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探朱梁2

逛了許久,畢竟是五歲孩童的身體,展梓泠感到微微有些疲累,不禁心中苦笑,占了這副小孩子的身體,看來要有像前世那樣旺盛的精力體力,還得好好鍛煉才行啊。

正走着,來到一座酒樓前,只見雕梁飛檐下懸着一塊匾,黑色的匾額上書有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集賢居,而令人奇怪的是門框上的對聯卻只有上聯,下聯空缺。

展梓泠回首一望羅兒,用手指着半側空空的門框:“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麽?”

羅兒愣了一下,嘴巴嗫嚅着。

“呵呵,一路叽叽喳喳,這會子小姐問了,你倒不知道了。”緞兒戲谑道,“這個集賢居呢不是普通的酒樓,它對讀書人特別優待,凡能對出此對者,即可得到紋銀五百兩。對不上對子,但能貼合集賢居作詩一首的,都有文儀,根據詩的優劣,有時是一壺酒,有時是一個菜,更有整桌免去費用的,作詩的不少,但這對聯卻至今無人對出。”

“哦?”想這個世界的銀子可不像曾經的電視劇中所演,動辄上千上萬兩,這裏一戶普通百姓一年的生活費用也不過四五兩,五百兩,可以夠一戶百姓生活百年了。這個酒樓為了一副對聯,下的注可是不小呢。展梓泠邊想着看向那讓酒樓主人信心十足的上聯——攜錫壺游西湖 錫壺墜西湖 惜呼 錫壺

“哦,不過如此嘛。”展梓泠微彎唇角,舉步進了酒樓。

這集賢居的一樓為大廳,擺着數張桌子,只見人聲喧嘩,三教九流的各色人俱全。小二看展梓泠一行的衣飾不凡,雖然為首的是一個小孩兒,但周身的高貴清華,和不怒而威的氣勢,令人自然的心生敬畏。小二笑着直接把她們引到二樓,只見這二樓,由一個個小屏風隔開,窗明幾淨、陳設雖不奢華,卻拙樸中透出雅致。

展梓泠走到一張臨窗的位置坐下,看緞兒羅兒侍立在側,“坐吧!”

緞兒羅兒依言在下手坐了。

“客官,您要點啥?”小二忙招呼。

“哦,先來壺芝山毛芽,再來四個你們這最拿手的菜。”緞兒忙應付着。

“好嘞,您請好的吧 ̄”小二唱個喏,忙去招呼上茶上菜。

展梓泠臨窗往下看去,只見滿街繁華,真個是車如流水馬如龍。轉眼間,望到身旁的屏風之上,寫的居然是風格各異的詩詞,主題都是這集賢居。想來,這就是諸文人墨客為換酒換菜所作的詩詞了。

展梓泠正待細細誦讀,樓下街道上傳來一陣吆喝聲,“抓住那個小兔崽子 ̄”

展梓泠從窗口望下去,只見一個衣衫破損,蓬頭散發的小孩兒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身後幾步追來五六名膀大腰圓的女子,看樣子像是家奴更像打手,為首的是一個滿臉冷肉目露兇光的中年女人。再細看那小孩兒,才發現她已經受傷,跑過的路面都有點點滴滴的血跡,眼看着體力已經到了極致,來到酒樓前,居然慌不擇路的一頭沖了進來,然後聽着小二一陣阻攔,接着只聽得一陣桌椅倒翻嘁哩喀喳,和上碗碟杯筷的破碎交響曲,驚呼聲,怒斥聲,亂成一團。

羅兒早就心癢難耐,恨不得去看看熱鬧,摻和摻和,但見展梓泠紋絲不動,也只得安穩的坐住。正在羅兒如坐針氈之時,聽得樓梯上一陣喧嘩,那個小孩子居然掙紮上了二樓,小二忙不疊的喊道“二樓都是尊貴客人,豈是你沖撞的起的?快下來 ̄”

這回羅兒終于如願,忙站起來看去,卻不想,那小孩兒竟一頭紮了過來,躲到羅兒身後,“姐姐救我!姐姐救我!”羅兒看那小孩已是渾身傷痕,想是在進入酒樓後又添了不少新傷,心頭一熱,就要上前。緞兒急忙扯住羅兒,用眼色示意,羅兒這才看向展梓泠,令她驚異的是,展梓泠居然不帶一絲表情,仿佛身邊沒有發生任何事,緩慢的細呷着茶,似在品味着無盡的餘香。緞兒羅兒默默的回到展梓泠身旁侍立,那小孩兒竟是非常聰慧,緊緊攥住羅兒的衣襟,跟着羅兒走到展梓泠身旁。

追上來的打手、小二和尾随而上看熱鬧的人,都被這衣着不凡、神态如冰的女孩給鎮住,愣在當場。過了好一會,打手中為首的中年女人才回神叱道,“哪裏來的娃娃,快回家去,不要在這裏打擾破壞你衆姨娘的正事。”

喝斥過後,只見展梓泠仍然置若罔聞,自顧自在的品茶,神态說不出的鎮靜舒暢優雅,令人不自覺的俯首,心生敬畏之意。

中年女人見展梓泠對自己并不理睬,臉色有紅變白再變青,“看來你要管這閑事了?”

展梓泠并不答話,鼻腔裏微微發出一聲輕哼,“小二,把你們老板叫來。”

正手足無措的小二慌忙走近前,“這位姐兒,您找我們老板啥事?”

“你們老板在麽?在,就叫她出來,我自有話說。”

“好好,您等着,我這就給您去叫。”小二看這小姐兒的氣勢,恐怕實在惹不起,況且自己也确實做不了主,匆忙奔進內院去請掌櫃。

中年女人看展梓泠把自己晾在這裏,更是氣的咬牙切齒,“娃娃,你确實要管閑事?這樣,就別怪咱們不客氣了。”說吧,伸手挽袖的就要上前動手,這時,緞兒忙趨前一步,用手迎上中年女人舉得老高的拳頭,“這位大姐,你先不急,我們小姐不是惹是生非的人,她還有話說。”邊說邊握住女人的手。

中年女人微微一怔,感到手被握住,忙往回撤,居然紋絲不動。臉色更是難看,很快,冷汗就順着臉頰趟了下來。

展梓泠依然端着茶杯,眉毛微挑,斜睨了中年女人一眼,“不知道這個孩子做了何事,值得你們如此?”

中年女人被制住,雖不服氣,但不得不說,“她是我家主人新娶的一個夫侍的孩子,在家不聽話,主人教訓了幾句,居然把主人打傷,還跑了出來。主人并沒有責怪,怕她在外邊遇到危險,才讓我等帶她回去。”

小孩兒聽着這些,緊緊地咬着嘴唇,眼睛一瞬不瞬的盯住中年女人,墨色的深瞳中閃爍着奪人刺目的仇恨。沾滿灰塵帶着傷的小臉兒,更是因為激動漲的通紅,鼻翼睜得大大的,死命的攥住羅兒的衣角。

“哦?是這樣麽?”展梓泠回首看了小孩一眼,輕聲問道。

小孩回眸看着展梓泠,“不是。”嗓音由于壓抑竟嘶啞如破鑼。

“你想跟她們回去嗎?”

“不,我和她們沒有關系。”

“哦,這樣,”展梓泠回首望向中年女人“既然你們雙方各執一詞,那麽我也無法斷定誰是誰非,我說你個辦法,你們公平競争,你勝了呢,讓小孩兒跟你們回去,小孩兒勝了呢,你們從此不得幹涉她的自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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