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負心——負情——負義……”
聽到這個的指責韓悉苦笑,是啊,自作孽不可活,終究是他錯了!
“還不走!”這些人還真是墨跡,她都喊了這麽就久了,竟然都沒動靜。
韓悉此時只覺得胸口鈍痛,他想離開,帶着韓素怡速速離開,但此時足下卻有千斤重,怎麽也動不了。
他有預感大約大限将至,可是絕對不能在這裏污了她的眼,想着他用盡全身力氣擡手示意仆人帶他離開,只是這一個小動作不知觸發了哪個點,他胸口劇痛又吐出幾口鮮血。
霎時他身下的血跡混合着原有的,被瓢潑的大雨沖散。
韓素怡見他這個樣子趕緊起身,此時血水混着雨水沿着他濕透的墨色衣衫慢慢暈開,兄長從來不穿墨色的衣物,這一次因為她做錯了他不得不傷害自己,她很是無助的喊了一聲:“兄長!”
見她起身了,韓悉想強忍着痛回以微笑,只是嘴角還沒揚起,他忽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儲夢瑤這個時候也吓到了,因為韓悉被擡起之後,他站立的位置留下好大一灘血跡,她跟韓悉有仇吧,這人怎麽見她一次失一次血啊?
蕭巍煦知道外面的情形,所以不曾出門直接下了命令:“來人,送客!”
儲夢瑤反應過來就見有人擡着韓悉走了出去,她拍拍胸口走回房內,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個幹幹淨淨。
她不敢打擾蕭巍煦只向身邊的蕭晉霖問道:“如果韓悉死了,我算不算是殺人了?你一定要給我證明,是他自己的問題,我可沒動手!”
蕭晉霖見她吓成這樣也不好說什麽,她就是心軟,韓素怡剛進門的時候就應該直接攆出去的,現在才知道怕,會不會太遲了點?
蕭晉霖沒回答她的問題,見她手一直在抖猶豫着問了一句:“母親希望他死?”
“如今我與他沒半分牽連,他死不死與我何幹?只是他若是死在我們家,多不吉利,萬一渭南候府的人找麻煩,我怕到時候無法辯明。”
儲夢瑤前世今生都沒有經歷過生死,一開始她只想替原主出出氣,折騰他半死就成了,沒想真的氣死他啊,誰知道他跟周瑜一個屬性。
Advertisement
“知道無幹就好,這件事本王自會處置,你莫要擔憂。”
蕭巍煦難得開口,儲夢瑤聞言都要哭了。還好這男的還算有擔當,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說他處置,儲夢瑤想着這別院他們是待不下去,想着跟蕭晉霖說:“阿霖,等雨停了我們還是盡早回府吧。”
當初是為了躲人才來到這兒的,沒想到這裏還沒有王府安全呢。
蕭晉霖覺得也是,早知道會遇到韓悉他當初就阻止母親出門了。
聽他們兩個商議出最壞的結果,蕭巍煦忍不住開口:“不可!韓悉生死未蔔,此時離開更讓人起疑。”
他聲音有些陰沉,聽得儲夢瑤心裏直打鼓,該死,她聽不出他的情緒!所以她接來下不知該如何,只好看向蕭晉霖。
這孩子早熟,蕭巍煦又是他爹,他總能明白他的意思吧?
“字面上的意思。”蕭晉霖小聲的給予提示,儲夢瑤當然知道是字面的上的意思,她不是擔心蕭巍煦生氣責罰她嗎?
第二個雨過天晴,儲夢瑤剛睡醒就得到兩個好消息,其一蕭巍煦昨夜雨停就連夜離開,其二韓悉昨天沒死,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呢。
吐了那麽多血都沒死,她暗自感嘆:“血牛啊這是,啧啧,真是命大!”
因為昨天發生事情儲夢瑤難得安靜了兩天,這天她在房裏陪蕭晉哲玩積木的時候聽說江羽回來了,不過人家沒有找她傳消息只是去見了蕭晉霖。
儲夢瑤算算日子,差不多是蕭巍煦出征說的時候,他這個做父親的還真是不負責任,都要走了也不過來跟兒子們道個別。
“娘親,娘親,爹爹呢?”蕭晉哲前幾日見到蕭巍煦雖然有些懼怕,但遠遠看着他心裏也高興,可這幾天起來爹爹又不見了。
他出生之後就沒見過他爹,前幾天見到了,蕭巍煦又不喜愛孩子,別說哄哄抱抱,就是一句話都不曾跟孩子說過,儲夢瑤雖然心裏有些不滿,但她确實沒有立場說什麽。
她想了想摸摸小包子的頭,跟他解釋:“爹爹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打仗,他是英雄要保護蕭國的老百姓,這樣咱們才有得吃有的玩。”
“打什麽仗,太後娘娘發話了,魏王此次留守京北大營,等來年春天再動身!”蕭巍羽走過來聽她這麽哄騙孩子,立即出言戳穿她的話。
蕭晉霖讓他幫忙拖延魏王兄的出征時間,最近邊境并無戰事,早去不過是為了防範,所以他稍作手腳,出征的就換了別人。
等明年春,魏王兄再輕裝上陣,一路快馬,若是絨族開戰定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啥,不去打仗了!?”儲夢瑤聞言頭大,她千盼萬盼,他怎麽又不去了呢?
