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不舍還是得離開，在走前，項淩與老奶奶已經交上了朋友，甚至交換了聯系方式，老奶奶特別潮，還有INS賬號，偶爾會在上面發一些漂亮的照片，項淩看有好多粉絲給她點贊。
告別老奶奶後，他們回酒店吃了午飯，休息會兒一起去樓下游泳。
雖說他們的房間裏有一個私人泳池，但項淩覺得那個泳池太小了，完全不夠自己發揮，還是樓下公共泳池更适合一些。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一起游泳，頭一回游泳的時候，蘇律陽還想趁機吃點豆腐，結果……項淩不樂意，游得飛快，在水裏跟條魚似的，怎麽都抓不住。
蘇律陽游不過項淩，也就漸漸熄了心思。
蘇律陽其實早就發現了，項淩這個人雖然嘴上特能逼逼，但只要一真刀實槍的有點“過分”的肢體接觸，立馬就慫了。
至于什麽是“過分”，這完全要取決于項淩當時的心情。
運氣好，可以牽牽手，就像當初在球幕影廳一樣，運氣不好，就像現在，只能一次次看着對方從自己面前游走。
到現在他們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就是每晚上挨着睡，到第二天早上莫名其妙會滾到一起。
不過除了第一天他們倆稍微溫存了會兒外，之後幾天項淩都在他醒來之前就已經離開。
原以為這次旅行會讓他們關系進一大步，結果完全沒有想象中那麽親密，蘇律陽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項淩面前毫無魅力了。
不過，飽飽眼福還是不錯的。
項淩身材好，緊身泳褲把他的腿型繃得很好看，身下的小家夥也很大只，屁股還翹，長腿在水裏拍打的時候，肉肉的臀部看起來誘人極了，更別提項淩身後的腰窩。
蘇律陽摸到過項淩的腰窩。
來法國的第一天，蘇律陽把項淩壓在沙發上抱住他的時候，他隔着一層衣服摸到了項淩的腰窩。
蘇律陽記得很清楚，當時項淩整個人都在顫抖，還悶哼了一聲。
這讓蘇律陽忍不住瞎想，那腰窩該不會是項淩的敏丨感點吧？
真的好可愛。
蘇律陽泡在水裏，思緒越來越發散。
到了傍晚，他們兩一起去了家早就訂好的法式餐廳吃飯，因為晚上要去巴黎歌劇院看音樂劇，二人都穿着半正式的着裝，看起來英俊又紳士。
項淩在進餐廳的時候臉有些紅，這家餐廳是他在來法國的前一天晚上，腦子發熱的時候和酒店房間一起改訂的。
原本只是一個單人位，被他改成了燭光晚餐，還是在空中小花園裏，一個非常私密又浪漫的空間。
蘇律陽看起來倒是很開心，在上菜之前一直不停摸身邊的粉白色玫瑰，還拿手機拍了些照片留存。
“其實這是我第一次吃燭光晚餐。”蘇律陽說，“項淩，你奪走了我的第一次，打算怎麽負責？”
這裏比較僻靜，周圍幾乎沒人過來，也沒人能看見，項淩在位置上坐了會兒後，整個人放松了許多，他靠在椅背上，搖了搖香槟杯：“這也是我的第一次。”
蘇律陽眼睛都亮了：“老婆！”
項淩：“……閉嘴！”
“我要對你負責嘛。”蘇律陽說。
氣氛正好，項淩看得出來蘇律陽想說些什麽，卻又像是還在遲疑。
項淩垂下眼簾，喝下一口酒。
“叮！”放在餐桌邊的兩部手機突然同時響起，他們對視一眼，各自拿了自己的手機打開。
異國旅行團#國旗#大拇指（4）
季秋林：[照片][照片][照片]
季秋林：@蘇律陽@項淩我美嗎？
項淩愣住了，猛地擡頭看向蘇律陽。
蘇律陽在埋頭看了一小會兒後，開始啪嗒啪嗒地在手機上打字，光線昏暗，項淩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看不清蘇律陽的表情。
手機再次震動，項淩看着蘇律陽，不敢低頭看他發了什麽消息。
季秋林在群裏發出的照片，是三張她與江原海的合照。
照片裏的季秋林帶上了假發，踩上了高跟，穿着項淩為她買的那條裙子。
彎彎的卷發搭在她的肩頭，溜圓的大眼彎成月牙，季秋林挽着江原海的手臂站在迪士尼樂園裏，陽光映照在他們倆的眼中，就像暈染了一片星湖。
美不勝收。
手機不斷震動，蘇律陽一直沒擡頭，不停在發着消息。
項淩死死捏着手機，只感覺自己心髒停止了跳動，血液也逐漸幹涸，整個人如置冰窟。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律陽才擡起頭來，有些奇怪地說：“項淩，秋林叫你回消息。”
“……啊？”項淩腦子空白一片，沒能立馬理解到蘇律陽的意思。
“我說季秋林叫你回微信。”蘇律陽打量項淩，“你怎麽了？”
“我沒事，沒事。”項淩飛快地低下頭打開手機，發現消息已經刷了幾十條了。
項淩拉到最上面，看到了蘇律陽的回答。
異國旅行團#國旗#大拇指（4）
蘇律陽：美得我差點直回去#大拇指#大拇指
季秋林：哈哈哈哈哈哈！
江原海：恩？
蘇律陽：你看看人家@項淩
項淩眨眨眼，完全沒想到劇情走向是這樣。
蘇律陽這是什麽意思，他希望自己穿裙子嗎？他一點都不介意嗎，他能接受嗎，他……
項淩一瞬間腦子裏冒出了無數問題，連呼吸都輕了許多。
可以看出蘇律陽在說出這句話後，季秋林他們也愣住了，之後就是瘋狂的艾特。
季秋林：你看看我，學着點！@項淩
江原海：你看看秋林，學着點@項淩
