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風寒
第四十二章 風寒
作者:傅粉何郎
敏瑜讓她兩人吓一跳,忙擦去淚痕,叫住翠兒:“別忙開門,仔細叫外頭看見。”
她話說了一半,翠兒明白過了,忙又将門板合上,回身給她和施世範行了禮。
敏瑜便問她:“這會子怎麽帶清兒回房了,老夫人那裏無事嗎?”
翠兒道:“幾位奶奶都去前廳待客了,老夫人嫌身子懶怠,已回房歇着了。清格格早起不經意灌了風,只是咳嗽,老夫人說只怕是風寒,叫奴婢帶她回屋裏暖暖,不要往前頭去,仔細沖撞了晦氣。”
敏瑜奇怪道:“這樣熱的天氣,怎會得風寒呢?小人兒家,不興那麽嬌貴。”
她才說完,施清遙果然咳嗽起來,漲的小臉兒通紅。施世範和敏瑜這才吃驚,都蹲下來,一個摸摸她的額頭,一個碰碰她的臉頰,溫熱熱的,倒真有風寒的跡象。
敏瑜皺了皺眉,又道:“昨兒半夜時還好好的,早起那會子我怕驚着她,就叫奶娘抱她去外梢間睡了,難不成倒凍着她了?”
翠兒道:“只怕如此,這樣的天兒早起寒氣最重,清格格雖素來身子結實,畢竟還小,又是個嬌生慣養的女孩兒,哪裏經得起露濃。要不,請個大夫來給格格看看罷?”
敏瑜和施世範都道快去,施世範抱起施清遙,看她盡管咳個不住,不由十分擔心,便向敏瑜道:“前頭橫豎就那麽些事,眼下既是有幾位嫂嫂在,你就躲個懶,在這裏陪陪清兒,我去招呼就是了。”
敏瑜也正不知清兒的咳嗽是因何而起,見施世範這般說,忙就點了頭:“這樣也好,你先去,待王大夫來看過清兒,我再往前頭去。”
“嗯。”
她夫妻二人商議畢,施世範就将施清遙放下來,先行往前院裏去。這裏敏瑜抱着施清遙,蹭蹭她的小臉愛憐道:“我的乖女兒,你可千萬好好的。”
施清遙止了咳,亦是環住她額娘的脖頸,嗲聲嗲氣的說道:“額娘,我好着呢。”
敏瑜會心微笑,怕她當真是因寒而病,便去房裏尋了一件粉紅緞地連枝紋的小坎肩給她罩在氅衣外頭。等翠兒着人請了王大夫來,敏瑜便讓奶娘抱着施清遙給王大夫問了好,道:“王老,您是我們府裏的常客了,勞駕您給清格格看看,她今日咳嗽的厲害,可是風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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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大夫就着奶娘懷裏,給施清遙把了脈,捋須思慮片刻,又讓施清遙張開嘴看看舌苔,方道:“格格這是風地裏吃了東西,才致咳疾,倒不是什麽大毛病。不過,格格千金尊貴,要想好也不能急于一時,依我的主意,這幾日別叫格格吃油膩的東西,只把那清粥小菜做些來,一日三餐吃一吃。再有,格格白日見了風,冷風吹了熱身子,風寒也是有的,因她年歲小,實在不宜過多用藥,我給你開些方子,府裏只需按方子做些藥膳給格格吃了,多将養些日子也就大安了。”
敏瑜隔着風屏聽他說的句句在理,深深懊惱自己一大早讓人抱施清遙去外梢間一事,便忙讓人給了王大夫診金,又喊來奶娘吩咐她:“我這半月還得早起晚睡,清兒不宜跟我勞動,就由你帶她睡吧,夜裏你多上點心,仔細別再凍着了。”
