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你……”秦雯跳起來,“你不是答應過我什麽都不瞞我的嗎?為什麽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

“沒辦法,他不許我說啊。”殷漓連忙将責任推得幹幹淨淨,“你想想,要是你不許我說你的秘密,我卻說了出去,你會不會生氣?”

秦雯無話可說,喉嚨裏像梗着一根魚骨頭,想咽咽不下,想吐吐不出,最後終于跺了一下腳,重重地坐回椅子上,說:“那你得請我吃西餐補償我!”

“沒問題。”殷漓長長地松了口氣。

“對了。”秦雯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小漓,說出來也許你不信,那座陵墓沒有崩塌。”

“什麽?”殷漓猛地擡起頭,“那天我們不是親眼看見……”

“是啊,我們親眼看見陵墓塌了,田啓良還被昭伶公主拉進了地陷裏。可是那些趕來的警察進了陵墓,卻發現裏面好好的,所有建築物都沒有絲毫的損壞,可是……”她頓了頓,道,“可是裏面什麽也沒有了。”

“什麽都沒有了?”殷漓一愣,一時間腦袋竟然沒有轉過彎來。

“是啊,什麽都沒了,羅布草,鬼玉棺材,滿地的金銀珠寶,還有精美的壁畫,甚至連那些殉葬的奴隸,都沒有了,裏面只是一副用巨石砌成的空殼而已。”秦雯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真不知道這算不算奇跡。警方請了很多專家來研究呢。”

殷漓呆了一呆,頓時豁然開朗,笑起來:“研究?有這個必要嗎?那座墳墓原本就不屬于這個時代,昭伶公主的一切已經随着那座恢弘的陵墓一起沉入了歷史的河流。它永遠不會落在俗世之人的手裏。”

“也許……”秦雯神色迷惘,喃喃自語道,“也許一切都只是一場夢罷了。”

“也許吧……”殷漓的笑容更加明朗起來,像一縷淡然的陽光。

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走了進來,殷漓擡頭,看到穿着一身警服的司徒翔,微微愣了下,随即笑起來:“你還是穿迷彩服比較好看。”

“你真的這麽認為?”司徒翔放下手裏的一大袋水果,望着她的眼神很溫柔。

秦雯很識趣,從袋子裏拿出一個最大的蘋果,擦了擦,狠狠地咬了一口,說:“我出去逛逛,你們聊吧。”說着對殷漓眨了眨眼睛,出去時還不忘關上病房的房門。

司徒翔坐到椅子上,道:“我以為我隐藏得很好,沒想到卻被你一眼看穿,我真是失敗。”

“沒辦法,是人都有職業本能。”殷漓聳了聳肩膀,“在看到郭桐屍體時,你問了句‘死亡時間是多少?’我實在難以想象,這麽專業的話會從一個盜墓賊的口裏說出來。”

司徒翔深深地注視着她,良久,才說:“你真是個特別的女孩,我竟然完全看不出你也中了‘玲珑竅’的毒,而且,你的血竟然能解毒……”

“我不僅中了‘玲珑竅’的毒。”殷漓打斷她的話,“還中了‘九凰陣’的暗示,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也中了毒。”

“九凰陣?”

“就是那件紅色袍衫上的圖案。”殷漓道,“我一直都覺得那圖案很眼熟,但怎麽都想不起來。在那塊玉佩将我從瘋狂中拯救出來的時候,我終于想起來了。我很小的時候曾偷看過外祖父收藏的禁書,書裏有許多邪教的陣法。‘九凰陣’就是其中之一,它會讓人迷亂瘋狂,神智完全被施陣者所控制,即使施陣者已死了幾千年,陣法的功效也不會喪失。甚至這種陣法還會自動尋找最适合的受法者,我、李教授、山虎都是中了這種陣法,而小雯才是真正中了‘玲珑竅’的毒,所以她的症狀與我們完全不同。在這個世上,能破解‘九凰陣’的只有玉佩蛏雲。當時我還太小,不認識這個‘蛏’字,所以對它印象不是很深,現在想來,原來所有的答案都在我腦海裏,只是一直被我放進了記憶的抽屜,如果我早一點打開抽屜,也許郭桐和山虎就不會死了。”說到這裏,她的眼中浮起一絲愧疚,司徒翔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她的手,道:“這不是你的錯。”

殷漓感到一股溫暖從手一直傳上來,流遍全身,她笑了笑,說:“山虎他們也是警察嗎?”

