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天打TSG,全隊如往常比賽日那般起了個大早,洗頭洗澡完畢後才進訓練室去,把鼠标鍵盤鼠标墊都放進自己的包裏,整理整理再和領隊教練等人一塊兒上了去場館的車。

周末的比賽要比往常開始的時間早上一些,NK是第一個bo3,自然進場的時間也要早一些。謝由今天沒有跟隊,被教練安排在基地進行rank訓練,五個人帶上自己的選手證進了休息室,将外設包放好,準備聽教練今日的賽前雞湯。

易繁有些心不在焉,還想着昨天秦宇和他說的打假賽的事兒。

怎麽會有這種事情啊?又不是某一個人的比賽,拿了冠軍或嘗了敗場滋味也不是一個人獨嘗,這怎麽也算得上是一種團隊競技了,哪有自己隊友組團來演戲打假賽的?

他試想了一下那種感受,別說是整個隊伍一起騙他,哪怕是NK其中一個人打假賽他都有點兒受不了。

日夜相伴的兄弟說翻臉就翻臉,這感受也太難受了點兒。

旁邊的方遲見他不在狀态,悄悄用膝蓋撞了他好幾次都沒能把人喚回來,還是最後教練用記事本拍了拍易繁的腦袋才把打野從自我糾結中喊醒了。

“都打起精神,”教練說,“雖然都是常規賽,但每一分都是我們奪得季後賽資格的關鍵。”

聯賽總共十二支戰隊,分為A、B兩組,每組六支戰隊,勝一場累積一分,到賽季末,積分最低的隊伍将直接降級到甲級聯賽,倒數第二、三、四名的隊伍則要和甲級聯賽的第二第三名進行升降級賽,勝者進入聯賽,敗者将要被留在甲級聯賽中。

目前為止NK的成績并不算理想,在升降級賽的邊緣大鵬展翅,雖然只是賽季初期還不能斷言,但NK夏季賽分組不太理想,奪冠熱門與賽季黑馬都分在了這一組,如果前期不能盡力拿下更多積分,那麽後期的每一場比賽都是生死局。

“上場吧。”江弘站起來,手裏拿着自己外設,沖着休息室裏幾個人笑了笑,“調試設備了。”

彭離的視線随着他手腕動作移動,最後垂下眼簾,起身拿起自己的外設跟着隊伍走了出去。

從選手通道一路走到賽場上,易繁氣勢洶洶地坐到位置上,插上鍵盤,把鼠标墊鋪好後又插上鼠标,調試完設備,接受邀請進入對戰房間後易繁掃了眼對面一排TSG前綴的ID,愣了下。

誰是秦宇前隊友來着?

易繁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忘了問秦宇哪個是他的前隊友,哪個才是那個傻.逼歐年。

有點兒尴尬。易繁食指在下唇上蹭了蹭,有些尴尬地往秦宇那邊看了一眼,想問歐年是誰,又怕其他人問起來解釋不清,只能認真地往上單那邊看着,希望他能用腦電波理解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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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各位選手準備開始游戲。”裁判的聲音在耳機裏響起,易繁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宇,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屏幕上,不顧秦宇有些懵的神情,自己在心底安慰自己:管他是誰呢,想辦法幹他們一炮!

與TSG的比賽正式開始,藍色方NK紅色方TSG,雙方都拿了個注重發育的陣容,安安穩穩度過前期,一血穩到十二分鐘,易繁繞到中路進行rank,被對方打野反蹲,四個人在中路爆發一次小團戰,易繁一個小走位扭開對方的技能成功反殺,易繁長舒一口氣,往後退兩步在草叢裏按了回城。

不久後對線期結束,比賽又到了NK最熟悉的亂打時期,視野布得不錯,可人員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被抓死,團戰開戰地點也選得不算太好,逐漸的,NK落入了劣勢。

TSG雪球越滾越大,終于在三十五分鐘左右結束了比賽。

“操,”易繁瞪着對面那五個人的ID,低聲罵了一句,起身和隊友們回了後臺。

“誰是歐年?”一下臺他就攥着秦宇的衣擺問道。

“他們打野。”秦宇說,“你緩緩心态,上把是不是有點兒急了?”

上把打到最後的時候易繁顯然有些急了,沒聽江弘的指揮一套技能直接打了上去,搞得後面的隊友賣也不是,救也不是,猶豫了那麽一秒鐘的時間便被對方撲過來,直接掉了高地。

之後的團戰易繁也是如此,急躁得不像平常的打法。

“好,就幹他們打野。”易繁搓搓手,想把心底那股子焦躁壓下去,“我心态沒事兒,不用擔心。”

“易繁,”秦宇喊了聲他的名字,直到易繁擡起頭來重新看他的眼睛時他才繼續道,“你為什麽這麽生氣?我都……都不介意了。”

兩個人此時正在休息室外,說話也要随意了些。

“你不介意了嗎?”易繁疑惑地看着他,眼底似有團火正在燃燒,“你們一起打了那麽久,rank、訓練、比賽、賽後複盤都是一起度過的,結果因為別人的錢鬧成這樣,說不介意就不介意了啊?”

秦宇一時沒能接上話。

“這事兒如果是我我就不行,”易繁搖搖頭,“太膈應人了,我起碼得在心裏殺他們個百八十遍,還得是刑法拯救了他們的生命。”

這事兒真的過去了嗎?

秦宇也不好說。

它就像即将愈合的傷口,蓋上一層布掩飾傷疤,易繁帶着一身莽撞,将那層布揭開,指着那處認真地問他:“真的不痛了嗎?”

“那你想幹什麽?”秦宇低下頭,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易繁正是竄個子的時候,臉上的嬰兒肥雖說沒有消下去,但個子竄高了不少,去年還只到秦宇肩膀,今年便只比他矮一個頭,秦宇有時候會懷疑再過兩年,易繁會不會比他還高。

“我想贏比賽。”易繁說,“輸給誰也不想輸給打假賽的人。”

“你到底把比賽當成什麽了?”秦宇看見他眼底的火燃得更烈了些。

“五個人的合作,十個人的競技。”易繁揚起下巴,說話間語調不自覺地上揚,“不對嗎?”

秦宇看了他一會兒,妥協似的低下頭,扯着嘴角搖搖腦袋,眼睛也随之閉上,像是在回想易繁認真且不容置疑的語氣,良久後,等其餘人都從休息室裏出來,準備再次上場的時候,他才笑着揉了揉易繁的腦袋:“那就不要莽撞進場了。”

“好。”易繁握了握拳,“這把肯定能贏。”

“好。”秦宇說,“我們一定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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