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七天
Chapter.7冷戰了
沒了禁锢在腰上的力道,時淺一直緊繃着的胳膊耷拉了下來,向後退了小半步,再次擡頭看向晏辭。
晏辭怔了怔,薄薄的眼皮略掀,女生細致且透膩的一張臉映入眼簾。
不同于以往的清冷,像被蹂.躏過蘸着朝露的桃花。
她的眼尾泛着輕紅,濕漉漉的,睫毛輕顫,像蝶翼。
沖動還沒有完全褪去,欲.望還在蠢蠢欲.動。
她這副模樣。
更想讓人破壞,更想讓人去蹂.躏。
時淺張了張嘴,呼吸聲短粗且淺,看到微阖着眼的晏辭,又很快閉上嘴巴。
說什麽?說屁。
小梨上月。
靜谧如水的月下,晏辭的皮膚如附虛光。
再帥有屁用。
還不是狗比。
時淺壓不下心底的委屈,胸脯起起伏伏,咬着牙壓下了再掐晏辭的沖動。
晏辭微阖着眼,心底亂成一片。
Advertisement
沒有頭緒。
只知道,現在,他連時淺的呼吸聲都聽不得。
細碎又短促的呼吸,炸在他耳邊,是摧毀人意志的藥劑。
頃刻間,就能崩潰。
時淺轉身,徑直向着巷口走去,再也沒看晏辭一眼。
走到巷口,時淺在腦子裏把晏辭爆錘了一頓後,狠狠地說出:“他是壞人。”
“小姑奶奶,什麽壞人?你吓我一跳,回來半天不見你人影!”徐傑見到時淺,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走到她身邊,擡手拍了拍她的頭。
“去巷子裏幹什麽?那邊沒燈,女孩子家家,大晚上別往裏面瞎鑽,保不準有什麽神經病。”
時淺跟在徐傑後面,緊繃的情緒松懈了點,半低着頭借頭發掩飾着。
“我聽見狗叫了,想去看看。”時淺聲音仍舊有些不穩。
晏辭=狗。
是狗比。
“狗?”徐傑想到時淺打小就偏愛逗貓逗狗,看見大型犬就愛上去摸幾下,“得嘞,你要是想我明個兒就去朋友家抱一只回來,正巧他家大金毛下崽崽了,阿拉斯加咱就不養了,養不起阿拉斯加。”
時淺打了招呼,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走了。
回到家,奶奶還在剝玉米。
古舊昏黃的燈光下,奶奶腿上置着木盆,正對着光慢吞吞的剝着。
瘦骨嶙峋的手上握着玉米棒子,見到時淺回來,奶奶放下東西,對時淺招了招手,“崽崽,回來啦。”
“回來了,奶奶,我去洗手,等會和你一起剝。”聽到崽崽兩個字,時淺鼻頭一酸,眼淚差點滾下來。
晏辭那樣她的時候,她都能忍着不哭,一回家委屈感又蔓延了上來。
“你餓不餓,崽崽?等會陪奶奶說說好。”
“好的。”時淺擰開水龍頭,将水開到最大,掩飾自己的哭腔。
洗完手,時淺又把臉仔細的洗了一遍,這才蹲到奶奶身邊。
“作業寫完啦?”
“嗯,寫完了。”
“想吃什麽?”
“我不餓奶奶。”
“等會早點睡,別再看書了,養養神。”
“嗯啊。”
………
小梨上月,卻話茶盞。
溫言回來的時候,晏辭剛洗完澡,穿了件純色短袖,橫躺在沙發上,手臂搭在額頭上。
頭發濕的,水漬幾乎把黑色短袖上半邊都打濕了。
“怎麽了?”溫言開了燈。
“沒什麽。”晏辭拿下手臂,順手抽.過茶幾邊的手機,“我去睡覺了。”
“嗯,睡覺前記得把頭發擦幹。”
晏辭回了卧室,劃開手機鎖屏,消息斷斷續續進來有十幾條。
【koch:親過。】
【koch:第一次會很激動,後面也有可能沒感覺。】
【koch:晏,你很不正常。回來砸大幾萬洗了個廢孔,你是狗吧?】
【koch:不對,你親誰了?】
【koch:被拒絕了?以前在學校裏你不是這樣的啊,不是不喜歡嗎?】
【koch:這不是你被拒絕,沒處洩火砸錢去洗廢孔的原因……】
【koch:我們要講道理,不要亂來。冷靜!】
扯下幹毛巾,晏辭打字讓他閉嘴。
他可能是失了智了才會去問koch和他女朋友的事。
從時淺那邊回來,晏辭腦子還處于一個極度混亂的狀态,所有的事情都找不到頭緒。
他不明白為什麽他會親時淺,末了時淺推她掐他,他還覺得不夠。
受虐人格?
