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與此同時，首領的房間
卡洛斯恭恭敬敬地站在首領面前，陪着笑臉問道，“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你今天說得很好。只要你聽話，我不會少了你的好處。”首領微笑道。
“不敢不敢，能為首領效勞是我的榮幸。”
卡洛斯誠惶誠恐地彎腰鞠躬，因為這個人的本事他是親身體驗過的。一天前他帶着墨回到波波勒星時，在傳送門開啓的地點遇見了這個男人。他準确地說出了卡洛斯的來歷和身世，其中甚至包括一些除了本人、外人不可能知道的私事。卡洛斯不懂什麽空間維度，但精通人情世故的他立刻意識到，眼前這個人不能得罪。他當即乖乖聽話把墨交給首領，并按他吩咐的準備了今天的演說。
“接下來，我會安排你去別的行星和星系，把今天的演講帶給所有的人。”
一天後，海斯帝國都星，萊茵堡
清晨5點，萊茵如往日一樣醒來。他看看身邊的克萊德裏希，他沉睡的面容中氣色好了很多。萊茵輕輕起身離開床，走到卧室外間的預備室。有侍者立刻注意到皇帝起身，來到預備間為他更衣。等侍者整理衣服完畢，萊茵來到隔壁的書房，照例先打開人工智能。
“軍部情報部信息，變色龍計劃第一階段正在實施。”
萊茵嗯了一聲。變色龍計劃是萊茵早就設計好的、對付抵抗組織的軍事行動。帝國軍部在控制嚴格的行星上早收買了部分當地人，并讓他們加入抵抗組織。一旦計劃啓動，這些人就是卧底的“變色龍”，為帝國軍部提供信息和狙殺關鍵人物。
“通知情報部，按計劃進行。”
“信息已傳達。軍部情報部信息，施密特上将發來密談請求，時間今天早上8點。 ”
萊茵愣了一下。除了機密項目的進展彙報，施密特平時不會直接找他。除非，發生了事關帝國安保的重大變故。
“什麽事？”
“吉恩艦長被綁架到獵戶座SA-13星系上的波波勒星，至今生死不明。”
萊茵皺起眉頭。吉恩一直在帝國的入境行星上傳遞他的密令，怎麽會被綁架到外星系？何況以吉恩的身手，他也不相信綁架會輕易成功。但提到獵戶座SA-13星系，萊茵想起伊格常駐在那個星系裏。
“伊格現在人在哪兒？”
“伊格艦長正在埃爾德斯聯盟國都星黎明島，協助帝國商務部進行貿易談判。”
萊茵嗯了一聲。伊格的藍色巨星號花了近兩年的時間，利用對方聯盟內部的矛盾，誘發了大大小小70多次局部戰争。終于逼得這個由46個國家組成的聯盟國最終坐到了談判桌上，準備接受帝國的通商條件。
“通知施密特和伊格，8點進行遠程會議。”
六個小時後
克萊德裏希起身時，照例是接近中午。
“萊茵？”
房間裏空空的，這讓他有點意外。自從進入發情期以來，萊茵每天都陪在他身邊，連辦公也一直是在行宮裏。克萊德裏希感覺身上恢複了不少體力，勉強撐着下了床，來到卧室外間的預備間。片刻後房間門打開，管家和兩個捧着衣服的侍者走進來。
“殿下午安。您要注意身體，請讓侍者來服侍您更衣。”
克萊德裏希嗯了一聲，站在那裏一邊讓侍者侍奉更衣，一邊順口問道，“萊茵呢？”
“陛下有緊急事務，一早去了科林星。”管家如實回道。
克萊德裏希愣了一下，立刻擡頭問管家，“軍部發生什麽事了？”
“額，這個......”萊茵清晨離開時，沒告訴管家該如何回答克萊德裏希。
克萊德裏希看着管家的表情，看得出他确實是不清楚。克萊德裏希停頓了幾秒鐘，“你們先去準備午餐，我想再休息一下。”
他遣走了管家和侍者，然後離開卧室，一個人進入萊茵的書房。雖然人工智能設有權限限制，他看不到信息內容，卻可以看到信息列表。他查閱了這幾日的列表，立刻注意到每天都有森谷之的信息，其中還有一封帶有附件。
克萊德裏希心裏更覺不對。森谷之職屬軍部下屬研究所，他有事不找軍部高層，直接找萊茵做什麽？難道是......
克萊德裏希琢磨了幾秒鐘，轉身回到房間拿起自己的通訊器，聯系了軍部行政部門，“我是克萊德裏希，給我這個月的軍部下屬部門預算報告，要包含所有下屬研究所。”
“殿下，如果立刻需要，預算報告只能截止到五天前......”
