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眷戀
翌日,餘風痛不欲生地睜開了眼。
“痛…”餘風靠在季辰遠的懷裏嗷嗷地叫。
季辰遠有些心疼地幫餘風揉了揉腰,“我叫你別再招惹我了,你非不聽,一次又一次,我哪裏忍心讓你憋着。還有哪裏疼,我揉揉。”
餘風往季辰遠身上挪了挪,“那裏也疼。”
“那,揉揉?”季辰遠問着,突然拉開被子,直搗黃龍。
“啊,別,真的疼,我知錯了……”餘風手忙腳亂地擋着,不斷往床裏躲去。
季辰遠扣住餘風的手,“你折騰了我一晚上,怎麽補回來。”
餘風被人扣着,挺不服氣的,“你不是也挺爽的嗎?”
“可是我都被你弄的快要精盡人亡了。”季辰遠還顯得有些委屈。
“那怎麽辦,回去給你炖點鹿茸牛鞭湯?”餘風問。
季辰遠搖搖頭,附到餘風耳邊說了句什麽。餘風聽了,面上漲紅,一把推開季辰遠,“去你的。”
……
太陽從湖面上緩緩升起,映出長長一道光影。
餘風倚在樓梯邊,看着正在套馬鞍的季辰遠,問:“我們怎麽回去?”
季辰遠理所當然地拍了下身邊這匹純白的馬,“看不出來嗎?騎馬回去啊。”
“那多累啊,要不你先回去,駕了馬車再來接我。”餘風說着轉身就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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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辰遠過來就揪住餘風的領子把人拖走,“廢什麽話,現在就走。”
餘風猛地被人丢到了馬背上,搖搖晃晃地扯住缰繩,往下一看,老天,怎麽這麽高。
餘風忙趴下去抱住馬脖子,“你快點上來,我不會騎馬啊。快點。”
季辰遠三下五除二地上了馬,雙手從餘風腰間穿過,拉住缰繩,“坐穩了嗎?”
餘風緊緊摳住馬鞍,“可以了。”
季辰遠雙腿夾住馬肚子,馬兒開始緩緩行走。
“我都抱着你了,不會掉下去的。”季辰遠看着臉色發白的餘風,安撫地說道。
餘風對此表示懷疑,“昨天坐船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說的,結果呢?”
“那哪裏一樣,我這可是好馬。”季辰遠雙腿用力一夾,馬兒迅速地跑了起來,身後揚起一片黃沙。
餘風一下子重心不穩,猛地往後倒,紮進季辰遠的懷裏。
“它怎麽突然這麽快了,不會是出什麽問題了吧。”餘風緊張地問。
季辰遠心滿意足地看着緊緊靠在自己懷裏的人,堂而皇之地說:“再照着剛剛的速度,太陽下山了我們都回不去。”
餘風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早到早超生,再快點吧。”
馬兒十分聽話地加了速。紅衣白馬在林間飛速地穿梭,晃瞎了衆生的眼,好一個衣決飄飄的神仙眷侶的畫面。季辰遠對此頗為享受。
只可憐了餘風,雙眼被風沙打得睜不開眼,嘴巴死死地閉着,稍一暴露就要灌入滿嘴粉礫,可能還有剛好飛過的小蟲。
天公作美,兩人在日昳時分回到了餘風的小屋,才剛一進門,豆大的雨珠就迫不及待地落了下來。
餘風轉身看了外面的大雨,心裏暗自慶幸。
“他們都去哪了,怎麽一個人都沒有?”餘風四處看了下。“欸,什麽這麽香。”
季辰遠也聞了聞,“好像是從季辰闵的屋裏傳來的,他們在烤翠兒嗎?”
餘風臉上抽搐了一下,“去看看吧,別真給吃了。”
……
季辰遠推開門,屋裏的四人捧着大豬蹄子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林佑使勁咽下口中的肉,“王爺。”
陳小忙也用袖子抹去嘴上的油,“王爺。”
季辰闵看了兩人一眼,“你們回來了,過來一起吃吧。”
“你哪來那麽大的一只豬,不會又是偷的吧。”季辰遠有些難以置信。
“什麽叫又是偷的,”季辰闵拍了拍衣服上的碎渣,“這是後面那個山坳裏打回來的野豬,昨夜瞎叫了半宿,我們三個好不容易才把它弄了回來的。”
餘風從早上起來也沒吃什麽,更何況還奮戰了一晚,現在聞了肉香,倒真覺得餓了,“還有嗎?給我來點。”
“有!”李翠兒興奮地向餘風招手,“屁股這裏還有好多肉,是宣王哥哥特意給你留的,說吃啥補啥。”
餘風的表情迅速凝固,季辰闵也有些尴尬,忙埋頭狠狠咬着豬蹄。
季辰遠攬着餘風走了過去,“那就謝過宣王了。”
季辰闵禮貌地笑了笑,“不客氣,一家人嘛。”
“晗王哥哥,”李翠兒燦爛地笑着,把一顆完整的豬頭遞給季辰遠,“這個是他們特意給你留的。”
季辰遠接過豬頭,仔細端詳着,“怎麽這個豬頭上那麽多刀痕?”
