姑娘若是高球傳給小官子官子，這位丙申韓姑娘能做到的只是幹擾一下，小官子如果夠厲害，這種幹擾幾乎等于沒有。”
“有道理啊林風意！”燕闕哈哈笑道，“你有時候也不是很草包嘛，咱們看這位韓姑娘咋辦！”
韓秀決定賭一下，她假裝要去搶沐雲笙的鞠球，在阿笙傳球之前，她迅速站到官子面前。
“啊哈哈，這位姑娘果然是個會踢的！”燕闕拍掌大笑：“只要沐姑娘傳，她提前跑位，一定能攔截到球。”
鞠場上的沐雲笙是來不及想這麽多的，她痛快地過了褚芸，發現韓秀過來搶奪鞠球，心裏閃過念頭，決定等韓秀再向自己靠近一步就把球傳到官子那裏。
嗯，那會是一個令丙申師姐們絕望的距離。
果然，韓秀又向前跨了一步，沐雲笙心裏大吼一聲“瞧好吧”，便要把高高飛起的球踢向官子。
就在擡腳的瞬間 ，她猛然發現韓秀露出一絲喜色，便覺得哪裏不對勁。接着她便注意到韓秀的最後一步，暗叫一聲“不好”。
原來，如果對方真的跑向你，重心是一只腳交替另一只腳的。而韓秀在逼近最後一步的時候，并沒有把落地腳轉換成支撐腳，而是馬上又擡了起來。
這顯然是個假的試探步，如果把球給官子，韓秀會迅速向官子方向移動，那麽這鞠球很可能就被斷了。
琢磨需要半天，其實也就是電光火石的一個判斷 。沐雲笙大喊一聲“官子接球”，韓秀大喜，以為沐雲笙上當，人嗖地沖出去，已經離官子很近了。
就在這時，沐雲笙卻定住身形，這時候她前面已經空無一人了
全場無比安靜，丁酉男生們大氣都不敢出，燕闕等人也瞪圓了眼珠子瞧着。
沐雲笙輕吐一口氣，對着球門穩穩一擊。
一比零！
091果然不準
啊啊啊啊啊！官子跑過來抱住沐雲笙，其餘的姐妹們也跑過來抱在一起，包括沐琪。
看臺上丁酉男生都快瘋了，吼叫擊掌吹口哨。金井欄嗷嗷嗷喊了半天，不知從哪兒摸出十幾只鳳爪。
李追一看，适時地掏出半斤花生米，半斤肉幹。
阮輕裘一見也不示弱，摸出兩壇酒。
三個人極其默契地怪笑，圍着桌子開始吃吃喝喝。
阮輕裘和金井欄自己倒了酒，偏不給李追倒，說李追太小別喝傻了，氣得李追只好嚼花生米。
燕闕聞到香味，大聲道：“哎呦嘿，挺會尋樂子啊，看蹴鞠斯斯文文有啥意思，就得這樣喝小酒啃雞爪子！過來過來，給本世子分點兒。”
阮輕裘連忙分了些吃的過去，又遞過去一壇酒。
這酒是麥芽釀成，并不如何醉人，況且阮輕裘拿出來的，必定是不錯的佳釀。燕闕表示滿意，金井欄撇了撇嘴，覺得酒少了，不是很樂意。
李允植看着燕闕啃雞爪子啃得那麽香，不由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道：“我的随從在那邊廣場燒烤，烤好就拿過來了，世子爺能不能先給我點兒雞爪爪？”
燕闕愣了，看了看手中的鳳爪，把桌上東西往李允植那邊推了推：“給，雞爪爪。”
李允植高興的拿起一個就往嘴裏塞，就在這時，他的随從捧着一個大托盤走了上來，托盤上面是烤的滋滋冒油的牛羊肉串，另一個随從手中捧着石頭做的圓盤，裏面是肉類，蔬菜和山珍。
香的呀！
燕闕一看大喜，摩拳擦掌就要開吃。李允植叫随從将燒烤分給大家。除了燕闕林風意，還分給爛柯院執事們，彩虹姑娘們也分得一些，當然也沒忘了送來酒水和花生米雞爪爪的丁酉男生。
丁酉男生們一陣歡呼，林風意的侄女林夕霞就坐在他們旁邊，伸手從李追手裏搶了幾塊肉串兒，開心地吃了起來。
看臺下蹲着的丙申男生個個苦不堪言，眼巴巴地瞅着看臺上，心裏可郁悶了。我們落後一球不說，沒吃的，沒喝的，連個座都沒有，一個個跟大傻子似的蹲在地上，再看丁酉那些臭小子，吃香的喝辣的，有漂亮姑娘可看，有馬屁可拍……唉，這世界太不公平了。
再看鞠場，丁酉的小姑娘贏了一球，開心地蹦跶到場邊，羽青把六位姑娘挨個表揚一番。董執事激動得都快哭了，第一次啊，這麽多年第一次領先，怎麽能不激動？
董執事對官子她們說：“你們啥也不用幹，就站成一排堵在那球門前，就這麽幹站着，讓這個比分保持到最後。”
官子道：“董執事，您怎麽就這點兒出息？我們都進了一球，再踢不進了怎麽着？”
羽青當然不會贊成董執事的想法，囑咐了幾句，便讓女孩子們上場。
有百濟使團的人送來燒烤，羽青擺手不吃，董執事饞得不行，跑到遠處柴執事那邊跟着吃了幾口。
鞠場上，丙申師姐們嚴陣以待，她們先失一球，一個個十分郁悶。
席莫問走到韓秀身邊，大聲說道：“笨死了，你會不會踢呀！你去年就踢過怎麽還跟新人似的？他們那點兒蹴鞠經驗哪能過得了你？你是故意給我們拖後腿的吧？你直接降一年投奔丁酉得了！”
韓秀低着頭，眼淚在眼圈裏直打轉，低聲說：“席姑娘，對不起！”
席莫問氣道：“有什麽用？還不是讓人家領先了。”說完狠狠瞪了韓秀一眼，氣呼呼地去開球。
因着上一次是丁酉方進球，所以現在輪到席莫問這邊進攻。
席莫問幾個都認為剛才是一時大意，怎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