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擋刀

江叢恍然大悟,連連道:“對對,我就想說這句話。”

系統:“我說的,謝謝。”

江叢摸着下巴揣測:“你看啊崽,來梁恒這幾天,富的富得流油,窮的窮困潦倒。”

“哦,跟我有關系?”

“不過這跟我也沒什麽關系。”

“就是咯,你跟我說這些有個屁用,不如去跟男主說,反正這只是一本書。”

“對哦。”

兩個絲毫沒有憐憫之心的東西愉快的達成了共識。

冬天天暗的早,江叢感覺自己才逛了沒多久,天就已經黑了下來,街上也熱鬧起來。

挂在屋檐的紅色燈籠亮了起來,透過糊燈籠的紙照下來,給人平添了一份朦胧美。

江叢擠在人潮中,随波逐流,被擠到哪看到哪,長街邊都是些小食或是小玩意,每個攤位前都熱熱鬧鬧的。

完全看不來有土匪。

啧。

“這位公子,買個燈籠嗎?”

聽到這聲音,江叢停了下來,他左看看右看看,确定那賣燈籠的老人是在哪叫自己,才問道:“您在叫我嗎?”

賣燈籠的老人長得慈眉善目,一笑起來眼角的皺紋全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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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小公子,買個燈籠吧,可以在橋那邊放,祈福也好,訴情也罷,買一個吧?”

江叢看着老人久經滄桑的臉,有些話哽在喉嚨裏沒說出來。

他突然問道:“老人家,你可知這梁恒都兩年沒交國稅了?那土匪您知道嗎?”

聽到他的話,老人眼裏出現了驚詫,随即他苦笑道:“這怎麽可能,小公子你可別開玩笑了,梁恒知府每年都收的五成稅啊,怎麽可能兩年沒交國稅。”

江叢楞了下,似是完全沒想到這梁恒知府每年收高達五成的稅結果反倒兩年沒交國稅。

“崽,這梁恒知府是個什麽鬼,怎麽會這樣?收這麽高的稅怎麽還說他交不起稅?”

系統渾不在意,反正這種事多了去了,“這有什麽好稀奇的,這梁恒知府收的稅還只是一般,有些偏遠地方的地方官,仗着天高皇帝遠,收稅高達七成。”

江叢不自覺的皺起了眉,卻沒說什麽。

江叢蹲下來,伸出一只手,手掌心裏是一錠銀兩,他對着這坐在小矮凳子上的老人道:“老人家,您這些河燈,我都給您買了,您看怎樣?”

老人驚喜的瞪大眼,他的這些燈籠都是手作的,比不上燈籠鋪裏的精致,可确是一家子人一天生活開支的來源。

雖說用錢把燈籠全部買了下來,可真正江叢拿走的,只有一個河燈。

系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蟲,你什麽時候變這麽善良了?這不是你!你不會被奪舍了吧?!”

江叢暗自翻着白眼。

“對沒錯,我被奪舍了,你怕不怕。”

系統的數碼淩亂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想該怎麽回這句話,過了半天才慢吞吞的問道:“蟲,你這花燈要給誰放啊?給我嗎?”最後三個字充分體現出他的期待之情。

江叢道:“別想了,這一看就不可能。”

系統生氣了,它要跟江叢絕交五分鐘。

江叢一點都不在意,跟隔壁鋪子的老板借了筆跟紙,興致勃勃的提筆開始在那白色的紙條上一筆一劃的寫下來。

寫好之後,他把紙條卷起來,放入了河燈之中,接着把河燈抱在懷裏,往橋那邊走過去,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呵護,生怕被擠到懷裏的河燈。

好不容易才走到河邊,江叢随便挑了個位置,蹲下來,伸長手把河燈推入河中,讓燈随波逐流。

河的另一邊,橋的另一頭。

齊長鶴負手而立,眼睛像是看着河對岸,又似乎什麽都沒有看到。

褐九小心翼翼的捧着盞底部被浸濕的河燈走了過來。

“主子,江公子的燈。”

那燈是個兔子形狀的,紮兔子紮的惟妙惟肖。

齊長鶴收回目光,接過那盞燈籠,手指一動,內裏的蠟燭便熄滅了,視線範圍內陡然陷入了黑暗。

齊長鶴把伸進了河燈裏,随後兩指銜着一張卷成圓筒狀的紙條。

他把紙條拿出來後,褐九便自覺的接過了燈籠,侯在一邊。

白皙的指尖觸碰到白紙卷的紙條,齊長鶴慢慢的把紙條舒展開。

紙上端端正正的寫了幾行字:

殿下一生平安

零能達成所願

我之心願皆成。

依稀還沒想象出寫字的人提筆時認真的模樣,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無一不印在腦裏。

齊長鶴的眼神變的溫柔起來,他重新把紙條卷回去,放回了河燈裏,對着褐九吩咐道:“放回去。”

說罷擡腳朝前走了去。

江叢放完河燈以後,看着燈飄出好遠,直到再也看不見才收回目光。

那燈暗淡了點,越飄越遠,江叢眨眨眼,走上了橋。

橋上的風景比橋下更加好,江叢便眯起眼觀看便一邊說順着往前走。

直到他的前路突然被擋,江叢才疑惑的擡頭看去。

這一看,不得了,擋住他去路得竟然是齊長鶴。

江叢愣了愣,喃喃道:“殿下……”

“你怎麽在這裏?”

