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多事老板

“我……”沉默了半晌，子柚最終還是選擇噤聲不言。

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了一些戀愛內情，但是沒想到真相竟然比她想象的還要不堪，當錄音、照片那些似真似假流傳的證據在網絡流轉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無可避免地受到撞擊，重重地。

她很難想象，蘇恬是怎麽懷揣着這麽多的秘密裝作無常地去接機送機去拍下每一張高清圖的？

偶像對于每一個粉絲來說幾乎都是閃光的星星一般的存在，是疲憊生活裏的英雄夢，可當這個“英雄”跌下神壇，劣跡斑斑，那麽粉絲還有什麽理由去喜歡他/她呢？

子柚伸手摸了摸蘇恬的頭，輕輕道了一聲：“辛苦了。”

蘇恬抓住子柚的手，有些愧疚地說到：“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糾結。一方面我怕事情公開，雖然他做了很多不應該的事，但其實轉念一想，如果他不是藝人，這些在生活中也不能算是特別大的事，也沒必要對他那麽苛責，所以我就想着媒體們晚一點曝光吧，真要他一下跌下去，我還是舍不得；但另一方面，我又希望公開，因為我委屈，我不能替所有的粉絲委屈，我就只能替我自己委屈。”

“是他讓我們看着他的，說會好好努力的。我對他的期待也不高，只是希望他能永遠認真地生活。結果，怎麽他就，這樣了呢？”這是閉站以來蘇恬和子柚第一次就傅亦的事情進行深入交談，以前子柚都是顧忌蘇恬的情緒，能避則避。

被失望堆積的情緒大抵如此，心灰意冷已經再也提不起希望。

蘇恬再說完一長段話以後，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直到過了好久蘇恬才擡頭問了一句：“你餓了嗎？”

子柚捂着肚子叫嚷：“我還以為你忘了這有個大活人，我快餓死了好嗎，你一大早就抽風把我吓到了。你說，寧總也真是，再怎麽說也得給我們點準備啊。”

“出去吃吧，附近的外賣我都吃膩了。”

“我們學校旁邊有家超級好吃的石鍋拌飯，真的一絕，網紅店鋪，要去吃的話要趁早。真的人很多。”

子柚眼珠子一轉，蘇恬就料想到她打得什麽主意。

“你是不是就想讓我送你回學校？讓我沒有空隙看手機？我是真的放下了，對于我來說是個陌生人科，我現在的重心是陸子霖了，你大可放心啦。”

子柚一點沒有被人猜透心思的窘迫，抵死不承認：“瞎說什麽了，誰有功夫管你啦。是真的很好吃，沒吃過那家店你都不好意思說你在這座城市生活過。”

蘇恬受不住子柚的磨人只得半推半就地送她回學校順便在她說的“網紅店”吃頓飯打個卡。

不過飯還沒吃着，寧澤言的電話就來了。

“在哪？”

“和子柚在外面吃飯。”

“微信上給我發個定位。”

“寧總要過來？這邊人多，不是很方便。”蘇恬礙着早上的事，還沒調整好情緒，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寧澤言才好，寧澤言端端一番話說得不清不楚，很難讓人不多想。

寧澤言不是聽不懂蘇恬話語裏的抗拒，但是裝作沒有聽懂，在電話那端指尖摩挲下巴，笑問道：“這個‘不是很方便’是有多不方便？”

蘇恬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也大抵知道寧澤言是明知不可為而為的性格，便不再勸阻，給寧澤言發了個位置，只想着趕緊吃完撤退，別寧澤言真的過來了又被拍到就不好了。

誰成想寧澤言看了位置又搜索了一番，發現那個位置他确實不好出入，周圍是大學城，來來往往的學生多，估計還是會有不是人能認出他，這個節骨眼為了規避掉不必要的風波，寧澤言非常“善解人意”地決定退一步。

“好了，你放心，不去了。”正在排隊的蘇恬收到寧澤言這個消息，也不在意，他來她撤，他不來當然更好。

子柚在一旁目睹了蘇恬幾分鐘之內的表情變化，端着一臉八卦的笑想要湊過去偷偷看一眼蘇恬的屏幕卻被蘇恬一秒察覺按熄了屏幕。

被抓包的子柚讪讪地笑了笑：“我就看到個‘寧’字，我發誓。”說罷還舉起手作明誓樣。

蘇恬不理她，只佯裝數着前面還有幾個人，子柚不安分地用手肘頂了頂她想進一步問問蘇恬“詳情”，憑借她多年混跡八卦圈的經驗，蘇恬和寧澤言的關系肯定有那麽點不可言說的關系，絕對不可能是單純的“老板”和“員工”的關系。

蘇恬感覺到自己的臉都快被子柚盯出個洞了，幸而子柚的同學剛吃完從店裏出門迎面碰上她倆，打了個招呼，這才打消了子柚想要刨根問底的心思。

這個店開在大學城邊的小吃街，人聲鼎沸自不必說，但可能因着店主是韓國人的緣故，來來往往竟也還有不少韓國人，好不容易輪到她們倆，就聽着子柚用一口順暢無比的韓語流瀉出來。

“你就現吧，店家開這麽久的店中文說得比你還好，你還用韓語點餐。”

“你別冤我哈，沒看我都把店主唬住了，一年多了我老來這兒吃飯，到現在她還一直以為我是韓國人呢，每次都給我送雙份的小菜。”子柚一邊說着一邊指着桌上擺滿的小菜，一邊得意洋洋地朝着蘇恬使眼色。

蘇恬對她的小聰明見怪不怪，又是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頭。

“快吃吧。”蘇恬心裏還挂念着寧澤言會不會突然換了想法又殺過來，在油煙彌漫的逼仄小店就只顧着埋頭吃。

把熱騰騰的牛肉石鍋拌飯拌好，還沒吃上兩口，微信的提示音就又響了。

“已經開始吃了嗎？拍張照看看。”

蘇恬一陣氣結，寧澤言是不是閑得慌，昨晚一個爆料把娛樂圈震得天翻地覆，光在這個店裏就能聽到此起彼伏的議論，而事件的始作俑者現在竟然來關心她在吃什麽？

蘇恬內心糾結一陣，最終還是決定拍一張給寧澤言看看，拍一張她也不會少塊肉。在這種非原則性的問題上，大多時候她都是極好說話的。

子柚一擡頭就對上了蘇恬一臉煩悶的表情，沒多久又見她臉氣紅了拿起手機對着桌上的石鍋拌飯拍了張照。

“發朋友圈嗎？那你應該不吃就拍啊，對了你用濾鏡沒？文案裏一定要說是我帶你吃的啊。”

“啊啊，不是。”聲音悶悶的。

不過多時，微信又連響了三聲。

“【海鮮意面.JPG】”

“你點了石鍋拌飯，我點了海鮮意面。”

“四舍五入來算，我們在一起吃午飯。”

蘇恬這回可真的是一口飯也再吃不下去了，她怕是要給“神邏輯”的寧總跪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