司徒翔臉色一窒,垂下眼簾,道:“為了接近田叔,我的确做過一段時間的盜墓賊,他們是在盜墓的時候認識的。”

殷漓一愣:“這麽說……他們被捕了?”

“我知道我利用了他們……”司徒翔垂着眼簾,看不到眼中的神情,“不過……我是警察。”說到警察兩個字的時候,他擡起頭,眼中是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的湖面。

殷漓嘆了口氣,說:“田叔的手下都被捕了?”

“是的,包括傑克。”司徒翔道,“他好象很消沉。”

“每個人都有些不想為外人所知的過去,傑克也不例外,他還年輕,希望能夠重新做人。”

“能重新做人固然好,不過……”司徒翔苦笑了一下,“他原本是國際器官販運組織收養的一個孤兒,年紀大一點就會被用作器官移植,是田叔買了他,才救了他一命。二十年來他所受的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教育,而且,他殺過很多人,恐怕……”

殷漓沉默下來,似乎若有所思,空氣中立刻彌漫起沉悶的味道,司徒翔仿佛想到了什麽,說:“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血怎麽能解毒。”

殷漓笑了笑,擡起自己的手臂,手腕上的傷口已經用紗布包紮好了,但還是有些隐隐作痛。

“我不是說過嘛,我外祖父喜歡拿我當藥罐子,小時候不知道給我吃了什麽,我的血就能解毒了,而且是解百毒。”殷漓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怎麽?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的事情這幾天見得太多了,我已經見怪不怪了。”司徒翔笑道,“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偷那幾具幹屍的是譚耀仁。”

“譚耀仁?”殷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将近一分鐘才終于恍然大悟,“你說的是考古隊的小譚?”

“沒錯,他的母親病了,剛好有古董販子跟他收購幹屍,他就想把那些幹屍偷去賣掉。”

“真沒想到。”殷漓搖頭,“他看起來那麽老實,竟然……”

“沒辦法,人心這種東西是看不透的。”司徒翔站起身來,“你休息吧,我回警察局去了。”走到門邊,他頓了頓,回過頭,道,“小漓,你的歌很好聽,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再聽。”

殷漓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容,說:“如果還有機會唱給你聽,我希望唱的是《詩經·擊鼓》。”

司徒翔退出病房,在門外愣了半天,心想,《詩經·擊鼓》是什麽歌?

殷漓轉過頭去,看着窗戶外的世界,天空灰蒙蒙的,連枝葉茂盛的樹木都積滿了灰塵。醫院的小操場上,一群孩子正在踢足球,他們的臉上是純真的表情,讓人看了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溫暖和平靜。

她突然想起某位文學家說過,生活在陽光和日光燈下的孩子們,對這個世界真實的一面知道得實在太少了。

“小漓,他走啦?”秦雯一臉壞笑地走進來,拿出一根香蕉狠狠地咬了一口,說,“怎麽樣?他有沒有跟你表白?”

“別開玩笑了。”殷漓翻了個白眼,說,“言歸正傳,小雯,我要你去幫我做件事。”

四十六、幻夢一場

“吱——嘎——”一聲極為刺耳的鋼鐵摩擦聲鑽進秦雯的耳膜,震得她牙齒一陣發酸。她皺了皺眉,跟着一身黑色制服的警察走進鐵門,穿過一個不算太大的操場,走進一間大約十平方米左右的小會客室,裏面簡單地放着一張長桌和兩條長凳。秦雯坐到其中一根凳子上,心中有些忐忑。

她還是第一次來拘留所呢,果然充滿了濃烈的黴臭味道。

門外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音,她擡起頭,看到身穿青色囚服的傑克走了進來,他面色憔悴,頭發淩亂,眼睛下面有烏黑的眼圈,看到秦雯的時候不禁呆了呆,随即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走到她對面坐下,說:“你怎麽來了?”

“好歹相識一場,來看看你倒黴成什麽樣子了。”秦雯裝出一副冷硬心腸,說,“你在墓道裏對我做的一切,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傑克笑起來:“看來我又多了條罪名,不過我不記得有強暴過你。”

“你胡說什麽!”秦雯臉一紅,拍案而起,“你再說一遍試試?”

話沒說完,站在一旁的警察就投來一束淩厲的目光,秦雯全身一寒,立刻收聲坐回凳子上,盯着傑克咬牙切齒地說:“你這種人,根本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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