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裏掏出鑰匙。正要往下扔,卻被傑克一把按住:“翔哥,你可要想好。這個小女孩可不好對付。”
“不,”他意味深長地望了殷漓一眼,“應該是這兩個小女孩都不好對付才對。真沒想到,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考古隊裏,竟然有兩個這樣的人物。今天真算是開了眼界了。”
李教授皺了皺眉,顯然是對“名不見經傳”五個字極為反感。但他涵養好,又處于被脅迫狀态,嘲諷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殷漓陰沉着臉,說:“你們不是要去墓裏找陪葬品嗎?還廢什麽話!快扔鑰匙下來,別耽誤時間!”
她态度強硬,就差沒說“我很忙”了。傑克還想說什麽,卻被司徒翔舉手制止。他将鑰匙扔進洞裏,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蛇堆中,冷冷地道:“你想要鑰匙,就去拿吧。”
殷漓眼中射出一絲憤怒,狠狠地瞪着司徒翔,但始終沒有發作。傑克雙手環胸,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以事不關己的态度看熱鬧。秦雯見殷漓的臉色臭得足以熏蒼蠅,忙道:“我去撿吧。”
“不必!”殷漓冷哼一聲,朝鑰匙走去。原本盤在鑰匙周圍的毒蛇潮水一般朝兩邊退去,鐵制的鑰匙靜靜地躺在地上,非常溫順。
她從容地拿起鑰匙,為秦雯打開了手铐。秦雯的手腕上已經有了一圈血痕,滲出的血已經凝結了,貼在她雪白的肌膚上,讓人心疼。
“放繩子下來。”殷漓大聲道,頗具敵意地說,“我們要是出不去,你的兄弟也別想出去!”
司徒翔冷着臉,綠色的眸子更加深邃:“我可以拉你們上來,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二十一、骷髅陣
殷漓神色未變,平靜地說:“我是誰?可笑,我當然是我自己!一個普通的畢業大學生。怎麽?你還要我做個自我介紹麽?”
“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會知道滅絕已久的毒蛇薩郎?會有這些古怪的藥物?”司徒翔冷笑起來,“你騙三歲小孩子嗎?”
殷漓眼中閃過一絲異動,靜靜地道:“我的外祖父當了一輩子的老中醫,我是他帶大的,如果連毒蛇的種類都弄不清楚還怎麽對得起他?至于那些藥,也是外祖父給我的。你應該感謝我,避蛇丸只是普通的藥物,我從小吃到大,不足為奇。但給你兄弟用的‘王母淚’卻是極品中的極品,是外祖父研究多年才制出的能解百毒的靈丹,連我自己都一直舍不得吃。如果不是‘王母淚’,你兄弟早就死了。”
司徒翔沉吟了一下,終于道:“老四,把繩子拿過來。”
“好。”老四把斜纏在身上的麻繩取了下來。司徒翔将其中一頭拴在自己腰上,另一頭扔進洞裏,說:“出來吧。”
殷漓向秦雯擡了擡下巴,示意她先走。秦雯不喜歡像悲情電視劇裏那些白癡的女主角嬌滴滴地推讓。想也沒想,走過去抓住繩子,以腳蹬牆,竟然沒費多大勁就跳出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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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你了。”殷漓朝山虎道,“快點,我不想浪費時間。”
山虎對她的語氣極為不滿,沒好氣地說:“我不會走在女人的前面!”
殷漓心中竟然湧起一絲好感來,卻依然用強硬的語氣道:“我也不會走在傷患的前面!你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做什麽!”說着就把繩子套上他的腰,讓司徒翔和衆人合力将他拉了出去。
終于輪到殷漓自己了,她一邊将繩子往自己腰上系一邊去看那些蛇。心中疑團叢生,這些蛇究竟是什麽時候被放進來的?如果是兩千年前,那現在恐怕連蛇骨頭都不會剩下了。但是這個洞裏似乎沒有通往外面的路,蛇又是如何進出的?更何況,它們都已經滅絕了四百多年了。
她突然對這座墳墓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好奇心是個好東西。
司徒翔開始用力把她往外拉,她也盡量學着秦雯的模樣去蹬石壁。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練過武功的人與沒練過的果然不一樣。
上升到一半,她突然聽到腳下有隆隆的聲音,回過頭一看,臉色刷地變得慘白。
不見了,洞裏的石頭地板不見了。下面是更深沉,更徹底的黑色!
這,這是怎麽回事?地板呢?地板哪裏去了?難道在這地下洞的下面,還有地下洞嗎?