“哎。”奶娘都一一答應下。
敏瑜得知不是什麽大毛病,心內微微松口氣。
由是每日除了前頭祭奠,她便抽空回來看看施清遙是否按時吃了藥膳。一連七八日都如此,侯夫人那裏聽見苁蓉回話,也不敢大意,都叫她們幾個大丫鬟別來招施清遙玩耍,又囑咐底下的婆子兒媳,能辦妥的盡量自己辦妥,不要給敏瑜添麻煩。
是日,正逢侯爺最後一個法事,湄芳那日偷溜過來後已幾日沒來,她們安親王府的老王妃因想着侯夫人原是黃相國府的小姐,昔年也曾照過幾次面,那時侯爺新喪,她怕觸景生情,就沒到施府拜會。這會子眼看已過了半月有餘,便思量要來施府坐坐。
湄芳正樂得她去,便一力撺掇着,終于将老王妃撺掇到了施府。
府裏侯夫人聽聞老王妃親來,忙帶着衆兒媳婦丫鬟婆子出門迎她。
老王妃下了車忙免去衆人的禮,攜住侯夫人的手道:“我正為寬慰你而來,你又何須多禮。”
侯夫人嘴裏連說當不起,因見老王妃身邊站了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衣着光鮮亮麗,頭上戴着單穗旗頭,生的如十分婀娜,皓齒青娥,明眸善睐,觀之分外可親,便問老王妃道:“這位姐兒可是貴府的格格?”
老王妃笑了一笑,牽住湄芳的手介紹說:“夫人沒見過她,她是我的外孫女,今年只好十六歲,她原同你府裏的八奶奶交好,今日見我要來,就跟着來了。”
侯夫人聽她言語裏說是外孫女,忽然記起一樁舊事,那會子大哥自京城來信,就曾提過安親王岳樂的外孫女已許給了八阿哥為福晉,只等年後八阿哥封爵再舉行婚禮。
她那時還同侯爺說笑,不知那外孫女長得什麽樣,才叫天家早早定了去。
這會子親眼瞧見,不覺驚喜道:“原來是這位小格格,一直聞其名,倒是頭回見得真人。果如世人所言,是個窈窕人物。”
老王妃忙道:“夫人可別誇她,她皮得很,誇她一句她就蹬鼻子上臉,連太後都說,這丫頭不能慣着她。”
☆、四十三章 王妃
四十三章 王妃
作者:傅粉何郎
侯夫人聞言一笑,卻道:“那是太後和王妃心疼格格呢。”說時,握住湄芳的手,再三看她一遍,才送回侯夫人身邊,攙着她邊往裏走邊道,“格格好面相,聞聽年前就已許了八阿哥,倒是要恭喜王妃了。”
安親王妃便道:“是她自己求來的婚事,我們雖高興,卻也覺得女孩兒家未免太不矜持,幸喜太後和皇上都喜愛這個孩子。”
說罷,左右看看侯夫人的幾位兒媳,亦是贊道:“人都稱貴府多英才,芝蘭玉樹皆生庭下,而今瞧着你這幾個媳婦,真是個頂個的好。”
侯夫人忙說謬贊,便将龐君柔等人一一介紹了。
那老王妃年歲雖長,精神卻好,睜着一雙眼在媳婦堆裏瞅了一圈,點頭半晌才問侯夫人:“你們府裏新晉的那位侯夫人,這會子怎麽沒見着她?”
老夫人知道她問的是敏瑜,便道:“她是主婦,事情多,還在客前忙着呢。王妃要見她,我叫人喊她來罷。”
老王妃道:“不急一時,不急,我只不過這麽一說,總歸逝者為大,似我這般茍延殘喘的,還得幾天活頭呢。”
惹得侯夫人和諸子婦都道她言重了。
湄芳從旁跟随,便也道:“外祖母,您這兒才六十五,就說老了啊?将來要是滿了百歲,那怎麽辦?”
