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看臉

“你這娃子咋還說不聽了！”程大旺給氣的夠嗆。

程蓉蓉無視了腦子裏的蠢貨，笑了。

她長得本來就白淨，這會兒笑起來更是好看。齊知玉這一路上都沒怎麽注意程蓉蓉的，這會兒看她笑起來，發現這小姑娘長得，就和白饅頭似的。

還沒等他把想法說出來呢，白饅頭就先說話了。

“爹，我沒幹活，咱們家也沒領我的糧食啊，他不想幹活那就不幹，回頭餓死了和咱們有啥關系？”

程蓉蓉這話，也提醒了程大旺。

他差點兒都給忘了！村子裏可是按着工分領糧食的，他們家蓉蓉，從來都沒領過啊！

程大旺虎着臉：“齊知青，你要是不想幹活，那俺也不能逼着你去幹，等沒了吃的，你可別找俺哭。”

“村長，這兒有輕省點兒的活沒？”齊知玉又問。

程大旺：……

“我幹不了重活。”說着，他還從他軍綠背包裏，拿了一份文件出來，一本正經：“這是醫院裏給開的證明。”

程蓉蓉真的是驚呆了。

還有這種操作？

下鄉還在醫院開證明的？

程大旺也給鬧的一愣，可這東西在這兒呢，要是不給換個工作也不行啊。

“爹，撿糞這活兒不就輕省嗎？”程蓉蓉幽幽的提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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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

齊知玉：……

撿糞？

程大旺看看眼前這長得細皮嫩肉的齊知青，又看看他家閨女，連想都沒想：“齊知青，這活兒輕省，你看成不成？”

齊知玉真的覺得腦殼疼，他很想說不成。

可這會兒再鬧只怕是之後真的沒法子記工分了。家裏把他給丢這兒來，他也還沒摸清楚這邊的情況。

鬧起來對他沒什麽好處。

“多謝村長，這情分，知玉記住了。”齊知玉重重的說了一句。說完，還瞥了一眼程蓉蓉。

程蓉蓉連看都沒帶看齊知玉一眼的。

旁人喜歡他那張臉，她可不喜歡。論長相，她長得比齊大魔王可好看多了。要不是遇不見貼心的人，她咋可能單身？

“那俺先送你去牛棚。”程大旺說着，就要帶人走。

“村長，這多麻煩啊，不如就讓她送我吧。”齊知玉望着程蓉蓉，漆黑的眸子，讓人看不出他想啥。

系統：滴滴滴，檢測有人請求宿主，身為一個好人，請宿主助人為樂。獎勵善良值＋20。

加多少？

程蓉蓉嘴角一抽。

感情她之前給爹媽洗碗，帶了程鳳兒回去，加起來，都不如給齊大魔王帶路來的多？

系統的善良值，看臉的嗎？

“俺蓉妞兒還得回家呢。”程大旺可是一點兒都不想自駕閨女和這些知青走一起去。

“爹，我幫你送人過去吧。你不是還得去找人幫他們搭屋子？”程蓉蓉這會兒自告奮勇，心裏有點兒奇怪，她想看看，這破系統，是不是真的看臉。

“蓉妞兒你……”程大旺有點害怕，閨女不會看上這小子了吧？這小子除了長得不錯，沒啥好的啊。

“爹，我還認識路。”程蓉蓉可不知道她爹心裏想啥。

閨女這都擺明了要去，程大旺也沒再阻止。閨女難得的幫他做點兒事。

“那成，你把人送去了，就趕緊着回家，可別亂跑，再累壞了。”

程蓉蓉重重點頭。

等她爹走了，心裏才松了口氣。

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就是她爹媽實在是太重視她了，好像她是泥捏的一樣。她明明回來是為了保護爹媽的。

想着，程蓉蓉目光轉向了齊大魔王：“齊知青，咱們走吧？”

齊知玉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的，倒是安靜。

程蓉蓉心裏忍不住唏噓，如果說她上輩子是立志于和程鳳兒還有方習那兩個人渣對着幹的話，那齊大魔王就是真正的惡人。

換句話說就是，別人不痛快，他就開心了。

他是個傳奇，聽說他是白手起家，做的是玉石生意。他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身價上億了。第一個買賣，就吞并了他們齊家的家族生意。然後，和家裏人斷絕關系。

之後，可以說趕盡殺絕。

和他有生意往來的人，誰要是敢提齊家，或者是和他們家有半點兒關系，都會被報複。

他本人，更是一直獨來獨往的。

誰請他去參加宴會，要是帶了女伴可以，但是要是秀恩愛，那就被記仇了。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被齊知玉給盯上，甚至被報複的。