衆人的臉色也變了,司徒翔顯然加快了速度,奮力抓着麻繩。衆人圍過來幫忙,墓道卻劇烈抖動起來,一個沒站穩,都狠狠地摔了一跤。張媛媛剛好倒在司徒翔的腳下,額頭撞上了他的膝蓋。他一驚,大呼一聲,身體幾乎是飛了起來。
殷漓頓時覺得全身一輕,眼見着司徒翔摔落下來。不敢置信地尖叫起來,兩人現在是連在一根繩上的螞蚱,齊齊向那黑暗更深處跌去!
“小漓!”秦雯大驚失色,撲到洞口。她的聲音一直傳下去,只能聽見喑啞的回聲。那漆黑的地洞裏,仿佛是一片死地。
“小漓!快回答我!”秦雯覺得自己快要瘋了,起身就想往下跳,卻被暗李教授和郭桐從後面抱住:“小秦,不要想不開啊,你現在下去也于事無補!”
“放開我!我要下去救小漓!”秦雯擡腿一掃,兩人立刻往後跌去。還好她下手不重,否則兩人非殘廢不可。
一只手以極快的速度從旁邊伸來,秦雯本能地伸手一格,卻被抓住手腕,正好碰到她的傷口,用力反手一扭。她倒抽了口冷氣,轉過頭,正好看見傑克那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他望着她,眼睛是詭異的笑容:“悲情劇到此為止,我沒興趣看你們姐妹情深。前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有一瞬間,殷漓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她躺在一張柔軟的毯子上,四周是一片如同洪荒宇宙般深沉的黑暗。
一雙手溫柔地将她抱着,她能夠感覺到溫暖寬大的胸膛,以及男性特有的體味和呼吸。
這裏是哪裏?是地獄,還是天堂?
“喂,別睡了,快醒醒!”一個熟悉的男聲傳來,殷漓覺得眼皮仿佛承受着千鈞重擔。嘴唇幹裂,喉嚨裏像有火在燃燒。
“水。”她艱難地伸出手去,迷糊間抓住一只手。那只手拿着一個水壺,放到她的嘴邊。她貪婪地喝着壺裏的水,覺得一股清涼随着自己的喉嚨一直流進胃裏,像是玉液瓊漿一般美味。
喝足了水,那仿佛被糊在了一起的眼皮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前的景色漸漸由模糊變為清晰,她看到那雙冰綠色的眸子靜靜地望着自己,宛若兩口幽深的井。
“你,你!”殷漓吓得從他懷裏一躍而起,跳開五米的安全距離。然後低頭看自己的衣服,還好,雖然有些殘破,但沒有被脫下的跡象。
司徒翔不屑地笑了一聲,說:“不用看了,我對發育不完全的小女孩沒興趣。”
發育不完全?
殷漓臉騰地變得通紅,幾乎要不顧形象地跳起來大罵。就在她抓狂的前一刻,司徒翔站起身來,輕描淡寫地說:“看看你身後。”
殷漓的臉色頓時由紅轉黑,緩緩地轉過頭去,赫然看見一張鬼臉!
“啊——”她失聲驚叫起來,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就在她的身後,立着一根粗大的木樁。木樁上端很尖銳,從一只白骨的下身刺進去,然後從它的左肩穿出來。幹屍耷拉着腦袋,嘴巴大張,仿佛死前遭受了很大的痛苦。
“這,這是什麽?”殷漓尖聲叫起來,“這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墳墓裏本來就應該有屍體。”司徒翔掏出一只巨大的手電筒。啪地一聲輕響,發散型的散光迸射開來,竟然亮得像是日光燈一般,将整個空間照得宛如白晝。
殷漓的臉轉為了青色,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林立的木樁,以及木樁上面目猙獰的骨骸。連害怕都忘記了,只覺得自己到了一個可怕的地獄。
“我,我們是不是已經死了?”殷漓喃喃道,“否則怎麽會到了穿腸地獄?”
“這只是一個殉葬坑。”司徒翔舉着手電筒,淡淡地說,“西域各國一直到唐代都有殉葬的制度,他們殉葬的都是奴隸,方式非常殘酷。我曾經見過一個殉葬坑,裏面的屍體全是剛生下來的嬰兒。他們認為,嬰兒的靈魂具有非常強大的力量,可以為墓主守護陵墓。”
“為殺了自己的仇人守墓?”殷漓怒道,“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情!”
司徒翔不置可否,提着手電筒挨個查看那些幹屍。殷漓似乎突然想到什麽,奇道:“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我們怎麽沒死?”
“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殷小姐,你真是遲鈍啊。”司徒翔嘲笑道:“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