他什麽時候有的受虐傾向?
帶着這種情緒,晏辭腦子不清醒的又砸了一萬五買了件廢品裝備,又花了小幾萬洗了個廢孔出來。
一切做完,晏辭回過神來,連罵人的沖動都沒有了。
關了電腦,他戳了koch問他和他女朋友的事。
第一次親女孩子是什麽感覺?是不是覺得被女孩子打也不會生氣?是不是舍不得?
會不會沖動想要的更多更多……
擦幹頭發,關了燈,關了手機,晏辭縮回床上。
艱難地睡着以後,夢裏的裝備和廢孔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女生的臉。
時淺的。
微蘸朝露,眼尾嫣紅,一副被蹂.躏過的模樣。
沒有平時的清冷,只有妩媚柔膩。
最要命的是,時淺穿着他的校服襯衫。
襯衫下擺只能遮到她大腿根,腿上腕骨處還帶着淋浴後濕熱的水汽。
水汽一點一點兒将襯衫打濕,白色的薄襯衫開始變的透明。
畫面一轉。
他被時淺推到了床上,黑色的床單使他的視線變得狹窄。
目力所極,穿着時淺身上他的校服襯衫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她的肩頭滑落,扣子也松開了幾顆。
時淺黑色的長發有一縷黏在她圓潤小巧的肩頭上,有一縷滑至胸前,遮着桃花半掩半開,還有一縷掃過他的胸膛。
晏辭滾了下喉結,只能見時淺當着他的面,一顆又一顆的解完所有的扣子。
襯衫落至後腰,松松垮垮的搭在那裏。
他想動,卻動不了,身體很重,重到他擡不起來。
思維很沉,想清醒也清醒不了。
理智告訴他,不能不可以。
卻還是會有反應。
更可怕的是一直醒不來。
時淺直起腰,從他身上跨坐起,表情微微有些迷茫,唇分分合合。
薄膩的肌膚上有一層細細的汗。
襯衫徹底滑落。
畫面再次一轉。
這次,時淺在他身下,細長的腿盤在他的腰間。
聲音比剛才他親她的時候,還要短還要急促。
晏辭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突然從沉重感中被釋放了出來。
驚醒,坐起,晏辭單手撐在床面上,另一只手手背搭上額頭,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夢是可恥的,像真的一樣。
羞恥感,愧疚感一齊湧上,像是要把他淹沒。
垂下眼皮,目光落在黑色的床單上,夢裏她陷入黑色床單中的白膩的肌膚再次闖入他的腦海。
逃不開,避不開,揮之不去。
掀開被子,晏辭跳下床,攥着短袖下擺把衣服脫了,随手把短袖甩回床上,進了淋浴間。
——————
隔了一天,周一。
時淺比平常來的略晚,幾乎是踩着早讀課開始的點進班級的。
進了班級,時淺拿出書,低着頭背誦着早讀任務,自始至終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晏辭,只給他一個側腦勺。
晏辭也沒去看時淺,單手撐着下巴,目光落在窗外的某一點。
前一天晚上的夢,讓他沒有辦法去面對。
那件事本來就是他的錯,他的不對。
可是,他不知道怎麽去面對時淺。
剝開皮相,難掩他骨子裏的堕落。
早讀課下,耳邊的聲音停了。
時淺從第一排開始收作業,收到晏辭那兒的時候,晏辭的目光還落在窗外。
等了片刻,時淺擡手,屈起食指敲了敲晏辭的課桌桌面。
晏辭轉過頭,看向時淺。
兩人皆是一愣,表情都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時淺:……
你在幹什麽?愛交不交,你又送上去送到他面前幹嘛?
晏辭:?
不是在冷戰嗎?
Koch說女孩子被那樣親,第一次都很羞澀羞恥,事後挨打的可能性很高,然後會進去一段相當長的冷戰期。
要是想進步不,就得去哄。
然而,他不是koch,他不會哄人。
最終,時淺清了清嗓,嘟囔了聲,“晏辭……”
晏辭的晏這個字是吐字清晰,辭這個字像是被吞了。
時淺又接了兩個字,“作業?”
晏辭抽.出課桌裏的試卷,遞給了時淺。
時淺接過,再去收下一組的作業。
在晏辭看不到的地方,時淺捏着晏辭的試卷,指甲掐着晏辭試卷的一角,不斷地用力。
他染發,他抽煙,他親她,他不學好,他很壞……
可是,她不讨厭他。
沒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