人送外號大魔王。

她上輩子為了報仇，還想過要搭上他來着，然後在調查過之後，果斷放棄。

這就是一神經病。

“咱們有仇嗎？”程蓉蓉正回憶着她對齊大魔王的了解呢，就聽見後面，齊知玉的聲音響起。似乎很疑惑。

“沒有啊。”

程蓉蓉語氣平靜。

“那你怎麽不和我說話？”齊知玉話剛問出來。

腦子裏，系統就出了聲。

系統：滴滴滴，檢測到有人希望宿主幫助，請宿主達成對方願望。善良值＋30，獎勵毛衣圖譜一份。

程蓉蓉：……

這玩意，其實就是看臉的吧？

還有，它也知道她不會織毛衣嗎！

“你想讓我說什麽？”拿人善良值，程蓉蓉果斷的熱情了點兒。眼前的齊知玉可不是未來的齊大魔王。也沒有讓人天涼王破的手段。

“你叫什麽？蓉妞兒？”齊知玉問道。

這人聲音好聽，這名字給他叫起來，讓程蓉蓉忍不住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我叫程蓉蓉，齊知青你還有什麽問題？”程蓉蓉問道。

“沒了，就是你長得很像豆沙包。”

“啥？”程蓉蓉一懵。

“白皮黑餡兒。”

程蓉蓉：……

“你是故意讓我來撿糞的吧？為什麽？因為我讓村長為難了？就算我不為難他，回頭劉支書一樣也會為了我為難他。這只是一個必然的過程。”

齊知玉這會兒，就好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樣。

程蓉蓉越聽臉越黑。

劉支書這會兒，看她爹不順眼為的，就是想讓他婆娘的弟弟來做村長，這樣這村子就都是他們說了算了。

她爹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不知道是受了多少窩囊氣。

“你怎麽不說話？被我說中了嗎？”齊知玉繼續問。

“你信不信，明天你連撿糞都撿不了？”程蓉蓉扭頭威脅他。然後就見齊知玉竟然笑了，唇紅齒白的模樣，別提有多好看。程蓉蓉覺得，後來的什麽奶油小生，都弱爆了。

然後就聽他說：“我不信。”

程蓉蓉挺想問問他是哪來的自信，然後前面牛棚就到了。

牛棚裏，這會兒有人在往外牽牛。

程蓉蓉趕忙過去：“楊叔，你這是要去放牛？”

“蓉妞兒？”被叫住的人是個看着有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長得一副忠厚模樣，這會兒見程蓉蓉，笑呵呵的：“蓉妞兒你咋跑這兒來了？”

“村子裏來了知青，有一個身體不好，幹不了重活兒，我爹讓我把他給楊叔你送來，讓他撿糞。”

說完，程蓉蓉沖身後的齊知玉招手：“齊知青，你趕緊過來。”

齊知玉還沒走過來呢，就聞到了一股子牛棚裏的味兒，瞬間就想走。

可這會兒他哪兒都去不了。

他被齊家送到了這鄉裏來，除了那份讓他不至于去幹重活兒的證明，還有他們給的糧票和錢，就什麽都沒了。

甚至和他們的關系都沒了。

這會兒他就是想進城，都得找人開關系。

他也沒有說不的權利。

聞着這兒刺鼻子的味兒，齊知玉前所未有的清醒。

“這是齊知青？”老楊瞧着眼前這長得細皮嫩肉的小夥子，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孩子咋就想不開跑來撿糞？

