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的,又何必領我們來看?”殷漓沉吟道,“這裏面,必然有什麽隐情。”

“說得沒錯,這幾具幹屍田叔不收,對我們來說沒有多大用處,反而礙手礙腳,根本沒有偷的必要。”司徒翔眼中露出一絲贊賞,“進墓道之前我偶然看見這裏露出了一塊人類的頭骨。昨天晚上來查看,果然就是你們丢的那幾具幹屍。看來,你們有內賊了。”

殷漓苦笑了一聲:“真是內憂外患啊!不知道是誰這麽貪心,連這幾具屍體都要偷。不過能瞞着所有人不動聲色地将這三具極為脆弱的幹屍偷走,這人還真是不簡單。”

“我只是覺得奇怪。”殷漓擡頭,意味深長地望着司徒翔,道:“我們素不相識,為什麽你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們?難道你的那些兄弟不值得信任嗎?”

司徒翔臉色一變,沒有答話,眼中的神情更為複雜。殷漓緩緩地站起來,她總覺得那雙冰綠色的眸子裏藏着什麽令人驚訝的東西,卻始終無法看透。良久,她才開口道:“那個田叔到底是什麽人?他到底想要陵墓裏的什麽東西?”

司徒翔一震,臉色冷了下來,冷如大漠的夜色:“小姑娘,好奇心會害死一只貓。”說完,他在幹屍上蓋上沙子,轉身向石林的方向走去,“幹屍埋在這裏的事不要說出去,偷屍體的人就在考古隊裏,你們要小心。”

殷漓站在風沙裏,看着他越走越遠,一直消失在沙丘的另一邊。秦雯不解地道:“這人真是奇怪,怎麽好像對我們很信任?小漓,難道他真的喜歡上你了?”

“不,沒有這麽簡單。”殷漓并不是個喜歡自作多情的人。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司徒翔沉穩冷靜,不是個會被感情所左右的人,他信任她們,必有緣故。

兩人回到營地時正好碰見郭桐,他一見兩人臉色就冷了下來,語氣生硬地道:“你們到哪兒去了?”

“我們去哪裏需要向你報告嗎?”秦雯對他沒什麽好感,又吃軟不吃硬,冷冷地道,“考古隊什麽時候輪到郭先生來主事了?”

“你!”郭桐臉一紅,雙眼怒氣沖沖地瞪着秦雯,好久都沒說出話來。秦雯眼睛一翻,道:“你說完了沒有?說完了我們就不奉陪了。”

郭桐冷笑一聲,仿佛強壓着滿腔的怒氣,道:“現在的年輕女孩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偏偏喜歡壞男人。難道真的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你說什麽?”秦雯怒道,“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不是很清楚嗎?”郭桐咬着牙說,“你們這些小女孩還是矜持一點的好。不要看到那幾個盜墓賊長得英俊身材又好,就春心萌動,今後有你們哭的時候!”

“你,你再說一次試試!”秦雯聞言大怒,話音未落一拳已經打了過去。就在這時,一只手忽地伸了出來,準确地抓住她的手臂。她回過頭,看到殷漓冷然的臉,激動地說:“小漓,你放開,我要好好教訓這個混蛋!他竟然敢胡說八道!”

“小雯,不要沖動,我們畢竟是客。”殷漓臉色冷峻,冰冷的眼神一掃到郭桐的臉上,他就不禁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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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先生,我們到哪兒去是我們自己的事,不勞你費心。不過我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李教授和考古隊的事。”

她的身上散發出威嚴的氣息,令郭桐不敢回視。他咬了咬牙,轉過身去,道:“好,我就信你一次。”

“謝謝。”殷漓冷冷地答了一句,轉身走了。秦雯還不忘對着他狠狠地吐出一個“哼”字。郭桐望着兩人的背影,臉色柔和下來,眼神頗為複雜,一個人站在原地愣愣地發呆。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一只柔軟的白色的手覆上了他的肩。他一驚,回過頭,看到白雲凝那張再熟悉不過的美麗臉龐。

“小郭,你怎麽也喜歡管閑事了?”白雲凝始終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笑容。

“難道連我們的小郭也喜歡上那兩個丫頭了?那兩個丫頭真的有這樣大的魅力?”

郭桐臉立刻就紅了,連忙道:“白姐,你不要胡說。”

“看吧,果然被我說中了。”白雲凝笑起來,“小郭啊,你這可不是明智之舉啊。那幾個盜墓賊對兩個丫頭有意思,其實對我們很有利,至少不用怕他們殺人滅口。可是你如果從中阻撓,那些人喪心病狂,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就算你不怕死,也多想想你年邁的外婆吧。要是你有什麽事,誰來照顧她?”