季辰闵和林佑,陳小默默不說話,只當沒聽見。
……
“周潮生有什麽動靜嗎?”季辰遠一邊撥弄着餘風手上豬屁股的尾巴,一邊問。
“回王爺,周潮生去九溪城了。”林佑放下吃了一半的豬蹄子。
“他在這的宅子這麽樸素,不會九溪城裏還有個豪華的吧,不然怎麽一天到晚都千裏迢迢跑到九溪城。”餘風說。
“王爺,還有一事。”林佑接着又說。
季辰遠擡頭。
“青燈街又有鴉片中毒屍體了。”林佑說,“這次是經玄清樓裏出。”
“玄清樓?”餘風有些好奇,“怎麽聽起來像是道教茶館的名字,也是一個妓院?”
林佑回道:“也算是一個妓院,不過裏面都是小倌,是個南風館。”
“南風館。”餘風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季辰遠清了清痰,“你那麽激動做什麽。”
餘風悻悻地低頭下去繼續啃着豬屁股。
“還說了什麽?”季辰遠問。
林佑回答:“死者叫黃文才,父親黃華貴,在九溪城有家鴻運酒樓,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酒樓。黃文才是獨子,玄清樓傳來死訊後,黃家還帶人去鬧了一番,差點把玄清樓都砸了。”
“一個吸食鴉片的纨绔子弟,不算稀奇了吧。”季辰闵說。
林佑又說:“黃家說從沒見過黃文才吸鴉片,咬定了是玄清樓的小倌不知力度,整壞了黃文才的身體。鬧得沸沸揚揚,連酒樓的生意也比以往要好了許多。”
餘風忍不住噗嗤一笑。
季辰遠說:“這樣一來,案子只怕要更難查了。”
“倒也不一定,”餘風說:“雖然鴉片被帶出了水面,讓私販鴉片的有所收斂,短時間內不會出現鴉片交易。但吸鴉片者少了鴉片,一旦瘾發,說不定能擊一發而卷起千層浪,到時候所有真相都會昭然在目。”
季辰遠想了想,說:“也許,我們可以再直接一點。”
“假道伐虢。”季辰闵抛出一計。
“沒錯,”季辰遠說:“私販鴉片者和購買鴉片者之間必然有其特殊的聯系方式,既然聯系不上私販,那便從買方入手,吸鴉片者,也多是人傻錢多的纨绔子弟,從此處下手,許也是能摸到蛛絲馬跡的。”
“可是我們哪知道誰吸鴉片啊?”餘風問。
季辰遠回道:“不是剛有一個出現嗎?”
“黃文才?”餘風說,“他不是死了嗎?”
季辰闵笑了笑,“萬一他喜歡分享呢?”
于是,在衆人的千推萬阻下,季辰遠帶着大家又在狂風大雨中踏上了歸途。
兩架馬車悠悠回到晗王府時已是人定時分。
季辰遠把熟睡的餘風抱回聞風苑後,準備到前院的廚房燒些水給餘風擦擦身子。
他在井邊挑了一桶水走進廚房,發現一個高大的身影正蹲在竈前推着柴。
“你怎麽還來燒水?”季辰遠問。
季辰闵擡頭,“泡個澡再睡,舒服點。”
季辰遠将水倒入鍋裏,尋了柴生火。
“其實我挺不明白,你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對餘風動了情。林佑和陳小也和我說了你們倆的事,不至于吧。”季辰闵問。
季辰遠低着頭推開柴枝,“的确不至于,但好像,也沒有必要防着。”
燒得通紅的柴枝時而爆發出噼裏聲。
季辰闵說:“那你也別整副心思都投進去,總歸是個王爺,還是要傳宗接代的。”
季辰遠輕笑了下,“我費盡心思跑來這種地方還是擺脫不了嗎?當初和你非要争個你死我活的,也不就是為了親手把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化為齑粉,哪能還由着他來糾纏我。”
“五弟不是那些老東西的對手,你落了別人的口舌,他不一定招架得住。”季辰闵偏過頭去看着他。
“你也別老瞧不起他,我能送他上去,就是認定了他能自己坐穩。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嘛。”季辰遠說。
“而且,這種事和餘風有什麽關系。”季辰遠又補了一句。
“沒關系,”季辰闵将燒好的水勺入桶裏,“我只是以一個兄長的身份來告誡一下你,自己挖的坑要自己填。”
“得了吧,你還是趕緊回去泡澡,不然水就要涼,那時你就會明白什麽叫有好過沒有。”季辰遠瞥了他一眼。
季辰遠回到聞風苑,看到餘風正安安靜靜地睡着,內心生出幾分慰藉。
他洗了帕子,輕輕解開餘風的衣服,“擦擦身子舒服些。”
餘風乖巧地攤開身子任人擺布,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說:“你怎麽弄我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