見她如此吃驚,蕭巍羽很是傲嬌:“魏王妃快謝謝我,這可是我的功勞!”
“謝——”謝你八輩祖宗啊!
蕭巍煦什麽人啊,能生出男主那麽聰慧的兒子,智商肯定也很高。她與原主的性子可不一樣,萬一哪天被他發現了,不等她死期到就得被他殺了。
她一定要在相同的時間相同的地方才能死,都說冥冥中的注定,所以她一定的活到要死的時候,還要死在原主殒命得地方!
今日是六月初五,掰手指頭算算剛剛好還有十天,但願軍營中的事越多越好,最好還有什麽突發事件,無論什麽事,只要絆住他就好。
“魏王妃,聽說王府半山腰上有桑樹林,這個時候桑葚剛好成熟,不如我們去采桑葚吧?”蕭巍羽出宮就是來玩的,所以自認為對魏王妃有功的他開始提條件。
為了兩個小家夥以後能多個朋友多條路,加上也窩在家裏好幾天,儲夢瑤欣然同意,蕭晉哲聽說要去采桑葚,高興的都快蹦起來了。
蕭晉霖本來還沉浸在父親不用出征的喜悅裏,不管怎樣今生一些事已經發生改變,父親或許就不會是前世的結局。
只是他沒高興太久,就聽下人來詢問是否願意去摘桑葚,說王妃和小公子已經做了準備,都在候着他了。
她不愛吃桑葚,阿哲也不是特別喜歡,這個主意肯定是勤王叔出的,原本只是她和阿哲一起胡鬧,現在他也參和進去,蕭晉霖想想都頭大。
勤王年紀不大,還未弱冠,他是太後娘娘心尖上的人,還未建府,平日在宮裏被拘慣了,這猛地放出來哪能安分的了。
現在她不知他的身份,對他沒有一點防備,就是男女之防都沒有,這也讓蕭晉霖十分頭疼。
這件事若是他現在拆穿,她一定會怪他騙他,皇叔也會怪他,不拆穿他又于心不忍,只好躲開了。
這天三人大鬧桑樹林,回來的時候一個渾身都是桑葚的汁液,一個個狼狽的不得了。
她和阿哲臉上也是,就是蕭巍羽看上去好些,看來這是他們母子輸了呗。
當晚蕭晉霖直接找到蕭巍羽直言:“皇叔不回宮去嗎?若是讓太後娘娘知道您躲在這兒,怕是會直接差人壓您回去。”
“你不說,誰知道我在這兒?再說我可是幫了你,你萬不能出賣我!”蕭巍羽才不要回去,他今天玩得可心了,都跟阿哲約好了,明天去摘西瓜的,他只吃過冰鎮喜歡,還不見過長在田裏的西瓜是什麽樣的呢。
“皇叔還是回去的好,若是惹惱了太後——”
見他要說教蕭巍羽直接打斷:“好了,小小年紀瞎操這麽多閑心做什麽?你看看阿哲多快活,你呀,學着點,小孩就該有小孩的樣子,整天跟個小大人似的,她都擔心你!”
蕭巍羽小時候是沒得玩,更沒有人帶着他如此肆意的玩,現在好容易自在一回,這些人不認得他,他也不用守那些束縛人的規矩,回宮,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見他這麽走了,蕭晉霖緊皺着眉頭。她不知道他是勤王殿下,還說他本就可憐,還說以後有什麽好玩的事都叫上他,這萬一被太後知道,太後不舍得處罰勤王,肯定是要對她發難的呀!
再說他哪裏可憐了,他是先皇的嫡幼子,如今聖上的胞弟,太後寵着皇上縱着,他出生至今誰敢在他面前說一個“不”字。
若非如此,他至于眼看就要弱冠,還如此沒規沒矩的出來胡來嗎?
第二日盡管蕭晉霖一再阻攔,蕭巍羽還是同他們一起出了門。蕭晉霖實在不想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以溫書之名留在了別院。
京都北大營
有些時日沒收到別院的消息,也沒聽穆川他們在小聲讨論過。蕭巍煦忙完之後就随口問了一句。
“王爺,勤王殿下這些時日又來了別院。”穆川得到的消息可不止這些,看王爺沒有阻止,他思付着就把王妃這幾日的行程說了出來,其實也無他就是桑樹林裏打鬧,西瓜田裏禍害,據說為了挑一顆成熟的西瓜,勤王把半片田裏的西瓜都給切開了。
等他報完,蕭巍煦面前寫了一半的書信,沾染了不少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