“截止到哪天都沒關系，現在發過來！”克萊德裏希少見地惱火口吻。
一分鐘後，他的通訊器光屏上顯示了一封信息。他打開信息的那一刻，心頓時沉到了底。太空物理研究所的預算支出赫然排在榜首，預算批準人是奧托元帥，半個月的開銷超過了所有軍部下屬部門的總和。克萊德裏希熟知軍部裏的一切運作，當然明白這背後只可能有一個解釋。
零年計劃正在進行中，敢背着他通過這個計劃的只有一個人。
克萊德裏希氣得将通訊器摔到地上，只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額頭頓時開始冒冷汗。這時管家帶着剛剛到來的登茨醫生走進來，就看見這一幕。二人趕快走上前，扶克萊德裏希回到床上。
“殿下，發生什麽事了？”管家一臉不解滿頭霧水。
“殿下，您的身體才剛剛恢複，這樣的情緒波動不利于健康和受孕。”登茨醫生也緊張得趕緊為他檢查身體狀态。
“把萊茵給我找回來！”克萊德裏希的怒斥聲，連走廊裏的侍者也聽得清清楚楚。
管家和登茨醫生擦了擦汗，整個帝國裏找不到第二個敢說這句話的人。管家不敢怠慢，只好先答應來平息他的怒氣。
“是，我立刻去聯系陛下。”
與此同時，科林星軍部大樓，會議室
全息屏幕上顯示着三天前E-87號小行星醫療站的監控視頻。會議室裏坐着萊茵和施密特，伊格通過通訊器的遠程聯絡，三人都在看着這段視頻。卡洛斯抱着墨離開後，吉恩立刻返回傳送門管理臺，啓動了同一目的地的傳送門。視頻完畢，施密特又補充了一點，卡洛斯是曾到過克洛諾斯空間站的漏網之魚。
“陛下，這個卡洛斯不能活着。如果他把空間站的事說出去，恐怕會在星系內外引起一場騷亂。”施密特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伊格注意到萊茵的表情中若有所思，“陛下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醫療站的監控不會錯，吉恩确實啓動了去往波波勒星的傳送門。但是綁架一事，你是怎麽知道的？”萊茵開口問道。
施密特回答道，“波波勒星上有變色龍計劃的卧底。我接到幾名卧底的彙報，他是被一個叫行星自治聯盟的抵抗組織抓走的。”
萊茵嗯了一聲，繼續沉默思考。
伊格擔心好友安危，忍不住主動開口道， “陛下，我的副艦就出身這個星球。我願意去一趟......”
“你不能去。”萊茵的口吻很果斷，然後轉頭看着施密特，“中止波波勒星上的變色龍計劃。不論卧底發回什麽信息，都不要理會。”
施密特愣在那裏，“為......為什麽？”
萊茵沒有說話。
伊格沉不住氣了，“陛下，那吉恩怎麽辦？”
“執行命令！”
萊茵扔下這一句話，起身離開了會議室。他走入升降梯，向一層傳送區域下降的過程中，腦子裏仍想着這件事。吉恩追卡洛斯是為了救愛人，他行事必然會萬分小心謹慎。以吉恩的身手，抵抗組織怎麽會這麽快注意到他？如果他們嗅覺這麽靈敏，會不會已經注意到變色龍計劃？如果注意到了，那麽卧底發回來的消息，是為誰準備好的誘餌？
萊茵有種感覺，波波勒星上仿佛有個泥潭，其中藏着什麽他看不清的東西。
這時通訊器響起，上面是管家的留言，“陛下，殿下好像很生氣，請您立刻回來。”
萊茵一愣。昨晚還好好的，他什麽時候惹了克萊德裏希？升降梯下降到一層，萊茵加快腳步走向傳送區域，片刻後回到了萊茵堡。出了傳送門就見管家等在門口，一臉擔心和無奈。見到萊茵回來，管家明顯松了口氣，迎上來先行禮。
“陛下，殿下生氣連午餐都沒吃。醫生說這樣對身體不好，但是殿下......”
“出什麽事了？”
“殿下醒來時還沒事，只是問您去了哪兒。後來我和登茨醫生再進卧室，就見殿下十分生氣地摔了通訊器……”
“通訊器呢？”
管家遞上通訊器。萊茵瞟了一眼最新的信息，立刻明白了緣由。
“讓所有人離開二層，誰也別留下。”
“是。那我......也在一層聽命。”管家心裏一轉，立刻明白萊茵擔心克萊德裏希的身體，恐怕少不了要先說軟話低頭。
“算你聰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