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六天
Chapter.6笑屁啊
學了一會,時淺微微有些惱,她不是很喜歡離別人很近,尤其是男生。
尤其,那個人還是晏辭。
雖然晏辭只是看着,偶爾出言說一下手勢用力點,但是她還是不習慣。
離的太近太近了。
比上課挨在一起還近。
還要更沒有阻擋。
他炸在耳邊的呼吸聲,因為她糟糕的動作而發出的低啞的輕笑,指導動作時明明在笑她卻感受不到笑意的樣子……
都讓她微惱。
“班長,你在走神?”晏辭背靠着綠色的栅欄看着時淺,要笑不笑的樣子,漂亮的眼睛彎着,不是在意的樣子。
時淺抱着籃球,細致的眉頭蹙起,低着頭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很想質問晏辭,為什麽他總是這樣笑,總是一副吊兒郎當不在意的樣子。
這樣讓她很在意。
夏末的風柔順舒适。
小姑娘穿着淺色的帆布鞋,帆布鞋上是手繪的八重櫻,兩只腳尖向內收着,略內八,抱着籃球乖順的不行。
晏辭走近,指尖點上被時淺抱着的籃球,用力點了一下,籃球順勢從時淺的手掌心下落,到中途卻被人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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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擡頭,額頭蹭上晏辭的下巴,剛蹭過她便向一只受了驚的叽崽,向後退了一步。
“想什麽呢?”晏辭也被吓了一跳,女生額頭細膩光滑的皮膚似乎也帶着淡奶香。
剛才那一下,他一向靜如水的心境突然躁動波瀾了起來。
晏辭斂了笑。
“沒什麽。”退到安全距離,時淺将手背到後面,手心貼着背脊蹭了蹭。
“快下課了,我不想練了。”時淺擦幹手心的汗,板着臉看向晏辭。
“謝謝了。”末了,時淺出于禮貌加了一句謝謝。
“昂。”晏辭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依舊那麽懶懶散散的調調。
等時淺走遠,晏辭颠了颠手裏的籃球,嗤笑了一聲。
他們班高冷的大班長,倒是挺像爽完就翻臉,提起褲子不認人的那種。
隔天,周六,假期。
下午四點多,時淺收拾好東西,将書本放進帆布包,和奶奶打了招呼出去了。
時奶奶正在剝玉米,囑咐道:“路上小點啊,慢慢走,不要急。”
“好啊,奶奶。”
“崽崽,玉米棒頭吃熱的還是涼的?吃熱的奶奶就等你回來煮。”
“我随便的啦,奶奶,我先走了。”
時淺關上門,小跑出院門,看時間來不及又開始跑起來,一邊跑一邊拿手攏着頭發,防止頭發被風吹的太亂。
小巷子裏七繞八繞的,時淺轉了好一會,才找到街角的店。
一間類似于酒吧一樣的店。
時淺推門進去。
店內暫時還沒營業,頭頂的黑色大鐵扇正在以一個極慢的頻率轉着。
風扇葉片将光影切割的細碎,光影投落在色彩不一的空酒瓶堆砌成的裝飾物上旋出琉璃般的光彩。
時淺仰頭,數着秒數,看多久風扇才能轉一圈。
還沒數完,就被打斷了。
“小姑奶奶,你可算來了啊。”一個二十來歲的男生走出來,粗眉英俊。
時淺點了點頭,放下包,“作業還沒寫完。”
男人縮了下脖子,“你來這裏的事,可千萬別和你奶奶說。”
時淺點頭。
“我有事,你幫我看一會店,放心哈,不會有鬧事的,我們這不是啥酒吧,就打打桌球的多。”
男人叫徐傑,時淺的鄰居。
徐傑似是不放心,“妹啊,別怕哈,你該幹啥就幹啥,有鬧事的報警也行,咱身正不怕影子斜。”
時淺想了一下,“報警我奶奶就知道我過來幫你看店了啊。”
徐傑拍了一下大腿,“也對哈,反正你別害怕,有事問人。你就坐在前面,玩玩手機刷刷劇收收錢就行了。”
徐傑是信任時淺的,半大個孩子處理事情十分細,這也是他喊時淺來的原因,怕真有個萬一,店內年輕的小夥子服務員上頭。
“我寫作業。”時淺在櫃臺裏的凳子上坐下。
“那行,辛苦了哈,吃啥直接問後面弄。有事給哥打電話。”徐傑叮囑半天,走幾步又回頭,實在放下不下時淺,“能聞煙味吧?”