“那我就去當老人精。”
老王妃忍不住笑嗔湄芳一句,捏着她的臉蛋道:“我今日帶你出來可是瞞着你阿瑪和你額娘的,你仔細些,莫要多嘴多舌,再鬧出笑話傳出去,你阿瑪又要關你的禁閉了。”
湄芳吐一吐舌頭,真就不再多言。她倒是不怕關禁閉,唯獨怕她額娘念緊箍咒似的成日念叨她。
因老王妃在,侯夫人她們便不去前頭待客,領了安親王府徑自往正房屋裏坐着。苁蓉文杏奉上茶來,湄芳背着侯夫人和王妃,将她二人的衣袖一扯,問明敏瑜在哪裏,就偷溜出來尋敏瑜去了。
鄭紅纓和馬秀菊她們原都一處陪老王妃坐着閑話,餘光瞧見湄芳偷溜了,心內對這個格格十分好奇,遂趁着苁蓉上茶之際,叫住她低低的問:“方才那個格格哪裏去了?”
苁蓉小聲回她:“說是要找八奶奶,奴婢叫她往前院找去了。”
鄭紅纓皺皺眉,自方才她就聽着這個安親王府的格格似與八房的十分相熟,這會子又聽她找敏瑜去了,更是奇怪起來。只道她二人年紀相差甚遠,一個嫁為人婦多年,一個尚在閨閣之中,怎地就如此相好起來?
她存着疑惑,便問老王妃:“妾身方才見小格格跟着進來,這會子轉眼又不見了,問了人,都說找我們八奶奶去了,想是格格同我們八奶奶感情很好吧?”
老王妃笑道:“她兩個的确情深,也不知是哪輩子裏修來的緣分,自湄芳入宮那年兩個人碰了面起,就一直交往至今。湄芳家中又無同胞姊妹,獨獨同你府上的吉祥格格十分要好,往日在宮中,幾乎沒拜了姐妹。”
“哦。”鄭紅纓似了然一笑,回首卻暗暗盤算着。
她知道敏瑜自幼在宮中長大,以她的想法,敏瑜的娘家李家號稱出身正白旗,其實原不過是皇帝的家奴,仗着老子娘奶過皇帝,才得了今日的榮華富貴,按理敏瑜進宮也不過是個有頭臉的丫鬟,倒不想她待遇如此的高,竟可以與皇親國戚攀親帶故。
這可真是她小瞧了敏瑜,也小瞧了李家。
且說前院裏湄芳尋着敏瑜,便将她和老王妃同來一事說了,因左右不見施清遙,她便道:“小丫頭呢,我在老夫人那裏沒見着,還當她和你在一起。”
敏瑜嘆口氣:“還說呢,小丫頭前兒讓我給折騰一番,惹了風寒,大夫開了幾副藥膳方子,已經吃上七八日,也沒見好。我怕她出來再經風,所以這幾日讓奶娘拘着她在房裏。”
湄芳哎呦一聲,忙說:“怎麽這麽不小心,我說我這心裏跳跳的,總覺有事,原來是清兒寶貝病了。你找的哪門子大夫給她瞧得病?早通知了我,我叫禦醫來給她看看呀。”
這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年代,一點點小病都能變成大病,何況清兒自小又沒怎麽生過病,就更怕急病了。
敏瑜與她同樣的心思,見狀忙說:“倒還不至于要請禦醫,要當真嚴重,我勢必要麻煩你的。如今只有一事讓我擔憂,過幾日我們就得扶柩回福建,陸路還好,最怕水路颠簸,我要帶清兒去,就怕她的身子吃不消。”
湄芳低頭思量了片刻,大着膽子給她做決定道:“要不然,清兒你別帶去福建了,留在京裏,住到我們王府去。有我在,管保你放一百個心。”
敏瑜初初也有過此意,可是施世範提醒她湄芳畢竟是待嫁之身,帶個孩子不成規矩,她也就不大好意思在老夫人面前提起這事。
眼下見湄芳自己說了,便道:“清兒交給你我的确放心,可是你家老王妃還有你阿瑪額娘你打算怎麽應付?”