蘇律陽：哈哈哈學着點！@項淩
這樣的對話輪了十多條，項淩拉到低，發現最後幾條是季秋林在讓他回消息。
項淩抿起嘴，他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塊小光屏非常模糊，模糊得他什麽都看不清。
項淩用力眨了眨眼。
兩滴小水花砸到了他的手指上，之後越來越多。
“項淩，你怎麽了？”蘇律陽被吓了一跳，站起身跑過來，坐到項淩身邊，一把把項淩攬在懷中，“別哭啊，你怎麽了這是？”
項淩努力地控制呼吸，想将淚水忍回去，可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就是忍不住，像是水龍頭的開關壞掉了一般，怎麽也關不上了。
蘇律陽摟着項淩，心裏着急地不行，他輕輕拍着項淩的背，之後又把項淩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溫柔地撫摸項淩的腦袋。
項淩一點都沒掙紮，靠在他懷中默默流眼淚。
這種姿勢換做平時蘇律陽能樂死，可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心疼，慌得不得了。
好一會兒項淩才止住抽泣，他默默把淚水眨掉，然後拿起手機回複道。
項淩：……滾。
項淩坐直身子，接過蘇律陽遞來的紙巾把臉擦幹淨，“我沒事，吃飯吧。”
蘇律陽還是一副擔心的表情沒有動。
項淩揚起微笑，看着蘇律陽說：“真沒事，先吃飯吧，吃完我們去看音樂劇，不然要遲到了。”
蘇律陽聞言表情微變，他沉默了會兒，站起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一邊走，一邊默默地深呼吸。
項淩沒注意到蘇律陽的變化，他把手機放到桌下，偷偷私聊季秋林。
項淩：啊啊啊啊啊！你穿上了！好美！[土撥鼠尖叫.jpg]
季秋林：啊啊啊啊啊！我穿上了！好美！[米妮轉圈圈.jpg]
項淩：感覺怎麽樣？
季秋林：哭成小淚人兒~
項淩：我都哭了[暴風式哭泣.jpg]。
季秋林：哥哥，謝謝你。
項淩：[麽麽噠]哥也謝謝你。
項淩哭過之後心情明顯變得好起來，但同時他卻發現蘇律陽開始愈發沉默焦灼。
項淩一開始以為蘇律陽是在擔心他，後來在他們倆坐車去往巴黎歌劇院的路上時，項淩才發現蘇律陽是因為別的事情而焦慮。
眼看着就要到地方，蘇律陽表情越來越僵硬，項淩皺起眉頭問：“你怎麽了，不舒服？”
蘇律陽搖搖頭沒說話。
“你臉都白了，和我有什麽不能說的？”項淩有點不高興，蘇律陽之前都好好的，一上車就變了樣，肯定是哪兒不舒服，“暈車？胃疼？剛才的食材不新鮮？”
蘇律陽勉強笑了笑：“我沒事，真的沒事，到地方了，準備下車吧。”
項淩不信，但也沒辦法，下車後跑去給蘇律陽買了杯水，不顧拒絕拉着對方到椅子上休息。
“我真沒事，走吧，等會進不去了。”蘇律陽抱着杯子，嘴上這樣說着，看臉色是真的好了許多。
項淩見他好像真沒事了，這才站起來，拉着蘇律陽往歌劇院走去。
蘇律陽比項淩慢半步，他站起身後，神色再次變得凝重起來，蘇律陽皺着眉頭看向歌劇院，腳步越來越慢。
到最後幾乎是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項淩問。
蘇律陽最後看了一眼歌劇院大門，整個人洩下氣來，垂下頭低聲道：“對不起。”
“啊？”項淩沒懂。
蘇律陽低着頭，語氣有些喑啞：“你可以自己去看嗎？我在外面等你。”
項淩條件反射地想問為什麽，但他忍住了。
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蘇律陽可能很讨厭音樂劇，或者說是畏懼于接觸和音樂劇有關的任何東西。
今天一天他都覺得蘇律陽有些怪怪的，特別是在吃飯之後，可項淩不知道蘇律陽怎麽了。
現在回想之前的一路，蘇律陽明顯就是想要努力嘗試着，和他一起去看音樂劇，甚至都到了劇院門口，才停下腳步，沒能繼續前進。
蘇律陽一定有什麽難以開口的理由，才不願意進去。
他現在的樣子，項淩很熟悉，也可以說蘇律陽的這種心情項淩都能理解，每一次項淩自己想要嘗試着走進女裝店時，就是這個模樣。
努力過，可還是做不到。
而有了這一件事，曾經的過往都紛雜而至。項淩想起來他們才認識的時候，他和季秋林曾經邀請過蘇律陽進音樂劇社，當時蘇律陽回絕的理由是自己五音不全。
可實際上昨天他們去音樂節的時候，蘇律陽明顯就很會唱歌，節奏感極強，甚至中途蘇律陽還和項淩随着人群一起跳了舞。
只不過當時兩個人都喝了許多酒，項淩根本沒想太多，現在回憶起來才發現不對勁。
項淩看着臉色發白的蘇律陽，默默揪心。
雖然他不知道蘇律陽曾經經歷過什麽，才會那麽抗拒音樂劇，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這種時候蘇律陽需要的不是詢問。
項淩幾乎是一瞬間就在心裏做下決定，一把拉起蘇律陽的手說：“你有國際駕照嗎？”
“……啊？”蘇律陽懵了，但還是回答道：“有。”
項淩歪着頭笑了笑說：“那租個車，咱們去看汽車電影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