“能。”時淺拄着筆,已經開始解題了。
徐傑走後,有一個小姐姐給時淺端了一杯西柚汁過來。
五點半,店門開了。
接近六點鐘的時候,店內氣氛漸漸活絡了起來。
在這樣的環境下,時淺像是絲毫不受影響,随着筆尖的移動,解開了一道又一道化學題。
順風順水的寫到最後一題,時淺卡住了。
又瞅了三分鐘,時淺放下筆,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店內氣氛這麽熱絡了。
古典的吧臺,深色橫木,裏側擺放着四個桌球臺。
和她以前見過的桌球不一樣,四周沒有球網。
深綠的臺子上也只有四個數,兩個紅色的,一個黃色的,一個白色的。
時淺慢吞吞的眨了下眼睛,剛想拿手機搜搜這種桌球叫什麽,手邊又被人放了一碗沙冰。
“謝謝。”時淺點了下頭。
小姐姐拿起托盤,順帶帶走了空的西柚汁瓶,臨走前沖時淺笑了一下,說:“寶寶,趁早吃。”
寶?
寶寶?
時淺囧了一下。
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小勺鋪在沙冰上面的芒果,芒果是新鮮的,底下沾了點細沙冰,淋了牛奶,入口即化。
時淺一勺一勺的挖着,耳邊是不斷碰撞的臺球聲。
視線從橫木吧臺向內轉,時淺突然停住了動作,咬着勺子,咳嗽了起來。
“怎麽了,寶寶?”被囑咐照顧時淺的小姐姐急忙過來。
時淺擺擺手,“沒事沒事,剛才被嗆了一下。”
時淺安撫好小姐姐,放下勺子,仔細的打量最裏側支着一根球杆,背抵着牆正在抽煙的男人。
不對,應該是男生。
時淺捏着小勺,轉了一圈,重新又打量起來。
黑色短袖,紮眼的頭發,高且瘦,皮膚很白。
只是沒了平常她見到的那種不走心的笑。
晏辭拿着臺球杆,背靠着牆,低着頭,正在抽煙。
抽煙的動作十分熟練。
時淺覺得晏辭抽煙的動作的熟練程度絲毫不比徐傑差。
有一瞬間,時淺突然覺得自己聞不了煙味了。
很難受,會想吐。
似是有人喊,晏辭摁滅了煙,低垂着眼,一副冷漠生人勿近的模樣。
“姐姐?”時淺小聲問,“這個怎麽玩?”
“臺球嗎?”
“嗯。”
“好像是用白球或者黃球連續擊中兩次紅球?我也不太清楚,不喜歡玩。”
時淺不懂,搜了一下,也沒弄明白,反而更糊塗。
開倫臺球?
晏辭單手搭在桌球邊,在聽別人說話。
像是感覺到一道粘人的目光,晏辭擡了下眼皮,朝門口的方向望去。
時淺反應快,一個低頭就趴在了桌子上。
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是抱頭趴桌子的動作了。
時淺:……
你丢不丢人……
小姐姐看得直樂,“寶寶你自己玩一會,我去忙了。”
“好,謝謝姐姐。”
直起身,晏辭已經在打臺球了。
看得出,他執杆的動作也十分熟練,動作利落。
杆頭剛抵上球,眼睛虛眯一下,在時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打了出去。
時淺愣愣的看着。
今天這一幕,超出了她的認知。
晏辭,完全不像一個學生。
完全不像她認識的那個晏辭。
冷漠得像個陌生人。
和晏辭打球的那個人放下了球杆,摟過了跟着自己過來的女朋友。
女朋友膩歪在他懷裏,目光卻時不時觑向晏辭。
“這是?”
摟着女人的男人笑,“看上了?”
“讨厭呢你。”女生紅唇分合,似引誘。
像說着他聽,又像是說給另一個他聽。
很快。
兩人便靠在臺球邊親上了。
男人禁锢着女人不斷扭動的腰肢,手掌貼着女人的腰側揉捏向上,放在女人背脊後的另一只手也不老實,向下攀去。
晏辭打完最後一球,連眉都沒擡,根本不受那兩個陌生人人的影響,放下球杆,徑直向門口走去。
時淺看得愣愣的。
大家早就過了看見親親就大驚小叫、驚叫捂臉的年紀了。
就因為愣了一下,再想避就避不開了。
很明顯,晏辭是向着她走過來的。
等走到時淺面前,晏辭站定。
兩人都沒說話。
都冷着臉,沒什麽表情。
不一樣的是,晏辭是冷漠,時淺是呆愣。
過了好久,時淺找到自己的聲音。
“晏辭?”
