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憶起悲傷過去

她沒有表現出來,就連在這樣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情況下,也能盡量控制自己的模樣。這就是她的不同。

不知這場慶功宴多久結束,她盡量扶着可以依靠的東西,顫顫巍巍往外走去。

走出宴會,走出程家大宅。

這一刻,她突然想放飛自己。有屋檐的空間,讓她很不自在。

此時已是夜晚,所以街上沒有多少人。偶爾有幾人走過,看了醉醺醺的人一眼,只當作沒有瞧見。

走在陌生的街道,流藝瀾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輕飄飄,雙腳像踩在棉花糖上。

她努力按住太陽穴,希望能保持清醒。結果身體越來越不聽使喚。她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牆壁支撐,讓搖搖晃晃的身體平穩下來。

前方走來兩個身影,她努力睜開雙眼,試圖看清對方。

那是一位中年男人,旁邊還牽了位小女孩。大概是父女倆吧。

其中中年男子開口說話,關切的問她的情況:“姑娘你沒事吧?家住哪,需要送你回去嗎?”

流藝瀾搖搖頭,“不了,謝謝。”

中年男人讓她早點回家,說完便牽起女兒的手走了。

一大一小的背影漸漸模糊,只有那飄揚幹淨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

“爹爹,那位姐姐是受傷了嗎?”

“姐姐心情不好。閨兒乖,不論現在還是長大了,有什麽心事,一定要告訴爹爹。不要藏在心裏,讓自己難過。知道嗎?”

“好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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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遠去,聲音飄離。這些話傳入流藝瀾的耳朵,流往她的心田。

在那百年之後,也曾有一個高大的背影,為她擋風遮雨。也有一雙溫暖的大掌心,為她提供最溫馨的情感。

可是這樣的美好,被她親手摧毀。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雙因絕望而崩潰的眼睛。

從前的美好畫面,如同波瀾湧上心田。封印在最深處,叫做親情的情感,破門而出。

她靠在牆上,嘴唇一張一合,不知不覺間哼出聲音。

那是一首歌,一首代表她所有情感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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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向你索取卻不曾說謝謝你

直到長大以後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離開總是裝做輕松的樣子

微笑着說回去吧轉身淚濕眼底

多想和從前一樣牽你溫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風捎去安康

時光時光慢些吧不要再讓你再變老了

我願用我一切換你歲月長留

一生要強的爸爸我能為你做些什麽

微不足道的關心收下吧

謝謝你做的一切雙手撐起我們的家

總是竭盡所有把最好的給我

我是你的驕傲嗎還在為我而擔心嗎

你牽挂的孩子啊長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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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幕場景疊加,有什麽破框而出,脫落在手背,漸漸染濕衣衫。

一句爸對不起,這麽小小的願望,卻再不能實現。

她動了動身子,将臉貼在牆壁上。她的眼淚,從不讓任何人瞧見。她總是這樣,在看得見的地方逞強,在看不到的地方哭泣。

“大聲哭吧,這樣心裏會好受些。”

顫抖的肩上多出一雙手,在這種溫柔聲音的引導下,她哭得一塌糊塗。積攢許多年的壓抑,全部得到釋放。

那人就一直她身邊,像個慈父,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待她情緒平複之後,才開口說:“我們回去吧。”

“不,不回去。”

流藝瀾拉住他的袖口,像對父親撒嬌的小女孩。

她不想回去,因為家裏有安俊灏,有陳儀朵。他們睡在她的婚床上,做着一些讓人反胃的事!

不想再回到那樣不堪的家,不想再因為自己的錯,害得流家不得善終!

男人先是一愣,看到她懇求的眼神後,再度蹲下,“好,我們不回。”

+++

“曹平,有見過流藝瀾嗎?”

好不容易擺脫那群人的辰君爵,回頭發現她已不再。

房間沒有,程府找遍也沒看見人影。都這個時辰了,她會在哪?

“除了在宴會上見過一面,沒再見過。流姑娘大概出去散步了。”

散步?這個時候散步?

“好,我知道了。”

活動現已結束,人又不在程府。難道真在這種時候散步?

想想,以她的個性,不是做不出來。

天色已晚,她一人獨自在外面多危險。他急了,二話不說沖出程府。

街上找了大半圈,始終沒有見到想見之人。回到程府,始終不見她回來。

越是找不到人,越是着急,但願不要出什麽事。

明天就是回明城的日子,他曾說過,一定要讓她平平安安回到明城。如果出現意外,他死都不能原諒自己!

都怪自己太沉迷于飲酒,絲毫沒注意她的動向。否則的話,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一拳重重擊在緊固的牆壁上,冬日裏的牆壁,冷硬得讓人發抖。他并沒感覺到疼痛,一門心思都在找流藝瀾這件事上。

曹平先前就察覺到辰君爵的不對勁,所以早已自作主張安排人,分散開找流藝瀾。

“将軍不要太着急,流姑娘不是胡來之人。她可能有什麽事,必須要解決。”

這話說出來,一點說服力也沒有,連他自己都不信。

流藝瀾是從明城跟他們一起來東城的,除此之外,從未離開過明城。從小在明城生活的人,怎可能在東城,有急需處理的事情呢?

他又何嘗不知曹平的安慰話。

作為将領,至少不能在他們面前失了分寸。這種情況他依然保持鎮定,吩咐道:“曹平,你安排點兄弟找找。”

“已安排妥當,将軍不要擔心,還是先回房間等着吧。天氣冷,別凍壞了身子。何況您手上的傷口,需處理一下。”

辰君爵這才注意到手背上的傷口,是剛剛那拳的緣故。

“不用擔心我,現下最要緊是找到她。”

曹平心疼他這樣,只好将一直埋在心裏的猜疑說出來:“流姑娘,會不會是和程公子在一起?”

辰君爵身子一怔,眼底的不安并沒有消失。

這麽說來,從宴會結束,的确沒有見過程世淩。

她,果真和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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