“嗨,那有什麽可應付的?”
湄芳渾不在乎,一擺手道:“現如今你可不是尋常民婦了,你是上冊的侯夫人,你們家的清兒是正正經經的侯門千金,我帶着她去我那裏,那算是世交往來,我阿媽額娘再不會說半分的。便不是如此,以你過去風光,和在太後皇上跟前的得寵程度,不看僧面看佛面,我阿瑪也沒什麽說的。”
“如此便好。”
敏瑜點了頭,忽而又囑咐幾句:“清兒去你家裏住可以,但有一條,你千萬別帶她入宮。那地方我不喜歡去,自然也不喜歡清兒去。”
“這個我自然知道。”湄芳握嘴一笑,知她心結難解,便道,“你們去福建也得十多日才好回來吧?這十多日我就管管腿,哪兒也不去,專一給你帶孩子,可好?”
敏瑜輕笑起來:“那真就是勞駕你了,待我回來再好生謝你。”
“客氣客氣。”
湄芳玩笑兩句,到底惦記着施清遙的病情,就離了前院,讓翠兒令她去看看小格格。
敏瑜再前頭忙活半日,那裏文杏尋過來,悄悄問她:“奶奶可忙完了?”
敏瑜道:“不曾,姑娘找我何事?”
☆、四十四章 中意
四十四章 中意
作者:傅粉何郎
文杏便道:“安親王府老王妃來了,夫人說若奶奶身邊事不緊要,好歹也要到王非面前應個卯。”
湄芳聽罷不由一笑:“方才湄芳格格正同我說起王妃過府的事兒,我只顧着同她說話,倒是忘了去見一見,多謝姑娘提醒了。”
文杏忙說不敢,于是帶了敏瑜到侯夫人房裏。
老王妃坐在上首正與王妃等人說話,一見她來,不待她行禮,就招手喚道:“過來,過來,丫頭,幾年不見了,過來讓我瞧瞧。”
敏瑜應聲是,便走上前去。老王妃攜了她的一只手兒,一面看一面微笑點頭:“還是那麽的俊俏,當年入宮的幾個女孩兒裏,我就說過數你的造化最高,如今可見我說的不錯。”于是轉頭向侯夫人賀了喜,“終歸你有福氣,娶了這麽些個如花似玉的兒媳婦,更難得個頂個的靈巧。”
侯夫人也道:“都是王妃過獎了,這幾個孩子好是好,您府裏的小格格豈不是更好?瞧那模樣,好像畫上的美人走下來一般,我就很喜歡。可恨再沒有一個兒子配她,若然有,就是王妃嫌棄,我也得讓他去攀小格格的高枝兒去。”
“嗨呦呦,哪裏是什麽高枝喲?”老王妃樂不可支,掩口笑道,“都是你這張嘴啊能說會道,我當你這麽多年嫁了人就變了性情,想不到你還是老樣子。我們湄芳雖好,到底不如你們家的孩兒,別的我不敢說,單說說敏瑜,這孩子我可是從小看到大的,兩宮太後都贊不絕口的人兒,別說我們湄芳比不得,就是宮裏的幾位公主也不能都說比過她去。我那時只想着這麽好的女孩兒,究竟誰家子弟有福氣才能娶了去。再不想,就是貴府的小公子,可見天定姻緣,非人力能改。”
她微微搖晃着頭,于盛贊中不免稍加困惑。
敏瑜同黃夫人都知她困惑的是什麽,卻都一致選擇了聽而不聞,那黃夫人只是說道:“他們小兒女的事情,我們做長輩的也管不得多少,不過每日禱告子孫安寧,家庭美滿罷了。不過,聞說貴府裏的小世子,業已到了娶親的年紀,王妃可曾看中了誰?”
