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天
Chapter.2忍不住
公共管理學院的西門口,遠離學生公寓,臨靠着檔案樓。
九點多,雨勢慢慢收斂了不少,涼涼的雨絲細細密密,帶着晚間獨有的涼意。
磚石路面上聚積着小水坑,路邊熏黃的燈光投下,映出光暈。
有雨滴順着房檐一點一滴的滑落。
時淺背抵着透涼的玻璃,身子被完整地納入晏辭懷裏。
她站在西門外的右側第二層臺階上,身前不遠處就是蒙着細雨的花壇,晏辭就站在臺階下面。
時淺的手腕骨搭在晏辭腰側,嗡着鼻子,因為身體的原因,鼻音明顯,甚至有着淡淡的兒化音,“晏辭?”
說話間吸氣的時候,小腹又是一陣抽疼,下面隐隐有滾熱的感覺。
時淺白了一張臉,手臂橫擱在腰上,略微彎了彎腰,身體小幅度的縮着。
晏辭擱在時淺腰窩後的手頓了頓,又擡起,随後猶疑似的再次頓住,隔了好一會才慢慢探到前面。
時淺僵了一下,輕哼了一聲。
“噓——”晏辭的右手虛隔在時淺小腹上,左手慢慢撐到時淺耳後,食指指尖在她的耳窩處滑過。
時淺的耳窩溫熱,晏辭的指尖微涼。
花壇後熏黃的燈光明明昧昧,好似帶了點煙雨江南的味道。
雕花樓舫,隔江傳來靡靡之音,一段風流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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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
晏辭不輕不重揉捏的力度正好,手掌心溫熱的溫度讓她滿足地差點喟嘆出聲。
時淺有些糾結,總覺得在學院樓附近做這些很不得體。
小腹的縮痛緩了很多。
時淺搭在晏辭腰側的手動了動,滑到了他的腰後。
光.裸嫩滑的手臂,隔着一層薄薄的棉短袖,短袖似無形,手臂滑過帶起簇簇火花。
晏辭半低了頭,斂下長睫,漸漸停下了動作。
時淺貪戀那股舒适感。
她就像一只敞開肚子等着主人揉摸小肚皮的布偶貓。
等了片刻,等不到晏辭的揉摸,一直埋頭在晏辭懷裏的時淺仰頭。
頭頂不遠處是朦胧細密的雨幕。
隔着一層雨幕,熏黃的燈光打在晏辭白瓷一般的皮膚上,像色澤極好的瓷釉。
他的下巴瘦削,眼尾總是似挑非挑,微微揚着,帶了溫家人特有的溫潤,本該是一雙溫柔的眉眼,他卻偏偏帶了股浪蕩風流氣。
由于時淺站在第二層臺階上,而晏辭站在臺階下,因為臺階差的緣故,時淺擡起頭就與晏辭平視。
看了一眼,時淺受蠱惑一般,濕潤的唇貼了一下晏辭的唇角,只是還未退開就被反應極快的晏辭捏着下巴捉了回去。
晏辭長指捏上時淺的下巴,視線自時淺的眉眼滑過,最終停在她微分的唇上。
長睑俯的更低,狹長的眼尾挑開,晏辭未置一詞。
時淺鼻翼翕動了下,帶着唇瓣分分合合。
下一秒,晏辭咬上了時淺粉白的唇瓣,喉嚨間聲音含糊,“崽崽?”
時淺有些喘不過氣,“嗯啊?”
晏辭手掌撐在時淺腦後,吞吐着時淺的唇瓣,咬着她的下唇,舌尖掃過她的齒尖。
“別總那樣看我,我忍不住。”
我忍不住。
時淺下唇被晏辭咬得狠了,木木的疼。
晏辭是只喂不飽的小崽崽,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只要她稍微動動,就能引得他這樣。
就像學生時代,高中的時候,在他嫂子兼班主任的眼皮子底下,他都能變着花樣折騰她。
高二上學期國慶假期後,十月份的天氣漸漸轉涼,暫時放飛了三天自我的學生們在第一天的早讀課昏昏欲睡。
舒适的涼風透過半開的窗戶吹進來,時淺佝偻着身子,半趴在桌子邊,細聲背着文言文。
離早讀課下還有五分鐘的時候,冬青領了一個學生模樣的男生進來。
“哇……”
“诶!”
