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然

看到血,齊長鶴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并無太多反應,反倒是江叢,急的要死。

“怎麽辦啊殿下……流血了,快點止血啊!”

江叢說着說着癟了嘴,模樣看上去委屈極了,難受得都快哭出來了。

齊長鶴這會兒還有閑心安慰他,“沒事的。”

江叢聲音稍微大了幾度吼了回去,“怎麽可能沒事?!流了這麽多血!”

從齊長鶴肩上傷口流下的血液浸濕了江叢的衣服,身上到處都是鮮紅色。

江叢擡起頭來,齊長鶴看清他紅了眼,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下一秒就要落下來。

齊長鶴張了張嘴,“不……”

“你們兩個這是不把爺爺我放在眼裏是不是?!”

土匪突然的出聲,打破了齊長鶴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他皺皺眉,不悅的看過去。

那土匪仔細看了看,身旁的已認出這便是幾日前來梁恒調查的官員,于是上前在為首的土匪耳邊給他道:“便是這兩人,知府說的就是他們。”

土匪摸摸下巴,随後眯起眼端詳了下,對着兩人滿意的點點頭。

江叢不斷的用手去堵住流血的傷口,血液不僅沒有減少,反倒越來越多,不斷地湧出,粘稠的液體将他的手也染成了鮮紅。

江叢突然頓住了動作,一滴水珠落了下來,滴到被鮮血浸染的青石板上,将那一小塊的顏色沖淡。

越來越多的水珠落下,一滴接着一滴,把紅色都稀釋成了淡淡的淺紅色。

齊長鶴陰冷着眸子看了土匪一眼,從嘴裏吐出話語,“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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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跟随以及前不久才趕到的褐九,褐十三,褐十八,褐二一聞言,顯出了身形。

“是。”

說完齊長鶴便不再管土匪,轉過頭,見江叢呆愣着低着頭,伸出另一只手,挑起了他的下颔。

他的頭擡起來,齊長鶴就愣住了,江叢死死的咬住下唇,一張臉上遍布淚痕,雙眼紅的像是兔子。

一瞬愣怔過後,鋪天蓋地的心疼就席卷了齊長鶴整個人。

他柔聲道:“乖,別哭了,我沒什麽事的。”

江叢哽聲道:“怎麽可能沒事,流了好多血,堵不住了……”說到最後他又開始咬緊下唇。

齊長鶴盡可能的把自己的聲音放輕,“不哭……”

“主子,人已經抓到了。”

這是齊長鶴第二次被人打斷了,他不悅看過去,嘴角抿成一條直線,面容變的冷硬。

不明所以來的最晚被其他三人推出來的褐二一:“?”

主子為什麽要這樣看他?

他的脖子為什麽這麽涼?

褐二一雖心有疑惑,但卻還是如實道:“主子,您的傷需要包紮。”

聽到包紮二字,江叢才有了反應,死死的拽着齊長鶴袖子,“包紮……”

齊長鶴沒法子,只能依他。

到了最近的醫館,深受土匪之害的大夫顫巍巍的伸出手,給齊長鶴把被血凝住的衣服剪下來,接着才睜大自己的一雙老花眼開始處理傷口。

全程齊長鶴沒吭過一聲,江叢也一直沒有說話。

氣氛安靜的吓人。

只偶爾有大夫幫齊長鶴包紮弄出的聲響。

江叢吸吸鼻子,低着頭沒有說話。

系統不放心的問道:“蟲,你沒事吧?哭的這麽厲害。”

江叢悶聲不吭了好一會兒,把系統的耐性全部磨光之後,才慢吞吞的回答道:“你才哭了。”

發現江叢沒什麽事,系統這才放下心來,“辣雞蟲,不就男主被砍了一刀嘛,有必要哭的跟死的親爹似的?”

江叢辯解:“齊長鶴是為了我才會受傷的,他是幫我擋刀。”

系統控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心,酸酸的的道:“你為他死多少次了,他才幫你擋了一下刀,你就愧疚成這樣?騙鬼呢你。”

它這話一說出來,江叢沒聲了,悶悶不樂的低着頭,“可是,我就是難過嘛……”

系統:“……啊啊啊不難過不難過,你想啊,他是男主,怎麽可能會死是吧,主角光環在哪兒呢!再說還有我在啊,不會死的不會死的,別哭了啊蟲,你哭的我心慌慌。”

江叢委屈的要死,他也知道齊長鶴是男主,男主絕對不可能死的,可是他一想到齊長鶴幫他擋刀就好難受。

那大夫手術技藝純熟,這麽大會兒功夫就已經包紮好了,随後他又顫顫巍巍的去抓了幾副藥。

齊長鶴讓江叢把頭擡起來,手撫上他眼角的淚痕,輕輕的擦拭。

江叢癟着嘴讓他擦。

“別哭了,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不哭了,乖。”