“對，楊叔，他就拜托你了。”程蓉蓉話剛說完。

就聽腦子裏系統傳來了聲音：滴滴滴，恭喜宿主完成助人為樂任務一，送任務目标到達指定地點。獎勵已發放。恭喜宿主完成助人為樂任務二，同目标說話，獎勵已發放。

宿主托人照顧任務目标，是好人行為，獎勵善良值＋30。

程蓉蓉：……

其實她不是什麽系統的主人，齊知玉大魔王才是吧？

還是說，其實齊知玉是系統的老公？

不然，怎麽就一會兒的功夫，她也沒幹啥，八十點善良值？

眼看着自己已經變成了惡劣成性，甚至距離重新做人，都只有五十點的距離了。照這麽下去，她想有空間，是不是只要再多跟齊知玉說幾句話就行了？

這系統痛快的，讓程蓉蓉簡直懷疑人生。

“謝謝。”就在程蓉蓉懷疑人生的時候，齊知玉忽然的同她說了一句。然後也不管她聽沒聽進去，就跟着這位楊叔一起走了。

程蓉蓉只覺得自己怕不是幻聽了。

說來……她自己都不信，未來的大魔王，竟然給她說謝謝？

抱着滿心的疑惑，程蓉蓉轉路回了家。這會兒各院的人都去上工了，主屋院子裏老太太正曬蘑菇呢。看見程蓉蓉呸了一聲。

程蓉蓉搭理都懶得搭理她。

回頭等着她家裏有了閑錢，她就撺掇她爹去分家。

和這麽一家子住一起，就是再小心，也指不定被牽連點兒什麽事兒。

回了自家院子。這會兒她媽也去地裏了，她開了門，就朝着自己的小屋鑽了進去。把藏着的毛線盒子給拿出來，又拿了今天得的毛衣圖譜。

沖自己腦子裏的蠢貨問：三滴，滾出來聊天了。

系統：……滴滴滴拒絕和宿主聊天。

程蓉蓉也不生氣，冷笑了一聲：我問你，今天的齊知玉是你什麽人？

系統：滴滴滴不知道宿主在說什麽。

程蓉蓉：那換個問題，為什麽和他說話接觸，善良值那麽高？

系統：宿主幫助惡人，感化惡人，善良值會高。

所以，齊知玉大魔王已經惡到了這地步？程蓉蓉有點兒懵，也總覺得這系統古怪的很。

她今天沒幹活，這系統也沒對她做什麽懲罰。一開始和她說的懲罰，似乎也沒讓她有什麽感覺。再退一萬步，就算是有。

齊知玉的善良值那麽好刷，她做壞事之後，只要再來找齊知玉做朋友不就得了？

不管咋，方習還有程鳳兒，這倆人渣，別想有好日子過！

系統：檢測到宿主有作惡傾向，請宿主勸一下自己。

程蓉蓉懶得理會這不痛不癢的話。

這會兒家裏人都沒在，程蓉蓉也不想出去。就翻起了她的課本。等着來年開春再有半年，她就該去升初中了。

她上輩子學的東西，都是自學，多少有點兒籠統，而且那些年，早就快忘的差不多了。還是再多看看的好。

紮實點兒，免得到了初中什麽都不會。

程蓉蓉看這小學六年級的課本，還是不太難的。不過也夠耗費時間。等着她看完，外面都晌午了。

程蓉蓉收了課本，開始準備給她爹媽做午飯。

這還沒等做呢，就聽着外頭傳來了一陣鬧騰的腳步聲。

程蓉蓉開門瞧去，就見程家主屋那邊，來了三個人。确切點兒是一個穿着藍布衫的中年女人，帶着兩個八九歲大的孩子。

這倆孩子長得很像，幾乎一樣。

這是雙胞胎。

程蓉蓉一看，頓時就知道這是誰了。

這不是她爹的表姐，她表姑嗎？

她表姑于紅，早些年嫁到了縣城裏去。丈夫在縣城裏的廢紙廠做了個管事，是程老太太最重視的親戚。

這會兒她過來了？

那豈不是要分糧了？

于紅每年，都只在分糧的時候過來，然後程老太太讓各家都給出五十斤糧食，才會走。

程蓉蓉頓時頭就大了。

做了飯，程蓉蓉拿着飯盒出去，把門鎖了之後，就奔着地裏去了。

她爹媽中午有些時候回來，有些時候，是幹脆不吃，在地裏賺工分的。程蓉蓉到了地裏的時候，就見她媽正在地頭的樹下面喝水呢。

看着，程蓉蓉就忍不住紅了眼圈。

“媽。”

程媽這會兒正休息，聽見自家閨女的聲兒，可給吓了一跳。回頭，就見閨女過來。頓時眉開眼笑：“蓉妞兒？你咋過來了。”

“媽，爹呢？”

“還不是那些知青？你爹去安排人給搭房子了。說是要按着工分給，這就得隊裏出錢。”程媽說道。

程蓉蓉也知道這事兒不好弄。

“媽，這事兒劉支書不幹嗎？”程蓉蓉不動聲色的問。

“他？有好處來的比兔子都快，沒好處？一溜煙兒的就沒了。這會兒說啥去縣裏開會。”程媽提起劉支書也給氣的夠嗆。

程蓉蓉趕緊打開飯盒：“媽，我做的，想着你和爹還沒回家，估摸着是不打算回去，就給做了送來。”

程媽看着飯盒裏的飯菜，揉了揉程蓉蓉的腦袋：“還是俺們蓉妞兒懂事兒。回頭開春之後，讓你爹給你聯系初中。等畢業了，咱們好去念書。以後去廠子裏，可別和爹媽似的，一輩子吃苦受累。”

“媽，這還遠着呢，趕緊吃飯。”

程蓉蓉說着，心裏則是考慮起，她是不是也該幫着幹點兒什麽。系統那蠢貨的要求，她不想管，可爹媽，她卻不想只看着他們幹活兒，自己坐享其成。

不過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現在她要是說，爹媽只怕是都得覺得她是病了。

“蓉妞兒？真是你啊！”