“我靠!”
讀書聲漸止。
時淺撐着桌角,擡頭的力氣都沒有,只想靠着。
“大家靜一靜,本學期有一位新同學轉來我們班,大家鼓掌歡迎!作為新同學,還是照例來一段自我介紹吧。”冬青站在講臺邊,彎了眼眉眼。
講臺上的新同學還沒開口,下面就是一陣竊竊私語。
時淺沒擡頭,但是她聽見了左右前後同學們的話。
“嘤,好帥。”
“傳說中的小白毛?”
“銀白的吧?”
“這位老哥或許是個人才,在違紀的邊緣試探。”
白毛?
違紀?
時淺擡了擡小腦袋,視線在觸及講臺上站着的人的時候,愣了好一會。
背對着她寫名字的男生又高又瘦,只穿了件NIKE的黑色短袖,一頭染白的發太過惹眼。
寫完最後一個筆畫,男生轉過身,絲毫不覺得自己染白的發與周圍規規矩矩穿着校服的學生有多麽格格不入。
他開口,聲線低沉。
“我叫晏辭,不喜歡文科,對理科無感,沒有什麽特別愛好,如果有,游戲算一個。請多指教。”
“6666666。”
晏辭的自我介紹剛結束,班級同學都很給面子的鼓起了掌。
她們班是理化班,本身就是男多女少,男生和男生之間的交流無非就是NBA和游戲,偶爾摻雜着點有顏色的小廢料。
“好了,晏辭就暫時坐在時淺旁邊,就是中間第五組的那個女生旁邊。”冬青說完,下課鈴聲正好響起。
時淺再也撐不住,徹底趴在了桌子上。
高二分班後,她被冬青選為了班長,因為每次收好的作業沒地方放,她總是習慣性堆在她旁邊的空位置上,久而久之老冬同志也就沒給她安排同桌。
“班長,我幫你把練習冊搬下去了啊。”前面一位男生看晏辭過來,幫時淺把堆在桌子上的練習冊搬了下去。
“好啊,謝謝。”時淺擱在桌子橫隔上的手不着痕跡的輕揉着腹部。
她眼角的餘光中出現一雙紅色的滑板鞋,正紅色襯得來人的腳踝很白。
黑色的褲腳收緊着,露出一小截腳踝,腳踝骨明顯。
時淺其實很不擅長和別人溝通,但是本着這是自己高二以來第一個同桌應該好好相處的原則,時淺打了個招呼。
“你好。”說完你好,時淺突然卡殼了,不知道下面接什麽。
晏辭放下手裏從教務處領來的書,掀起一直半垂的眼睑,看了一眼眼前清清冷冷卻又顯得有些虛弱的女生,音調平平地說:“你好。”
尴尬而又不是禮貌的對話。
宛如智障。
“……”時淺點了下頭,扭過了頭,重新趴了下來。
蠢死你算了,尴不尴尬。
還你好你好。
你好我好大家好,當拍廣州好迪洗發水的廣告嗎。
時淺閉着眼睛,手摸到桌上的自動筆,戳了戳橡皮又改為直接上手揉捏橡皮。
安靜了沒一會,前面的男生轉過身,開始和晏辭搭話。
“哇,老哥,你沒被咱年級的教導主任給——”男生做了一個咔嚓一刀抹脖子的動作。
“沒。”晏辭左手支着下巴,笑了一聲,露出了左側的小虎牙。
眼尾挑開,渾然天成的風流浪蕩公子氣質。
窗戶半開着,清風徐徐。
晏辭垂在額前的削薄的白色碎發被風吹散。
趴在桌子上的時淺聞到絲淡淡的似煙草的氣味,很淡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