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春樓

一大早,聞風苑內就熱火朝天,喜氣洋洋的,讓人好不安寧。

“王爺,漪清池的荷花是你讓人種下的嗎?”,還沒等季辰遠開口,餘風又說:“我真是太喜歡了。你是為了紀念我們昨天的第一次嗎?啊,我真是沒想到,你真是太用心啦。”

“第...第一次。”林佑和陳小站在一旁石化。

你這個瘋子對我們王爺做了什麽!!!

“王爺你真是太好了。”餘風不斷往季辰遠身上黏。

季辰遠黑着臉,一手把餘風從自己身上扯下來,“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怕你又纏着要出府看荷花。你要是再給我提昨天的事情,我就把你埋進漪清池裏。”

“王爺你忙吧。”餘風笑着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林佑看了一眼季辰遠,小心翼翼地問:“王爺,你...你的第一次,真的...”

“滾。”

約摸再過一旬就是端午了,伍若林三天兩頭的就要把季辰遠請到府衙裏去,說是要商讨端午賽龍舟的事宜,西城的花會也要籌備了。晗王初到九溪城,所有的一切都要妥當。

九溪城邊境沿海,對外通商發達。是靠海産品和外貿發跡的城市。此次端午佳節,其中自然隐藏了極大的商機,但越是繁榮的背後,那些不為人知的黑暗交易也會更加猖狂。

前月,九溪城發生了一起春樓藏屍案,死者皆是因吸食過量鴉片導致急性中毒而亡。郕國向來是嚴厲禁止鴉片流通的,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鴉片又開始在黑市中複蘇。

春樓藏屍案的死者并不是來源于同一家妓院。青燈街裏的妓院不乏有縱欲過度而猝死的嫖客,往往發生這類事情時,妓院都不會對外聲張,只是派打手悄悄把人擡到郊外一個草房子裏,大門敞開着,要是有人來領也罷,剩下那些沒人認領的屍體就只能堆在角落裏腐爛發臭,妓院再定期把草房子給燒了,也不會有人過問。

但這一次,有個嫖客的老母親把青燈街最大的妓院碧春閣告上了衙門,控訴碧春閣私下販賣鴉片,這才導致自己兒子無辜死去。此事一發生,立刻引發了轟然大波。衙門查了青燈街的所有妓院,但幾乎都是異口同聲。嫖客吸食鴉片他們全然不知情,也沒見過什麽鴉片。

伍若林費了好大勁才将此事壓了下來,可是卻一直查不出鴉片的來源。海關查審也比往常要繁複許多,但一直都沒有發現端倪。

季辰遠此番來南越,也多少是為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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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初,季辰遠披着星露回到王府,聞風苑的桌上正擺了碗銀耳蓮子羹候着他。

銀耳蓮子羹沁潤心脾,入口絲甜。

季辰遠放下碗走了出去。

穿過漪清池,中央的玉澗亭賞荷極佳。餘風靠着倚欄坐在亭子裏,失神地看着眼前的大片荷花。

季辰遠走進來,“你的手藝不錯,銀耳蓮子羹很好喝。”

餘風回首,扯出了一抹笑容,“蓮子是在漪清池裏采的,自然是極好的。王爺要是喜歡,我日日都做。”

月色下,餘風笑容慘淡,略帶着心酸。

季辰遠在餘風頭上揉了一把,“怎麽了,是我早上不太客氣,不開心了嗎?”

“沒有,”餘風擡頭,一雙星眸微微泛着水光,“王爺已經待我很好了。”

季辰遠坐在一旁,給自己倒了杯酒,“月頭這麽大,都刺壞眼睛了。”

“去你的。”餘風看着杯裏的酒,神色有些黯然。

季辰遠仰頭喝下杯裏的酒,說:“小娃娃想家,很正常嘛。我不會笑你的。”

餘風低着頭。今天是餘母趙梓晴的生日,他心裏是記挂得很,難免要郁悶。

“話說,你身為一個王爺,怎麽跑來了這麽一個偏遠的地方。你是不是被陷害了,被皇帝孤立了?”餘風好奇地問。

“是啊,我搶皇位沒成功,得罪了人,被趕來了這麽一個鬼地方。”季辰遠回道。

餘風略表同期,“那你也挺慘的,咱們彼此彼此。”

季辰遠又喝了一口酒,“你的故事,也說說?”

餘風擡頭看着那輪皓潔的明月。

我的故事,不屬于這裏。

“踽踽獨行,實在是寂寞,春宵難耐啊。”

此話一出,今夜是注定不平靜了。

餘風酒量一般,和季辰遠斷斷續續地喝了好幾壺,就已經說不清話了。他跌跌撞撞地回到浪玥居,衣服也沒脫就往床上一倒。

濃郁的脂粉香味在鼻尖散開,餘風感覺似乎有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着,腰帶被一點點解開。

餘風微微眯眼,看見一個衣着暴露的女子正騎在自己身上,寬松的外袍被扯得亂七八糟。他頓時一陣寒顫。

餘風翻身将那女子一把推開,攏着外袍就往外跑。

徑直沖到了季辰遠的院子。

此時季辰遠正寬衣要入寝,突然就看見餘風衣冠不整地闖了進來。

“有鬼,我房間有個女鬼。”餘風大驚失色,“她還扒我衣服,想要吸光我的精氣。”

餘風說着就跑上了季辰遠的床。“我的床是不敢睡了,今晚咱們湊合一晚。兩個男人,好對付些。”

季辰遠手上的衣服欲解未解,“什麽女鬼。”

“是真的,衣服也沒穿多少,還騎在我身上。要不是我力氣大,我今晚就去了。”餘風義正言辭。

“不會是素素姑娘吧。”季辰遠驚訝地看着餘風,“你不是寂寞嗎?這是我特意給你找的姑娘,你跑來這做什麽。”

“你給我找了姑娘!”餘風十分不可思議,“你沒事找什麽姑娘?”

“我看你今天都快要哭了,還說什麽春宵難耐,這不是怕憋壞你嘛。”季辰遠覺得自己好心沒好報。

“你這是報複。我不就是舔了一下你的嘴唇嘛,你就找人來毀我清白。”餘風指着季辰遠,“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你心這麽毒。”

“你現在趕緊從我的床上滾下來。”

“我不,誰知道那個女鬼還在不在,我今晚就在這裏睡了。”餘風拉了被子就躺下。

季辰遠無可奈何,賭氣般扯過被子躺進去,“那就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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