晏辭擡了下下巴,連眉毛也沒擡。
時淺緊張,捏了捏手指,解釋,“我幫鄰居看店……”
晏辭這下連下巴也沒擡,就居高臨下的看着時淺。
眼眸漆黑深沉。
他的瞳色偏深,瞳仁大,單眼皮,不笑的時候讓人心生退避。
時淺:……
晏辭轉了下視線,目光順着時淺的臉慢慢下移,從下颚到脖頸,滑過領口胸口,落到化學試卷上。
一聲嗤笑。
很低,很短。
時淺炸了。
笑笑笑,笑屁啊。
“出去說。”時淺板起臉,仰起頭說的認真。
晏辭跟着時淺出去。
時淺走在前面,帶着晏辭繞了兩個彎,找了個僻靜的角落。
角落裏高大的香樟樹直指參天,與深沉的夜空相對,而又默默無語。
晏辭停下,背靠着牆,“班長?”
語氣很淡。
似嘲。
“老板?”晏辭換了個稱呼,後面跟了聲笑。
似嗤。
時淺真的惱了。
女生都很敏感。
尤其是她這種家庭的女生,敏感又膽小。
晏辭一會叫她班長一會叫她老板,落在她耳中,就像嘲。
在學校裏班長是乖學生好學生,離了學校,你?
誠然她不是,她只是去幫忙看店。
她一直在努力做一個乖孩子,不讓奶奶操心不讓老師操心,不給他人添麻煩。
時淺轉身,手速快過腦速,墊腳就要去捂晏辭的嘴,“你別喊了啊!”
晏辭不喜歡別人靠他,在時淺伸手的那一刻,他就低頭躲了一下。
時淺伸出的胳膊落在了晏辭的肩膀上。
她還在墊腳,晏辭低頭。
晏辭怕時淺跌倒,另只手虛靠在她身側護着她。
一個低頭躲讓,一個墊腳橫沖直撞。
最終,時淺的臉撞上了晏辭的臉。
濕熱的唇相貼,唇瓣受沖擊力大力擠壓着。
一個微涼,一個濕熱。
一個帶着清涼的煙絲味,一個帶着溫甜的芒果味。
“噠叭”一聲,時淺腦子裏一根弦斷了。
時淺躬着身子想退卻被晏辭攔了回來。
晏辭收緊了虛放在時淺身邊的胳膊,一直沒有着力點的胳膊搭在了時淺腰上,腰窩上的軟肉蹭過,起了一層火。
十七八歲的男生碰到,總會特別容易沖動。
晏辭也不例外。
他沒有經歷過,只小小的一下,就足夠讓他的自制力決堤崩潰。
晏辭把時淺壓向自己,咬緊後槽牙。
時淺不老實,在他懷裏唔唔唧唧,腰窩的軟肉蹭着他手臂,一下又一下。
星星之火,起了燎原之勢。
女生的唇,比他想的軟的多,很軟,比果凍還軟。
帶着絲絲入扣的甜味。
芒果味的。
晏辭咬了一下,越來越急躁,壓着時淺的力度越來越大。
時淺背脊、腰窩被锢的疼,一直唔唔唧唧着。
時淺越是這樣,晏辭就越是急躁,越來越難耐。
他根本不像吻,就是在咬舐。
沉溺于觸感。
從唇角到唇心,用力的撕咬。
急于發洩。
時淺真的急了,眼尾通紅,想哭又不準自己哭。
晏辭背抵着牆,她被晏辭壓在懷裏,一直搭在晏辭肩膀上的手艱難地移了下來。
移到了晏辭腰側。
黑色的短袖下擺被撩起,細白的手貼着晏辭的腰線。
晏辭倒抽了一口涼氣。
火越燒越旺。
十七八歲的年紀,越是懵懂,越是稚嫩,就越是能勾起最純粹不知來源的欲.望。
時淺帶着氣,找到晏辭肉最多的地方,狠狠地掐了下去。
晏辭倒抽涼氣的音變了調,瞬間清醒了,松開了時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