郭桐皺起眉頭:“白姐,你真的誤會了,我只是擔心……”

“好了,不用說了,白姐知道。”白雲凝拍了拍他的肩,一臉和藹地微笑,“你要知道分寸,這世上好女孩還少嗎?”

郭桐沉默下來,心中最隐秘的地方,在隐隐作痛。

他沒有發現,白雲凝的嘴角,現出了一絲詭異的笑。

三十四、燕燕于飛

司徒翔回到石林的時候,老四和山虎正在收拾從陵墓裏帶出的寶物,看得兩眼放綠光。司徒翔似乎對這些東西沒興趣,正打算回車裏,卻聽一個聲音道:“怎麽?翔哥,幽會結束了?”

司徒翔眼神一冷,回過頭。看到傑克正靠在車身上,穿着一件帶帽T恤,雙手放在褲子口袋裏。不認識他的人必然會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

“你在說什麽?”司徒翔冷聲道。

“翔哥剛剛不是去見那個叫殷漓的女人了嗎?”傑克冷笑着說,“看樣子大名鼎鼎的柳下惠翔哥是真的動心了,那個女人果然有本事。”

“傑克,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司徒翔微微眯起眼睛,冰綠色的眸子裏折射出森然的冷光。傑克卻不為所動,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翔哥,我已經通知田叔了。”

“什麽?”司徒翔皺起眉頭,“這裏不是沒有手機信號嗎?你怎麽通知田叔的?”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傑克露出一個深不可測的笑容,用慵懶的語氣緩緩地道,“田叔要的東西已經找到了,他老人家很高興,說要親自來拿。正好我們的輪胎不知道被誰戳破了,田叔來接我們豈不是更好?”

司徒翔冷冷地看着他,心中卻在快速運轉。良久,他開口道:“我們的輪胎,難道是被你?”

“翔哥,沒有根據的事就不必說出來了。”傑克笑容未變,但語氣明顯冷下來。轉身欲走,卻頓了頓,又轉過身來,道:“翔哥,我勸你還是不要背叛田叔的好。等田叔來了,你跟田叔說一聲,還怕得不到那個女人嗎?”

“你今天的話太多了。”司徒翔的眼中突然暴出一絲怒意,握着的拳頭迅速收緊,指關節泛起一片慘白。傑克大笑起來:“看來陷入愛情的男人和女人一樣愚蠢。”笑過之後,他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那個女人冷豔的影子又出現在他的眼前。那個教他中國功夫的女人,這麽多年了,他依然無法忘記她。她就像被一把鋒利的刀刻進了他的心裏,也許,這一生,都無法抹殺掉了。

他自嘲地苦笑一聲,斯坦利亞,你要我做回我自己。只可惜,我這一輩子都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

大漠的夜荒涼而寒冷,沉沉的蒼穹像是一塊深藍色的幕布。明朗的月高挂在幕布上,為連綿起伏的沙丘灑上清冷的月光,更添一分寒意。

殷漓坐在陵墓的廢墟上,擡頭仰望着夜空。考古隊裏的氣氛一整天都沉悶得讓人發瘋,除了一直唧唧喳喳說個不停的秦雯之外,幾乎沒人說話。廣闊的沙漠仿佛都變得窄小起來,像縮在一個櫃子裏,讓人喘不過氣來。

當所有人都睡下之後,她一個人來到這荒涼的遺址。坐在林立的朽木之中,仰望蒼穹,終于感到了一絲解脫的快樂,仿佛心在這一瞬間就變得寬闊了。

世界很安靜,安靜得只能聽見空中嗚嗚的風聲以及自己的呼吸。被風卷起的沙子打在臉上,竟然感覺不到疼痛,反而有些惬意。

這個時候,她突然想起了那個遠嫁的公主。她的家鄉在什麽地方呢?是山清水秀還是黃土遍地?是人傑地靈還是貧瘠清苦?離開家鄉的時候她很痛苦吧?她知道,這一走,就永遠也無法回頭了。

不知道她離開長安的時候是什麽心情,曾經出現在殷漓夢境中的送嫁隊伍一直像烙印一般深深印在她的心裏。昭伶公主辭別了繁華的長安城,以及城外的漠漠黃沙,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那一刻,她對抛棄自己的祖國,到底是愛還是恨?

無論愛恨,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沒入歷史的長河,再也望不見了。最後留下的,只是一座孤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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