被問到的齊長鶴目光從江叢眼上移開移到他的唇上,瞳仁暗淡了兩三分,才開口道:“我的事辦完了,便來找你了。”

順便還澇了個你的河燈。

後頭那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江叢低頭,玩着自己衣服的帶子,哼哼唧唧的道:“殿下來的太晚了,我河燈都放完了……”

他聲音很低,齊長鶴裝作沒聽見,故意将頭往他那邊壓。

江叢突然不說話了。

心知肚明的齊長鶴也沒有說話,他在江叢耳邊輕聲道:“不晚,還一點都不晚。”

江叢擡頭,瞳孔裏映出齊長鶴的模樣,恰在此時,身後不知什麽人突然撞了江叢一下,他踉跄着向前倒去。

齊長鶴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接住了他。

自然到系統都不敢相信這是平常那個冷淡的齊長鶴了。

它看一眼齊長鶴的臉,又看一眼齊長鶴放在江叢腰上的手,眼前一黑:假的,假的,這絕對是假的,這絕對是個假男主!

江叢站穩之後才發覺現在自己的姿勢有點暧昧了。

他的手搭在齊長鶴的前襟上,攥緊了,而齊長鶴的手則是搭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肩頭。

江叢連忙站穩了退出去。

“勞煩殿下。”

齊長鶴的眸子裏意味不明,他收回了手,“不用。”

兩人間突然寂靜了下來。

過了不知多久,齊長鶴突然開口,“你的河燈上寫的是什麽?”

江叢回憶了下,道:“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不可以說出來。”

剛剛才看到那紙條條上寫的是個什麽玩意的系統感動的一塌糊塗。

“零”是它的代號,雖然它只提過一次,江叢也從來不管,只喊它崽,但是它沒想到江叢居然還記得了他的代號,居然也是給了它許了個願。

思及此,系統轉頭再去看齊長鶴與江叢,詭異的沉默了兩秒。

要不它也給江叢許個願,就許……讓他被日的時候不那麽慘烈好了。

起碼得是心甘情願。

嗯,就這麽個願望。

很好很ok很棒棒。

橋上名為偶遇實為強行遇見了齊長鶴之後,江叢便跟着齊長鶴在河邊閑逛起來。

偶爾見到好吃的會買兩串,江叢多看了兩眼的齊長鶴也會買下來。

江叢耳朵尖,他突然從人聲鼎沸的嘈雜聲音中聽到了類似馬蹄的聲音。

他目光一冽,仔細聽了聽,發現不是他幻聽了,真的有這個聲音,于是扯扯齊長鶴的袖子。

“殿下,你聽見了嗎?”

齊長鶴:“嗯,聽見了。”

那馬蹄聲已經由遠至近,最前面的人們突然開始騷亂起來,接着突然像是被驚擾到的蜜蜂一般四處散了開來。

路經江叢身邊的人,嘴裏嚷嚷的喊着“土匪來了!快跑啊!”一邊往前去把這個消息傳遞給更多人。

江叢被奔跑的人潮擠的七葷八素。

等到他腦子重新清醒的時候,他看了看眼前的人,深覺還不如不清醒的好。

不知什麽時候,他竟然被擠到了那群土匪前面,齊長鶴也不在了,那幫土匪為首的眯眼看了下,發現只是個小白臉,不在意的挪開眼睛,大聲的道:“爺爺今天只是來找個人,前幾日從京都來的兩個小白臉呢?誰要是看到他們給爺爺說一聲,不然……”

那土匪哼哼了兩聲,刀對準江叢,就要拿他當出頭鳥。

江叢:“……”

他看了眼已經架上脖子的刀,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第十八次馬甲會是這樣死亡的,手無縛雞之力被山賊砍死,聽上去怎麽聽怎麽不好聽。

太丢臉了。

江叢深刻的體會到了一股難言的悲催。

那土匪的刀已經揚起來了,心知今天是勢必要當這個出頭鳥了,江叢把眼一閉心一橫,等待膽刀子落下來。

可是他卻沒有等到刀子落下來,有人環住他的肩,幫他擋住了那一刀。

江叢戰戰兢兢的睜開眼,瞳孔猛地縮小,刀遲遲沒有落下,是因為齊長鶴幫他擋了這一刀,而他的右肩也因為被刀割了一刀,鮮血開始噴湧而出。

看到這血,江叢立刻急了起來。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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