江叢還是委屈兮兮的看着他,淚水不斷往下流。

無法,齊長鶴把人往懷裏帶,他把江叢整個人都圈在了懷中,沒受傷的那只手輕輕的順着脊背來回的撫摸,起到了很好的安撫作用。

“不哭了。”齊長鶴道。

江叢勉勉強強應了聲,聲音微不可聞,齊長鶴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小公子,您的藥。”抓好藥的大夫又背着手回來了,江叢想起這還是在別人的醫館裏,連忙掙脫開齊長鶴的懷抱,紅着臉坐到了一邊。

那大夫全然當自己是瞎子,目不斜視的把藥遞給了江叢,又緩慢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才老态龍鐘的走了。

江叢手裏提着那幾副藥,擡頭去瞅齊長鶴,見沒了人,放心大膽的委屈起來,“殿下……你為什麽要幫我擋刀?很、很痛的……”

齊長鶴眸子裏難得凝聚了些笑意,聽到他的話又沉了幾分,“可是你被傷到我會心疼。”

比起心疼,皮肉之痛真是再小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江叢的臉慢慢的紅了起來,成了一只熟透了的小番茄,手指拘謹的抓緊了膝蓋處的衣物。

“走吧,該去把這身衣服換了。”

聞言,江叢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全部沾上了齊長鶴的血,手上身上,弄得到處都是。

他有些惱怒,自己剛剛居然是穿着這麽件衣服,到處跑來跑去,怪不得會吓到人家小孩。

活像從血池子裏爬出來似的,從頭到腳都成了紅色。

“所以,蟲,你說你現在到底有多吓人呢?”系統賤兮兮的出聲。

江叢手無意識的捏了捏衣服的布料,“我不知道……”

系統假意咳了咳,清清他不存在的喉嚨,準備給江叢科普下他現在到底有多吓人這事,隔壁小孩都吓哭了呢。

然而系統剛咳完,第一個字還麽來得及說出啦,就被江叢打斷了。

“反正,齊長鶴不嫌棄就是了。”

系統:“……”

過了會兒,它的聲音幽幽響起:“再您媽的見。”

江叢即使到這種程度,仍然堅持不懈的損系統,“不錯嘛,還用上了敬語,尊稱,有進步,有進步,絕對的有進步啊。”

回了客棧,江叢立刻讓店小二送幾桶熱水上去,他要沐浴。

店小二看到江叢與齊長鶴的樣子,驚了一驚,“公子,您們這是?怎麽了的?”

江叢不好跟他講是被土匪弄得,只能敷衍道:“不小心弄到的。”

二人走後,店小二仍然處在驚詫中,等到水燒好,才提了幾桶上樓送到二人的房間。

江叢打開包裹,從中拿出幾件幹淨的衣服,卻不小心弄掉了什麽,他蹲了下去,在地上撿到了一朵微微有些枯萎的花。

那花是重瓣的,看上去好看極了,除卻微微有些枯萎了之外,怎麽看怎麽好看。

江叢疑惑為什麽自己包裏會多出這麽多花來。

系統:“……”再見!!!

江叢遲遲不動,齊長鶴有些擔心他,走了過來,眼睛一下子被他手中握着的東西吸引,他不由自主的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

“殿下,不知道怎麽會有朵花跑到我的包裹裏了。”江叢轉頭,拿着花對着齊長鶴說。

齊長鶴的目光深暗了些,“這花,你收着吧。”

江叢不明所以,把花放回了包裹裏。

連夜跑了幾百裏去找花現在已經累成狗的褐二一:“……”他不就說了句話嗎,為什麽偏偏就被派去做了最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真是太氣人了。

熱水很快便燒好送了上來。

江叢把衣服放在櫃子邊,一回頭就看見齊長鶴背對着他脫下了外衣。

江叢:“!!!”

不過随即他便反應過來了,“殿下!你現在還不能碰水!”

“怎麽剛包了紗布就想着沐浴。”江叢邊埋怨邊撈過那件外衫,強硬的給齊長鶴套上去。

齊長鶴本來也不打算沐浴,只是想借此逗一下江叢,沒想到江叢反應這麽大,才又道:“可是我身上都沾了血,不沐浴可怎麽辦。”

江叢瞪他,“用布巾擦擦身子不就好了!”

齊長鶴有生之年頭一次裝起無賴,“可是我的手夠不到身後,而且亂動傷口會裂開。”

江叢想起齊長鶴那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傷口,抿了抿唇,半晌沒有說話。

齊長鶴這才慢悠悠的當起來了老流氓,他湊到了江叢耳邊,幾乎是貼着他的耳朵,緩緩的道:“那不然,你幫我洗?”

江叢屏息,整個人都不會思考了,滿腦子都是感嘆號。

“!!!”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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