黃夫人口中的小世子說的正是前時過來拜祭的華圯,比湄芳大兩歲,四月間堪堪行了弱冠禮。因他出身皇親世家,又生的一表人才,兼之文采斐然,人品風流,在京中可謂是難得的東床快婿之人選,但凡那些有女兒待字閨中的大戶人家,多想攀上安親王府這門親事。
黃夫人這樣問起,老王妃就喟嘆一聲道:“我看中有何用,說到底還得是他自個兒中意。他不比他的大哥人老實,華圯心裏主意多得很。那年皇上給華彬指婚,就曾要給他一道選個好人家的女兒,偏他不願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跟皇上說,他要自己娶婦,不論貧窮富貴,看中了誰就是誰,求皇上成全。皇上一來看他那時年紀小,二來也欣賞他的膽量,就同意了他。這倒是好了,他既然求來了聖旨,憑你怎麽勸誡,都不願我們做主他的婚事。他一個也就罷了,偏偏湄芳也是這麽個性子,也去皇上面前求了一樁婚事,兄妹兩個齊力合心,竟都把自己的終身大事安排了。”
底下衆人均聽個分明,心內全是暗暗稱奇,黃夫人也滿面訝然,卻問老王妃:“這般說來,莫非世子爺心裏也有了人選不曾?”
老王妃搖了搖頭:“要真有卻也罷了,是好是歹我們都認,橫豎是他看中。可眼下怪就怪在這孩子也沒個看中的人選,他哥哥似他這等弱冠之年,兒子都抱上了,他反倒連個媳婦兒影子都沒有,怎能叫人不着急?”
侯夫人啞然失笑,暗想京中多繁華,那世子爺只怕是挑花了眼罷。
倒是敏瑜無由敬服,只道華圯看着文質彬彬,難得別有志氣,願為對的人守身至今。這在古代男子中,也算是奇才了。
正說時,那裏鄭紅纓因聽老王妃過于誇贊敏瑜,很是不服,便有心要在老王妃跟前兒顯擺,遂出主意道:“王妃,妾有一言欲講,講的不好只望王妃別見笑。妾以為世子爺不欲納婦,或者是他一時志不在此。王妃既然有中意的人選,不如擇一日将那些女孩兒的畫像送去世子爺房裏,也像宮裏選妃一樣由着世子爺去選。一則,世子爺可以挑到可心的人兒,二則,王妃也算是選了中意的孫媳。”
老王妃輕輕颔首,甚是贊同她的意思,不覺欣賞的看了鄭紅纓一眼道:“好個聰明的人兒,你的這個主意我看可行,回頭我就讓人安排去。”
“可行最好,不可行總還有別的法子。”鄭紅纓沾沾自喜,連聲又說,“本來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兒女胡亂定的親事能有什麽準頭?王妃不見那戲文裏唱了一遍又一遍,但凡私定終身的,都沒什麽好結果。”
老王妃笑而不言,沉吟良久,方緩緩看了敏瑜一回,片刻才轉而道:“那倒也不盡然,只要兩個人勝在情長,能安穩的過日子,也算是大團圓了。”
她這話十有七八是在給敏瑜打圓場,鄭紅纓心腸百轉,自然也聽得出來老王妃的袒護之意。不過這卻是老王妃誤會了,她本意只是想借此與老王妃套近乎,倒沒想過要趣着誰。很不巧,敏瑜和施世範偏又是她嘴裏私定終身的人,太皇太後的那道指婚懿旨,也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她一時心虛,甚是懊惱自己失言,便在餘光偷看了敏瑜幾眼。
敏瑜倒是波瀾不驚,無論她和施世範私定終身也罷,賜婚也罷,反正婚也結了,孩子也生了,她如今生米煮熟飯,誰來說什麽都是鐵板釘釘的事實,她當初就沒怕過流言,而今自然也不怕。
由是鄭紅纓再怎麽打量,也沒打量出一絲兒端倪,反是自己生疑,只當敏瑜是真惱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